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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锘盗嗣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我觉得东哥太杯具了……居然他家小攻这么重要的时刻,他被装昏了……O(∩_∩)O哈哈~
186
不知道到底怎么了,我娘不见我,我在她的寿春宫门外站了很久,天都黑透了,我还在门外转悠,可是我娘就是不见我。我对她死而复生这样的话深表怀疑,所以就请黄瓜进去看两眼,一定要看到活生生的我娘再出来。
我娘倒是肯见黄瓜,据黄瓜出来说,“崔淑妃娘娘气息还好,就是身体虚弱,正靠在贵妃榻上歇息,她还赏了奴婢一盏茶喝。就是……”
“就是什么?”
“不知道怎么了,娘娘比之前美貌很多,就是,好像发福了许多、许多……”
闻言,我彻底放心了。
我娘的确是吃了茉莉花根,现在那药力似乎也过了。据说,吃过茉莉花根假死人,重返人间之后大抵都有一些后遗症,就是臃肿的像一头猪,这样的臃肿能持续许多月,我估计我娘到过年都可以不用再做冬衣了,因为那时候她也还是会胖的像一团白棉花。
我拉着黄瓜,“走吧。”
这次来寿春宫,是我和黄瓜偷摸出来的,今夜星月闪耀,我让他熄灭了灯笼,从这边慢慢走回去,省的惊动别人。
御花园假山那边,好像有人说话,两盏灯笼挑起来,慢慢的走着,是外面上夜的太监。
“……他也不是皇子了,别看他平日里张牙舞爪的,谁都不放在眼里,现在一下子什么都没有了,刚听说今儿刚被抄了家,那些好东西都是一箱子一箱子的往外抬。前些年,整个琉璃厂都说他们家有好东西,就是那个时候他还算得势,再加上崔国舅那边买卖大,手边不缺银子用,也不用出手。这次抄家,那些东西都不知道喂了谁的口袋啦。”
“可不是?不过呀,我听说……”
然后就是嘀嘀咕咕的声音,好像耗子在磨牙。
“真的?他真的勾引太子?这么不要脸?不过就他那个模样,行吗?”
“行吗?——太子可迷他了。听说他还做王爷那会儿就在外面观花走马的,风流阵里那些玩意儿什么没见过?咱们的太子爷是个正人,又早早的监国,一天到晚不是看奏折就是看书,哪见过那些不干不净的手段,还不几下子就被那个下作的东西给迷去了。”
“真没想到,这里面还有些弯弯绕。”
“可不是!想来他早知道自己不是正经主子,知道这样的富贵保了不了多久,所以先下手了,拣了太子爷这个高枝,先攀上去。”
“说到底,人家的娘是贵妃,到底和我们不一样。”
说完,还唏嘘两声。
“他娘哪算什么贵妃啊,你知道吗,我听说她进宫之前可不好了,偷人,还怀着孩子勾引皇上,现在这丑事被揭出来了,以后皇上肯定不会再见她了,等过几年,别的得宠的后宫主子寻个错处,就能杀了她。不死也丢半条命……”
“这娘俩儿,啧啧,小的这样,老的也这样……”
看他们提的灯笼,似乎是杜贵妃的人。
那场混乱中,似乎只有她能保全自己的贵妃之名,如今皇后逝去,裴贵妃出家,我娘被废,后宫中只有她是品级最高的女人,如果不是现在情势诡异,她就是六宫之主了。
而且,杜元泽虽然交给六部议罪,可是杜皬全身而退,致使荣休去了。他做阁揆二十多年,天下朝堂中,他的残余势力依然不能小觑。
那句什么话怎么说的来着?——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黄瓜要发飙,却被我给揪走了。
嘴巴长在别人脑袋上,爱说什么说什么,再说,人家说的又不是全都不对。
这天晚上我早早就上床睡觉了。
柳丛容半夜过来告诉我说,太子最近一直都在微音殿,因为杂事太多。我也明白,改朝换代嘛,又不是请客吃饭,官员的任免,外省藩镇的军权调度,还要提调军队防止治下土王叛乱,北部匈奴铁骑,还有朝廷上那些贼心不死,想要趁机作乱,浑水摸鱼的宵小之辈,太子自然不能有一刻松懈。
他比野兽还累。
豺狼虎豹吃饱喝足还能打个盹呢,恐怕这一辈子,他连睡觉都要睁着眼睛了。
他在微音殿就在那里吧,反正我见了他不知道要说什么。
皇上不让我问他,其实我也不想问。
问明白了又能怎么样?
