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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祥容仍旧没有把小蓝放在眼中。“我为你找了对你大有帮助的女人,你不要,这种女人满街都是,娶了她对你有什么好处?”
被他这么说的小蓝并不退缩,只是张大眼睛看着他。
终于发了善心瞥她一眼,却发现她像自己的妻子,没有丝毫惧意,好似高他一等的看着他,易祥容不禁更加恼怒。“妳给我滚出这个家!”
易逸波大步一跨来到小蓝面前,硬是将她护在身后。“爸,你不能赶她,小蓝是我的新娘、是你未来的媳妇。”
“你的新娘?你的新娘不是那个鬼牌位吗?”易祥容冷笑。“更何况你忘了,你的新娘必须由我来决定。”
“不,爸,我的新娘要嫁的人是我,所以由我抉择,我的人生也将由我自己决定。之前我说过要娶小多的牌位,纯粹是跟你们开玩笑,可现在我决定了,我要娶小蓝,因为我爱她。我不想步上你和妈的后尘,我不希望我的婚姻生活是冰冷而没有感情。”
“你、你说什么?!”易祥容简直不敢相信,一直以来循规路矩的儿子居然会如此反抗他。
“你们在吵什么?我在门口就听到你们的吵架声。”
好,全家都到齐了。“妳生的好儿子!”易祥容忍不住将炮火转向刚进门的妻子。
“你说什么?逸波难道不是你的儿子?”张夙汶也忍不住吼了回去。瞧他说的什么混话。
“够了!若你们不爱我,我也不想再当你们的乖儿子。我厌倦你们凡事都要支配我、我厌倦了这个家,我更厌倦活了将近三十岁还像个孩子渴望父母关爱的自己!”
说穿了,他一直懦弱地不去正视心灵深处的自己,他是个成熟的男人,怎么还像个稚嫩的男孩,盼望着根本不可能拥有的爱。
他发现一滴泪不自觉在眼角涌现。哈,太好了,现在他还哭了,简直跟襁褓中的婴儿没什么两样。
他拉起小蓝,阔步离开。
“走!你走出这个大门之后,就永远不要给我回来!”易祥容铁青着脸,从嘴里进出绝裂的话。
“就算我死了,也不会回到这个家。”易逸波斩钉截铁的道。
“好,你现在就去死!我宁愿你死,也不愿承认你是我易祥容的儿子。”他气红了双眼。
此刻的两人,只想用尽各种残酷的话来伤害对方。
先前听到易逸波告白的小蓝,原本仍陷于怔忡,不敢相信自己真被他所爱,此刻却因父子俩的口不择言而惊骇。
“不、不要--”她想阻止,可她微弱的声音,被淹没在震耳的怒吼中。
小多死的那一天正是这样!
“小蓝,我们走。”
“逸波……”张夙汶想叫住儿子。
“别出门,不要在这种情况下出去!”小蓝终于大喊出来,她惊恐地瞪着他,双手像螃蟹似的紧夹住他不放。
“傻瓜,妳在害怕什么?”易逸波不解,他没有要丢下她啊!“妳当然跟我一起走,从现在起我到哪妳就到哪,我要娶妳、我爱妳。”
小蓝没听进他的话,只陷在自己的恐惧和懊悔中。“不要现在离开,不要在盛怒之下走,求求你,不要留下任何遗憾。”
“小蓝……”他终于发现她不对劲,她的两眼虽然紧盯着他,思绪却不知飞向何处。
