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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是我送上门的。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难道我没做好他可能袭击我的准备吗?我是早已想到的。既然想到了,那么送上门来就不应该再有什么惧怕和担心,一切完全和我想像的一样。只是,郝书记比我的丈夫更粗暴。他拦腰把我抱进里屋放下。他始终没有忘记他是一个当官的,他命令我:“脱了吧。”而他已经从容地脱光衣报,躺到沙发上。
我又听到一声命令:“上来吧。”
他要我骑上他。我不习惯这样干。我和小刘从未这样干过。我觉得这是一个耻辱。但是,已经把自己赤裸裸地展现在一个不是丈夫的男人面前本身就是耻辱,还怕耻辱下去吗?我骑上他,把他跳跃着的阳物送进自己的身体。
“哦,天哪,”我听到他失魂落魄的惊呼,“哦,我的小马驹,我的小马驹,快快奔跑吧!”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叫我小马驹。也许因为我姓马,而他心目中可能始终珍藏着草原上无忧无虑奔跑的小马驹形象。我真的像一匹小马驹奔跑在旷野上,我发现今晚一轮明月很亮,天地间只有任我驰骋的一马平川。
男人也许永远不会相信,女人是一个奇怪的动物,当她成为一个男人的俘虏,并从那一刻起,她再也无法对这个男人产生仇恨。她会觉得,她完全而且永远属于这个男人了。这也许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习惯影响。既然把守身如玉作为最牢固的堤防,那么一旦玉碎还有什么可守的呢。只有委身于人,任命运捉弄。
我在郝书记的怀抱里得了一个真正男人的粗犷的爱,身心获得了一次巨大的释放。我发现,面前的男人纵然不是我终身依靠的男人,也许在一分钟前我还对他的无理要求恨得咬牙切齿,但是,从他的身体进入我的身体那一刻起,我再也恨不起来了。不仅不恨,简直相信自己属于他。从今以后,别人在电视上在任何场合会看到一个衣冠楚楚的威严、高大的县委书记,而我会看到他的另一面,赤条条形的一面。我会珍藏他的这一面,只有当我俩见面时,才会从各自的眼神里看到真实的对方。
那晚,他再次把灯开亮,衣冠整齐地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眼睛色迷迷地看着我。我在强烈的灯光下斜睨着他,说不清当时的复杂心情,只感到灯光太亮,世界太亮。我的灵魂游走不定,无处安身。我听到他在品味我们的做爱,我听到他哈哈大笑,说:“你,真是一匹小马驹,我的照片带来吗?”
这时我才想起照片,忙把包里的照片递给他,他边看照片边问:“我的小马驹。你大概还有别的来意吧?”
现在说出小刘的事正是时候,但是鬼使神差,我居然否认说:“哦,没事,就给你送照片。”
如果我马上说出自己的意图,便给刚才和郝书记的媾合找到一个十分合理的理由,而我不想承认我和他发生的两性关系纯粹是一种权色交易。因此,在他下逐客令,“今后有事找我!”
我走出县委大楼后,我才问自己,我是他的小马驹我这都干了些什么?
我的心理发生很大变化,矛盾极了,复杂极了,总是惶惶不安,仿佛到处是指指戳戳,到处都向我吐唾沫,尤其使我惴惴不安的是小刘。
那天晚上,我回到家轻轻地开了门,没洗脚没换衣,轻手轻脚地躺下。因为,丈夫已经熟睡,我怕他惊醒。不,是怕自己吓着。哪怕有一点点响声,我都会心惊肉跳。
突然,啪的一声。灯亮了。亮得把我眼刺得生疼。我用手罩住眼。透过手帘,我看见小刘看看表,又端详我一会。我相信他一定看出我苍白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这时,他如果暴跳起来,抽我几个耳光,我也许会更好受一些。然而,他没有这么做。他不会这样做。他会委屈求全,息事宁人。他一贯如此。我的男人我最清楚。但是,我同时更清楚他是一个非常细心的男人,善于察言观色。只是他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放在心里,从来不说。
他关了灯,抓住我蒙在眼上的手,把我的手收拢成小小的拳头,紧紧握住,生怕跑掉似的,然后长叹一声:“见到郝书记啦?”
我“嗯”了声。小刘又问:“他怎么说?”
我这才想起来,离开郝书记没有讨价不价是一种错误。我失去贞操却未能换回一句承诺。我这是为什么?难道就为了向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证明自己与他不是在搞权色交易?不是权色交易又是什么?我面对小刘如何交代?我心慌意乱说:“他说慢慢来。”
小刘重重地攥紧我的拳头,说:“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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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把一顶绿帽子不折不扣地扣在他头上,他还谢我?一个有良心的女人该会怎样地痛苦啊!我怎么能心安理得地躺在小刘的身边,而心里想着另一个不我丈夫的男人呢?我在心里死死地发誓,就这一次,下不为例,再也不跟郝书记来往了。哪怕小刘自愿戴这顶绿帽子,为了我的声誉,为了家庭的安宁,我再也不去找郝书记。我和小刘和女儿斯守一辈子,我要在意识里抹去郝书记的影子,在灵魂里仇恨他。但,我不会仇恨。我发现自己居然不会恨!奇怪不奇怪。因为我以为,我怎么可以恨他呢,要恨只能恨我自己,我这个小马驹不是肆意枉行,怎么会成为他的俘虏?我不见他就是了。
一个男人不会轻意放过他睡过的女人的,除非他死了。此前,我根本不知道男人这一秉性。我只以为,女人缠绵绯恻,一旦堕入情网,不能自拔,越陷越深。没想到男人会那么一往情深。也许男人并不是情深所致,而是完全听任性欲的驱使,才让他去缠住一个女人。但不管怎么说,郝书记没有放过我。
第二天,我上班就接到他的电话。他称我“小马驹”,自称“老牛”。他问我:“昨晚睡得好吗?我这辆破牛车还中用,是吧?”
