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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脉!
真的……真的不行了吗?该死心了吗?如果真这样残废了,她宁愿不被救起;她情愿坠崖的时候就那么安静地死去,变成一副没人理睬的崖下枯骨,风一吹便跟着烟消云散,尘埃落定。
不……不可以!不能自暴自弃!外头有许多人疼你,有新的爹娘,还有大哥……珉儿……收起你的自怨自艾,别辜负所有人的期盼,成为大家的累赘包袱。
必须把那些自卑自怜的情绪藏诸心底,就让它跟着死去的双腿永远永远地被埋葬在层层的掩饰下,绝口……不再提起。
“别碰我……你别碰我的腿!”除了娘和小'?',她不要任何人触碰她败死如灰的回忆!
聂骁炽人的目光,勾拽出了珉儿隐藏多年的心事;而他陌生却狂热的抚触,也使得她荏弱易折的一面,逐渐清晰明显。
她自卑且羞愧到了极点!
不经意地,一颗羞忿的泪率先溃堤而出,它在她粉色的颊上划出一道引流的沟渠,并挟着汩汩的波澜涌向发鬓处。
“别碰我……”她开始抽泣,被锁困住的双腕也挣扎到发疼。
老天!她究竟有着什么样的魔力,为何每当望进她脆弱的表情,他总是会心疼到难以自持?聂骁不能理解地暗忖。
他不由地放松囚锢着她的大掌,而珉儿也倏地抽出手,但她的身体却仍在他庞大的压制下,半寸难移。
他推抗着他。”欺侮一个残废真能让你快乐吗?虽然我身不由己,但还是宁愿你杀了我!我能保证杀了我,你的心情一定能比现在舒畅些。”她的唇渗着斑斑血迹,颤抖的现象更说明了她心中的害怕。
“你……”
“动手吧!”
蓦地,她合上了沾泪的双睫,并开始等待死亡的降临。但片刻,她等到的却是唇上一股陌生又强烈的接触……
“唔……”她陡然瞠开眼,而眼前出现的竟是聂骁近得不能再近的半闭深瞳。
他在做什么?珉儿愕然。
聂骁情难自禁地攫获了她的唇,他狂吻着她软馥的两片淡粉,直至它染上一层绯红水泽,而他饥渴的舌更反复地游移于她紧闭的唇线之间,像一条逆流而上的鱼,伺机欲跃。
老天!他究竟在对她做些什么?为何她原本还冷得发颤的身子,竟会在转瞬间犹如着了火般的烧烫了起来?
脑子已然混乱一片的珉儿,自然无法在此时洞悉聂骁此举的真正动机,她虽然未曾识得情欲,但恍惚中却还晓得极力闪躲。
因为聂骁高亢的情绪,已十足挑起了她的不安。
不!”
珉儿努力别开了脸,可却没料到聂骁居然顺势将唇移到她敏感的喉间,突然,他有预谋地用力一吻,那深沉的压力也果真迫使珉儿闷咳起来。
聂骁趁机顺利地攻占了她微启的樱口,并夺取了她羞涩的纯真;他狂肆的男性气息迅速地充盈于她的吐纳与唇舌之间,像野风席卷芳草初生的大地般,开始撩拨起她蛰伏于体内的本能反应。
许久,他粗暴的侵略渐渐柔化成深情的缠绵,他灵活的舌深入且温柔地与她交缠,而始终僵着身子的珉儿也再无气力抵抗。
她闭上双眸并软摊了下来,没了理智,她只能放纵他为所欲为地强索自己口中的蜜津,且一次次搜刮走她鼻前原就稀薄得可以的空气,直至她不能自己地嘤咛出声。
“嗯……”
聆进那串轻细的呻吟,顿时,两人遽然清醒。
珉儿这出自于自然的反应,就宛如一道警钟,让已神游太虚的他和她,转眼自云端跌至了地面。
“该死!”
聂骁暗咒一声,随即甩开珉儿翻身站起。
他用力耙了耙凌乱的长发,并望向仍躺在地面上的人,几乎是马上地,他竟面不改色地出言侮蔑:
“看来你倒也不是那么矜持,女人终归还是女人!”
