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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愣,“你胡说什么?”
他大笑,“有个姓李的小娘子找你,刚才因为楚相在,我没好说。她好像还有些哭哭啼啼的,说要找你救命。”
李小娘子?
不会……是李寡妇吧……
我,“人呢?”
崔碧城,“别着急,她就在后面喝茶。”然后很是幸灾乐祸的加了一句,“弟妹正在陪着呢!”
214
我不知道这个李娘子找我干嘛,反正不是包子的小事,我发了一个小丫头,让她把绮罗叫出来,我跟她说了个大概,让她去问问,来的人到底有什么事。绮罗让人端了一碗热乎乎的莲子羹过去,就坐回客厅。这里的厅堂专门是为女眷会客准备的,厅堂的雕刻很柔美,轩窗对面就是一片红色的曼陀罗花,旁边是一个小小的湖面,里面养着鲤鱼。厅堂所有的木椅都比外面的小一些,而且没有扶手,让他们妇道人家坐的侍候也袅袅婷婷。
绮罗亲自双手把莲子羹端到李娘子手边,“姐姐,您先别急。我家相公有客人,一时半会也过不来,有什么事对我说,一样的。”
李寡妇起身福了福,“夫人,原先我不知道的,一直以为赵先生只是在街角做小生意的人,除了为人厚道,对街坊邻里都好之外,也没什么不同。今天我到府上,才算真正见识了,知道赵先生和夫人都是贵人。”
绮罗笑著说,“姐姐别这么说。我和我家相公不过是倚靠祖上的福荫,过一些清闲日子。姐姐有什么话直说,能帮忙的,我们肯定帮。”
李娘子把低着的头抬起来了,“夫人,请夫人救我。”
然后她把今天在大街上发生的事说了,我一听,还真大体不差。敢情,在街上收税的那个老小子还真是文湛老岳父的小舅子。我就感觉额头三滴冷汗,一齐往下落。李娘子说,官府的人已经把周家那个小三给抓了,周家老爷在外省的任上,他们家人已经派人去送信了,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绮罗听着,像我这边撇了一眼,意思是看你招惹的好事!晚上回来再给你好好算账。我连忙作揖,赔不是,她转眼就换上一付悲天悯人的嘴脸,对李娘子说,“姐姐别着急,这事也急不得。我家相公虽然说吃船不愁,可也惹不了皇亲权贵。要不这么着,您先回去,等我家相公回来了,我跟他仔细说,让他想办法?”
李娘子却说,“夫人,我知道赵先生能帮我。有人告诉了我,他认得嘉亲王,三殿下。”
我一惊。
绮罗眨了眨眼,依然笑著,“姐姐能告诉我,是谁告诉您,我家相公认得三王爷吗?”
“是君先生。”
绮罗不知道,她问,“君先生?哪个君先生?”
李娘子,“君先生就是君先生,他也在我们那条街住,他和赵先生是朋友,经常到赵先生的小店坐坐。这次,也是他给我出的主意。他说,要是我来求赵先生,周家的那个……”说着她又低头,声音越来越低,“只要三王爷出面,他肯定没事。”
……
都快半夜了,我在椅子边上转圈,尹绮罗在旁边熬珍珠粉定惊汤,支着一个小火炉,架着一个小铜锅子,她拿着小木勺子,一点一点搅动着。
我看了看她,“娘子,时候不早了,要不,您先歇歇去?”
她也没看我,“我不累,给你熬点汤,定定神。这两天您受累,没少做好事,弄个包子铺都能救助个小寡妇,还能把杆子打到太子爷的亲戚,连带着三王爷也过来做好人,送好心,您怎么能不累啊。”
我绕到她面前,坐在椅子上,双手揪住头发,揪了几根下来,忽然对她说,“这事让崔碧城来做!他对于打抱不平,拯救小寡妇和她的相好这样的事情有着惨无人道的热情!
