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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行精灵-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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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片(4)
翁史美有些伤感地说:“我都三十来岁的人了,离过婚,有过孩子。好男人谁蹚这道浑水,找我这样的女人?”
  “崔炎和老婆闹离婚呢,他向我打听你好几次了。”李公言说,“他在市场管理所有实权,虽然胖了点,头秃了点,嘴唇厚了点,岁数也大了点,可他喜欢你。他的‘外快’很多,我看你可以考虑考虑。要是你乐意,下个周末就跟他吃顿饭,看场电影。”
  翁史美想起崔炎就没有好声气,她说:“我就是找缺鼻子少眼睛的,也不能找崔炎这个肉葫芦吧!”在翁史美眼里,崔炎属于那种胖得无边无际、胖得没心没肺、胖得傻里傻气的人。如果你不知道肉是什么,看一眼崔炎就一目了然了。他满身的肉都像灯笼似的一盏一盏地坠着,两个腮帮子的肉鼓鼓囊囊地下垂着,下颚的肉层层叠叠地延伸着,脖子上的肉像挂满了果实的枝条似的一嘟噜一嘟噜的,手上的肉则如新出锅的馒头一样,无比地暄腾。他若是不运动还好,一旦走起路来,这团团簇簇的肉就在身体的各个部位探出头来,乱颤着,活像一群疯子在吼。翁史美暗地给他取了个绰号,叫他“肉葫芦”。
  卡车很快进了城。越往深处走,车辆越多、楼群越密、霓虹灯越斑斓。翁史美想,城市与乡村的区别,就在于城市是一个又大又隐秘的垃圾场,而乡村则是一块奶油似的净土。尽管城市的道路有洒水车日日冲刷,而乡村的土路上经常遗落着牲畜的粪便。她之所以得到这种印象,是这些年的生活经历所感悟出来的。她与纪行舟最初在地龙乡同居的时候,可以说是闹得沸沸扬扬、尽人皆知。这原因皆在于那是个小山村,人们互为相熟,所以谁家的一根针坠地大家都会知道。而翁史美追逐着纪行舟来到城市,公然与他租房同居时,却没有一个人对他们的生活有所察觉。纪行舟的老婆对丈夫的私生活浑然不觉,他的单位对他的行为更是一无所知。邻居们没人关心一对男女住在一起是不是夫妻。翁史美明白了,人们之所以愿意往城市里挤,是由于它可以天衣无缝地遮蔽被别人嗤之以鼻而却令自己感到愉悦的私生活啊。城市是纵容犯罪和图慕虚荣的庇护所,是可以从容进行肮脏买卖的交易所。那林阴道上的树、层层的高楼、形形色色的店铺甚至是闪烁变幻的霓虹灯,在她眼中都是为恶生活放哨的眼睛。一进入这样的地方,她就觉得血流加快,似乎不做点什么坏事就辜负了这座城市似的。
  翁史美顺利地交了罚款,把面红耳赤的王军领了出来。派出所的一位斜眼民警在点那两千块钱的时候,对翁史美说:“以后管好你弟弟,少往那种地方跑。要是弄个性病也没什么,再整个艾滋病什么的回去,你们全家人还不得跟着遭殃?”
  翁史美不卑不亢地抢白民警:“他要是不去那地方,你们上哪里开这么多的奖金?”
  “这话怎么能这么说?”民警的脸拉长了,他恼怒地说,“我这是可怜他,才让他交罚款走人的。我要是坑害他,就拘留他半个月,再叫上几个记者来给他曝曝光、上上镜,我看他的脸往哪里放?”
