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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明心想着必不会这般简单,难道少爷已经知道太太要和他说什么?所以故意先避开?他这里揣度着,不过一会儿功夫,就到了康寿院,丫鬟们见他来了,忙都争相笑道:“老太太刚刚还念着二爷呢,可巧儿就来了,快请进去。”一边又伸着脖子向屋里喊:“小侯爷过来了。”
金老太君一听说最得意的孙子过来了,喜得一叠声道:“快让他进来,进来。”及至见到金凤举进来了,笑容就更加开怀,携了他的手让他坐到自己身边,一边看着他道:“这些日子都有些瘦了,也不让你媳妇炖点东西好好补一补。”
金凤举笑道:“天天补着呢,老祖宗不用忧心,难道必要孙儿变成个大胖子,坐进轿子里咵嚓一声,把轿子也压散架了才好么?”一语未完,老太君已经笑了,在他身上轻轻捶了一下道:“如今孩子都有好几个,还是爱这样逗我开心。”
金凤举眼光似是不经意的在屋中所有植物上瞥了一眼,忽然笑道:“我说晚风轩里的花草都哪儿去了,原来却是到了老祖宗这里来。真是奇怪,她们娘儿几个素日里足不出户,怎么忽然巴巴的想起送这些给老祖宗了?”
“晚风轩?”金老太君疑惑的看了那几盆花草一眼,不解道:“这是你媳妇今早送过来的,说是知道我喜欢,特意弄了来给我看着,这香味儿也好。你……你怎么说晚风轩?那里不是一个破落院子吗?我记着从红香没了后,再就没人进去住了。”
金凤举笑道:“老祖宗忘了?六年前孙儿成婚,婉莹只是平妻,正妻却是镇江王府世子的一个庶女,个中缘由老祖宗也清楚的。因着这些,从她嫁过来之后,就把她安排在晚风轩,再没去管过,不过是发些定例给她度日罢了。前几日我去她那里,当时就觉着她屋里摆着的这几盆花草别致,虽然不是什么异种珍品,难得它绿的茂盛可爱,放在屋里看着就觉生机勃勃神清气爽的。孙儿知道老祖宗爱这个,还想着端午节前讨了来给您呢,没想到婉莹倒是心思玲珑,竟然先我之前到老祖宗这里来卖好了,平白的让她抢了我这个做孙子的风头,看我回去和她算账。”
“呸,亏你说出这样话来,那是你媳妇,她的孝心不就是你的孝心?还有脸和一个女人家计较,也不怕说出去让人笑话。”老太君又好气又好笑,在金凤举肩上轻轻拍了一巴掌,然后面容一整,淡淡道:“不过你说的这个女人,我倒是想起来了,还以为你早已休了她,怎么?如今却还是养在府里吗?说句实话,她的命不好,我也知道这命不是她能选的,可是身处其中,咱们也是无奈。你这孩子向来做事有分寸,如今在府里养着她,没逼她回去送死,已经是仁至义尽,做什么还要去探望她?若让人说你连镇江王府世子的庶女也不嫌弃,传出去还怕别人不笑话你么?荣亲王爷那边,怕是也要有微辞的。”
第三十六章:撑腰(一)
金凤举似乎早料到老太君会这样说,便微微一笑道:“老祖宗有所不知,她嫁进来一些日子后,因为后院那个洗衣女人忽然病死了,膝下两个孩子没了依靠,所以我就把孩子送去了她的名下,也是我混蛋,无论两个孩子的母亲如何,我总是他们的父亲。却只因为羞愧恼怒,竟将他们也放置在晚风轩里置之不理。这一下就是五年多过去了,日前我看见晚风轩,想起那傅氏,原本是想去休了她的,反正如今也没了什么顾虑。谁料走过去,竟听见两个孩子一个抚琴一个读书。我好奇之下进去看了眼,又问了那兄妹两个几句话,竟是极为懂事识礼的,那傅氏也是端庄沉稳,并没因为自己教育的好孩子而向孙儿邀功献媚。老祖宗您说,这休妻的话可还怎么出口?孙儿自认就是个无情的了,可也做不出这样无耻的事,何况就算过河拆桥,两个孩子怎么办?他们可终究是我的骨肉,又这样的出息,老祖宗您想想,我还能把他们交给谁?因此到今日,我便打消了念头。虽然去了晚风轩几回,却也不是为她,而是为了那两个孩子。”