走,咱们出去躲躲去!咱们成亲之后,还没有带你去过冉庄。咱们转转去。那里山好,水好,钓鱼煮虾,煮酒读诗,干啥都成!”
尹绮罗把这个烛火小炉子吹了,把这个珍珠末什么汤盛了出来,递给我,让我喝了。
她,“行啊,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可是,人家李娘子都求到家里来了,没准都知道你的底细了,你真的撒手不管?”
我,“这事从头到尾我觉得邪乎,还真没准就是对着我挖的坑,我得小心点。再说了,那个周家的小子也有错。贾老三是可恶,是该杀,他做的那些事,可以管,可以打,可以罚,没准都可以杀的了,可是,那是官府的事,那得讲证据。你说他当街调戏寡妇,有伤风化,可那个寡妇告了吗?没有啊,这样的事都是民不举,官不纠。好,就算别人把贾老三告了,可有那个周小子啥事呢?有顺天府,有九城巡防,再不成,还有刑部呢,有他周家三公子什么相干?当街把人就给踢废了,他这本身就犯了王法了,官府把他抓了,那是应该的。我管他,是人情,不管,就是本分。”
我把汤喝了,别说,味道还不赖。
“再说,就说雍京权贵多,老婆多,小老婆多,小舅子也多,就算国舅爷都满街跑,更别说别人的小舅子了。可怎么说,这和太子也沾着亲呢,谁惹的起文湛啊?这个麻烦,我可不想沾。我答应让崔碧城去看看,是怕姜家的人动用私刑,因为一个九姨太的哥就把人家官宦人家的孩子给废了,这给太子招怨。这年头,手下的人都太残废,不是谄媚的奴才,就是色厉内荏的官僚。不那么残废的人又都野心勃勃,找个可口可心可手的人,可让崔碧城那傻小子本奔月还难。”
尹绮罗看了我一眼。
我起来打哈哈,“嗯,我去看看老崔干嘛呢,你赶紧睡吧,明天我准备准备,咱们晌午就走。路上要顺的话,我们可以赶到冉庄吃铁锅小鱼。”
崔碧城听说自己被派了这样的差事,都哭了,就差一哭二闹三上吊。
我拍着他的肩膀说,“我知道这件事要使银子,我也不想让你再破费,可是我也没办法。人家给我挖了坑,我又不想就这么跳,可是不跳又不成,要是那个孩子真让他们这么给废了,我晚上又睡不着,所以,哥哥,你就勉为其难,帮个忙。”
说完,我拿了一个小布袋,从他这里搜罗了一些散碎银两。
他疑惑,“你这是做什么?”
我,“明天起,我要躲到山里去,让谁都找不到我,省得给你填麻烦。我拿点川资路费,可以多躲几天。”
“躲哪儿?”
“冉庄。”
“怎么去哪儿?”
“嗯,带绮罗回去一趟,怎么说,那里也是家乡。”
崔碧城想了想,他拿出一块腰牌,黑底玉,上面有用黄金描的一个篆字——碧。
我翻来覆去的看,“这是啥?”
