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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怀疑我的能力?”
“不错广
云飘飘沉吟着道:“我不妨告诉你一件事。”
薛无极道:“洗耳恭听!”
“这三年之内,已经有四个人投书七杀庄,要杀沈胜衣!”
“姑娘都没有答应他们。”
“我随时准备替他们杀沈胜衣,只要他们如数将钱送到七杀庄!”
薛无极恍然道:“这是说,他们都出不起那个价钱?”
“事实如此!”
“姑娘要他们多少钱?”
“黄金二万两!”
那些黑衣人立时都一怔,二万两黄金到底是一个很惊人的数目。
薛无极却只是淡然一笑,道:“价钱还算合理。”
语声重重的一顿,道:“我给你!”
“多少?”
“不是说二万两黄金?”
“现在不是这个价钱了。”
“哦?”
“七杀庄的存在虽然是人所共知,苏仙这个人都是一个秘密,而我这个人,更是秘密之中的秘密,现在却都已不成秘密了。”
“如今又怎样?”
“这种杀人的工作,我只可能再做一次!”
“姑娘的秘密,我们绝不会泄漏出去的。”
“可惜发现这个秘密的并非你们。”
“那个矮胖子到底是谁?”
“你们知道的已经够多了,再知道多一些,对于你们只怕不大好!”
薛无极没有再问。
云飘飘冷冷地盯着薛无极,接道:“你虽然找到苏仙,未必能够找到我,这一次我之所以约你来此一面,乃是奇怪你何以对于我的事知道得如此清楚。”
薛无极接道:“姑娘现在无疑已明白了。”
薛无极颔首道:“卖给我这个消息的人,其实还未能够完全确定七杀庄的主人就是姑娘,打算透过我来证实这件事。”
“一方面藉此机会找到我杀人赚钱的证据。”
“他们到底是……”
云飘飘截口道:“不过他们虽然聪明,在我的安排之下,在他们找到来这里的时候,我们应该已离开。”
薛无极不觉点头道:“姑娘的安排也实在出入意料,苏仙姑娘原是叫我们到云来客栈等候,晚上忽然走来一个女人易容乔装的店小二,谁都以为那个女人就是姑娘,那知道只是姑娘的使者,送来姑娘的密函,叫我们转来这里会面。”
云飘飘道:“以你的聪明应该看出这其中另有蹊跷。”
薛无极道:“所以一路上我已吩咐手下小心行踪,注意有没有人随后追蹑。”
“有没有?”
“在两人,都已被我们妙计摆脱。”
“你们其实可以将他们抓起来。”
“在未见姑娘之前,我们并不想节外生枝。”
云飘飘冷然一笑,道:“好!”
薛无极微露诧异之色,道:“姑娘这样就相信我的说话?”
云飘飘缓缓地道:“在你们离开苏仙那儿开始,你们的行踪一直就在我的人监视之下。”
薛无极并不怀疑云飘飘这说话。
云飘飘接道:“到你们抵达云来客栈,我的人亦已经调查清楚你们的底细!”
薛无极轻叹一声,道:“姑娘也实在谨慎。”
云飘飘道:“谨慎本来就是做我们这种工作的人必须先具备的条件!”
薛无极道:“对姑娘我本来只有六分信心,现在有八分了。”
云飘飘冷笑。
薛无极连随转回话题,道:“未知姑娘杀沈胜衣究竟是什么价钱?”
云飘飘道:“一倍原来那个价钱。”
“四万两黄金。”
“正是!”
