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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了薛芸芷并没有受家法而只是被禁足后,纪佳靖才终于放下心来,傍晚的时候,他去了雁王府,当时纪恒君正在暮色中练剑,灯影下,飞舞的人,发白的剑,远远的就让人生寒。
纪佳靖远远看着,手很自然的转了转拇指上的扳指,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看了好一会儿才让罗烨离开,他自己走了过去。
在架子上取下一把剑随后一挥,紫色的吊穗跟着飞动,长剑划出一个弧底,吊穗也跟着划出一个弧度,紧紧跟随。
“三哥,看剑。”
剑随声出,直刺纪恒君背后,纪恒君淡淡一笑,在长剑刺到背后之前弯腰躲开,随之纪佳靖一个旋转,剑尖变换方向改从左侧进攻,紧逼着纪恒君不放,纪恒君似乎早就料到了一样,高高跳起,腾空飞跃,从纪佳靖的头顶上刺下,不给纪佳靖丝毫的喘息之机。哪知纪佳靖不慌不忙,一个倒立把剑横在脚板顶迎接纪恒君的剑。
锵——
纪恒君似乎料到会这样,从两人练剑以来,不论是谁,每每过招时都能随机应变,见招拆招,不给对方有机可乘,当然,也伤不了对方一根毫毛。
两人保持着这个高难度的动作相视而笑,最后,两人同时收剑落地站好,随后一甩,两把剑双双落在架子上完好复位,就像在比谁先收好剑一样,尔后兄弟俩走近击拳而笑。
“今晚夜色不错,难得你会过来看我。”纪恒君带头,领着纪佳靖去花厅饮茶。
纪佳靖故放眼看天,点头笑道:“来多了怕打扰三哥,来少了不想又惹三哥不高兴,那我以后到底是多来还是少来呢,还请王兄直说,免得小弟又犯错误。”
纪恒君侧头白了一眼调侃他的人,“原来是来找人说话的。”
两人相继哈哈大笑。
备上好茶,两人各自落坐,闲扯了一会儿才切入正题,纪佳靖轻声叹息一声,看向对面从来都是一副安然淡定面容的纪恒君,说实在他由生的佩服他的隐忍,也佩服他的胆识,如果没有薛芸芷,他想他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帮助这个男人夺得天下。
“三哥,大哥过几日摆满月酒,父皇和母后会亲自去玉王府上,这份荣耀可是很难得呀。”
纪恒君抬眼看了一眼纪佳靖,像个无事人一样笑了笑,“改明儿我也娶个王妃,生他十个八个,让父亲母后也关注关注我。”
他倒坦然,让人看不出他内心是何感觉,纪佳靖也不想去猜测什么,只是陪他打哈哈。
“三哥,二姐嫁出去也有好几年了吧,小外甥都一连生了俩儿,你说你这当哥哥的不得加油加油。”
“也罢。”纪恒君慢慢的饮茶,“我准备准备,过两天就去薛家提亲。”说着,他还有意无意的将目光停在纪佳靖的脸上,却不多留,假装若无其事的笑着,似乎提亲这件事情他一定会做。
纪佳靖心口一疼,却是不动声色,嘴角的笑容慢慢扩大。
作者有话要说:
☆、07 楼里风月1
最能突显权利斗争的地方,莫非皇室。
纪国皇后共育子女有七,排在兄弟前四位的都出于她一人,另有妃嫔所出六人,纪国皇上共有子女十三人,七个儿子和六个公主,皇后一人就生了四子,在纪国,她的威望是任何一个妃嫔都不可以亵渎的。