这一夜,我的枕头好像不对劲,睡的有些窝脖子,清晨起来的时候,我全身不对劲,尤其不对劲的是我的耳朵。耳朵里面好像有几个小人,一直在嘀咕:
“看,就是他勾引了太子。”
“他是个贱人。”
“贱人!贱人!贱人!——”
我甩了甩脑袋,好像把那些小人甩掉了,耳根终于清静了。
吃饭的时候,我低着头正在喝粥,觉得米粥有些烫舌头,我抬头想要等一会儿再吃,结果看到给我布菜的一个面生的小太监极其暧昧的目光,就好像看着牡丹花丛中开出一株茁壮的红薯秧。
他冷不丁的看到我看着他,连忙垂着眼皮,把酱菜放好,躬身退开了。
我,“……”
刚吃饱了,那边又有旨意传过来,说皇帝召见我。
我连忙洗手、擦脸,换衣服。
可是想要换衣服的时候,问题又来了。原来我留在玉熙宫里的衣服都是亲王蟒袍,即使又几个朴素的,袖扣,衣襟还有袍子角上都是龙纹。可现在我已经不是祈王承怡,而是庶民赵毓了(……天知道这个名字是哪里来的),这些衣服要是上身就会被当即打死。
可见皇上又是大事。
原来做他儿子的时候,可以衣冠不整,也可以就穿里衣,左右不过被他泼口茶水就过去了,可现在庶民要在君王驾前失礼,按照大郑国法,还是会被当即打死。
思前想后,我怎么也是个死,怎么天地这么大,就没有活路呢?
还是柳丛容机灵,从太子之前的旧衣服中找出一身最朴素的湖丝常服给我换上。文湛现在比我高,他的衣服我穿不了,可是三四年前,他十五六岁时候的衣服我还是能穿。
穿好了,就往万寿宫那边走。
一路上,我总是感觉到有窃窃私语的声音,还有人们明明很好奇,却又躲躲闪闪,遮遮掩掩的眼神。
……
“你看,你看……就是他。”
“我说怎么平时看他就神情猥琐,闹了半天真的不是正经主子,就是穿上龙袍都不像太子……”
“哟,他穿的衣服好像太子的衣服,怕不是昨晚太卖力气,衣服都撕了,没的换了……”
然后就是很暧昧的笑。
我觉得吧,我应该举着一副一丈二的大幡,上书几个大字:
——“被太子睡者在此,速来瞻仰,每人二两,小本买卖,概不赊账!”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又成了豆腐块……又一个豆腐块……
187
我被聒噪的实在受不了,于是扯了扯柳丛容的袖子,他凑过来,悄声问,“大人,什么事?”
他比黄瓜聪明,知道早早改了称呼,省的大家难做。
我问他,“你看,那里,就是天街的墙根底下,怎么有这么多人?他们都不当值吗?”
我又看了看四周,似乎都是宫内各处的太监宫女们,他们穿着华彩的衣服,各种品级都分的十分清楚。他们不当值,不干活,只是凑在一起,三五一伙,对着我指指点点的。
谁想到,柳丛容奇怪的看着我,“大人您说什么?那里什么都没有,没有人在那里……”
青天白日的,日头白花花的晃的人心慌。
既然没有人,自然就没有说话。
那我听到的是什么?