我知道他指的是,昨晚他让我获得了一次忘乎所以的性快感。是的,想起它,我会回味无穷。但是,我清楚,那是错误,那是荒唐,那是罪恶。我应该把它当作一场噩梦。不是吗?噩梦中的魔鬼在白天就死死缠住我。
“我的小马驹”,这绝对的性骚扰。幸好房间里没有其他人。但是,这里随时会有人来的。我紧张得胸口发闷。我无心倾听他梦魇般的挑逗和诉说,更无心跟他打情骂俏,我说:“郝书记,你日里万机地天天忙,哪有闲情打这么长时间电话。”
他说:“克林顿那么忙,跟莱温斯基一通电话还几个小时呢,我哪有克林顿忙呀。”
“我是莱温斯基?”
郝书记大笑,“你比莱温斯基还嗲,小马,什么时候到你家认认门,行吗?”
天哪,得寸进尺的男人,他居然提出这么个馊主意,那不是向小刘示威吗?我还没下贱到公开把野男人带到自己的婚床上做爱给丈夫看。我想小刘再窝囊,也接受不了那样的现实。我忙说:“郝书记,那怎么行呢?”
郝书记说:“那么你就到我宿舍去。”“不!不!”
“不要回绝,就这样决定了,晚上我在宿舍等你。”说完挂了电话,这算是约会?这哪是像约会,分明是威胁!
我恨不得把太阳牢牢拴在天空,我恨不得把浙渐罩下的夜幕撩去。然而我无力阻止黑夜的又一次降临。当黑夜降临,多少丑恶在横行,多少灵魂在呻吟。我知道,郝书记不会是一个衷情的男人。他已经成熟到把一切人和事都摆弄得得心应手,游刃有余,他不必要也不可能为我去保守秘密,更不会对我情有独钟。我又何必去牵就他?现在我明白了,许多女人陷入婚外情心情多么矛盾复杂。她们牵就男人,是因为害怕被自己的男人发现,害怕自己会被可恶的男人搞得身败名裂。同样,我惶惶不可终日的原因也在这里。然而,我想,与其牵就郝书记给自己灵魂罩上抹不去的阴影,不如就此一刀两断,痛改前非。我下定决心不听郝书记的命令,尽管他曾经占有我,但我未必永远属于他,尽管我有求于他,但我不必用贞操作为廉价的筹码,尽管我……
这天晚上,我早早关了电视和小刘上床。我紧紧依偎在小刘的怀里。我让他抱紧我。我身子在颤栗。“我好怕。”我问,“我是你的小马驹吗?”
小刘说:“什么?”
我记起来了,他在做爱最兴奋的时候,习惯喊我妈!而从不叫我小马驹。小刘的发问让我一阵心跳。活见鬼,我怎么会喜欢上“小马驹”这个昵称?它应该属于噩梦中的呓语。我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情意缱绻地吻他。
小刘感受到了少有的热情,怦然心动。然而,他被我撩拨得激动不已,却怎么也不能勃起。
我说:“我在上面吧。”
不料,他冷冰冰地说了句,“在哪学来了?”一下扫了我的兴趣。当我发现小刘这句话是无意发问时,我再温和地抚摸他,他却无动于衷,只是痛苦地说:“我阳萎了!”
这不可能,尽管他不像郝书记那么粗暴猛浪,让我感受到男人强壮有力的美,但是他的轻轻爱抚每次都给我点点入谷的滋润。他从没有阳萎过,现在怎么会阳萎?除非他有心理障碍。莫非,他发现他妻子的不忠?莫非他隐隐感到我躲躲闪闪的目光里蕴含着不可告人的痛苦?我抓起他的手放在我的乳房上,我用力给他几个热吻,我说:“不会的,你没病,你不会阳萎的,相信我,来吧。”
然而,他终于没有勃起。他无心作肉体的搏击,因为他的灵魂可能在流血。
我本来是想用温存唤他对我的信任,去驱赶郝书记在我心头留下的阴影,可是,没想到,我得到的是更加浓重的双重阴影。当我博得一个男人的欢愉同时,我失去丈夫的爱。我在宁静中思考自己的作为。
“叮呤呤”床头的电话铃声吓得我跃起来。黑暗中,小刘抓起电话放在耳边,大气不出地听。我一听就是郝书记的呼唤。我不知道他怎么查到我的电话的。
“小马吗?”一种十分痛苦无奈的声音。
小刘一声没吭,把电话给我。我浑身在颤抖,一边接过电话,一边拉起被子围在身上。我转过身去,尽可能离小刘远一点。同时,把听筒紧紧捂在耳上。因为,我不可能告诉郝书记小点声,我丈夫在身边。我只能想法设法减小音量。我知道,郝书记有一种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百姓,皆我臣民的优越感,他随便拨通本县的哪家电话都用不着低声下气的。但是,既然他把我作为他的情人,他总该为我的处境想一想吧。
我听到他在叫,“小马吗?你那天叫我办什么事来着?”
我悬着心终于落地了。到底是县委书记,不仅是官场老手,还是情场老手。在为我制造一个好的环境同时,也一定为他找到体面的借口。我想,当着小刘的面,我的确该向郝书记摊牌了。否则,一方面,我不能白白贴上贞操;另一方面,也不便负了郝书记的一番好意。
我说:“噢,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多找个机会给我丈夫锻炼一下。”
郝书记说:“我以为是你自己的事呢,我今天给你的局长打了招呼,找个机会给你锻炼。”
我忙说:“别费那份心,我很喜欢我的工作,能给我家小刘提一提,我就感谢你。”
他突然小声传个飞吻,小声说:“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