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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的脸蛋,她的穿著却差到极点。
别误会,阿金通常不会以服装来决定一个人的价值,只是难以想像怎麽会有人愿意穿上那样一条土黄色的裙子,上套草绿色的绸衫,难道她不知道这种颜色的上衫会令人脸色枯黄,而穿上那种土色的裙子後只会显得腿短、腰粗吗?
若非这般不适当的搭配,阿金可以肯定奥屯多玛会吸引更多男性的欣赏目光。
「不知多玛姑娘这趟来是为了——」抢先出招的珠樱,目光锐利戒慎地问。
「我想请求段姑娘一件事。」
犹豫了一下才开口,意外地拥有副甜美好嗓子的多玛,违背众人的期待,说出了这样的话——「请你和我交换,代我嫁给王上吧!」
段珠樱一愣,阿金也愕然地望著这貌不惊人却语惊四座的小女子,跟著嚷嚷起来的,则是戏班子内最小的成员——小不点锦锦。
「咦?不会吧!你是说真的吗?这不是太好了吗?珠樱姊姊,这下子你就可以顺顺利利做亦巴王的娘子,真的当上一国之后了耶!好厉害喔,宝坊姊姊是状元郎的娘子,银雪姊姊是天下名捕的娘子,再加上珠樱姊姊是王后,那我岂不是这辈子都吃喝不尽,再不怕遇上坏人,或找不到靠山了!」
锦锦无视於大人们陷入一片岑寂的气氛之中,高兴得手舞足蹈地大叫万岁。
「多玛姑娘……」毕竟都是看过世面的人,珠樱无法像小不点一样乐观,她高高地扬起一眉。「我不知道你提出这样的条件,背後是否有其他的意图,假如这只是你迂回地想令我知难而退的计策,我可以告诉你,这起不了作用的。我段珠樱是个直肠子的人,要拐弯抹角的话,恕我不奉陪。」
「不,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因为焦急而泛红的脸,以及一双因惶恐而睁大的眼,在在证明了奥屯多玛的诚意,她绝不是为了刁难珠樱而来的。
那麽……事情岂不变得很有趣了?阿金微笑地旁观著这一幕,假使奥屯多玛当真要珠樱代嫁,不但可以化解亦巴王与珠樱目前面临的困境,还能顺水推舟地将「天下第一红」由折夥边缘给拯救回来也不一定。
「那我就不懂了,天底下哪会有女人,甘心情愿舍弃尊贵的王后之位不要,还反过来求自己的情敌代嫁——啊!我知道了,你是讨厌亦巴王吧?说得也是,想当初我刚见到迪米契那家伙时,也是心中直犯嘀咕,天底下竟有如此蛮不讲理的男人。嗯,你的心情,我能理解。」
珠樱的快言快语与自问自答,根本让奥屯多玛没有插话的机会,就下了一个结论!外带赐与她一个万般同情的目光说:「像他那种男人,的确不是你这种温吞的女人能应付得来的。」
「是啊!像咱们珠樱姊姊这样,才能给亦巴王一点颜色瞧瞧。」笑嘻嘻的锦锦在旁边添话道。
「小不点,你这句话是什麽意思!」珠樱倒竖起眉毛。
「呵呵呵……」躲到阿金背後,寻求安全庇护的锦锦吐个舌头说。「我只是说出实情而已,谁叫珠樱姊姊摆明就是个野丫头嘛!!一点也不像这位大姊姊,看人家多温柔啊!」
「好啊!看来我是太久没有问候你的小屁股,你皮在痒了。」
珠樱作势撩起两腕的衣袖,佯装出凶狠的模样,马上换来小不点的大呼小叫。
「阿金快救命,我要被凶婆娘给吃了,快救救我!」
「闭嘴,这还不是你那张不知检点的小嘴自找的!」
一大一小也不顾旁边还有外人,再度上演追逐大战,阿金只好陪笑地向奥屯多玛说:「很抱歉,平常他们就是这样吵吵闹闹惯了,一日不三小吵,三天不五大吵,根本就静不下来。别去理他们,他们自然就会安静下来了。」
「不,请不必在意。我一点也不觉得这样有什麽不好,反而还有点羡慕呢!拥有兄弟姊妹的感觉,一定就像这样吧?一次也好!我多麽希望自己能有许多的弟弟妹妹,这样就能让我疼爱他们、照料他们了。」
她口气中的寂寞,不由得令阿金多看了她两眼。
她身上的「某些」气质触动了他的回忆,而且是属於阿金不愿再去忆起的过去,一段阿金想要远远地抛在脑後、封锁在记忆最深处的……
「抱歉,我说了很奇怪的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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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注意到阿金脸上瞬间浮现的不快,奥屯多玛敏感地缩了缩身子,怯生生地询问。
她这样「善意」的举动,却如芒刺般让阿金的情绪更添不悦。好像,实在太像了……记忆中的那人……奥屯多玛的种种行径,故意掩饰自己锋芒的朴实穿著,时时刻刻留意著他人脸色的、心态,胆怯、畏缩的模样,无一不唤起他的痛苦回忆。
这使得阿金不假思索地说:「奇怪的不是你的话,而是你的态度。」
「咦?」
奥屯多玛明显地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她以无助的大眼看看四周,渴望有人能出面将她由这困境中拯救出来。只可惜珠樱和小不点打闹得正起劲,根本没有留意到她身边的空气变得不同了。
「你真的是什麽名门千金吗?这实在太奇怪了,我无法理解你的爹爹是怎麽教养你的,为什麽会有如此矛盾的性子,你有这胆子前来提议换妻,却像个没有主见、只懂得察言观色的懦弱女子,你真的是奥屯多玛吗?」