  “唉,姐,你就别说了。这位民警大哥对我是高抬贵手了。”王军怕翁史美把事情搞糟,吓得声音都变了。
  “都怪我这弟弟不争气。”翁史美叹了一口气,不再跟民警斗嘴。
  斜眼民警把钱数完后扔进抽屉,连罚款收据也没给翁史美开一张,就摆了摆手,示意翁史美赶快把王军领走。王军怕民警再变卦,先自溜了出去。
  王军一坐上卡车就长吁一口气,他先朝李公言要了一支烟,吸完后他才骂了一句:“操,谁知道小姐也有他妈的卧底的!有的小姐现在跟民警勾结,你操了她,她打电话叫民警来抓你,我怀疑这罚款他们是对半分成!操!我这‘买’的成了犯法的,那‘卖’的倒成了受欺负的了,这帮臭婊子!”王军骂不绝声。
  李公言阴阳怪气地说:“两千块钱睡个女人,起码要睡个假处女才算对得起自己呀。”
  
陶片(5)
“操,我都窝火死了,你就别火上浇油了!”王军啐了一口李公言,“你他妈的尖,跟乡下女人搞,她们味道纯、价钱低,又没有那么多的花心眼。”
  “就是,”李公言得意洋洋地说,“城里的小姐最能蒙人!”
  “操,以后我去睡猪得了!”王军打了自己一嘴巴。
  翁史美本来还生王军的气,但他这一句话把她给逗笑了。李公言和王军自己也笑了。他们就在笑声中出了城,飞快地驶回零作坊。屠夫们一见王军蔫头蔫脑地回来了,就知道他惹了什么样的祸。鲁大鹏打趣他说:“是不是裤衩都给人扒去了?”王军一梗脖子说:“谁敢?”刘铁飞嘿嘿地笑了两声,说:“下雨天不吉利,以后这样的天气就不要出去。”王军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光头,说:“我操他妈的雨!”王军换上了油渍渍的背心短裤,站在了屠宰台前。他宰起猪来十分奋勇,边宰边骂着什么。翁史美对他说,这两千块钱从他以后的工钱里扣出,他别想着下个月别人领钱时,他的手上也会有一份。王军点了点头,使劲往死猪身上啐了一口痰。
  翁史美长吁一口气回到自己的屋子。她关上门,打开窗户,听窗外沙沙的雨声。夜深了,可她毫无睡意。她觉得雨夜不错,那些平素笼罩着大地的月光和星光消失了,黑夜是真正的黑夜了。她嗅着太阳花极淡的馨香,很想知道孟十一当年在零作坊制作陶器时,是否以太阳花做过图案?
  翁史美忐忑不安地拨通了孟十一的电话。她的心狂跳不已,以至于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
  “你在哪儿——”翁史美听见孟十一身处一个十分嘈杂的环境。
  “车站。”孟十一说,“你好吗?”
  “不好。”翁史美说完这句话,眼泪就像窗外的雨一样刷刷地流下来了。
  “怎么了?嗯?”孟十一尽量大声地问,“你的创作遇见了难题?不要心急,我也有过这种时刻。只要你的心沉静下来,这种不好的感觉马上就会过去的。”
  翁史美无言以对。如果她真的在搞创作,那么她的作品是什么?是这些屠夫,还是每天都在被屠宰着的猪?
