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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我,我……好……热。”
的确,他浑身散发着炙热的白气,他唯一的牛鼻裤也已烤焦了,皱皱折折地粘在他的身
上,沙心如竞未感到烫热,但是,她还是急忙将刁木轻轻放在一块巨大宽阔的青石上。
刁木嘴里不停的呻吟着,双手紧紧地抓住石面,全身在剧烈的抽动着,他的伤口的血也
被烤干了,但是新的血还是不停地涌了出来,他赤裸的上半身早已铺上了一层血块,其惨痛
令人不忍目睹……
沙心如无助地跪坐在青石旁,泪眼朦胧地看着刁木。又不忍看,但又不得不看,因为她
害怕眨眼间,刁木就可能与她阴阳相隔……
刁木的双手十指已皮破血流,深深地嵌进了这坚硬的青石中,这冰冷的青石因他体温的
灸烤,业已滚烫不已……
良久,刁木呻吟和粗喘已渐趋平缓,身躯也渐渐平静……
沙心如的心弦骤己拉至极限,她紧张地俯下那泪痕斑斑的面庞,轻轻地,颤抖地道:
“木,木……”
轻颤的语音充满急切和期待。
刁木竭力睁开眼睛,憔悴阵地凝望着沙心如,声音低哑而乏力的道: “沙姐姐,我好
多了。”言毕,他竟绽露贝齿,甜甜一笑,可是,他的牙齿已血糊一片了。
沙心如心弦急速的震荡了一下,她忘乎所以地,冲动地俯下娇躯,紧紧地抱着刁木的头,
如珍珠断了线,一串串晶莹的泪球,淌落在刁木的‘俊脸上,她喃喃道:“你……一定会好
起来的。”
突然,她猛地一震,微抬起娇躯,悲切道:“木,我送你去找大夫,你……”
她已说不下去了,刁木的朗目中也充满了泪水,正幽深地望着他,他沉重地喘了口气,
软弱地道:”沙姐姐,我……我己不能再和你,小豆芽、沙梓、蓝天雄还有铁心一起去实现
清逸前辈的愿望了,中鬼的剑好邪,我可能中毒了,很厉害,很可怕的毒。”
沙心如无助地闭上美目,不停地轻摇着螓首.抽噎的道:“不,你不会的,我知道你有
足够的耐力忍下去,你一定可以的。”
其实,若不是刁木那倔傲的性格和他有无比超卓的耐力,还有他那本对毒物有抵抗能力
的身体,他早就死了。
在与中鬼交接的一刹那,“鬼狱血剑”竞忽然暴长半尺,刺人了他的左肩,他身中十数
剑时仍能痛击中鬼,还有随后的几个时辰中,那痛苦的煎熬,都是因他能忍,他才能击败中
鬼,所以,他还活着。
“鬼狱血剑”沾人肌肤,就可致人死命,刁木身受十数剑后,仍能活着,实乃是一个奇
迹,这还是鬼狱血剑自数百年来唯一沾体不死之人!在江湖中是绝无仅有的。
刁木觉得无限的酸楚,这种深刻的感觉,可以说在他十八岁的生命里,从未有过,如此
强烈的,他对人生依恋使他微微一笑,道:“沙姐姐,我知道我若去了,你们一定很伤心,
所以,我一直在忍,但是,我从未如此的害怕过,我担心,我躲不过命运之神酌主宰。”
沙心如含泪微微一笑,幽幽道: “你就是我心目中神,没有人能使你屈服,更没有什
么能主宰你的一切,我现在就带你出去,一定有人可以医治你,好吗?”
望着那那无以言喻的圣洁和美丽,如梦如雾般的脸容,听着那如仙界的最温柔姻静的话
语,还有那挚诚的心灵,刁木顿感苦痛轻微了许多,心中更充满了无比的力量和勇气,不由
得舔了舔干裂的嘴膳,道:“我是不是很重?”
