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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长见黄莉斯已死,深舒口气,从怀里掏出被打成两截的蓝玉手镯,感叹地自语:“宝珠,是你把我救了,只可惜了这只镯子。”他突然意识到右耳房枪孔有人窥探,马上判断绝不是警察,否则不会见他遇难而袖手旁观,不容暇想,挥手一枪,子弹飞进枪孔。
“好枪法!亏我躲得快。”警官持枪走进密室。
赵霄九!东方鸿飞已经料到是他了。
“赵秘书,枪打得不错。”警长冷冷地说。
“我受教于名师嘛。”赵霄九炫耀地打灭数支烛火,只留下最大的一支,又很随便地把地上的各种枪支,用脚尖挑到暗道里,从准确性可见其武功不凡。
“东方兄,柳青镇就剩咱俩了,可惜无酒,不能论英雄谁属了。”他把眼镜摘掉扔了,遗憾地说:“想不到东方兄也有失算之时。”
“赵霄九,画是你拿的!”
“对。我料定你和蓝宝珠在唐山相会,也料定你必携宝而归,所以略施小计,《八骏图》物归原主。”
“你何以知道我必携画而归?”警长问着,心里在想“物归原主”四字。
“鬼贪纸钱神爱香火,人无贪欲之心不为人。你爱蓝女,也爱这张画,否则不会让爱妻独往奉天。”
警长心头一震,忙问:“何人为我妻?你如何又说出奉天?”
“你写给蓝宝珠的信已落我手。”赵霄九脸带微笑,说,“从现在起,我才解除对你的监视。”
警长愤怒之极,感到浑身毛发都竖立起来,但想到宝珠,又像斗败的鸡垂下头,乞求般地说:“画已落入你手,你就此罢休吧。蓝宝珠是我的妻子,可她的身份是盗,身世又极苦,请高抬贵手,让我夫妻远走高飞,永不踏江湖半步。”
“东方兄,你这人色厉内茬、外强中干,面似金钢而妇人心。我与你迥然不同。
自古成大业者必先有虎狼之心。“”你把信……“警长面色苍白,惊慌恐怖使身躯颤抖起来,眼前呈现出个巨大的”凶“字,始终笑容可掬的赵霄九变成面目狰狞的凶兽。
“信太慢,我借助了电报!”
“啊!”警长一阵昏眩,疾呼一声“宝珠——”如同暴怒而疯狂的雄狮,吼叫:“我操你亲娘祖奶奶!”举枪打去,无奈子弹已光,眼看着赵霄九的枪口对准自己,他虽失去理智,但粥状的大脑尚有一丝光线:逃不出他的枪口……
“东方兄,你为公殉职,霄九回去就如此说了。我想杨厅长和四姨太会亲自吊唁的。”
“打吧,狗娘养的!”东方鸿飞瞪圆血红的眼睛,双手扯开衣襟,两瓣蓝玉手镯落在地上。
“我是为《八骏图》永不为世人所知所得才送你走的。”他很轻松地说,“东方兄,知道我如何不躲你的神枪吗?”他如猫戏鼠般地笑了两声:“你手枪只能压六粒子弹。两名枪手各领取一发;黄小姐独享三发!又赏我一发,你来不及换枪了。
对吗?“
东方鸿飞猛扑过来,赵霄九极灵巧地闪过,举枪射击,不料也没了子弹。虽智者千虑,却终有一失,在他炫耀枪法打蜡烛时,已全部把子弹挥霍了。直到此刻,他才收敛住笑容,拉开架式,准备与拼命般的警长搏击。
警长的“燕青拳”前几式,都被他轻易化解,而且辗转腾挪极有章法。警长知道对手武功精湛,与其说旗鼓相当,不如说高出自己一筹,当下稳住神思,不敢有一丝的怠慢,略有疏忽,必遭惨败。
突然,东方鸿飞头脑里掠过闪电般的念头,用力向后一窜,说:“慢!咱俩终有一个要做鬼的,就是我死,也不做个糊涂鬼。”
“东方兄,有话请讲。”赵霄九游刃有余地转动着手腕,“论武学之道,你是行家,能看得出,我刚才打的是君子拳、佛爷掌,没有攻你半招。”
警长不理会他的骄狂,说:“你是当年在龙首山盗画的张蜀!”
