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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这样就是有什么歪心思,也都做不了什么了。多好!”
我好像我家那个整天苦着脸的黄瓜一样,诺诺的说,“现在玉熙宫的那些人我还带不出来。我这里都没有安顿好,他们那些人要是真出了宫,万一哪天我的王府保不住了,那他们去哪里?大内的宫内好出不好进。所以现在我真的想在外面随便找几个人,先用着。还有……小莲也不是什么不干不净的人……”
“我不是说他!”
太子瞪了我一眼,好像我是把他的好心肠当成驴肝肺了。
他说,“我知道你是什么心思。你想着这次出宫总算合你心意了,没人管你了,可以恣意胡来了,是不是?所以你说的好听,什么现在王府荒废,玉熙宫的人暂时先不带出去,省的要是有什么麻烦,他们还要回大内。这个宫门出去容易,再进去难?其实你根本就不会想着带他们去你王府!你怕里面有我东宫眼线!”
“大皇兄,我这次可以明白告诉你,你玉熙宫的人,没有一个人是我的眼线!不过……这次你玉熙宫的人,你也带不走。你既然不喜欢他们跟着,我也不会勉强你。”
“承怡你已经是亲王,想要挑拣几个自己喜欢的人放在王府里,这点面子我肯定给。只是我想说,外面捡的人未必就干净!他们可不会像我的人一样,只是想知道你今天去哪了,又做了些什么。他们有的人会直接要了你的小命!”
太子一面说,我一面擦汗,我腰躬的都快要塌了,我连忙说,“殿下,您给个章程,承怡照做就是了。”
“我让谢孟带一队近卫军进驻祈王府。谢孟人老实,办事地道,我放心。”
嗯,你放心!你是放心了,你让我怎么办?
我千躲万躲,怎么就是躲不开?
“怎么?不愿意?”太子笑了,轻飘飘的,似乎心情非常好,“没关系。那我让他们继续试!反正那个跪着的那个既不剁菜也不修瓦片,就是手脚尽断也没关系!你用他哪里,我给你留着就是了。”
“别!”
我一抬头,笑的像一朵烂狗尾巴花!
“殿下,您让谢孟过来,我求之不得!我现在不是穷困潦倒嘛,所以我绞尽脑汁挖空心思也要让近卫军的那帮大爷们吃好喝好,宾至如归嘛!”
太子哼了一声,心情却不错。
他忽然问,“那边那个一直啃鸡屁股的人是谁?”
“啊?”我的脑子有些笨,差点转不过来,我顺着他的眼线看了看连忙回答,“是我表哥,崔碧城。”
“就是他呀。”
然后他就不再说什么。太子踱了两步回头对我说,“小王这就告辞了,不打扰皇兄美事了。要在我再耽搁下去,还不让皇兄怨恨死我?”
“怎么呢?”
我又抬脸对着他笑。
他冷哼,“别笑了!你那张脸皱的像一只……”
“苦瓜!”我接话。
“对,……是苦瓜。你对着我笑的就没一次能看的。”
我再想说什么,他一摆手,我就闭嘴了。
他带着老三他们走了。
亭子那边已经有人连忙过去把小莲搀起来,下去找郎中看病去了。
崔碧城放下鸡屁股踱过来,“那人还买吗?”
“买!”
“还还价吗?”
“废话!照着脚后跟还!”
我咬牙切齿的说。
妈的!要不是柳一这个混蛋见利忘义,我早把小莲买回去了,哪里还至于遇到太子演这么一出戏?
第四章 祈王府
17
我今天早上一睁眼,就感觉到不太对劲,我在被子里面翻来覆去的想了大半天,这才想起来一件紧要的大事——今天早起开始就没饭吃了。
我从昨天晚上开始,正式入住雍京北城的最骚包的王府大院!
心满意足。
没有煮妇。
现在住在我新窝里面的人,满打满算只有四个——我,崔碧城(我把东跨院以每月五百两的价格租给他,他以借我的三千两银票作为半年的房租,没有定金),黄瓜,还有小莲。
我现在手里的银票一共是白银一万八千八百两。
其中一万六千两是算是给太子预备的,剩下的两千八百两,就是我用来活命的救命银子。
首先,这座宅院好是好,就是太大,而且有一些年久失修。不说别的,只说后面的水面和横架在水面上的亭台楼阁,水榭飞鸿桥,还有曲水流觞都需要顺通水道,小沧浪那边的彩绘都旧了,需要重新描画,还有就是三十二曼陀罗花馆前面种着将近十亩地的茶花,因为没人管都快长成疯花了。
这些折腾下来,没有一千两银子下不来。
剩下钱还要修整一些家具,购置床单被褥,锅碗瓢勺,购置马车,饲养马匹,储存大米,菜蔬,鱼肉——真是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一个不能少啊!
这样,一千两又没了。
只剩下八百两了。
什么?
为什么还能剩八百两?
小莲的赎身价钱不是一千两吗?崔碧城借我三千两,我留下两千两修理我的王府,再花一千两买了小莲,那我应该没钱了呀。
可是,我说过我花了白银一千两买小莲吗?
昨天在观止楼,柳漪梦一见小莲胳膊都折了,他也害怕了,马上自己降一千两,他轻笑着说,“祈公子,您看,我这省下的一千两也好给小莲做贴己银子。以后就是您不要他了,或是您的王府缴给户部了,您是不愁没地方住,可是小莲不成呀!有了这些贴己傍身,他也不至于饿死。”
听了这话,我差点背过气去。
看来,我的王府已经抵押给户部,或者说直接抵押给太子的事情好像插上小翅膀,在雍京四九城绕了三圈,已经无人不知了!柳漪梦干脆直接拿我的伤疤当面向我吹小凉风。
我一点头,“成!”
