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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一直仰慕着你”
“猫,你能给她什么?她想要的”。她这时转变职当上成了政委,给我一杯一杯的浇上冷水。
“任何!”
“任何!?”。她像名声和经验都远大于由法庭随机指定的被告的、原告的律师,抓住任何一个可能的破绽,欲大做文章。
“猫,我得走了”。季晚几乎咬着我的耳朵。
“为什么?”。我在天花板上幻想出一块非现实的流动的图形。
“别问,你知道的”。季晚轻轻的穿衣,轻的不扬起一粒尘。
“告诉我你还会来的”。
“不知道”。季晚俯过来吻我,悉悉黍黍的衣裙声。“不准起来,我自己离开”
“季……要给你说什么来着?……开车慢点……记得我想你……季?”。摸索着按开了灯,整个屋子只剩了我,一股无可排解的寂寞当头涌来。
爬在窗子上点着烟。“季晚,你走到哪了?”
(11)
在银行上班,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穿着略等于白领的职业套装,来往穿梭,坐立行走都跟腰缠扁担似的。做操作键盘要远远多于操作鼠标的系统维护工作时,手腕应略带伤感的微微抬起,以免键盘上无意的尘埃弄脏了象征虚荣的白色袖口。以打字员般的速度敲出一串足以旁观者心惊肉跳的指令,回车,屏幕上立即反馈字母和数字混杂的一张脸,冷漠像温暖的小屋突然打开的一道寒冬的门。抓起还没挂断的电话,“你好,你的问题已解决”,‘啪’挂上,拉直西服衣角,调整领带结以对齐喉结,清理一声嗓子,给同事一个体贴的微笑。“那么,关于昨天那场球,你怎么看?”
中途业务比较清淡的一段时间,他大概会选择回家听音乐、兼看书,30分钟左右,除去路上消耗的5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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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外面等电梯开门和从里面等电梯开门的时间里,他想得最多的是那个围绕电梯而展开的恐怖片,所有的邪恶其实只来自人的思维,而不是吸附在电梯通道壁的那些流动的场。一开门就完全是另一个世界的这种场所,本身就给了人最大想象的暗示。
呃……信箱有信?绿色的小点冲着外面幸福的显示着。
他给音响加了电,随手塞进《The Door》。已连续听了好几周,也就是说,它在他意识的排行榜上,连续几周高居榜首。从香港邮购来的,楼下的音乐店?想都别想。
Morrison像从墙壁里传来的摇滚预兆,幽灵一般,在电吉它变音的狼嚎中,逐次登场。
对了,信。拿了邮箱钥匙,他又为电梯的又一次开关门联想了一通。
么杉的,么杉会写信?么杉去了杭州有多久了?网上不在,电话不通……不会搭错机去了北极吧?
纯手工拆开的信,怎么看都像一条对命运口出怨言的鲨鱼的嘴。Morrison纯为摇滚而生的嗓音正在“Light My Fire”。和Guns 'n Roses的“November Rain”类似,有炫耀乐器演奏技艺的嫌疑。足足5分钟的吉它与管风琴独奏,两件看似相互苦大仇深的乐器,却能巧妙的此起彼伏,却能绝唱的精彩绝伦……“停,停,停一下”,乐队指挥晃悠着手中的小棍,“要不要换其它乐器试试?”,辟里啪啦!指挥当场被乐器掩埋。“换你妈个头!你的耳朵是用来听猪哼哼的?!”
猫猫,好吗?
他想象的画面立即被换成么杉手握3B素描铅笔、伏案而书的静物画。
每次拿起削了好久的铅笔,凌乱的思绪总无法拼凑出一个完整的句子,所以搁浅了又搁浅,所以搅拌着咖啡的勺,搅了还搅。呆呆看着我们一起画的画,幻想着你还在我身边,心里暖暖悠悠。我迷恋这飘渺的真实。幻觉,总在下一轮艳阳将升之际毁灭着点燃着,循环不息。
怎么了?么杉。
猫猫,我通过了考试,是幸还是不幸?我得离开你,至少一段时间。
离开意味着什么?
猫猫,跟你在一起的感觉一直让我回味。有夜梦中居然还有着欲见不能的恐慌。象是约好了见面,我却找不到方向,混乱的街道和行人,都不是我熟知的场景,急促、慌乱……带着无奈醒来,只有窗外夜行车声碾碎了夜的静寂。我想你在我生命里的分量也许连我自己也不自知。突如其来的伤感和欣慰,好多复杂的情绪,让我控制不了眼泪,好久没有这么痛哭过。
好怕失去你,更怕拥有你。
呃,么杉比他还混乱,比他还哲学。
……
续昨日。
外面的天气,依旧冷着。今天的我,在房间,穿中式大花棉布衬衫,黛青色丝质长裙,如果挽起发髻,或许会出乎你意料的古典。哈哈,你没看过我的这一面,想象啦,这个我倒不当心。现在给你写信,有着淡泊如水的心情,过一天天平常人家的日子,停下来,好好想你。
么杉也有古典的一面?他打破常规的想象着,蔡琴也能吊带衣和牛仔裤的在背景闪烁的舞台上劲歌爆舞?“这边的粉丝们,我没听到你们的尖叫声”
我知道,你能忍受我的任何莫名其妙,就像我们一起时常常快乐的莫名其妙。
两个负数相乘,结果总是正的。
离别的感觉真的好奇怪,害怕时间和空间的拉长会淡去了所有的曾经。常常有这样的感觉,曾有的刻骨铭心,一经岁月流逝,回头看来,竟是黑白电影一样的放过,自己什么时候已是观众?不再惊心,不再上演美丽。
一个手表的广告,很残酷也很温暖:时间改变一切!。
猫猫,也许到了离开你的时机,能理解吗?