“哦?竟有这样的事?”老太君点点头,轻声道:“我倒也恍惚记得那两个孩子,当日原是你酒醉误事,只不过那洗衣女我记得实在是丑陋粗俗无比,万万不能做我们家的人,便连通房丫头也没资格。你又是个要强的,因此我也没深说,听你母亲说每月也多多给她银子让她养活自己和两个孩子,这也算是折中之法吧。只是不知他们后来又去了傅氏那里,叫你说,他们比咱们家这几个孩子出落得还好?我却是有些不信。”
“老祖宗您还真别不信,那两个孩子,如今倒出落的七八分像我,他们又是龙凤胎,站在一起那个招人喜欢。且十分懂事……”提到那一双儿女,金凤举的眉眼间都似乎有了神采,和老太君说了一遍金藏锋兄妹俩的事情,真真是巨细无遗,只把老太君听的十分惊喜,说到有趣处,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因为说的详细,这一番话直说了大半个时辰,只听的老太君一双老眼也忍不住闪闪发亮起来,笑眯眯看了金凤举一眼,老人家笑骂了一句“小狐狸。”接着便呵呵笑道:“既然你把他们娘儿几个说的这样好,那端午节便领来吧,我倒要看看,什么样的女人和孩子,能让你这个眼高于顶的也这样夸奖。”
金凤举呵呵笑道:“实在不是我夸奖,老祖宗慧眼如炬,一看便知孙儿不是在打诳语了。既如此,那孙儿先告退,太太那儿好像还等着我有什么话说。我这难得在家一回,也是忙的这样呢。”不等说完,就听老太君笑骂道:“你也知道自己难得在家,不说在你母亲面前多尽点孝心,还有脸抱怨。”
金凤举哈哈一笑,又和老太君道了别,这才出门直往江夫人的上房而来。
进了屋,丫鬟告诉他太太在佛堂,让金凤举坐下稍微等一下,于是便捡了一张椅子坐了,有丫鬟给他上了茶,他便拿起来慢慢啜着,不过片刻功夫,便见江夫人从屏风后转出来,金凤举连忙起身问了安,江夫人就让他坐下。
“我今天找你过来,是有件事要嘱咐你去办,论理这件事早就该办,只是这些年来事情繁多,竟然就忘了。”江夫人用手拿着杯盖慢慢拨着茶水,一边说着话,就一边留神细看儿子的脸色,却见金凤举面上平静如水,根本看不出有丝毫疑惑情绪,这倒让江夫人生疑,暗道莫非是凤举早就知道我要他办什么事?这怎么可能?他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是了,这孩子一向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习惯使然罢了。
“娘有什么话就说吧。”金凤举又喝了一口茶,见江夫人迟迟不开门见山,他便直接发问。
江夫人沉吟了一下,方沉声道:“那个傅氏,当日原本就是弘亲王和镇江王因为咱们侯府与荣亲王的关系,故意塞给你来羞辱我们侯府的,一个世子的庶女,她凭的什么资格占这正妻位置?你表妹那样显赫的家世,却为了你,至今还是个平妻,你还打算让她受多久委屈?”
金凤举淡淡笑道:“我道娘急巴巴喊我过来是为了什么?原来却是为了这件事。表妹也没受多大委屈吧?虽然只是平妻,然而这府里,谁不把她当做正经的发妻看待?谁见了她不恭恭敬敬喊一声奶奶,我名下的所有产业,内宅里都是她把握着,除了那么一个名分,她要什么没有?哪里就像娘亲说的这样委屈?”