他粗嘎的嗓音里,仍塞满了浓郁的情欲,盯着珉儿艳如胭脂的芙颜,即使他的眼中还敛藏着一丝紊乱,可也仅是一瞬即逝。
“矜……持?”
珉儿急急瞅向聂骁,而他已然换上的嘲讽表情,也着实让她骇然。
他……居然这么羞辱她!
下一刻,珉儿吃力地撑起上半身,她思绪未定的眸因望进残酷的事实,而涌上羞怒的眼泪。
“你……好邪恶!”她没法想像,他居然能如此残酷地糟蹋一个人的自尊。
珉儿忍不住啜泣,并伸出颤抖的手,准备拉下已被撩至腰间的裙摆。
“我邪恶?这种赞赏还是头一回听到,可惜的是,你却得终其一生适应我的邪恶。”他挑起地上的披风,随手一抛,那暖厚的布料便稳当地覆上珉儿的腿。”收起你的眼泪!倘若想一命抵一命的话,就永远别在我面前装可怜!”
他肯定,他方才之所以想吻她、想要她,纯粹只是因为她不良于行的一副可怜兮兮的缘故。
“……一命抵一命?”珉儿揩去眼泪,困惑地瞪住聂骁。
“难道你不希望,我永远不去骚扰重云山庄?”
他的眸光闪烁不定,为了让珉儿更合作,他甚至提出这毫无必要的承诺。
她平静地盯了他一会儿,接道:“此话当真?你真的甘心以我一命抵我大哥一命,且从此不再骚扰重云山庄?”
她知道他不可能甘心,但曾几何时,这最差的打算,竟也成为她目前最好的选择了。
“你怀疑是应该的,但我却不准备给你任何保证。”他在火堆的另一头落座。”不过你要真能做到符合我的要求,那这也不啻是个好的提议。怎样?还心动吗?”
没有保证的承诺?多么可笑的交易呀!珉儿黯然。
可是遇上了他,她只怕是再无其它路子可走了。
“好,我答应你。”
第五章
“聂骁回来了?”
煞血暗门分堂内,弥漫着一股烟硝味。
“是!两个时辰前,从'西魍门'入寨,现在正在总堂议事厅里。”褚皋的副手正一五一十地将方才听来的情报上禀。
“西魍门?”
暗门组织据银狼山为垒,总堂与分堂均设在易守难攻的山险之处。既为山险,出入路径自然也异于平常,四条通路除了设有重重关卡的“东魑门“和“北魉门“马道外,“南魅门“则是条傍着山壁开辟的栈道,用于避敌逃难之途;而聂骁所走的“西魍门“更为一条通山而凿的甬道,出口在山下河滨与悬崖交合处,是暗门组织为避人耳目而兴建的货物收受点,若非有货物进堡,一般时间亦只有派人轮流看守。
但是聂骁却选择走西魍门,总不会只是单纯想避开官兵的追击吧?
瞬时,褚皋狡黠的单眼,寒光迸射。
“秦宾呢?为何要他处理的人都已经进了门,他却连个鬼影都没见到?”他不得不怀疑,他在数日前派出的人,可能早在埋伏行动中败露了事迹。
“秦香主他……”
正当副手想据实上报的同时,堂外起了一阵小骚动。一会儿便见三个人出现在偏厅门口,其中一人还浑身瘫乏地被支架了进来。
“秦……秦宾见过分……分堂主!”
身材精瘦的秦宾面色灰败如土,他摇摇欲坠的身子一个踉跄,两旁扶撑住他的大汉也不免顺势被拉倒。
三个人全扑向台阶下。
“你……是怎么搞的?”台阶顶,黑檀木椅上的褚皋见状已心里有数,他精锐的单眼紧锁着阶下人异常的脸色。
“秦宾有负分堂主的期望,日前埋伏客栈的行动……已经失败。”他一向忠于褚皋,于今任务失败,他自然也痛心疾首,更何况这次还一并赔上了自己的身子。
“你不必说了,我已经知道了。”
“分堂主知道了?”秦宾吃力地抬起头。
“聂骁已经回来了。”
“他?什么时候……”
褚皋一抬手堵去秦宾的话。倏地,他缓和问道:“他的事我自有其它方法处理,倒是你的伤?”
