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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宝珠冥顽不化,霍正东也没了耐心再劝下去,冷哼道:“那就等到你那破茅屋也挤满了人再来找我吧,我不介意多照看个小寡妇。”
宝珠气愤,正要发火,霍正东已转身离去。
到了月底,宝珠去书馆拿账本,一进门就看见七八个书生模样的人围着章良,正在引经据典高谈阔论,店里几张椅子都被他们坐满了,租书看的人反而都站着。
何九嗤鼻:“掌柜的,咱们家姑爷见天儿的招了这帮穷酸来聊天,占着座位不说,还拿了咱们店里的书挨个骂一通,害的想租书的都不好意思看,这还不算,寄卖的那些纸张笔墨也没少被他们糟践,姑爷是连卖代送的,亏老鼻子了,我这里帐都记的清楚着呢,您了自己看吧。”
宝珠冷了脸,忍住气等到那帮人都散了才叫出来章良,两人在对面的小茶铺坐下。
“你找我有何事?”章良红着脸含笑看着宝珠。
“章良,那些个文人都是你的朋友?”宝珠问道。
“不错,难得有缘结识几位书友能一起探讨学问,他们都是读书人的表率,就像孔兄虽屡试屡落但败之不馁,还有方兄,虽家境贫寒但仍一心向学,还有……”
“行啦!”宝珠打断:“章良,既然那些都是你朋友,下工后带到这里喝茶聊天谈论学问岂不是更好?还有,你既然有心资助他人,那这些损耗的笔墨以后就从你工钱里扣,你没意见吧?”
章良的脸瞬时就拉了下来:“你这是何意?你开书馆难道不是广传学问的么?为何不许他们在店里谈论?方兄生活窘困仍旧自强,几个大钱的事,你又何必为富不仁!”
宝珠摇头笑了:“章良,你还真说错了,写书看书的都是学问,出书卖书的搭了线,开的是生意,图的是赚钱,还有,要资助的话也是我这个掌柜的来做,你现在这样叫慷他人之慨,你懂不懂?”
“你!”章良气急:“陈姑娘有空的话不妨也看看女戒学学什么是妇德,别一味的只认钱!”
“我还没嫁给你呢,妇德以后再学也不晚,现在你可是我的伙计!”
章良甩袖离去,宝珠不禁扶额叹气,看来要教导出个好夫婿也并非易事。
章良自从这天就辞工不来了,没了他掺合,何九拉下脸赶走蹭书蹭茶蹭笔墨的几个文人,书馆的生意反倒蒸蒸日上了。
没过几天,常师傅又病倒了,宝珠起初疑心这是不满自己给章良气受了,故意撂摊子,便亲自带了郎中去探望,结果还真是病了,急性的伤寒,跟宝珠之前的症状一摸一样。
宝珠拿了食方子指点何五娘掌勺,店里安顿妥当了又让小梅隔三差五的去给常氏送补汤,之前骆太医开的药方子也拿给郎中参详配药。许是年纪大了的缘故,尽管如此照顾,常氏这一病还是大半个月都不见好。
“珠儿,常师傅那边儿没个人照应,怎么说你也是她未过门的媳妇,正是表孝心的时候,要不你过去伺候两天?帮着洗洗涮刷,做个饭啥的,章良也会记着你这份情,前阵子的别扭自然也就不和你计较了。”张氏建议。
宝珠皱眉:“娘,常师傅身边儿两个儿子呢,怎么会少了人照顾?我现在还不是他家的媳妇,这样做也太过殷勤了吧?”
“他们男人家哪会照顾人呐?章良现在指不定多着急呢,你现在伸把手,正是帮到点子上,他一辈子都记得你的好。”张氏继续劝说道。
宝珠无奈笑道:“娘啊,我爹也是男人,他可是洗衣做饭什么都会,章良现在闲着,要是连亲娘都照顾不来,我还能指望他什么?”