巧的是,皇后偏向大儿子纪元宏,纪元宏早年最先立功,得封玉王,手握部分兵权,前些年做事爱出风头,常常把其它的兄弟打压下去,后得皇上不满,并传言会将玉王冷落,他才收敛了些,这两年做事也变得低调了,大有重新博回皇上好感的势头。
这让原本已露头角的三皇子纪恒君生生碰了个头,虽早已封雁王,深受皇上器重,但他因怕皇上疑心他图谋不轨,他不得不明里渐收势力,推让了好几件容易立功的事出去,有意无意的放出自己逛风月场的消息,好让皇上消除戒备,免了些麻烦。
在纪国,大皇子纪元宏和三皇子纪恒君的势力,在众皇子中各持一地,身后都有兄弟的支持,唯有四皇子平乐王仍旧保持中立,最重要的一点是因为平乐王纪佳靖手中握有小部分兵权,还有就是,他有铁骑营在手里,铁骑营共有三百人,就像一支敢死队一样,忠心、勇猛、不畏生死,三年来,铁骑营所到之处,无不让邻国想偷袭的人吓破肝胆。
就这样,平乐王成了雁王与玉王最想拉拢的人,只要得了平乐王的支持,十个雁王或者玉王都构不成威胁。
可平乐王的心不在争斗之中,所以皇上才不惧他握有兵权,倒让他安稳的当这块夹心饼,以持衡雁王和玉王的势力。
这是平乐王早就想到的事。
茶凉了便换酒,唤来仆人上了小菜,纪恒君和纪佳靖开怀畅饮,几杯酒下肚,心坦了话也说开了,兄弟俩也渐渐的吐露心声。
“四弟,三哥知道你的难处,同样也佩服你,不管三哥怎么诱拐你,这么些年都过去了,你还是没上到我这条船上。”说完话,纪恒君不免自嘲苦笑,似乎有很多无奈。
纪佳靖摇头笑笑,“三哥,你也别怪我,其实大伙都知道,父皇把铁骑营压在我身上,明显就是逼我当中间人,我这人本来也不出息,只想着过闲静的生活。”闷了一口酒,纪佳靖深吸一口气,“三哥,若是有一天你得偿所愿,还希望能实现我的愿望,解下这个重担,让我远离都城,过着平民的日子。”
“现在说这些还太早。”纪恒君却是不赞同他的说法,“这几年我和大哥不知花了多少心思在你身上,你倒好,左右化解,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不过,这一次我要对自己狠一点。”
“狠一点?”望着纪恒君眼里的狠劲儿,和他嘴角略为得逞的笑,纪佳靖的心跳了一下。
在纪国,纪恒君为人处事果断,快捷,该狠的狠,该软的软,放得下架,亦掀得起大浪,让人是又敬又怕。
纪恒君点头,慢慢的把两杯酒倒满,“我决定要下血本儿,我的好四弟,你可得接好喽!”
纪佳靖心一慌,不由得想到薛芸芷头上,心想着他应该要打薛芸芷的主意了。
饮完一杯酒,纪恒君重重的把洒杯放在桌上,碰的一声让纪佳靖的嘴角一抽,若不是为了薛芸芷,他任何事情都不会向任何人投降。
“三哥,你……”
嘘——
纪恒君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将自己的空杯倒满后一饮而尽,坦露心声,“对你,我不从掩饰有夺位的心,所以,我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把你拉上我的船,四弟,别怪三哥心狠,几个弟弟心狠手辣,这些年他帮着大哥怎么对付我的你看得一清二楚,如果我再想不到办法让你站在我这一边震住他们,我相信,过不了多久我的人会被他杀光。”
沉呤一口气,纪恒君仰望苍天,“四弟,父皇老了,大哥又重新得宠了,三哥的势力却在日益减少,你,难道真的要看着三哥将来的某一天刀起人头落吗?”
