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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家的家主看到连忙在一旁劝慰,黄老爷又骂了一会,黄天顺才走过去将他扶起来。
邹正业被岳丈一脚窝心踹,踹得两眼泪汪汪,又听到他说不肯请护院的事,心里埋怨自己。为何这样的事情不能立刻做决定,非得等到二哥回来才可以。如果自己早早请了,小七哪里会被人掳走?如今生死不知。
想到这里。他扑通一下又跪倒在地,当着前院众位乡邻的面哭的跟个小孩子似的。
黄老爷看到女婿如此哀伤,不由得也勾起了心里的愁绪,想到外孙才三岁,正是天真烂漫不知人间疾苦的时候。正是被父母捧在手心备加呵护的年纪,没想到居然活生生被人当着家人面掳走。如今生死难料。
他闭上眼,两行浊泪缓缓落下。一翁一婿,一个站着流泪,一个跪着哭泣。前院的众人看得心酸不已,纷纷跟着抹泪。
陈十三这时向黄天顺使了个眼色,黄天顺连忙上前将邹正业拉去,黄天明则是把手里的东西交到了带来的精壮汉子手中低声去劝自己的父亲。
“正业啊,找个僻静处说话吧!”黄老爷强忍住了泪水,闷声道。
“是,去二郎院里吧!”邹正业慌忙把他们往二郎闲云居里领。
进了闲云居,黄老爷没心思参观,坐在堂屋里便问道:“来的路上听你庄里的人说起,说是强人有信了,信在哪里?”
邹正业便将手里的信呈给黄老爷看,蔡家的家主也伸过头观看,看完之后两人对视一眼,都露出了惊疑之色。
“要两千两?”黄老爷冷笑数声,嘭的一下拍在案几上恨声道,“莫要落在我手里,到时定会叫尔等生不如死。”
说完了之后看向黄天顺,黄天顺会意,和黄天明走上前,将手里的两个匣子摆在案前打开,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数排猪腰银,全是五十两大小的。蔡家家主看到这两个匣子眼角抽了抽,嘴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
“这是一千两,你先拿去吧!”黄老爷沉声道,看到邹正业的表情似悲似喜,挥挥手不让他说话,“你手里有几多银子,我是知道的,你那林蛙就是能赚钱,也不过是一年赚上数百贯,稻田活物和菜地,一年也无非三四百贯收入。我算着你便是无钱,这不,今天特意给你送钱送人来了。这七八个人你看看,若是满意便将他们留下,工钱不用你发,每月我会和他们家结帐。”
这时,黄家带来的八个精壮汉子,便挺直了胸膛站在邹正业面前。邹正业在心里不由自主的赞了一声,好一批精壮男儿。
黄老爷看到邹正业满意,便对那几个人说道:“从既日起,你们便不用回黄家坪了,你们的父老妻儿,我自然会好好照顾,你们呆在这里便是只有一件事要办,那就给我死死的护住我的几个外孙,不能再让他们被人掳走。可能应下?”
“应!”八个精壮汉子齐齐答道。
“外祖父!”门外突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带着点委屈的童声,陈琦猛的回过头去,只见邹晨脸带哀容,哭着向前跑,扑倒在了黄老爷怀里,呜呜的哭泣。
“外祖父,都是我的错,他们当着我的面把阳阳给抢走了,外祖父,你打我吧,你打我吧,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带阳阳出去,呜呜……”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牵扯到迷云旧案
黄老爷轻轻抚着邹晨的鬓发,叹了一口气,柔声道:“乖孩子,和你又有何关系?快别哭了,把眼泪擦擦,外祖还要和你爹娘商量事呢。”邹晨听到外祖父这样说才渐渐止住了哭泣。
黄老爷看了看屋里的人,问道:“邹亲家呢?”