“易伯伯,收回你说的话吧!我求求你,小多就是这样死的!我知道家人会吵架、会责怪对方,会用尽各种言词伤害对方,可那种杀伤力真的很强,如果不是我叫小多去死,她也不会发生车祸,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她转而恳求易祥容。
见状,易祥容大感惊骇。
“小蓝!”易逸波总算听懂她的话。“小蓝,妳听我说,小多的死不是妳造成的,妳不要自责。”天啊,原来她不仅仅难过失去小多,她还一直责怪自己。
“不,是我害了她!”他们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我对她好凶,她不过穿了我的衣服,我就叫她去死,但现在我愿意拿我所有的衣服来换回她,只求她回来。”
“小蓝……”
泪水好像永远止不住,她之前一直没有流出的泪,在这一刻,竟像大雨来袭,泪水湿透了她的心。“小多……都是我害妳的,我心胸这么狭窄,上帝惩罚我,拿走我的灵魂、取走我的生命,如果能换回妳,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小蓝。”深埋在她心中的愧意竟是这么深。易逸波自责轻忽了这件事,他知道小蓝其实是爱小多的,却不知道两人生前曾经吵过架。
人们往往在生气时口不择言,最后却懊悔失言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而一句话可能造成永远的伤害。
原本的吵架变成意外的收场,易祥容只见过小多的牌位,未听闻事情经过,如今,他也猜出来龙去脉了。
好一对情深的姊妹,平常吵吵闹闹,却没想到拌嘴时顺口溜出的诅咒不幸成真,以致活着的人懊悔不已。刚刚他也冲动地差点犯同样的错。
“祥、祥容。”张夙汶早吓呆了,愣愣地杵在一边。
“我们回房吧!”易祥容不再打扰这一对小鸳鸯,就让他们的儿子好好安慰这个痛彻心扉的姊姊吧!
第九章
“小蓝,妳尽情地哭吧。”他允许她在自己看得见的地方、他的守护之下畅快痛哭,她隐忍多时的苦痛就让泪水洗净,之后,他愿意陪伴她等待伤口愈合。
或许它会留下一道疤痕,但那是爱的证明,证明小多曾经存在,而小多也将永远活在他们的心中。
“小蓝。”感觉怀里的泪人儿双肩逐渐平缓下来,易逸波喊她。
“是我害死小多的。”擦干泪,小蓝平静的陈述。
“不,小多的死是意外,或许妳也可以说是命运捉弄,她的死早就注定好要发生,跟妳说的话没有关系。”
“可我叫她去死。”
“妳没有那个意思不是吗?”
“那时候我真的恼她。”
“就像我们会恼任何人一样。”
“我可以更大方的。”
“小多也很小气。”
她每数落一次自己的罪行,他就为她补上一个充份的理由。
“我们从小就排挤她,我和小虹还抱怨她为什么抢着和我们投胎,我小时候气她、长大也讨厌她,我每回吵架都叫她去死。”
“那是因为妳也爱她。妳说得对,爱会让人看不清对方,爱会想不惜一切伤害对方,因为爱得深、恨得也深。”他终于也愿意承认自己为何还留在这里。
答案很简单,他爱这个家、爱他的父母。
是小蓝让他看清一切。
“我爱她。”一句简单的话,让她花了二十二年才了悟,却已唤不回深爱的妹妹。“我爱小多。”
“我知道。”
泪水再度湿了她的双眼,她原本以为干涸了,没想到竟再度汩汩流下。
“小多她知道吗?”