沙心如闻到他的声音己女先前响亮有力,心中也略为兴奋,柔声道:“你说呢?”言毕,
她微微一笑,已将刁木抱了起来,飞速地在山谷中奔逝着。
天上的月亮似乎也被感动了,跟在她们身后,替照着山谷中的路。
星星似乎也感动了,一眨一眨的,漓落的泪珠沾落在小草花木枝叶上,晶莹剔透……
忧急的沙心如又一口气飞奔了三十多里,可山谷中的幽路曲曲折折,她并没有走出这山
谷,反而进入了一片幽黑深静的低谷地带,眼前四周竟长着奇型怪树,高约数十丈,树叶粗
壮繁盛,且相互牵连交织,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屏障。
沙心如不得不停止脚步,心里痛苦不己,总觉得老天爷似与她作对般。
的确,焦急无比的心情又遇上如此纠缠不清的事情,那种忧急实在最令人痛苦不安。
而怀中的刁木也适时地呻吟起来,他体内的毒液和伤口又在锥骨扯肢般发作了,他低弱
地遭:“沙姐姐,你……再把我放下来,我,我好冷啊。”
沙心如美丽的面孔像盖上一层绝望的死灰,她幽幽地道:“木,我们……,被困在山谷
了,我……好没用。”
她此时极度悲戚,心中希望的肥皂泡破灭了好几个。忽觉手臂一松,刁木己挣扎着滚落
在地,他己忍受不住那可怕毒液一波高过一渡的冲激。
沙心如关切的道:“你觉得怎么样?”
刁木此时也已动摇了求生的信念,他面色全变,下唇也咬出血来,一阵阵刻骨削肉的痛
楚,,他已几乎忍不住了……
沙心如的心里充满了无穷的恐惧,近乎绝望,但又是那么的无助,她只感到,她的世界
末日来临了,因为,她的世界和刁木原本便联在一起。
双目突瞪,五脏六腑,有一股可怕的热流在滚荡翻,如千虫万蚁在啃咬.他已渐渐不能
承受这痛凌迟般的煎熬……
他觉得好像有人在叫他,好像很遥远,听不真切,想用手去抓,又抓个虚空……
然后,他什么都不知道了……
朦胧中,觉得自己如同掉进地狱的千层油锅中,那样的灸热难受……
又觉得自己如置万丈冰窖中,那么冷彻侵骨,血冻气结……
如此反反复复地巨冷酷热交互侵袭,良久,他又感到有一股浓烈的腥臭,还夹杂着怪药
的气味侵入了他的鼻际;使他想呕吐,但他却无法动弹一下,随之而来的是倒心拉肝、血气
沸腾般的痛苦,他已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良久,仿佛经过了二千年时空的穿梭,一股幽冶清香的香雾飘进了他的鼻孔,刁木下意
识地龛动鼻孔,顿觉空气还十分清新,而且耳际还有小鸟的欢叫声,地狱中也有良辰美景吗?
刁木不敢相信。
沙心如呢?她是在他死亡时唯一因他而痛苦的人,猛觉脸庞有一股均匀的香气的呼吸声。
一惊,刁木倏然睁开眼睛,他不禁惊张得“啊”的一声,身形也猛地震动了一下。
沙心如也猛然惊醒,羞喜交加的慌忙移开娇软的身躯,低垂着螓首,娇顺着道:“昨夜,
见到你痛苦的煎熬着,我什么都没有想,只想和你一起共同忍受痛苦,和你一起共赴另一个
世界,你……你不会……”
“没,没有。”刁木慌张道:“沙姐姐,我……哎,我体内的毒怎会解了呢?还有,我
的伤口也拢合了。”
刁木的话声充满了惊奇的兴悦。
“是吗?”沙心如立即注目而视,果见刁木左肩的伤口合在—起,血早已停止了流出,
欣喜不已,激动地道:“原以为,你只是忍受了一夜的痛苦而能醒转过来,没想到,你居然
康复了。”她的话声也充满了惊奇和喜悦。
刁木清啸一声,狂跳起来,嘴里还叽哩呼啦地说含糊不清的话来,令人好笑!