窘红了双颊,她对阿金尖锐的问题无力招架,她一面退缩、一面摇著头说:「我、我当然是……」
「阿金!真不像你,怎麽会说出这种欺负人的话呢?」
嘟起嘴,珠樱总算注意到这头不寻常的气氛,停止和小不点锦锦的嬉闹,凑过来帮腔说:「多玛姑娘你也见过,那天宴会上她不就坐在那讨人厌的老太婆身边?别说你不记得了。凭你过目不忘的记忆力,怎麽可能会认不得呢?」
阿金抿著优美的唇角,垂下双眼,没有否认珠樱的指责,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他自诩多年来的锻链已经可使心如止水,即使遭遇再大的风浪或刺激,都可一笑化之。
莫非是心中还残留著过去的毒素,他以为早已经洗净的心,染著肉眼无法看到的黑渍,经年累月下来,已经化为无法磨灭的痕迹?所以才会在他得意忘形,以为自己成功抛弃过去之际,又闯入他的眼中提醒他——
硬生生地挤出一丝礼貌的笑,阿金欠了欠身子说:「我为我的失言向你致歉,多玛姑娘。看来我八成是连日失眠,脑子不清楚了。不如你们慢慢商量大计,我去休息了,失陪。」
「阿金!」
身後传来珠樱的叫唤,可是阿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们所在的房间。珠樱从没看过他有这种失常的举动,不由得纳闷地说:「阿金是吃错了什麽药啊?」
他的眼神令人畏怯。
多玛不知道是否中原人的眼神都像他那般凌厉,但从那看似无底深渊的黑瞳内所散发的寒光,在他离开房间後,还是能教多玛背脊发凉。
彷佛被看透内心深处,自己最浅薄、软弱的内在,那个被自己小心翼翼地隐藏在不为人知的地方,不想让众人看到的另一个自己。
矛盾的性子……
初次见面,他竟点破她的性格缺陷。
懦弱;大胆。这极端的两种个性,其实都不是她。她只是贪婪而已。
爹亲身为朝廷重臣,每日忙进忙出,能够投注在爱女身上的时间与注意力有限。从多玛有记忆以来,爹爹不曾抱过她,每日、每日由褓娘带著自己去向爹爹请安,仅换得爹爹一句:「今天也要乖乖听褓娘和教席的话。」而这也成为他们父女间唯一交谈的话语。
娘亲很早就去世了,之後爹爹纳了好几房妾,只是她们都无法再为爹爹生下一儿半女,而爹爹对於国家大事的兴趣远高於姬妾,也造成那些涵守空闺的小妾,天天在家中争权夺利,演出一出出勾心斗角的戏码,而多玛当然也被卷入这一场场风暴中。
要是她跟哪位小妾稍微亲近点,就会得罪他人,引来侮辱的漫骂或是冷言冷语的讽刺,且私底下偷偷对小多玛施加肉体虐待的小妾也不是没有。然而她们的互斗行径,在多玛的爹爹面前却立刻改头换面,呈现出一幅以姊妹相称、十分相亲相爱的画面。
她们的高明演技,将多玛的爹爹彻底蒙在鼓里,他甚至对外宣称,他最自豪的就是能让善妒的女人,安然无恙心地共处於一个屋檐下,三十年都不起纷争。
因此,年幼无辜的多玛在家中的角色,既是奥屯家独宠的掌上明珠,亦是姬妾们憎恨与排挤的对象,一言一行有著动辄得咎的可能,她再不情愿也开始明白该怎麽看大人的脸色,迎合大人的期望与要求。
爹爹的话一定遵守,爹爹说东她就不敢往西,听爹爹的话准没错!
多玛度过了十八个乖乖听话的年头,并不意味著她、心中对这样的生活毫无疑虑,她到底不是个娃娃,有自我的想法,也有颗年少、狂放的心,那压抑在最底层的欲望,在看见了「天下第一红」这个戏班子的表演,看见了段珠樱之後,不由得热血沸腾。
同样是女儿身,为何她能活得如此耀眼、光芒万丈?
她望著台上的珠樱,顿觉自己生活在黯淡无光的角落,就像不起眼的小老鼠一样,希望有谁能注意到她(
假使我更乖巧一点,爹爹是否会更喜欢我一点,多陪在我身边?) ;希望有人能喜欢她( 假使我是戏台上的角儿,台底下的欢呼与掌声是否便可成为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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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得到爱( 不因为我是奥屯家的人,不是为了拍爹爹马,也不是为了图我奥屯家的好处,纯粹因为我就是我而爱上我的人,可有出现的一日?) 。
多玛那颗充满野心与渴望的心在那场戏里苏醒。
就像是位於许久未经灌溉,渴求著亲情、爱情、友情良久的乾旱之地,突然间她望见了伫立在彼方,一座生意盎然的绿洲。
羡慕、嫉妒……这些字眼都无法描述她当时内心所受的震撼。
我想活得和她一样精彩!
多玛可以听到自己的、心在不断地叫嚷著:释放我的自由,我已经厌倦了再当什麽乖孩子,被讨厌也无所谓,一次也好,我也想知道外头的世界和我现在所处的世界有何不同!
如果可以,她真想当场与段珠樱交换灵魂,她不想再做众人眼中乖巧听话的奥屯多玛了。
是她太贪婪了吧?
天底下有许多人过著不如意的生活,她已经拥有众人眼中良好的家世背景,就连婚姻之路也在爹爹的安排之下,即将入主亦巴王的後宫,成为万民之母——
可是她却认为做一名流浪天涯的戏子,过著不知明天落脚何处的不安日子,胜过这可预见的未来。
「我跟你道歉,多玛,阿金平常不是这样的。」眼看著伙伴莫名其妙地离去,珠樱讶然地坐到她身边说。「算了,别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