“她会知道的,我相信她正在天上看着妳,因为妳的话泪流满面,就跟妳一样。”紧紧怀抱住她,他不愿她再受苦了。“妳们是三胞胎,就算爱吵架感情一样深厚,之所以会一起投胎正因为妳们彼此之间有着无法割舍的牵连。”
“那现在呢?”小蓝可怜兮兮地抬头。
“现在小多有更重要的事,所以先走一步,但不保证妳们将来就不会再相遇。有一天,当妳在路上遇到她,妳会知道的,妳会知道她就是小多。”
“对啊,你说得对,小多的气味我永远忘不掉,那是很惹人厌但又甜美的味道。”她笑了,又哭又笑的。
他低头吻去她的泪水。“别给小多看见,让她笑妳爱哭。”
“嗯,小多铁定会的,她最爱嘲笑我们。”现在,她有些寂寞,没有人再跟她吵架了。
易逸波紧拥着她,似在说:妳有我。
※※※※※※※※
“那女孩,有点可怜。”走回房间,夫妻俩沉默了一阵子,凝结的空气有些尴尬、有些陌生,还有些不同于以往的氛围在流动。
“嗯,我也觉得。”
他们夫妻,好久以来第一次意见一致。
“今天,我对逸波的话说重了些。”良久,易祥容才又打破沉寂,他很难低头承认自己的错。
“我知道你爱逸波。”张夙汶急急开口,说完她才发现自己过于急切,但她就是想补说什么,看着丈夫自责,她居然下忍心。“逸波他不会放在心上的,他知道你爱他。”
“夙汶。”他有点感动,看着为自己辩解的妻子,他都快忘了,最初为什么娶她。
“那天妳问我为什么娶妳……”
“不用回答!”她飞快地阻止他继续往下说。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失去了勇气。“我只是一时嘴快,你不要当成一回事。”
毕竟当年他们的婚结得仓促。
“我还是要说,我是真的因为喜欢妳。”
张夙汶原本捣着耳朵不敢听,此刻却震惊地呆住。
“也许妳觉得我只是个庸俗透了的商人,只因为家里有钱……”
“不,我那时觉得你一点都不像从商的人,因为你有股气质,而且你没有一般有钱人的霸气。”发现自己嘴快说了太多,她惊慌得再捣着嘴。
易祥容走近,拿开她覆在唇上的手。“夙汶……”他的脸压了下来。
噢,这甜美的滋味,他们竟任其遗忘、舍弃。
然而,他想要更进一步,她却是屏着气动也不动,他又气馁了。“也许妳不爱我碰妳。”
“不、不是的!”看着他即将从她身边退开,张夙汶首次突破了心理障碍。“我喜欢你亲近我,只是我不知道……对你有感觉是不是对的,那些反应、那些声音……”
他站住,惊讶自己从没听妻子说过这些话。
她窘得不想再说。
“继续啊!”易祥容走回来,握住她的手,温柔地鼓励她。“我好像从来没有仔细聆听过妳心底的声音。”
“我是觉得……一个有教养的女人不该有那些反应,我、我怕我叫了出来你会轻视我,我不知道怎么敞开心情去享受。”是他看她的神情鼓励了她,还有那本杂志。
多年后的今天,她知道女人也会有需求,女人和男人一样是可以去享受这种事情。
“我……想要……可不可以?”她轻声地试探,声音细如蚊蝇,那模样,就像是初识情事的少女。
“噢,夙汶!”岂止可以,要他好好爱她个几千回都行!
接下来的热情证实易祥容宝刀未老,而谢天谢地,他从来没有真正动过背叛妻子的念头。
而张夙汶终于也验证了杂志的话--女人何不主动?!
※※※※※※※※
天色已晚,易逸波送小蓝回到房间。
“别走。”临走之际,她却拉住他。
“小蓝,妳累了。”
“我不累,你……可不可以陪我?”
光听她祈求的声音、光看她哀怜的眼神、光那颗爱她的心--他不舍。“我不走了,今晚陪妳。”
他可以做到压抑自己的欲望,只求她安稳地睡一觉。
她洗澡,他在房里等她,盯着小多的牌位低声地说:“小多,请妳帮她,我知道妳也爱妳姊姊……”
“我洗好了。”香味和细弱的声音让他回头。
“我先回房洗过澡再来。”
“你会回来吧?”她扯住他的衣角。
“当然。乖,等我回来。”轻吻她的前额,他不舍地缓缓放开她。
如果几步之外对他而言就是海天般的距离,他不敢想象,如果失去她……
几分钟过后,他尽量缩短时间冲好澡。
小蓝一直开着房门等他,见到他,安心地笑了。
认识到现在,他第一次见她这么柔顺。“来,睡吧!”像个慈蔼的父亲,安顿着心爱的女儿上床,盖被。
“你也一起,好不好?”她掀开被,要他上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