邹正业赶紧回道:“岳丈,我阿爹昨天得了一个消息,说是有人看到过小七,带着我大哥和二个侄子连夜去了。”
“丽娘呢?”黄老爷又问道。
“丽娘?”邹正业低下头去,“丽娘这几日不吃不喝,形同枯槁,我怕她撑不住,让二嫂在一旁照顾她呢。”
“糊涂!”黄老爷拍了一下案几,大声道,“不吃不喝便能将孩子找来了?她若是能支撑门户,你也能出外寻找。天顺,你去!将你妹妹从榻上拉起来,好好打一顿,就说是我打的。”
黄天顺听了这话,欲言又止,叹了口气,出去找黄丽娘执行家法去了。
“现在当务之急,便是凑够这两千两,至于报官,暂时先别报,此事还须得借张亲家之力。等到接到阳阳,看我不将这些贼人挫骨扬灰,以报今日之仇。”黄老爷说道。
蔡家主问道:“但不知正业侄儿银两可够,若是不够只管言语,我立刻令家丁回去取,明日便能送来。”
邹正业便把自己家能凑将近六七百两的事情给说了一下,言道还差大约三百两左右。
陈十三在一旁说道:“正巧,昨日听闻邹家有大难,家父让我带来五百两以救急难。”说着从身后陈琦手里接过来一个匣子,送到了黄老爷手边,打开一看是数锭五十两的猪腰银。
蔡家主惭愧无比,“早听闻陈家急公好义。有上古先贤之风,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此次实在是惭愧,我近日在家侍奉家母,日夜呆在宅中竟不知宛丘地面上出了如此大的事情,唉,黄兄请受小弟一拜。”说着离了席位,正了正头冠欲向黄老爷行礼。
黄老爷哪里肯让他拜下去,立刻站起来将他扶住,请他坐回,蔡家主一脸愧疚地掩面而坐。过了许久才放下袖子恢复正常。
“既是银两已经凑齐,我这心里也放下了一半。正业啊,你也不用太焦虑。只要肯给银子,强人断不会放着钱财不要去撕票。”黄老爷说道。
又说了一会话,蔡家主便提出告辞,黄老爷便问他今日所来为何事,蔡家主摆手说道不过小事不值得提。待又问了几遍才明白,原来是他的老母这几日胸闷,想吃些青蛙,可是这初春之时上哪去找青蛙,便打听了这邹家有林蛙,想买几只拿回去孝敬老母。
黄老爷听了此话。急忙令二郎去蛙园里捉些林蛙回来,蔡家主推辞了几遍,不好意思的笑笑。又等了一会。二郎提着一个竹篓,篓里放着十几只林蛙。蔡家主留下了五十两,言道明日会派家丁送来五百两,以免不时之需,然后便走了。
待他走了之后。邹正业叹道:“果真是千年蔡家,急人所需。令人敬佩啊。”
黄老爷看了他几眼,无奈的摇摇头,哂道:“你与丽娘,倒真是天生一对,天做之合啊!”
