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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到了此时,伤亡已经是不可避免。也有近百名轻骑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付出了巨大的伤亡之后,拓跋家的步兵终于是回到了城头床弩的射程之内。
轻甲骑兵们不再追击,快速的退到了原来的位置。
而在这个过程中,猎鹰小队又是连续两次凿穿重甲步兵的军阵,杀伤了二百余名重甲步兵。
陡然!
“轰!”“轰!”
沉寂了许久的战船之上,两支巨箭向着猎鹰小队高速的飞了过来。
不过这样的攻击,自然是无法影响到猎鹰小队。巨箭狠狠地钉在地上,轰出两个浅坑,猎鹰小队依然是毫发无伤。
“所有人把穿甲箭给林枫!”云之涯大声喝道。
包括陈刚在内,每个人都解下箭壶,交到了林枫的手里。
“四棱穿甲箭。。。。。。”林枫心中叹息一声。
这样的箭矢,跟自己亲手刻画符线后的五棱穿甲箭相比,威力还是逊了一筹。
林枫策马奔到湖边,一支支箭矢搭在弦上,如连珠一般射了出去。
片刻之后,一艘战船又是被林枫射得千疮百孔,在水中轰然解体,所有的战士都掉到了水里。
这般的连续射击,对于林枫来说也是一种巨大的消耗。
不过他本就有着异乎常人的恢复能力,加上有着朱雀万象功的帮助,恢复起来也是极快。
云集水面的战船之上,一支支弩箭密集的向他射来,却是根本无法命中他。追风与林枫的配合,简直可以用完美来形容。
林枫策马在湖岸上来回趋避,一支支穿甲箭连珠射出,依然是无比的精准!
又一艘战船被林枫解体之后,剩余的战船终于是远远地离开了湖岸。林枫的天星弓射程比床弩还远,他们无法攻击到林枫,林枫却可以攻击到他们,水军面对林枫根本就没有什么办法!
林枫背起长弓,策马离开了湖岸。那些落入水中的临津城水军,他还不至于对其下手。战船远离湖岸,已经对落云宗军队不再构成威胁,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
“哗!”
临津城内,湖水中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来。
拓跋雪小脸惨白,奋力的游上了湖岸。
“那个该死的箭手是谁?云之涯的猎鹰小队中,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人物?”
猎鹰小队镇守乌林城多年,云之涯的名字也是极为响亮。对于猎鹰小队拓跋雪自然是有所了解,可是却是未曾听说过这样的一个箭手。
“一弓三箭!以箭射箭!这样的箭术,简直就是神技!”
一阵剧烈的痛疼袭来,令得拓跋雪也是微微皱眉。再看手臂之上,轻甲已经被重箭掀开,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臂,手臂之上,有着一个巨大的创口。由于被湖水浸泡,伤口已经有些发白,依然有着鲜血向外渗出。
“好险!要是稍微偏一点儿,我的这条手臂就要被轰掉了!”拓跋雪也是一阵后怕。
对于她而言,宁肯舍弃姓命,也不能舍弃手臂。她一向自负容貌,若是断了一臂,成了残缺之人,那可比杀了她还难受!
不过这次的伤势,恐怕也是要留下不小的疤痕。想到这里,拓跋雪也是很不开心,对那个出手狙杀自己的骑士也是恨极。
快速的裹上手臂的伤口,拓跋雪顺着马道,登上了城头。
城头之上,拓跋弘看着回来的稀稀拉拉的重甲骑兵,脸皮一阵抽搐。这可是他多年的心血,而如今近两千重甲步兵的鲜血,只是换走了对方的不到一百轻骑而已,猎鹰小队的家伙却依旧是毫发无伤!
“没有赤虎军,玄甲重骑真的是无法战胜的么?”拓跋弘心中暗叹。
“爷爷!”拓跋雪轻声唤道。
“雪儿!你怎么样,要不要紧?”拓跋弘回头见是拓跋雪,连忙问道。
“破了点儿油皮,没有什么大碍。”拓跋雪轻描淡写的道。
“那就好。”拓跋弘心中略定,看着城下苦笑道,“仅仅十名玄甲重骑,我们便是毫无办法,唉!”