“不错,那是我的假名,而赵霄九也未必是真的。这话是你媳妇讲给你的?还是我妻子说的?”
“你害了吕小娟,害了她全家,毁了整个山寨!饶了你天地不容我!”警长挥拳打过。
两人都想置对方于死地,彼此下手毫不留情。烛光下两条身影如鬼魅般移动着。
警长看不出他的拳出自何派,渐渐地力不从心,转攻为守。片刻间,眼角被掌扫裂,胸口挨了重重一掌,险些吐出血来。
在两人都全神贯注搏击时,谁也没发觉沙发上坐着个人,喝着咖啡,皱着眉说:“好苦,呸!像他娘的黄连汤。”
赵霄九心虚,听到语声,唯恐又有人跟踪夺宝而来,忙用目光斜看。心神略分,被警长连攻三拳,一拳打在鼻梁上,顿时骨折,喷出鲜血。
“住手吧!猫狗儿似地打架。”老女人上前双臂一分,警长和赵霄九便被撞出数尺远。他俩同时辨认出来,是无耳乞婆。
警长惊呼:“是你老人家!”
赵霄九的话也和警长同时说出:“要饭的?”
无耳乞婆嘿嘿一笑,说:“东方鸿飞,你心肠不错,看我蹲在女儿墙下可怜,竟给钱,我记着呢!”又指着赵霄九说:“你娘的不是好东西。”又笑眯眯地说:“你俩的话我都听到了,姓赵的小孩儿,把画交出来吧。”
“实言相告,画我已经出手了。”赵霄九的态度很强硬。
“给谁了?”乞婆沉下脸,两眼露出凶气。见赵霄九不语,伸出双掌说:“看看,你那十几个警察和柳青镇的伤号都毙于我掌下。小子,你那‘错龙掌’还嫩着哩!”一掌轻拍过去,赵霄九躲闪不及,锁骨被打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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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前辈,你不要动手,我要给许多冤魂报仇!”警长愤然地攥紧拳头。
“好,你打!”
警长摇着头,说:“他锁骨已碎,我不能再打了。”
“有出息。”乞婆称赞地挑起拇指,又对赵霄九说,“你要不说,我让你活受罪。”
赵霄九自知在劫难逃,叹口气说:“我得画后,立即去了北京,交给了段祺瑞……”他话未说完,乞婆气愤地挥掌拍落,赵霄九头颅西瓜般地裂开,身体委顿地上,气绝身亡。乞婆见他死了,跺脚喊着后悔的话。
“到了段棋瑞手里就难弄回来啦!”警长自语。他知道赵霄九献画的用意是图谋厅长的位置。他想:人贪欲越大,下场可能越惨。以赵霄九的才华,心术若正,前途必然似锦,何苦数载寻画,命归黄泉?
“你刚才说什么?还想跟我争画?”乞婆从痴想中醒过味儿来,目光变得凶残起来。
“你误解了我的意思。《八骏图》能值半壁江山,我也不想要,我要的是妻子。”
乞婆点着头说:“我懂了,你是为我着想。看在你给我铜板的份上,我破例饶你不死。可你的嘴要严实,不然……”她翻起发红的手掌。
“老人家,祝村连毙数名歹徒的是你么?”
“是。你跟着我啦?”
警长摇着头,又问:“你是趴在黄小姐汽车顶上进来的吧”
“好耳功,我轻功再高也跑不过那铁怪物。”
“我想劝你老人家一句。”警长语态诚恳,“那《八骏图》吃不得,卖不得,说宝不如说是祸,你老……”
“住嘴!”老乞婆勃然色变,高声说,“我杀人图得是什么?
段棋瑞总统府能挡住我吗?小孩儿,还是快到奉天救你媳妇去吧!“说罢,转身便走。
清晨,黄莉斯别墅已被熊熊烈火吞没。
第二十一章:生死情
凄厉的枪声划破夜幕下奉天城的寂静。百余名军警将“和聚兴”绸缎庄的小楼围得水泄不通。小街对面的屋脊上架起机关枪,无数枪口对准窗门,封锁住小楼的前后出口。
满脸是血的伙计跌跌撞撞地推开门,手指向外面,不及言语便死了。他是暗哨,看到暗中悄悄潜进的士兵和警察,刚要回屋报警,立即被冷枪射中。
孙狗儿拔出双枪就往外冲,被蓝宝珠拦住,说:“走天窗!”