薛无极沉默了下去。
所有黑衣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薛无极的脸上。
夕阳仍未下,山风已渐急。
薛无极沉默了一会,倏的迎风吁了一口气,一字字钩道:“这一次既然是姑娘的最后一次出手,价钱就是贵一倍也是应该。”
他一顿接道,说道:“我喜欢爽快的人。”
薛无极缓缓的道:“只望姑娘也不会令我失望。”
云飘飘道:“七杀庄从来没有失望的顾客。”
薛无极道:“希望我这个顾客亦没有例外。”
他说着探手缓缓从怀中取一个锦盒,打开。
锦盒之内放着一叠厚厚的银票。
薛无极双手捧着锦盒跨前三步,一面逊向云飘飘,一面道:“这锦盒之内一共有二十张银票,合共黄金二万五千两。”
云飘飘没有接下。
薛无极继续说道:“余下一万五千两,在沈胜衣死后,薛某人一定立即亲自送到七杀庄。”
他看见云飘飘仍无反应,又道:“姑娘虽然有姑娘的规矩,但二万五千两黄金,现在却不过只换来姑娘—声应允……”
云飘飘截道:“也罢,这最后一次,我姑且从你。”
她终于接下那个锦盒。
薛无极抱拳长揖道:“多谢。”
云飘飘也不还礼,“还有那一万五千两黄金你带在身旁,沈胜衣死后,我自然会着人去找你。”
薛无极道:“七杀庄果然真不能再用了。”
云飘飘只是冷笑。
薛无极也不再问,道:“那么我就将黄金留在身旁。”
他边随仰天打了一个哈哈道:“我相信,沈胜衣也梦想不到,他的命是那么值钱。”
云飘飘即时将锦盒阖上,并没有数一数那些银票。
事实也没有那个需要,因为薛无极欺骗她,对自己并无任何好处。
薛无极目光一落一转,忽然道:“姑娘那四位朋友,现在不妨请出来一见!”
云飘飘微微一愕,问道:“你早已发觉?”
薛无极道:“来时便已发觉。”
云飘飘道:“虎父无犬子,这句话实在有道理。”
薛无极偏身一瞥,道:“这十一个人都是家父一手训练出来的杀手,连薛某人在内,随时都准备助姑娘一臂之力!”
云飘飘淡然一笑道:“我若是全力试过杀不了沈胜衣,一定会通知你们。”
薛无极缓缓的道:“钱方面,我仍然照付!”
云飘飘道:“这是什么意思。”
薛无极道:“为了杀沈胜衣,我们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云飘飘冷笑道:“可惜七杀庄的人并不喜欢占别人便宜,如果真的要找到你们,我只收你黄金二万两。”
这种话,本来不是她说的,但现在竟然说了出来。
她一向对自己的武功充满信心,而且她还有几个得力手下,从来就没有想到借助别人。
这一次,分明已起了这个念头,到底是薛无极词锋犀利,动摇了她的信心,抑或是沈胜衣的关系?
薛无极也不勉强,道:“一切看意思。”
云飘飘旋即一幌手中白玉箫。
四个绿衣少女连随从小径两旁的草中冒出来。
衣草俱绿,从发现她们并不容易。
那些黑衣人看见,都微露惊讶之色,显然就只有薛无极知道那四个绿衣少女的存在。
那四个绿衣少女背身长剑,腰左右悬着两个豹皮囊,左右手却戴着鹿皮手套。
薛无极目光一转,道:“以我看,她们都是暗器好手。”
云飘飘冷然一笑。
薛无极接道:“她们用的都是淬毒暗器?”
“否则又何必戴上鹿皮手套?”
“姑娘好小心,虽然已调查清楚我的底细,仍然作这种防备。”
“防人之心不可无。”
“幸好薛某人一番诚意,并没有二心,以姑娘如此审慎,相信不难击败沈胜衣于死地。”
薛无极仰天长笑。
他笑得显然非常开心,就仿佛已看见沈胜衣倒在云飘飘的面前。
虽然他从未见过云飘飘杀人,听方才箫声,再细心观察,已能够肯定云飘飘的武功尤胜自己一筹。
他的父亲薛长生是江湖中人闻名色变的“地狱刺客”,虎父无犬子,杀人的技术他学会了不少,在判断对方的武功方面亦不在他的父亲之下。
这本来就是做一个出色的刺客不可缺少的条件。
笑声未落,小溪左右草丛中又出现了两个人。
左面那个是一个白衣胖子,五短身材,面圆如满月,苍白知死人,相貌非常滑稽,眉毛眼睛鼻子嘴唇都攒在一起,双手捧着老大的一个葫芦。
葫芦嘴正塞在他嘴里。
右边那个既不胖,也不瘦,一身红衣有如火烟,四四方方的那张脸亦红得像血一样。
他们幽灵也似从草丛中冒出来,距离前面那两个少女不足二丈,那两个少女竟然完全不觉。
但四个少女却是面面对立。
左面那两个少女立时看见右面那两个少女身后出现的红衣人,右面那两个少女亦立时看见出现在左面那两个少女身后白衣矮胖子。
她们尽皆一惊,几乎同时脱口一声:“小心!”