柳漪梦笑着马上就要道谢,我一摆手,说,“看在柳老板为人厚道的份上,我也给您厚道厚道,八百两!。”
柳一说,“什么?王……祈公子您不是开玩笑吧。您刚才可还说一千两就赎人!现在怎么一转身就降到八百两!”
我翘着二郎腿坐在藤椅上,手指掐着茶盏盖撇撇茶叶沫子,咂了一小口,然后从容不迫的咽下去,这才说,“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刚才小莲可还是全须全影呢!”
柳一说,“看祈公子这样子是怨恨上我了。您说,我们干这行多辛苦,挣钱不容易,这可是用身子挣钱,谁都是大爷,我们哪个也不敢得罪。这刚才有贵客到,又专门点了小莲,我们总不能不让他去吧。”
我不说话,继续喝茶。
这明前茶一道水涮味,二道水才算圆满,三道水也就再补一下余味,四道水就是刷锅的了。
我喝完了第三道水,大茶壶要再浇水的时候让我挡了过去,我放下茶盏,柳一说,“要不,您再出个价?”
“六百两!”我说。
“呦,别介!您是在和我开玩笑吧。就为了小莲在您心中的位子,您再开个价!”
我笑着看着他,“柳一,这次我出四百两!”
柳一也板起来面孔,“公子这是不想要小莲了。公子心中根本就没有小莲,公子想要始乱终弃!这样说来,小莲还不如死了算了呢!省的将来伤心。”
我站起来,“那好,小莲留给你打死好了,这人我不要了!”
柳一也不说话。
我看了崔碧城一眼,他放下手中的茶饼——这个崔碧城!到哪里都先紧着把自己肚子填饱,尤其是到类似观止楼这种销金窟,待客的茶点都是‘丰膳’的,几乎可以媲美大内御膳做出来的精致的要命的点心,他不吃到吐绝对不会罢休!
崔碧城都站起来了,手里还拎着两只酥饺,放在嘴巴里面,慢慢咽下去。
崔碧城必须站起来,表示我和他真的要走,不然只有我一个走,柳一看见崔碧城坐在一旁,绝对会以为我就是骗着他玩儿的。
我和崔碧城转身都走到了门口了,柳一还是不说话。我抬手掀开挂着的珠帘,柳一忽然说,“八百两!您现在就可以把小莲带回家。”
我暗地笑了一下。
我是一身轻松。
他今天却一定要把小莲卖给我!
“柳老板,我出的可是四百两!”
“祈公子,我们也算旧相识,您眼界高,看不上奴家。如果您看的上奴家,就这四百两,奴家就愿意跟您一辈子。”
“咦~~~~~~~~~~~”我被他说的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祈公子,可是这小莲不一样!再怎么说,他也是我观止楼的红牌,要是四百两就让人买走了,您让我把您脸往哪搁!”
“你愿意往哪搁就往哪搁!千万别客气。”
我又踱回他身边,“这不是一个月前,您满大街说我的生意好做的时候了?您说,我总能在喘一口气的功夫就完事儿,然后爬床上倒头就睡,天一亮给钱走人。是不是你说的!要是都像我这么逛相公堂子的,你们的生意就省劲儿多了!”
我拍了拍柳一的肩膀,“就冲您这话,我最多给您一百五十两。不过我真喜欢小莲,这么着吧,二百两!我也别还价了,就吃个亏,你也别较真了,大家凑合凑合,给小莲赎了身,总算做件好事,是不是?”
柳一瞪着我,忽然他哭叫起来,“您说说,您这不是要剜我的心头肉吗?我的儿呀,苦命的小莲!祈公子,您连赎身的银子都不肯出,这么刻薄他,你,你于心何忍!?”
“这位公子!”柳一忽然拉着崔碧城,“您是和祈公子一起来的,您来评评理。小莲没了爹妈,我就拿他当亲儿子一样。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还要学琴棋书画,哪一样不是我伺候的?他现在出落的这么好,刚有了一些名气,就被人硬要强买了去,您说说,这可让我苦命的儿怎么活呀~~~~~~~~~~~”
崔碧城有洁癖。
柳一刚沾身的时候,他吓得一哆嗦,嫌恶的看着柳漪梦干嚎。
崔碧城不笑,不哭,不说话,不看账本,不数钱的时候,居然看上去婉约锐智,侧帽风流。
我看他的时候,一张出自前科探花,如今的左都御使楚蔷生之手的狂草横幅正好在崔碧城身后,和他相得益彰——江左风华!
崔碧城看着柳漪梦,等他不再干嚎,他扶着柳一在旁边的绣塌上做好,又从旁边的小侍童手中拿过浸水的丝帕递给柳一。
此时,崔碧城用他学来的清澈缠绵的永嘉语调说,“公子,您找错人了,小生只是来打酱油的。”
闻言,柳漪梦倒地,吐血不已。
他嘴巴手脚抽搐,好似发羊癫疯,再也无法反驳。
我以二百两的价格买到小莲,押着柳漪梦写了卖身契,给他汇丰票号的银票,银货两讫。
小莲的胳膊是新断的,大内有西域修罗教接骨秘药,专门生断骨顺筋脉,尤其是新断开的骨头疗效最好。如果是陈年旧伤,据说还要再打断一次,必须让疮口流血才能用药。
崔碧城把他的马车弄了过来,我们坐马车回家,然后我到了祈王府就把流着口水睡的不亦乐乎的黄瓜敲了起来,我让他夤夜进大内拿段骨药,顺便再到太医局把医正叶凉真给拎过来,给小莲治伤。
小莲一句话也不说,除了眼角有些干掉的泪痕之外,他再也没有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