她仰面一看,见屋顶已蹲着两名警察,长枪慢慢伸进窗口,宝珠用茶杯砸碎灯泡,便清晰地辨到在上面守候人的位置,掏出两支三棱钢镖,分左右掷上,立刻传出两声惨叫,瓦片一阵乱响,“上!”宝珠一挥手,孙狗儿跳到桌上,窜身攀住房檩,双臂一撑钻出天窗,挥动双枪打倒数名警察,立刻引来泼水般的子弹,将房脊打得粉碎。
孙狗儿自山寨被毁,以行商为名潜伏奉天后,一面扩展势力,一面练习枪法,数年内已成神枪。这次面见蓝宝珠后,便禀告已拥有三十余名铁血弟兄,而且都打得好枪,只等机会成熟,再回龙首山重竖大旗,眼下只等着宝珠和小娟的号令了。
但蓝宝珠给他带回的是小娟惨死的噩耗,他跺足叫苦,想独身出门去寻找刘十牌,被宝珠劝住,说:“孙兄,这几年多靠你惨淡经营,挣下点家底,不如分了。
大家各奔前程吧。“”二小姐,你这话……“孙狗儿惊讶地望着宝珠,感到她这次回来,变得心灰意懒又魂不守舍,常常无故地发痴,有时还莫名其妙地微笑。她来得仓促,招集几个头目,协商后路,说:”时代变了,不容啸聚山林的草莽英雄,还是安家立业,娶妻生子,平安地度过一生。如想干番事业,也可以仗着本事投军去……“又把财权委托给孙狗儿,让他随便分而自己分文不取……
孙狗儿一贯敬重宝珠,压着口气说:“二小姐说这样的话。
冷了弟兄们的心肠。我孙狗儿时刻记着老寨主惨死在奉军枪下的情景。只盼你拿回画,做进见物去刺杀张作霖这条老狗。
再说,大小姐的仇也得报啊!“”小娟的仇自有人去报。“她叹口气说:”我们在张作霖眼里不过是几个毛贼,要除掉这条东北虎,现在更是难啦!“众人都默默无语,唯有孙狗儿怒气咻咻,粗人性急,冒失地说:”《八骏图》天下奇宝,现在已落到二小姐手中了,不知这画咋分?“
宝珠怒道:“画是落我手里了,可我已交给一个极可靠的一人代为收藏,那是国宝,我绝不独吞,也不能卖掉分钱,有朝一日要归还故宫中去。”她建议众人用投票的方法表态,愿继续为匪的在壶中投入一颗红豆,反之则投入黑豆,每人的手里都捏着两颗豆子,把手伸进壶中,余下的那粒放人自己的衣兜中。结果,红豆只有一颗,无疑是孙狗儿投的。他沮丧地垂下头,沉痛地说,“大家这就分手吧。我是铁心要做独往独来的‘单子’了。”
宝珠急于想去找东方鸿飞,一是助他为援手,二是以解思念。孙狗儿见她一反常态,单独找到她,说:“二小姐,你好像有啥心事?”
宝珠是爽快人,面颊微微一红,说:“孙兄,我已经嫁人了。”马上掉转话题:“你也该有个家了。”她难以启口,夫妻之情是世上的奇珍。
孙狗儿叹口气,摇着头走了。他虽是孤身,但常去烟花柳巷走动,渐渐看透男女情事,觉得世上的女人如变幻莫测的云,很难摸透心性。当年,小娟被张蜀骗了,还假名查访《八骏图》而四处寻夫;铁石心肠的宝珠一旦为人妻,立刻变得温良和蔼,一颗心挂在男人心上。他不愿询问详情,心里烦闷,一躺就是几天,宝珠不好逼他,他已伤心至极,如此大事需容他思考数日,她恨不得立即离开奉天,但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