都是叫对面的伙伴小心,不知道自己后面亦出现了一个人。
那只是刹那!
论武功,她们无疑不如云飘飘远甚,但经验之丰富,反应之敏锐,亦非普通人所能够比得上。
伙伴的神情入眼,她们就知道自己的身后也有人,一声“小心”才入耳,身形已疾转过去,十二种七十二颗暗器旋即飞蝗般疾射向身后!
破空声响刹那乱响,慑人心魄!
云飘飘、薛无极那边都看在眼内。
薛无极只是一怔,云飘飘一见那两个人出现,面色就当场一白,嘶声高呼!
亦是一声:“小心!”
语声出口的刹那,她后面那株枯树的树干就进裂,“喀唰”的一分为二,内里赫然被挖空!
一个褐衣人就立在被挖空的树干中!
树干一裂开,褐衣人的身形亦暴露了出来!
这个人既瘦且高,简直就有如支竹竿,马脸、尖鼻、薄唇、颧骨高耸,面颊有如九削,一副死人眉眼,木无表情。
在他的右手,握着一支剑,细长而尖锐!
树干方裂开,这支剑就从树缝中倒挑刺出,刺向云飘飘后心要害。
“心”字才出口,剑已经刺出!
这样的一剑,应该就不会落空,但竟然落空!
好一个云飘飘,脑后虽然没有长眼睛,听觉之灵敏,反应之迅速,远非常人能及,树干进裂那“喀唰”一声入耳,她窈窕身子就向前一栽,正好让开了那一剑!
褐衣人一剑刺空,人已经破树飞出,手一拧,“嗤嗤嗤”一连十七剑。
云飘飘的身子同时飞云般飞离了枯树前那块大石。
剑虽快,她的身形更加快!
褐衣人一连十七剑都刺空,一脚已踏在石上,猛一蹬,人剑从石上掠前,又是十七剑!
这一次的十七剑借力使力,自然更迅速,剑尖与云飘飘后心的距离迅速由三寸缩至半寸,却也就以这半寸之差,始终不能够刺入云飘飘的后心!
云飘飘的武功显然就在这个褐衣人之上。
她再让十七剑,身形已开始下落,倏的一长,凌空猛掠前七尺,这样才着地。
褐衣人却没有这份本领,十七剑刺过,身形已落下,距离云飘飘已经七尺!
他深深地吸一口气,握剑的右手青筋蚓突,一张脸仍然木无表情!
云飘飘即时一声轻叱:“木郎君?”
“正是我!”褐衣人应声飘前,长剑又刺出!
云飘飘同时回身,右手中已然多了一支软剑,那双眼睛不知何时已变得冰石般冷酷!
她那支软剑连随一抖,“忽哨”的抖直,正好迎上木郎君刺来的长剑!
“叮”一声双剑一击,木郎君长剑一化十七,云飘飘那支软剑却乱云般舒卷,映着残霞光影,异彩晶莹!
一刹那“叮叮”连击,木郎君十七剑变回—剑,云飘飘那支软剑一转,嗡的一剑乘隙刺入,刺向木郎君的咽喉!
木郎君大惊急退!
云飘飘剑势未绝,追刺木郎君咽喉!
木郎君一退再退,连退三步,手中剑竟然完全施展不开!
第一步倒退,云飘飘那支剑的剑尖距离他咽喉还有尺三四距离,到他第二步倒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