张氏不悦的白了宝珠一眼,正要再教导,还没开口就听得外面叩门声。
小梅开了门,章良一脸焦急的站在门外,“陈家婶子,陈姑娘,在下愚钝不善烹饪,我娘已经……连着四五顿食不下咽了,不敢劳动姑娘,如能将府上的丫鬟借我几日,在下不胜感激。”
宝珠突地一阵无力感,再看章良诚惶诚恐的摸样,话到嘴边说不出口,心想着也不能逼之太甚,又念及常师傅以往的出力,只得说道:“小梅也有一大摊子事要忙,这样吧,我到街上雇个婆子去你家照料,再让小梅时不时的去督促,你看这样行么?”
章良寻思下便也同意,道谢之后便匆匆离去。等到常师傅养好了病上工,已经到了隆冬。
周仕显约了宝珠在会宾楼见面。
“你怎么又过来了?不办差么?”宝珠问道。
周仕显笑道:“家父年后就要来京中述职,可能会留任在此,我提前一步过来安顿。”
“从府城调任京城,这么说是升迁了?”宝珠问道。
周仕显端起茶杯,轻笑不置可否。
宝珠看着周仕显也笑语嫣嫣,就像是以往从没有过结般,“既然你来了,我正好有事要请教你,你家那个酒坊的执照在京中也能通用么?”
周仕显略作思索便说:“只是需办理增项,并不难,你要在京中开酒坊?”
“我打算开酒楼,但是发现卖酒还另需纳税,成本又高了几成,所以想借着酒坊的名义顺便卖点小菜,也好过重复两头重税。”宝珠笑意殷勤的说道。
周仕显冷哼:“投机取巧!”
宝珠汗颜,正要开口,就听见周仕显说道:“算上我一份,我要入股。”
第三十七章 酒楼
宝珠坐在书案前,心烦意乱的扔下笔,又抓起列满算式的纸张揉成团扔了出去,扶额叹气。
陈记的炸鸡店已经饱和,再多开只会影响其它几家的收益。自己手里积攒了三千多两银子,买所像样的宅子是足够了,可是想在京城安稳的生活下去,还是要有门长久的生意才行。
自家的酒坊早就挂在周记名下,如果京城里也能继续使用的话,省去酒水的重复纳税,盈利自然丰厚。可是没想到周仕显也有兴趣入股,用了人家的执牌又拒绝人家加入,这似乎是没道理,显然也说不过去。可是真要和周仕显合股一起做生意的话,以前的事又不可能完全释怀,这样两个战战兢兢彼此防备的合伙人,可想而知会把生意做成什么样子。
如果用陈记的名义经营,酒水上税会分薄利润,除非是不卖酒,可是京城中饭庄酒楼鳞次栉比,不像当初山上只自己一家,有这么些同行竞争,卖酒与否,菜价高低都会影响到客源。
宝珠头痛欲裂,想了好些天,仍然没拿准主意。
快到年底,张氏天天往菜市跑,不是约了赵婶子,就是带了小梅,鸡鸭鱼肉一趟趟脚不沾地的往家里拎。今年新春多了准姑爷拜访这一项,张氏精神抖擞的忙前忙后,烧鸡腊鸭熏鱼都备齐全了,专等着章良上门。
除夕后半晌,张氏指挥着小梅贴对联沾福字,又在忙活的不亦乐乎。
宝珠正在房间里核算对比周记和陈记的成本差异。被她们搅合的头晕脑胀,只得放下笔出来,“娘啊!你弄这些干什么?现在贴红见喜的还不合适吧?”
张氏笑道:“亏你也来京城一年多了,这些都不懂?有道是十里不同俗,京城的规矩跟咱们老家可不一样,再说了,你今年订了亲,明年就出嫁。你爹只有高兴,没得不乐意的!”