能理解吗?他看着窗外无常的云,每一朵都似曾经和么杉一起看过的,现在它们全站在么杉那边,张驰着诡异的表情,问他:能理解吗?。
他在沙发上一字排开么杉给我的画,让它们的色彩在眼里流动、交溶、延续……像一个剧本的递延场景,故事结束在一个突兀的时刻。
给我写信。我只要看你的字。
么杉
“Girl,We Couldn’t Get Much Higher”,Morrison还在撕裂着音乐,更高潮、更高潮……Morrison只能选择死亡,在他音乐生命的最高峰,因为更高潮,几乎不可能了。能理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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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到办公室,所有的电脑屏幕只有一个命令提示符:能理解吗?。他机械的打出‘我是谁?’的命令,电脑笑了,有耐心或有求必应的过了头:‘你是超级主管,你有操纵我的所有权限!’。它从来不会问:‘你想谈谈吗?’,这样很简单的问题。
“昨天最后一分钟的那个进球,真他妈绝!”,同事捧着暖手器似的一缸茶水,扭着被领结弄得颇不爽的脖子看着他。
“什么?哪个队和哪个队?”,他还在固执的发着‘我是谁?’的命令。
“你没发烧吧?”
……
熬到下班时间很快,快得只是一张唱片的距离。
他和同事里几个最有型男和最具靓女有个小圈子,经常一起吃喝玩乐,没有性也能一起Get Much Higher。今天有约。
他们在离办公室100米的地点集合完毕,都把手插进裤兜,把锃亮的皮鞋踏出响声。怎么说呢?清一色的黑西服粉红领结,会导致间断性的羞愧,像第一次玩桌球时,数学老师刚好端着饭盒立在旁边,边吃边看。另外,女人穿这种职业套装,没有中间性,也就是说要么很美、要么很丑,幸亏,他的女伴们,都属前者。
“哇,穿着衣服都认不出来了!”
“要我脱你就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要我脱,虽然你很有诚意的看着我”
“天天都是等你几个”
“命苦啊”
“要不,允许我们换换衣服?”
“不准,我还没跟西装女做过呢”
“皮鞋太亮,老映出影子来,分散了专注力啊”
“要换可以,统一换成黑色皮裤”
“肉色安轮裤给行?”
“哈哈”
“不消换了,待会玩跳脱衣舞的”
“脱倒简单,丢出去的时候才讲技巧”
“我只关注剩下来的,让丢出去的见鬼去吧”
“谁来演那根钢管?”
“我”
“靠!轮演,美的你”
“我演那个橙子给行?”
“行”
“我反对”
“还是去上次那家?”
“看上去很像”
“我能不能换种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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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什么都能换,包括肉伴”
“肉伴?”
“性伴侣”
“哈哈”
“今天石榴姐没来骚扰你了吧?”
“记不得,我已经麻木了”
“难为你了,弟兄,等会多喝两杯就好了”
“你到底是同情还是嫉妒?”
“好吧,她为什么就不来摸我呢?那怕一下”
“我摸……哈哈,受伤的心灵有没有得到一丝丝的慰藉?”
“好点了……。我哭,为什么不是她?”
“哈哈”
来到他们放纵辣味感的食堂,平淡的情绪,被慢慢调和,像欲动的岩浆,闪亮着贪婪的暗红。辣的感觉被他们任性的夸大着相互传递,掺和着酒杯、香烟和快乐,西装革领根本矜持不住他们有皱折的欲望。
“待会唱歌的时候,不准睡觉”
“谁睡谁损失,管他”
“还喝酒?”
“不喝怎么玩?”
“喝倒了玩什么?”
“四男四女,就点四鸡四鸭?”
“人民内部矛盾,内部消化解决算了,就不一定要麻烦上级领导了”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咱都是成人了,别憋出病来”
“是啊是啊”
“对,相互慰安哈”
“为社会和谐作点贡献”
然后去KTV量贩歌喉,玩掷骰子喝酒的游戏。把夜打发掉,至少可以定位为一个Higher的夜。么杉暂时可以从思维里淡出,全托了酒的福。他拽过女伴们逐个吻过,被指鼻骂:可耻的异性恋者!
“我们几个女人要挤在一起睡,你要不要加入?”
“不,想玩死我啊?”
“刚才叫你开房,你得什么意?”
“切,群众旅社只有40人房间有空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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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民工们们义演一回嘛?西服风格的”
“高潮时抓紧领带?”
“High到死!”
“哈哈”
回家时电梯的调子异常阴沉、窒息,贝司和鼓营造着Morrison的《The End》,神志昏迷的描绘一个神经错乱者的大段心灵独白。被金属四壁包围时,他有被么杉拥吻的真切感。
Morrison苍白的呻吟回荡在整个电梯通道:爸;什么?;我想……;想什么?;杀了你!
他抹去嘴边不知谁的,呃,生动的女人味!倒在床上给心脏一段喘息的时间,然后沉沉睡去。
……
以后的好多天,他也体会着么杉一样的苦,弄着笔,写不了一个字。
一个人去爬山、游泳,在山顶迎风嘶吼,在水底游离沉默。一个人原来可以做好多事。甚至看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