“三哥,权势真的那么重要吗?”纪佳靖没有抬头,只是看着杯中透明的液体,有些后悔今晚不该来。
不料,纪恒君却是轻轻一笑,回道:“权势对三哥有多重要,就像薛家小姐对四弟有多重要一样。”
迎着纪恒君投来的目光,纪佳靖握杯的手狠狠一紧,差点要把杯子捏碎,但在脸上,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原因是,他不能让最爱的女人成为纪恒君拉拢他的代价,他爱她,应该保护好她的利益,想办法让她退出利益之争,而不是跟这个人妥协。
“三哥,我不否认我喜欢芸芷,而芸芷也喜欢我这是事实,这事不光你知道,正辉也知道。”纪佳靖故意把称呼弄得这么亲近,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一是表明不会受到纪恒君的逼迫,二是正面告诉纪恒君,他与薛芸芷相互爱暮。
而把赵正辉搬出来的目的,则是为了告诉纪恒君,赵家和他的势力属相互牵制,赵正辉倒是站在纪恒君这边,可他的父亲都察院御史赵博可是站在玉王那边,也就是说他纪佳靖随时都可以倒向玉王,如此这般,纪恒君要打他和薛芸芷的主意就不得不多多顾虑。
当下,纪恒君无奈的苦笑摇头,给两人都添了酒后倒变得认真了,看着纪佳靖道:“四弟,不管三哥以后对你做什么,请相信三哥,三哥不是有心的。因为在众多的兄弟姐妹中,三哥只愿跟你坦诚相交,也只有同样坦荡的你,才值得三哥信任。”
是的,在众多的兄弟姐妹当中,纪恒君亦是纪佳靖最信任的兄长,前些年有心事还可以跟二姐说说,可二姐嫁出去以后,他只有跟这个三哥在一起,才可以把酒言欢。
“当然,三哥可以对天发誓,此生绝不对四弟下手,因为此生,怕只有对着四弟,三哥才能说说心理话,可以笑,可以哭,可以谈天说地而无所顾忌。”
其实,纪佳靖也知道,纪恒君如此掏心掏肺的对他,足以证明两点,一、玉王的正面压力让他反抗得越来越吃力,必须要尽快拉拢自己;二、他真的把自己当成可以掏心掏肺的人,这一点他自己也能感觉得到,这些年他也没少帮助他,从稳定势力到扩大势力,只是遇到薛芸芷以后,他自己渐渐的放弃了权力。
纪佳靖离开雁王府以后,雁王对着月色又练了一会儿剑,才带着随从去了风月楼。
夜凉如水,风月楼里歌声漫漫,淫声燕尔,浪语一片。纪恒君绕过前厅,从专道去了红娘馆,此时红梦娘不在,他先叫了些可口小菜,一边饮酒一边等待。
他说不出自己对红梦娘是什么感觉,那个成熟美丽的女人,总能解他的忧愁,对他亦是痴心一片,虽生在风尘之中,却不染尘中之俗,独自经营风月楼,用她自己的手段游走在官场与商场之间,这几年遇上纪恒君,她的面子也一时之间变大,经营起来也没那么吃力了。
随着推门的声音传来,纪恒君回头看来,一身白衣如雪的红梦娘笑意呤呤的小步而来,每一步都带动着腰枝轻摆,轻纱水袖轻轻摆动,衬着她漫妙的身躯,仿佛仙女下凡,莲步生花。
“给王爷请安。”红梦娘笑容如蜜,含情脉脉的看着纪恒君,纪恒君起身上前,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转了几圈,惹得红梦娘咯咯直笑,他才将她抱到桌前放在腿上坐下。
“想我了吗?”纪恒君的脸埋在红梦娘的颈窝里深深一吻,暖暖的呵着气旋绕在红梦娘的脖子间,拔动了她的心弦。
“王爷。”红梦娘娇呤一声,脸上露出两片红云,享受着纪恒君给她的爱。
她算是个理智的人,她知道自己和纪恒君之间的差距,而纪恒君也不可能会娶她,甚至给不了她任何名份。在认清这件事情之时,她就没再奢望纪恒君能给她什么,因为爱这个男人,她愿意为这个男人付出,而这个男人也没有让他失望,除了名份,他把所有能给的都给了她。
他们不能说是有多么的相爱,但可以说他们心心相惜。能认识现在不可能,将来也不可能的事,所以,他们把握的是现在。
“王爷,你眼中带忧,是不是遇上了什么心烦的事?”红梦娘伸手抚摸着纪恒君的脸,微笑中带着心疼,带着追随和期盼。
纪恒君淡淡一笑,“除了佳靖,只有你最了解我。”
“所以说,你的忧虑来自于平乐王?”
纪恒君没有否认,握着红梦娘纤细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把玩,对于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