不过,从鬼门关逃了出走,这种喜悦是可以理解的,看到的人唯有感动。
幸福的泪水模糊了沙心如的眼眸,她也徐徐站起,含笑地望着欣喜若狂的刁木。
一阵凉风袭来,沙心如的裙摆飘扬,如瀑布般的秀发也优美地飘了起来,实在可以令山
岳为之笑颜倾倒。
然而,刁木突然慌张起来,凉风吹醒了他的思想,他马上意识到自己只有一条几乎破烂
的牛鼻内裤.经他一折腾,简直难以蔽体,满脸通红地用双手盖着下部,快步地走到一块石
头后面,只露出一张羞红的俊脸来,不好意思地望着盈盈而立的沙心如。
她也意识到了男女授受不亲,娇美的脸上红彤遍布,更是可以令所有的人为之而心醉倾
倒,刁木早就心神皆迷了。
良久,他又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颤,低声道:“沙姐姐,你,你可以给一件长袍与我穿
啊。”
沙心如露齿一笑,毫不娇扭,也毫不躲避地缓缓脱下自己的外袍,莲步轻移,送到刁木
跟前,然后转过身形,静静地立在晨风中……
不敢怠慢,刁木赶紧穿上长袍,走了出来,朗声道:“哇,好暖和。”
沙心如转过身形,露齿而笑,幽柔道:“你穿上了还好……”
她本欲说出”帅”字,但觉得不雅。
刁木欣喜地打量地自己来,又移目望着沙心如,只见她脱去长袍.穿着一袭淡蓝色镶边
的长衫,那完美的躯体线条较先前明显地暴露了出来,更令人不忍移目,他身体不由得起了
异样的变化,但他很快想到沙心如简直比神界中的神仙还要飘渺,比圣女更加圣洁,比嫦娥
更加美丽,自己一向很尊敬她,怎能有如此卑鄙的想法呢?
其实,这只是人体内一种本能的欲望。
刁木连忙清醒心神,朗声道:“哎,怪了,我们还未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这是刁木一惯的思想和行动,发生在他身边的事,他一定要弄明白不可。
沙心如思索了一会儿,柔声道:“你也未吃下任何药丸,也未……”她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刁木的眼睛却盯在一块“石头”上,他静静地蹲在“石头”旁,仔细地神视着……
沙心如也蹲着看这块“石头”,柔声道:“昨晚我见你昏迷,便拿了它给你当‘枕
头’。”
“啊”了一声,刁木小心翼翼地拿起这块“石头”,发现它呈一个半椭圆形,上部如盖
隆起,上面布满了尘雾。隐约可见有花纹的痕迹……
沙心如则仔细地审视底部,突悠悠道:“这是一个乌龟壳。”
刁木眼珠一转,将“乌龟壳”周身擦拭了一遍,果然有电壳的花纹和外型,但捏在手中
的感觉又不似龟壳,而且,它呈封闭型,边缘连接上下部分闪着异常晶亮美丽的光泽,他嘴
角一撇道:“只是一个乌龟壳的造型。”
沙心如若有所思的道:“你试着运用内力,看看它有没有变化。’
刁木笑道:“我也正有此意呢。”手掌微微一动,他只运用了一成的内力,恐捏碎了这
个玩意儿。
但奇迹也就出现了,龟壳竞闪耀着淡淡金色的光芒,而且中部忽空,呈现一手套模样,
母指分开,四指则连在一起,十分柔软。
两人相视会心地一笑,刁木道: “我戴上试试。”一会儿,他又叫道: “哇,好舒
服呃。”言语中他已脱落下来,替沙心如戴上。 ;
纤指微动,一股舒柔的感觉涌上沙心如心头,她脑中灵光一闪,目中大放异彩,望着刁
木柔声道:“此物好像筹传闻中的‘龟窍玄兵’,我曾在一本书中看到有关它的记载,上面
仅仅叙说了它的外型,构造,以及稍运用内力,便弹出现一副手套的型装,关于它的神奇用
法,则未有记载。”
刁木惊诧地睁着朗目,忽高兴道: “我来看看,也许我们可以将它弄个清楚。”
沙心如柔顺地脱下手套,刁木戴上后,到处揉捏,无丝毫变异,索性运力遥推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