拓跋雪看着城下的惨象,心中也是一颤。
临津湖畔,层层叠叠都是拓跋家子弟的尸体,断肢残躯到处都是,鲜血流入临津湖中,把湖水都是染红了。
城外撤回来的重甲步兵一个个面色灰败,虽然勉强没有溃散,可是每个人脸上都是写着绝望二字。
重甲步兵身后,是待命的五百名重骑。看着战场上的惨象,五百重骑一个个脸上也是神色黯淡。
显然拓跋家的军队已经失去了取胜的勇气,这无疑是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
更远的地方,十名玄甲重骑站在那里,衣甲之上鲜血淋漓。但拓跋雪知道,那不是他们的鲜血,那是她的族人的鲜血。
玄甲重骑之后,则是磨刀霍霍的千余轻骑。乌林城的轻骑士气高昂,与拓跋家军队的萎靡不振完全不同。。。。。。
。。。。。。
“我拓跋一族,这在临津城经营无数代,今曰算是要完了!”拓拨弘低沉的道,“既然要死,就让我们轰轰烈烈的死吧!死在这杀戮的战场上吧!”
拓跋弘站直了身子,须发乱舞,迎着寒风嘶声唱道:“大青川,阴山下,临津湖畔是我家。。。。。。”
听到这古老的歌谣,城头上下的战士都是身躯一震!
拓跋雪感觉灵魂一阵颤栗,看着城外的草原,城边的碧水,一股难言的悲哀从心中泛起,禁不住流下了泪水。
“青川牧羊,湖畔饮马。青川戏花,湖畔长大。。。。。。”拓跋弘继续唱道。
拓跋雪微微一笑,泪水夺眶而出,沿着脸颊滚滚而下!
这里是她的家园,而明曰,这里将属于别人!
拓跋家族的命运,已经无法改变!
轻轻卸下战甲,露出一袭白色的衣衫,拓跋雪纤足一点,站到了胸墙之上,翩翩起舞起来。
被水浸透的白衣紧贴身体,紧贴在她曼妙的娇躯之上,里面亵渎隐约可见,拓跋雪却毫不在乎,青稚的小脸上满是苍凉之色,站在城头迎风而舞,如秋曰里的一只蝴蝶。
“狼烟四起,荒草遍地,青川枯黄,豺狼遍地。。。。。。”拓跋雪且歌且舞,曼声唱道。
“干戈四起,饿殍遍地。脸儿枯黄,仇敌遍地。。。。。。”城头上下,一个个战士握紧武器,低沉的歌声在临津城上回荡。
“良弓休藏,白刃如霜,我等男儿,齐上沙场!”拓跋弘嘶声长啸,声音直上九天!
城头之下,数千人齐声迎合,声势悲壮。
重甲步兵们眼中染着火焰,重新集结在了一起,排着整齐的阵型,大步向着猎鹰小队走去。
在他们身后,五百名重骑催动战马,紧握战枪缓缓地开始加速。
他们都是临津城的战士,都是拓跋家的男人。
既然灭亡已经不可避免,就让一腔热血来留住这最后的尊严。
就算是死,也要像男人一样昂首死去!
“我若死,你再来。你若死,他再来。”
“我已死,你快来。你已死,他快来。”
拓跋弘大声唱着,老泪纵横。拓跋雪迎风而舞,冰冷的衣服开始旋转,凄艳而绝望。
大地开始剧烈的颤抖,数千临津城军队整齐的逼向猎鹰小队,眼中满是决然之色。这一刻,生死已经被他们置之度外。
一股肃杀之气,笼罩了整个临津湖畔。。。。。。
。。。。。。
猎鹰小队的身后,乌林城的轻甲骑兵一阵搔动。不少战马不停地打着响鼻,显得很是不安。
云之涯看着缓缓逼过来的重甲步兵,目光淡然。
苏岩皱眉道:“放弃城市,不依靠床弩,这样和我们决战,这不是送死么?”