  “这么晚了,你这是去哪里?”翁史美柔情地问。
  “噢,我正在江西南部的一个火车站,在中转换车。”孟十一说,“我看上了农村的一座陶坊,想每年来这里搞几个月的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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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翁史美还想说点什么,孟十一突然急急地对她说:“对不起,我马上要上火车了,改日再给你打电话。祝你好。”
  “祝你好。”翁史美说。
  听筒里的声音消失了。那种裹挟在杂音中的温暖之声消失了。声音跟脚是一样的,只要它行走过,就会留下痕迹。不同的是脚印能看得见,而声音的足迹只有心能感觉到。孟十一的声音就像雨丝一样,总是给她带来灵魂的洗涤和净化。她为自己没有及时问他有关太阳花花纹的事情而感到懊悔。同时,也为孟十一始终把她当作一个音乐人而感到悲哀。难道零作坊就是一个天经地义该从事艺术创作的场所?难道一个从乡村走出来的女人拥有浪漫的情感就是离经叛道?翁史美把双手伸向窗外,她接了一捧冰凉的雨,洗掉了脸上的泪痕,然后关上窗户,躺在床上。此时此刻,她是多么渴望着孟十一拥抱着自己啊。自从与纪行舟分手后,她还未与任何男人同床共枕过。她的生理感觉总是随着心理的变化而变化,当她内心对情感无比灰心的时候,她的情欲就如冬眠的蛇一样沉睡着。而当她的爱情开始苏醒的时候,情欲又如已逐渐熄灭下去的炉火遇见了风一样,被鼓噪得熊熊燃烧起来。她不止一次在内心对孟十一说:“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可是与他通话的时候,她从来没有表白过。孟十一似乎总是在旅行中,他这动荡的生活更加深了翁史美对他的向往和依恋。她摇晃着那些陶器的碎片,听它们沉郁而悠扬的响声。她觉得这声音如雨一样温存、湿润,她爱它们。她甚至渴望着哪一枚碎片会划破她的手指,让她的血能与孟十一烧制的陶片相融。
  
挽歌(1)
廊柱上出现了一张诗笺,这是翁史美在一个清晨给猪肉印紫色印签的时候发现的。它被贴在那里,又白又亮,看上去就仿佛给廊柱开的一扇窗口,翁史美认出了那是杨生情的字迹。其实不用辨认字迹,她也知道这是他做的,零作坊的其他男人是没有写诗的能力和心情的。
  猪在叫,
  它把太阳花叫开了。
  夜在叫,
  它把马灯叫亮了。
  我的心在叫,
  它把荒山叫绿了。
  翁史美觉得杨生情可能在与城里的某个女孩谈恋爱,否则不会写出这等有韵味的诗来。她曾想过,能够主动离开零作坊的男人,只能是杨生情。他年轻而有教养。当沉重的现实生活打碎他种种的梦幻,使他的精神不再处于迷幻状态,他成长为一个真正的、正常的男人时,他会有对爱情的渴望,会有对新生活的憧憬。翁史美想没准哪一天早晨醒来,会发现杨生情悄没声地走了。对于这个,她早已有心理准备。她想零作坊如果是一条污水横流的臭水河的话,只有杨生情是一条洁净的鱼,他早晚有一天要游出这个水域。
  翁史美读过诗后怅然伫立了良久。虽然它遮住了廊柱的花纹,使她有些怏怏不快,她还是没有勇气把这张纸揭下来。她不忍心阻碍一个少年抒发个人情怀。屠夫们对待这页纸的反应大体是一致的,他们叉着腰看了又看,说:“这是什么意思?”
  廊柱上的诗笺在几天之后又出现了第二张。不过上次杨生情用的是楷书,而这次用的是扁头扁脸的隶书。
  我愿意变成一朵太阳花,
  让我的气息与你的呼吸相接。
  我愿意变成你手中的一片残破的陶片,
  让你永久地触摸。
  这页诗的出现,使翁史美有些心惊了,因为她感觉到这诗仿佛是为她而做的。而这页纸把翁史美最喜欢看的廊柱上的一片水草花纹给遮挡住了。她没有把这纸取下来。但是在当夜屠宰开始的时候,她提着两盏马灯走向屠宰台,故意当着其他屠夫的面对杨生情说:“这纸是你贴上去的吧,这么干净的纸贴在上面可惜了,几天还不得让猪血和苍蝇屎给弄脏了?”鲁大鹏对翁史美说:“老板娘你可仔细看看,那可不是普通的白纸,那上面写的是诗!”翁史美说:“咱这零作坊的人个个都是没文化的,能把自己的名字写全了就不错了,谁能懂得诗呢!我看你贴了也是白贴。”
  翁史美以为她这番话会使杨生情停止往廊柱上张贴诗。然而她想错了。那诗接二连三地出现,起先只是在一根廊柱上张贴,后来发展到两根廊柱。翁史美几乎看不见廊柱上的花纹了。她明白,她经常站在廊柱前的举动引起了杨生情的注意和猜测,他嫉妒这廊柱上的花纹。他的诗写得越来越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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