“我的伤……”一见褚皋担心自己,秦宾便不自觉满怀激动。”我的伤应该没有大碍,一会儿让人替我放了毒,再休息些时日就没事了。”
“毒?你中了毒?”果不出他所料。
“属下一时大意,没想到聂骁竟然会在银两上下毒,所幸这毒尚且还要不了我的命。”他就是当天易容成客栈老掌柜的人。比起他的伤,那几个倒在客房外的弟兄,才真死得不明不白。
“原来如此。看来聂骁这人的城府还真不容小看。”褚皋哼道。他沉吟了半晌,接着又说:“既然你受了伤,那还是养伤要紧,你先下去,你的职务我会找人先替着,一切等你伤势痊愈了再说。”
他全然一副这体恤下属的模样。
“谢……谢分堂主。”褚皋的宽宏,让秦宾不禁愧然。
“扶他下去吧!”
然而,就在秦宾感激涕零地退下后,褚皋却唤来副手。
“爷,您有何指示?”
“被作了记号的棋子……还能下吗?我想我不需要讲明,你就该懂得怎么做了吧?”
他阴狠一笑。
二十年前,他就是过于大意,才会让聂骁的父亲聂霸天,有机会抢了他即将到手的门主之位;如今旧事重演,他可不会再任由一点小瑕疵,坏了他推演已久的如意算盘。
“老四,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
总堂议事厅内,“银狼四枭“的对话已进入尾声。
“没问题,这事就包在咱身上。”肥镖四拍了拍油厚的前胸向聂骁打包票。他一面收起东西,一面又喃喃道:“啧!用这东西的人脑子八成比咱肥镖四还简单,居然笨到留下把柄让人逮。”
他怀里的毒镖,是聂骁自客栈带回的,由于式样特殊,所以要查出来源并不困难。
肥镖四自信满满地嗤笑着。而他的死对头可也不放过捉弄他的机会,倏时,一道清冽的年轻嗓音伺机而出……
“哟!终于有人承认自己头脑简单,笨得像猪啦?我还以为他永远不会有自知之明呢!”坐在一旁楠木轮椅上的寒琰,一双贵气的丹凤眼直瞅住肥镖四斜睨,他素来刻薄戏狎的言谈,与他唇红齿白面如冠玉的俊美相貌,绝然不搭。
“死小子!你说什么?”肥镖四气得满头细辫直指云霄,他放下原先跷在椅上的粗腿,准备要同寒琰理论。
寒琰见状,连忙摆起两手。”别气别气,我只是说笑罢了,真气坏了身子可划不来的……老四!”他有意无意地提了下排行,意在气炸那无时无刻不惦着想要将他自“老二“撵下的肥镖四。
“你……看来咱不杀了你,今天这满肚子的气就甭想放了!”肥镖四粗言喝道。下一刻,他厚壮的五短身躯果真自椅上弹起,并作势冲向不远处那始终嘻皮笑脸的寒琰。
“呀!真发狠了,老三快帮我挡挡。”寒琰的笑意是更明显了,他一下子自轮椅上飞身而起,并以椅作盾耍得另一人团团转。
这时,被当成圆心绕着的鬼眼三,雕像般的姿势虽未受影响,但沉默寡言的他,却舍得开口了。
“咯呵!杀人的场面我一向爱看,尤其是胖子杀痞子的戏码更是精采。”敲梆了似的破脆嗓音,加上长脸上一道由鼻梁横越的剑疤,鬼眼三的笑脸真令人无法恭维。
“嘿!老大回来了就是不一样,连一向不舍得开口的老三都会说笑了。”寒琰笑道。
而斜倚在摊铺虎皮雕龙躺椅上的聂骁,原只是静默地望进眼前一年不见的情景,不作反应。但半晌,他却不经意注意到寒琰手上正拖着的那张楠木轮椅。
“老二,那张轮椅哪来的?”他问。
闻言,原本还打闹着的两人便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但抢先回话的,却是仍满脸不悦的肥镖四。
“那张轮椅是他拿来装死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