我闭上眼睛,再睁开,仔细看了看,可不,这里就是天街,一览无余,高耸的朱红色的高墙,直插天际。
怎么可能有人躲在这里,对着旁人指指点点?
除非他们不想活了。
我肯定有什么毛病了。
柳丛容似乎有些担心的看着我,我摆了摆手,“你看我做甚?怎么啦,玩笑也不能开啦?我听说天街这里可邪性了,电闪雷鸣的时候,这面墙就能把这个时候提着灯笼走天街的太监宫女的影子给抓到墙里面,所以平时没人的时候,还有人看到一群人影晃动,就更闹鬼一样。”
柳丛容让我一顿糊弄,再加上皇上召见,谁也不敢误了时辰,他也没再纠缠什么。
寿春宫外有一大片芍药,是少见的品种,暗紫色的花瓣外面有一圈金色,一株就值五千两银子。也不知道是谁说的,这花是象征爱情的七夕花,从哪之后,这东西就更是身价百倍了。原来我手中有钱的时候没动过这里的心思,现在想想,等一会儿我走的时候顺一颗芍药花出去,这几年的饭钱就够了。
正在胡思乱想,李芳出来了,论理,我见了李芳要跪,我刚要往地上爬,李芳一把揪住我,把我拽住,我就没跪下去。
他照样笑的像个老阿福,他说,皇上刚喝了药,正在顺气,让我们先等一会儿,他过会儿就出来。
别的,他也没提。
我点头。
皇上这场大病,或者说中毒过后,他的身体大不如前了。
现在的他就像纸糊的似的,大暑天还穿着厚重的衣袍,不能在阴凉的正殿待太久,不然会咳嗽。朝野就开始有些微词蠢蠢欲动,说他这个皇位坐不了太久,快要禅让皇位给太子,他坐太上皇在后宫颐养天年。
皇上和太上皇泾渭分明,其中天差地别犹如云泥。
除非死,或者让儿子篡了皇权,否则古往今来,我还没有见过哪个皇帝吃饱了没事儿禅位玩的。
我正在看着芍药数花瓣,外面一阵热闹,似乎有许多人走动的声音,可是进入万寿宫的院子中,那些纷杂的声音又都褪下去,清清静静,我一扭头,几日不见的太子殿下出现了。
李芳、绿直、柳丛容。
这几个品级最高的太监连忙跪地,大礼参拜,外面跟着伺候的那些小太监们就更甭提了,一个一个匍匐在地上,恨不得一辈子不起来。
我原本也应该像他们那样,面对文湛需要跪的,可我一见他心就酸,酸的我全身不自在,看到他笑着,我的腿肚子却有些转筋,所以就直挺挺戳在那里。
幸好他也不在意。
文湛挥了挥手,让那些人都下去了。
他喜欢清静。
原先他说话的声音很低,似乎高一些嗓音就能累着他,现在,他连话都不想说了,挥动一下手指,下面那些揣摩人心都成精的奴婢们就赶忙去巴结了。能消失的赶紧消失,不能赶紧消失的,正在消失的路上。
文湛笑着过来,上下看了看我,才说,“我让尚衣监他们为你赶制新装了,有缂丝的,有川缎的,都不加龙纹。因为活细,需要多费一些功夫,最迟明天也就好了。”
那些衣服做的最耗功夫,没个十天半个月的,怎么也完不成。我不禁又胡思乱想,太子是不是早就吩咐下去,让他们赶制没有龙纹的衣服?
他扯了扯我的袖子,“不过,我喜欢你穿我的衣服。”
……
我好像又听到一群人在胡乱的窃窃私语:
“他喜欢你穿他的衣服,其实他更喜欢亲手脱掉它。”
“你已经不是皇子了,你什么都不是了。”
“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比你更傻的活人吗?”
“贱人!”
忽然,在这群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