江夫人听到这里,不由得心里一沉,脸色就不好看了,放下茶杯缓缓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当日原是咱们不得第,方让人羞辱,过后也不好就退还回去。可如今形势早已又变了,你姐夫虽然还不受宠,可是那弘亲王和烈亲王正是争得不可开交之时,哪里有空来管咱们侯府?你如今又是圣上面前最得意的人,不说别的,就说这代天巡守的钦差大人,你也做了三年多吧?如今那弘亲王巴结拉拢咱们还来不及,怎么还会计较你休不休妻?你说婉莹只差个名分,你可知不知道就是这个名分,对于女人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情?我不管你是什么理由,今**在我这里立下誓言,必须要把那个傅氏给休掉。”
“休了傅氏,那一双儿女怎么办?”金凤举不回答母亲的问话,倒是慢悠悠反问了一句。
“哪一双儿女?”江夫人愣了一下,旋即才想起来,冷哼一声道:“那两个贱种,随便扔去哪个庄子上也就是了,难道你还想留他们在府里?别忘了,你那时候每听见有人提起那个洗衣女和她的孩子,都是气的要吐血。这会儿怎么又想起一双儿女了?”
第三十七章:撑腰(二)
金凤举面色微微沉了一沉,轻声道:“娘亲说话也注意一些,不管怎么说,那是我的骨肉,他们的母亲虽然下溅无耻,可是他们身体里,流着一半我的血,这是毋庸置疑的。傅氏将两个孩子教的极好,我如今心里又是喜欢又是愧疚,正不知道该怎么补偿他们呢,娘亲倒好,直接上来就逼着我休妻弃子,娘,您素日里信佛,难道这时候儿却没了慈悲之心?他们孤儿寡母的,一旦分开,亲情思念不说了,便是这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也够要了他们的命,更别提镇江王世子根本没将这个女儿放在眼里,现在把她休回去,岂不是死路一条?”
江夫人心里怒气滋生,强忍着不发火,沉着脸问道:“那依你说,竟是要让傅氏在我们家长长久久的住下去了?你表妹怎么办?难道就让她顶着平妻的名头过一辈子?她可是鲁国公的孙女儿,便是嫁去王府做王妃也够了,嫁到你这里,竟然只能做个平妻,你自己说说,你对得起她吗?”
金凤举淡淡道:“我对表妹怎么样,她心里最清楚。娘亲何不问问她,除了这名分,是因为当日事出有因之外,我还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她的?傅氏被我闲置在晚风轩六年,一贫如洗之下,尚能将两个孩子教育成才,便是冲着她这份妇德,我也不可能做出休妻之事,将来姐夫若问起,我和他解释便是。娘亲还有没有话?没有话我就先回去了。”
“你如今连娘的话都不听了吗?”金凤举的性子一向都是刚中带柔,一般可有可无的事情,也就顺着父母的念头做了。但是若此事他已经下定了决心,那便是父母也难以让他回头。一般来说,这是有出息的子女的通病。因此他今日既一句话就将江夫人的话驳回,江夫人也就明白这事情大概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却仍然不死心,眼中含泪道:“你让我将来在你舅舅面前,可怎么交代?难道让他的女儿,堂堂鲁国公的孙女儿,就这样做你一辈子的平妻?”一边说着,就忍不住哭起来。
金凤举看着母亲,心中只觉得又是酸涩又是好笑,母亲这一辈子也算是享尽了荣华富贵吧?江婉莹除了一个正妻的身份没有之外,什么都有。而那傅氏,除了一个正妻的名分,却是什么都没有。即使那正妻的身份,于她来说也不过是一份羞辱。两相对比……他深深叹息了一声,暗道人心果然是没有知足的啊。
“母亲不必哭,儿子的性格你知道。他日舅舅若怪罪下来,便让他来责骂我吧。”金凤举说到这里,就站起身来:“若是没有别的事,儿子便告退了。”
“你……你们看看……”江夫人看着金凤举走出去的身影,不由更是嚎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