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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政航顾不得去想俞瀚海对安如梦如何痴情,只想着四年前,那安如梦顶多十一岁,而俞瀚海总也有个十七八,于是脱口道:“畜生!”
这两字出口后,心里又后悔起来,心想那燕曾是外强中干,这俞瀚海可是有货真价实的骁勇善战,若是他动起手来,自己就只有挨打的份了。
那边俞瀚海听了这话,就涨红了脸,却也不敢辩驳。
俞祁连见庄政航有些怕俞瀚海,心想这可不成,若这般,后头的话就不好说了,于是忙笑道:“姐夫不能这样说,我大哥是至情至之人。且小荷才露尖尖角,也知日后是何等风华。因此算不得我大哥德行有亏,只能说安姑娘太过出色罢了。人家十□岁跟个几岁奶娃娃指腹为婚的也有。”
庄政航想起先前庄敬航的托词,又见俞祁连和软好欺,于是对俞祁连正色道:“你休与我说这些,你说这个,与那失足男子不自省,反怨人家女子妖娆有何不同?”
俞祁连叠声应着是。
庄政航见俞瀚海不恼,俞祁连又很是乖巧,心又安了下来,想了想,问俞瀚海:“俞大哥若有心,为何不去提亲?听我内人说,表妹如今动了终身不嫁的心思。”
俞瀚海听说那“终身不嫁”四字,脸上神色不住变换。
俞祁连瞧着他那模样,忙又拉着庄政航笑道:“大哥不去,不是因那些龌龊小人口中所传之事,乃是因为大哥年前就要出征。母亲又盘算着叫大哥出征之前速速成亲。大哥是一怕自己一去不复返,二怕自己抗了母命娶亲,他不在家,又叫安姑娘受了委屈。”
庄政航默然,心想那安如梦他见着就怕,不帮她也是情理之中;但简妍又喜欢安如梦喜欢的要命;俞瀚海又是个值得结交之人,若是亲上加亲,日后也有个助力。于是犹豫一番道:“俞大哥的想法也有道理,只是俞大哥那样有本事的人,怎能未出征就想着不复返?这岂不是自毁士气?且俞大哥也该知道如梦的人品,能识出金镶玉的又不是你一人,你不去求,自然有人去求,难道你只装聋作哑,人家就该等着你出征回来吗?”
俞瀚海神色微动,道:“我原也想过出征之前只定亲,待回来后再成亲,也免得她在俞家受苦。只是又怕小人作祟,引着母亲在我不在时逼着如梦退亲。安家如今又是那么个情况,她们孤儿寡母的,若被俞家逼着,也没人替她说话。”
俞祁连眼珠子一转,拉着庄政航又亲热地喊着姐夫,笑道:“姐夫就帮帮忙,约出安姑娘,叫安姑娘跟我大哥说说话,若是安姑娘愿意等我大哥回来就罢了;若不愿意,等着我大哥回来,她未嫁,我大哥依旧去娶;她若嫁了,我大哥就丢开手吧。”
庄政航道:“胡闹,若是你们存心戏弄她呢?”
俞瀚海也对俞祁连道:“二弟胡闹,若唐突了安姑娘就不好了。她如今又不是懵懂女童,叫人想见就见。”
俞祁连笑道:“两位哥哥别恼。大哥二十一二不成亲,白挡着叫我也拖到如今才定亲,可见大哥是诚心诚意的,庄姐夫如何也不该再疑心你。再者说,我们又都是连襟亲戚,我哪里敢拿此事儿戏,不然传到简家,小弟就无颜去见岳父岳母了。”
庄政航想想也是这么回事,因又见俞瀚海口中虽拒绝,面上神色却又是向往,于是道:“我回去跟内子说说,如梦愿不愿意见你,这我可不敢打保票。”
俞祁连忙连声道谢,俞瀚海想了想,道:“不要骗着她来,还请庄二弟与她说清楚,别哄了她。”
庄政航应了声是,越发觉得这俞瀚海很是婆婆妈妈,倒不如他弟弟俞祁连果决机敏。
别了俞家兄弟,庄政航买了些点心瓜子就回家去,从巷子小门进去,迎头看见二门上立着青杏与秦十五两个。
庄政航过去,问:“你们两个怎在这边?”