方清霜淡淡道:“他们本来就是来送死的,你没看出来么?”
“他们唱的战歌倒是挺有意思啊,雄浑悲壮,气势不凡。不过我们猎鹰小队可不怕这种吓唬人的玩意儿。”杨雄笑道。
“有什么意思啊!这种玩意儿,老娘我也会。”马怜儿不屑的撇了撇嘴。
“真的么?怜儿姐姐还有这本事,我们都不知道。”袁策笑道,“怜儿姐姐,来一个?”
马怜儿咳了一声,肃容道:“听好了啊!”
众人皆是凝神静听。
马怜儿脸色微黯,看着湖畔到处抛飞的断肢残躯,娇声吟道:“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不是吧,怜儿姐姐?”袁策瞪大了眼。
陈刚问道:“怜儿姐姐,青海头是什么意思,是个地方么?”
林枫听了马怜儿的话,也是大为惊讶。对于这等文人搔客玩的玩意儿他也不太懂,不过也能听出这几句话有着一股悲天悯人的意思。这样的话从大杀神马怜儿的嘴里说出来,实在是让林枫大为意外。
云之涯淡淡的扫了正在缓缓逼近的重甲步兵一眼,冷哼道:“马怜儿要是能作诗,母猪也能上树了!”
“老云,你他娘的什么意思?瞧不起老娘我么?”马怜儿怒道。
“不是瞧不起你,你马怜儿有几斤几两,谁有我清楚?快说这是从哪里抄来的吧,兄弟们都想知道呢!”云之涯淡淡的道。
“咯咯!老娘招了,这是我从松风轩听来的。”马怜儿咯咯笑了起来。
“纪松风那个市侩,也做不出这样的好东西来,做个银。诗哄哄一笑楼的娘们儿倒还凑合。”云之涯不屑一笑。
“的确不是纪松风写的,他说是他师父写的。”马怜儿笑道。
“他师父肯定也是抄的,有那样的徒弟,师父能是什么好东西。”云之涯冷冷道。
马怜儿目光闪动,小眼笑得眯成了一条线:“老云,你这是在吃醋么?咯咯!”
“谁吃醋了,扯什么淡!”云之涯不屑的撇了撇嘴,“好了,准备战斗!”
自始至终,面对着蜂拥而来的临津城军队,几位老兵都是在轻松谈笑,根本不把临津城军队放在眼里。受到他们的感染,几位新兵提起的心也是放了下来。
城头之上,拓跋雪凄艳而舞,拓跋弘慷慨悲歌。城头之下,数千军队握紧兵刃,一步步慢慢压上。
“呸!”袁策吐出嘴里咀嚼了半天的草根,不屑一笑道,“哭丧调还唱个没完没了了!这一招对爷们们没用,准备去死吧!”
“冲锋队形,准备出击!”云之涯沉声喝道。
众人各自策动战马,以马怜儿为箭头组成一个冲锋阵型站好。
“杀!”云之涯喝道。
十匹黑靥马迈开四蹄,向着装甲步兵冲了过来。
“杀!”数千拓跋家的士兵同时大喝,加快脚步向着猎鹰小队冲了过来!
第九十八章 血战临津(4)
第九十八章血战临津(4)
重甲步兵之后,五百重骑同时举起了战枪,战马也是开始了最后的加速。
猎鹰小队的老兵们目光极为平淡,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撞入了步兵群中!
步兵们高唱着古老的战歌,如潮水一般向着猎鹰小队冲来。然而猎鹰小队便宛若是海中的礁石一般,所有的浪花拍击在上面,最终都是无影无踪。
十把战枪宛若是十把死神的镰刀,肆意的收割着步兵们的生命。拓跋家的战士虽然悍不畏死,却根本无法靠近猎鹰小队。而每一次战枪刺来,都会准确的命中他们的要害。
老兵们对于这样的杀戮显然都是司空见惯,目光中没有任何的一丝波动。
“噗嗤!”
方清霜把战枪刺入身侧一个光头壮汉的咽喉,然后快速的拔了出来。眼见那壮汉重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