宝珠无语,只好由着她们俩折腾。
大年初一早上,张氏又热热闹闹的放了一挂鞭炮,吃过饺子总算是过完了新年。
初六章良过来送节礼,家里没有男丁,只好请了何九来作陪,出门前媳妇和五姐都反复叮嘱过,何九也不是那不开眼的。今儿来陪酒只挑拣了好听话说。
“章良兄弟,我听说你年后就要赶考去啦?到时候真要中了状元探花啥的你可得早些回来,家里还有掌柜的等你呢。别破庙里遇见个啥千金小姐落难公主的就走不动道儿。忘了自己是定过亲的爷们儿。”
章良原本听了前半句还欣欣然,正要跟何九纠正下科举的等级,还没开口就听到了后半句胡扯,当即拉下脸,气哼一声不再说话。
何九莫名其妙,他可是真心要夸赞章良的。这叫咋回事呢?
宝珠一旁看了暗笑,也懒得去打圆场,只等着酒席散尽,送走了章良何九才回屋去休息。
正月十五,小梅试探着说:“姑娘。今儿晚上城东那边有花灯会,可热闹啦。”
宝珠扫了眼小梅笑道:“你要是想看的话就自己去吧。我给你零花钱,喜欢什么就自己买。”
“姑娘,我的意思是……”
宝珠打断:“我知道,又是你家霍爷吩咐的是不?”
小梅被点破机密,低头不语。
宝珠站起身,从衣柜取了木匣子出来交给小梅,“行啦,别垂头丧气的,正好我也有差事要你去办,你把这个给他,让他将陈记的股份和耳环也还给我,记住了没?”
小梅点头,抱了木匣出门。
张氏推门进来:“珠儿,你咋不和小梅一块儿去玩呢?整天在家里闷着干啥?章良也在家,不如……”
“娘,我这儿还忙着呐,好不容易才把小梅那个话唠打发出去,您也赶紧的歇着吧。”
张氏看着铺了满桌子的纸张摇摇头,无奈的叹口气,给宝珠倒了杯热水嘱咐她别太累了,便也回自己屋去了。
临睡前小梅回来了,手里的木匣子又原样捧了回来。宝珠接过打开一看,见还是原来的东西纹丝未动,疑惑的看向小梅。
“姑娘,霍爷说想要换回陈记股份的话,让您自个儿去,明天他在冒儿巷的宅子里等你。”
“行啦,我知道了,你也歇着去吧。”
小梅行礼告退,宝珠看了眼木匣,又扔进衣柜里。
转天一早,宝珠刚起床,小梅就端了热水伺候洗漱,又是翻衣裳又是擦胭脂,宝珠也任由她折腾,打扮整齐了便歪在床上举了本闲书看。
小梅坐卧不安,直到快晌午了才怯生生问道:“姑娘,你不出门么?”
宝珠轻笑:“我说过要出去了么?”
霍正东约了在冒儿巷见面,深宅僻巷,也不知道他会做什么,宝珠自然不会自投罗网。
过了没几天,周仕显又派人知会了宝珠,自己在会宾楼等候,宝珠收拾一番便出了门。
“怎么样了?店铺选好了没有?”周仕显问道。
会宾楼的雅间里,宝珠刚坐下,听到他一上来就问只好支吾道:“我……还在核算成本,没选好地点,等等再说吧。”
周仕显放下茶杯轻笑:“店铺都没选,尚且不知道规模大小,你如何核算成本?莫不是还心存芥蒂不信我?”
宝珠心里猛点头,但是话到嘴边还是否认道:“难能呢,我只是觉得这次不是小生意,要慎重些才好,对了,你这是已经搬来京城啦?你家人都安顿好了没有?”
周仕显见宝珠转移话题并不点破,只顺着她说道:“嗯,京中原本就有宅子,略作收拾,现在已经都住下了。”
“那卫小兰呢?跟着你一起来的么?”宝珠纯粹是没话找话。
周仕显皱眉看了宝珠半响才轻笑:“你……以后别随意问男人这种话,私隐之事,你个姑娘家不合适提及。”
宝珠一时尴尬的无地自容,咬着唇不说话,只捧着茶杯干坐着。
周仕显看着宝珠的窘态哑然失笑:“其实你大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