青杏道:“少夫人听说少爷出门,担心的很,自己个在前面门等着,奴婢们就在这边等着。”
庄政航心里一暖,接了随从手中点心,随手将一包递给青杏,笑道:“拿去分着吃吧。”
青杏忙笑着接了,那秦十五瞅着庄政航,在青杏耳边说了一句,青杏当即变了脸色,又将点心递回来,道:“奴婢不敢吃,少爷拿回去吧。”
庄政航皱了眉头,望了眼秦十五,暗道这秦十五是跟秦十三一个德行的,心想不吃就不吃,他还不舍的给呢。兀自向院子里去,进了院子角门,果然瞧见简妍在那边等着。
简妍见他回来,忙道:“我猜着你去做什么,你可伤着了?”
庄政航得意地倾着身子道:“原来那燕曾是个草包,只会说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三两下就叫我收拾个干干净净。”
简妍笑道:“你才知道啊,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读书还好,过目不忘、一目十行,就打架是不如旁人的。”说着,不由地想起上辈子跟燕曾一起读书的事,莞尔一笑,暗想燕曾若是会打架,也不至于手上没有个轻重。
庄政航听简妍这般说,微微一愣,后又想那识两个字的就是读书人,那他也是读书人了,微怨简妍将燕曾看得太高,“那为何那小子还每常挂了宝剑招摇过市?”
“原是因为旁人说他长得英气,配着宝剑更显潇洒,因此他才配了柄没开刃的宝剑。那剑太长,他自己也不怎么□玩,生怕割到腿。”
庄政航不喜简妍如此熟稔地说燕曾的事,因此不再问她,嘴上也不敢说自己上辈子因觉打不过燕曾,屡屡见着他就避开,只得意地将自己如何将燕曾打了个狼狈不堪、哭爹喊娘说了一通,后与简妍回到棠梨阁,又将跟俞瀚海兄弟的话说了。
简妍讶然又带着几分艳羡道:“果然俞瀚海几年前就对如梦钟情了?难为他是个长情之人,不似旁人朝秦暮楚。”
庄政航道:“你素来聪明,怎这次说话就说不到正题。俞瀚海果然畜生,才多大点孩子,就惦记上了。”
简妍道:“你懂什么,我只当戏词中有,不想就当真有那样痴情的人。”又过了一会子,道:“我这就去给如梦去信。”
庄政航犹豫道:“据我的话,就单说请她来咱们园子玩就是了,别说俞瀚海的事,不然她哪里肯来。”
简妍道:“第一,俞瀚海也说不要哄了她来;第二,瞒着她也不似我的行事;第三,这本就是他们的良缘,如梦若因为一时犹豫错过,也怪不得旁人。我只将那俞瀚海如何跟你说的细细说给她听,她若来就来,若不来就罢了。她年纪虽小,但终身大事,也该她自己决断。”
庄政航心想也是这么回事,又将俞祁连说俞瀚海因何不敢现今去求亲的事也一一说了。
简妍听了,道:“虽大前途上俞瀚海比俞祁连强一些,但是比起俞瀚海,俞祁连这人更惹人疼,可见我父亲给我那二妹妹寻了个好人,也不算亏待了叔叔一家。”
庄政航点头道:“我起先觉得岳父仗着是兄长越过小弟给侄女定亲实在不该,如今看来,那俞祁连当真是个好人,岳父眼光很好,你是不知那俞祁连嘴有多甜。”
简妍道:“想来吃一堑长一智,父亲给二妹妹定亲之前是见过俞祁连的。”
庄政航先是点头,后醒悟到她又是暗中贬损自己,于是道:“我又哪里比那俞祁连差了?”