崔碧城说,“这是通往古王陵的令牌,上次带你看过那个人,你也知道是谁。有个腰牌就能进去,没有人拦你们,所以,去看看你爹吧,他一个人在那里也挺凄凉的,如果他泉下有知,看到你和你们家的婆娘一齐过去,他一定很高兴。”
我默不作声,把腰牌放在手掌中,只觉得冰冷沉甸。
我亲爹在我心中一直是个陌生人,甚至是个罪人,可那个一只被我当成亲爹的人,也终究会成为陌生人。
崔碧城的亲爹死的冤,可他们父子终究还有三十年的天伦之乐。
怎么就我和亲人的缘分这么薄呢?父亲,儿子,妻子,再加上兄弟,三纲五常之中,哪段缘分都不到头。
我上辈子一定欠了老天很多钱。
这辈子它专门来恶心我的。
215
古王陵在雍京南边,出了雍京城门,外面就是一片接着一片的山地。
早上出城查的严苛,到不是说我们的身份有什么麻烦。反正,我已经正式成为匹民百姓一枚,我媳妇儿还有些身份,可也是正经的朝廷六品官儿,虽然说自己也走私帮,做一些小买卖,可总的来说都是正经营生。说是查的严苛,其实就是过卡税收的重。
日出之前要五个铜子,因为日头升起来之前潮气重,收这些钱说是给早上守门的兵士煮热茶喝。
日出之后只要三个铜子。
可是,午后,等着毒日头当头照的时候,要加手三个铜子,一共是六文钱,说是给守城的兵士冲绿豆汤喝的。
过了午后,又成了三文铜钱。
我早上起不来,等着绮罗到药店里面转了一圈,吩咐好了,所有的事情都打点清楚,再收拾好包裹,又想错过正午,出城费正贵的时候,所以等我们到镐水边上的时候,离天黑就只剩一个时辰了。
我,“去古王陵的路的远,又有山路,还有一线天什么的,这样容易藏着车匪路霸的地方,咱们找个地方歇个晚上,等明天早上起来往那边赶。给我爹烧几个纸钱,送一壶酒,晌午的时候就在那边吃饭,然后咱们就回冉庄。崔碧城已经打点好了,冉庄那边早就支好了锅,炖肉炖鱼。虽然我舅妈他她们都不在,可是崔家的伙计手艺都不潮。”
尹绮罗是知道崔碧城家里的旧事,他也没问我舅妈怎么还不从南边回来。
这年头,一家人如果都窝在雍京里,就比买一框子鸡蛋都放在风雨飘摇的树枝上还让人心惊胆颤的。
她说,“好。出门就听你的。”
我们一人骑一匹马,往南走,又不赶路,所以路程上就悠闲很多,大多侍候都在走马观花。南郊比雍京城风大一些,显得凉,到了往古王陵走的岔路口,有一个小镇叫朱仙镇。我提前打听好了,这里有一个不错的客栈,所以到这里,要了两间上房,把行李放好,又让伙计去给马匹饮水喂草料,看天色还早,就和绮罗出门转转。
我们听说这里有个茶铺也不错,就到那里坐坐。
喝茶,也吃些点心。
这里的吃食不外就是蒸肉,小笼包,酥饼,和糖炒栗子瓜子。
小二往后厨报了菜名,一边擦桌子,一边闲扯,他就问我,“客官和夫人,您是第一次来朱仙镇吧?”
我,“对,第一次。怎么,这都看的出来?您可真是火眼金睛!我新婚,和拙荆出城踏青。”
小二也乐,“客官和夫人真相配呢!我哪里是火眼金睛啊,我们这个小茶楼一向只有镇上一些左邻右舍过来吃茶,要不就是从雍京城到南郊行宫的官爷,看二位,好像都不是,您要是不嫌我烦,那我再问一句,您这是去……?”
我说,“梅城县。”
小二,“梅城?梅城可在雍京的西边,我们这里是南边,再往前就是王陵和南郊行宫的猎场了。”
我,“哦,虽然说是去梅城,可是我们也不着急。出了京城就走走玩玩,哪里的湖光山色好,我们就到哪里。您说前面是猎场,我听说,要是京城里的贵人不来的话,那里可以让老百姓进去转的,只是不能在春秋两季狩猎就是。”
小二,“去不得的。皇上的圣旨是这样说的,可是那可是行宫猎场,平头百姓几个脑袋敢到那里去转悠的!就算吃饱了撑的也不会啊!再说,客官和夫人来的不凑巧,昨天镇上的军爷就下了命令,说是从朱仙镇到南郊的路完全封死,别说一个人,就连一只鸟都不能飞过去。”
我惊奇,“为什么?”
小二把我们点的几个点心和茶壶都端了上来,“还有什么,太子爷要来了呗!太子爷心血来潮要过来狩猎,整个猎场当然要围住了。”
我,“……”
我抓了抓眉毛,心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