然后又与陈十三说话,陈十三便说道,最近这几日宛丘地面上传的厉害,邹家的小儿子被人给劫走,他在书院中都听闻了。他父亲听了之后非常焦急,急忙让他带了五百两银子前来相助,言道等找回了邹小七再回宛丘。
这时,院外传来一阵嘈杂声,邹正业出去一看,原来是张家的大郎张岳站在前院,双眉紧蹙正听着金小乙诉说。
待金小乙说完,邹正业急忙迎上了去,张岳拱了拱手道:“未曾想到咱这宛丘地面竟出了如此惊天大案,家父昨日已经写了片子,递给了知州府,督促他们严查宛丘地面陌生人物。”邹正业听了张岳这样说,后退三步然后肃容行了一个大礼。
张岳指着身后带着的几个人说道:“此人姓张,与我家乃是族亲,在知州府做一个班头,平时缉拿江洋大盗。这几个人,是他手下皂吏,我今日为等他们才费了些时日,要不然早就到了。你将案情,实实在在的和张班头说一说吧。”
张班头从张岳身后走出,拱手道:“邹三郎,小人叫张老四,您把案情和我讲一讲。”
邹正业行了一礼,然后便把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张班头方才已经听金小乙说了一次,此次又听了一遍,沉吟道:“烦请三郎带小人们去院外查看一番。”
邹正业请了张岳往闲云居而去,然后立刻随着张班头他们几个出院去了,又喊了那天和他一起追贼的人,陪着张班头围着院墙转了几圈。果不其然,张班头到底是班头,只转了一圈便发现了一些旁人没有发现的事情,向邹家要了几头驴,几个人骑着驴便顺着留下的痕迹追去了,邹正业急忙让金小乙随着张班头一起去。
邹正业回了自在居,看到岳父已经和张家大郎聊上了。
“正业啊!”黄老爷招手,“快进来,你张大哥此次可是帮了你大忙啊。还不快来谢过?”邹正业听了后,立刻整整衣襟揖了一个大礼。
张岳立刻避开,道:“方才正业兄弟已经行过大礼,我代父受了,此次可万万受不起。”
“听闻赎金已经够了?”张岳又道。
“正是,方才岳父送来一千两,陈兄弟送来了五百两,我家再凑些这便够了。”邹正业答道。
张岳从怀里取出五张一百两的银票,放在了邹正业手里,“回头你送银子时,将这个夹杂在内,若是贼人们问起,你便只管说时日太紧,凑不够两千两,只能拿银票来抵。这乃是全国通兑的银票,到哪里都不查来历,只管见票付钱。正业,开银庄的人,与我先祖父有旧,若是我家出面请他代查这几张银票是何人所兑,必不会推辞。”
“我只怕那贼人,所想的不是这两千两,而是更多啊,……”张岳又叹道。
邹晨坐在外祖父脚边,将张岳的话反复在心里回味了好几遍,心里一阵阵惊疑不定,难道这张大伯的意思,两千两还是不够吗?
“三东家在吗?”院外敬二哥的声音传来。
“在,在!”邹正业急忙起身将敬二哥迎了进来,向屋里众人介绍了一番。
“三东家,我听闻金小乙浑家曾抓了那江行商一块衣角,所以方才去金家打探了,您看看……”说着将手里的一块衣角展到了案几之上。
张岳和陈十三闻言走了过来,看过之后,俩人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下眼神。
黄老爷看了两人神色,便问道:“二位贤侄,可是看出来了什么蹊跷?”
“博远请讲。”张岳道。
“岂可,岂可,景山兄先讲。”陈十三低下头请道,两人互相谦让起来。
邹正业急了,“张大哥,您就告诉我吧,这衣角有甚玄机!”
“那,我便先讲了,若是我讲的不对,还请博远一会多加指正。”张岳笑道。
陈十三在一旁点了点头。
“此块衣料乃是内制,在东京城只有一处商家有售,此商家在甜水井胡同,名字仿佛记得叫瑞祥绣庄。这一家绣庄每年会接一大批内制的衣料送到宫禁之中,这衣料看其花纹观其形状,若某所料不差,理应是那一年郡主被劫后,官家私下从私库中取出的赎金,……”
陈十三紧接着说道:“景山兄所言不差,和我所想一致。当年郡主被劫惊动天庭,官家为免皇室出丑,从私库中取出帛五百匹以换郡主归家,岂料那些贼人将五百帛取走,却消声匿迹,……”
敬二哥听了这俩位的话,眼角不住的抽搐,显见得极为激动。
“王大哥,……”邹正业看向敬二哥向他求证,只见敬二哥默默的点了下头,同意了他们俩人的说法。
“我补充一点!”敬二哥说道,“这块布料并不足以说明这伙人便和以前劫郡主的人有关,然而金小乙浑家给了我一个重要的提示。她说道,抱着小七那人,虽然容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