简妍笑笑,立时就拿了信笺写信,细细将庄政航所闻所见一一写给安如梦,写完了,随手又给她娘家二婶写了信,将那俞祁连夸赞了一番。
79、厚此薄彼
简妍的信过去,第二日;安如梦就给了回信。
简妍见安如梦答应一见;竟是比自己的事还欣喜若狂;先叫庄政航给俞瀚海去了信;后又交代媳妇婆子回避,又去亲自吩咐菜馔。
庄政航道:“可见上辈子的事也怪不得我,如梦自己个也很是不规矩,这般跟她说了;她自己个还要见。”
简妍笑道:“你管她规矩不规矩,有人一辈子要靠着规矩活;有人一辈子就爱随心所欲。守规矩有安份随时的自在,不守规矩也有恣意放肆的从容。不碍旁人就好。”
庄政航辨不出话来,道:“只因是她你才这样说,换了三妹;多摘一朵花你都说没规矩。”
简妍笑道:“你难道不知我偏心的很吗?我喜欢谁,哪怕她翻了天,那也有她的道理;我不喜欢谁,就算她行差踏错一步,我也看不顺眼。”
庄政航摇头笑笑,道:“她来那日,我且躲一躲。”
简妍道:“你如今都好了,还怕见她做什么?再者说,你躲开了,难道叫我去接着俞瀚海进来?”
庄政航因觉又要见安如梦,生怕见了她又要有几日在床上无所作为,晚间拉着简妍闹了大半夜。
过了两日,待到安如梦要与俞瀚海相见之日,简妍一早就叫园子里的人回避,又叫蔺大娘、秦三娘亲自去二门迎着,待到辰时二刻,安如梦就来了。
安如梦出了孝期,上着藕色交领短襦,下着藕荷色百褶裙,披着件绿萼梅花丁香色斗篷,头上绾着单螺髻,只与鬓间戴着一枝大大的蝶恋花簪子。
简妍见她气色很好,面上也并无紧张之态,暗道安如梦果然与旁人不同,就领着她先去了棠梨阁。
安如梦瞧着如今虽已至秋末,但棠梨阁里花草依旧繁茂,于是对简妍道:“嫂子很是费了心思吧,这四季翠绿不断,看着也很是赏心悦目。”
简妍道:“自家园子里的东西,白丢在角落里没人看,不如都搬到眼前时刻看着。”
安如梦又见庄政航从堂屋出来,于是面无表情上前一步,见庄政航虽不至于后退,但身子已经有些后仰,于是粲然一笑道:“嫂子,你说表哥为何怕我?”
庄政航见安如梦如今还有心思逗他,暗想果然安如梦上辈子恨得就不是他不搭理她的事,若没有庄敬航那王八,上辈子安如梦哪里会那样折腾他,笑道:“谁怕你了?外面风大,你们里头说话。我去园子口等着去。”说着,就大步向外去了。
简妍挽着安如梦进去,又问庄淑娴、安若思如何。
安如梦道:“母亲还是老样子,日日哭哭闹闹。小弟倒是比先前长了点胆子,不畏畏缩缩的了。”
简妍笑道:“小孩子都是那个样子,慢慢就好,没事多夸着一些。”又劝道:“你若瞧着俞瀚海好,就赶紧定下来,便是一时看不出好坏,也先敷衍着定下他。总归他出征在外,你又是自由身,便是回头醒过神觉得他不好,寻到更好的,咱们也能再换新人。”
安如梦不觉笑道:“嫂子是叫我做无信的小人?”
简妍忙摆手道:“谁叫你无信了?到时候觉得他不好,就给他个信,说你不乐意就是了。”
安如梦道:“倘若当真如表哥所说,俞哥哥痴心一片,若他在沙场收了我的信,出了什么事,我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简妍暗想安如梦原先跟俞瀚海定是十分相熟的,不然隔着几年还能这般亲切地喊哥哥,于是道:“你管得太宽了,只要你好就好,其他的随它怎么样。”
安如梦笑道:“嫂子若为妃嫔,定是个祸国妖精。”
简妍一怔,笑道:“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什么家国天下,我从来不操心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