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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门下。”
罗天奇道:“少林大檀丹共仅五粒,除掌门方文外,谁也无权私自使用,岂能随意赠人?
头陀郝飞霎了霎眼睛,笑道:“敢情那老和尚就是少林寺的掌门方丈也未可知,可惜我竞忘厂问他的名号来历………”
罗天奇注目沉声道:“郝大师,彼此又属结盟手足,希望你不要心存戏谑,小弟早已疑心你真人不露像,绝非黑道中人!
头陀郝飞摇手笑道:“罗老弟,你完全误会了,洒家生性鲁莽,那年与老狂和尚邂逅,确是意外,当时我喝得半醉,经过一处荒野,巧遇那老和尚正跟三名貌陋番僧激战,一则因不忿那些番僧三个打一个,二则也回汉夷异种,因而生出同仇之念,便拔刀协助那老和尚动手,一场恶战,三名番僧是败走了,洒家却被击中一掌,内腑受了些伤,老和尚替我检视伤势,因而赠我一粒药丸,并且嘱咐说:‘此药功能疗毒生肌,十分珍贵,感念义行,故以相赠,倘若你内腑伤势加重,服下此丸立可痊,否则,就请珍藏着留待另赠有缘吧!老和尚说完,径自去了,后来我伤势慢慢的复原,就一直没有服用这粒药九,才保留了下来。”
罗天奇听了,嗒然若笑,沉默良久,只得讪讪松手,淡然笑道:“这么说,或许是我误会了。”口里说着,却把那只空盒小心翼翼收人怀里。
三人在林中守护着何冲,轮换调息戒备,由晨至午,何冲仍沉睡未醒,第二批人马桑琼等四骑却已赶到。
桑琼大略问了混战经过,剑眉微皱,说道:“我原意本欲先夺回刀剑,然后大举进剿魔宫,如今既已揭破,只有提前一战,据你们看,百丈峰魔宫中,以谁的武功最高?”
罗天奇答道:“单论功力,追魂郎中马文魁算得上一个劲敌,而路贞贞与司马青臣又在马文魁之上,尤其那路贞贞有凤刀在手,为人也颇机警,最不可轻敌,其余魔官武土人数虽多,倒不必顾忌。”
桑琼点点头道:“既如此,由我亲自对付那路贞贞,天奇负责迎敌司马青臣,葛森缠住马文魁,梁氏兄弟与麦姑娘截杀魔官武士,由郝飞守护何冲及准备接应,大家调息半日,人夜开始登山。”
分派定当,众人皆无异议,唯独麦佳凤不肯,笑道:“桑大哥,我跟你换一换好吗?”
桑琼知她不服路贞贞,有意要单独斗斗魔女,便道:“麦!”娘武功自足制服魔女,但凤刀现在她手中,你却以独门刀法见长,纵有龙剑,亦难发挥全力。”
麦佳凤黛眉一挑,说道:“那魔女也不熟悉刀法,她能使用凤刀,我就不能用龙剑么?”
桑琼道:“舍剑用刀,正是她的短处,你又何必跟她一样舍优就劣呢?”
麦佳凤笑道:“俗话说,男不与女斗,桑大哥又何必跟我争功?”
桑琼被她说得笑了起来,道:“愚凡是担心你兵刃不趁手,不能发挥全力,既然你一定要斗魔女,愚兄就让给你吧!说着把龙剑递了过去。
麦佳凤拍了拍腰际刀鞘,道:“我这柄淬钢缅刀,虽非神兵,也不是凡品,龙剑仍归你自用,今夜我就用自己的缅刀,叫那贱人试试太阳谷红袖刀诀的历害。”
桑琼道:“风刀乃是千古神兵,只怕——”
麦佳风傲笑道:“放心吧!我自有破她的方法,一定替桑大哥把风刀夺回来,说不定连人也一并擒住送给大哥!”
桑琼俊脸绯红,忙喝道:“别胡说……”
霹雳神葛森一本正经接口道:“说真的,那姓路的女娃儿倒是长得挺俏,只是,她出身不正,帮主不会要她,若是麦姑娘那就不一样了。”
麦佳风粉脸儿登时飞上两朵红云,低啐道:“去你的,狗嘴里长不出象牙来!
众人一阵哄笑,都忘了强敌当前,恶战在即。
大伙儿在林子里凋息蓄锐,黄昏时,饱餐干粮,将马匹和何冲交给头陀郝飞看守,然后分路登山。
桑琼把出动的人分为明暗两批,由罗天奇率领霹雳神葛森和梁氏双煞循山道硬闯前宫。
自己则和麦佳风抄捷径,除暗桩,直扑后园截战勾魂仙娘路贞贞并救援鬼偷邢彬。
一行虽仅男女六人,但人人战志高昂,精神抖擞,由山下动身,迅若轻烟,不消一个时辰,已越过半山,逼近峰顶。
然而,一路行来,沿途却没有发现魔宫设置的桩卡,整个百丈峰竟似空山,长躯直人,毫无滞阻。
这情形大出桑琼意外,在抵达魔宫近处时,不得不临敌改变计划,急急约住众人,先行审度可能的变化。
从山道口望上去,峰顶魔宫灯火寂灭,一片漆黑,宫前栅门敞开,看不见一个守卫的武士,栅门距离魔宫石阶,约有十余丈宽一块空场,场中竖立着一根长杆,杆顶却倒吊着一个反穿白色皮祆的人。
待看清楚那人身貌,大伙儿莫不气愤填膺,为什么?因为倒吊高杆上的,竟是鬼偷邢彬。
霹雳神葛森切齿出声,咒骂道:“奶奶的熊,简直他妈的欺人太甚了!”呛地拔出金背砍山刀,便想飞身冲上去。
罗天奇探手拦住,低喝道:“耐住些,魔崽子们如此安排,必有诡计。”
葛森激动地道:“管他计不计,咱们总不能眼看老偷儿受辱不救,你们不敢去,掩去解他下来。”
说着,用力挣脱了罗天奇,又欲扑向空场。
桑琼沉声喝道:“未得我令谕,谁敢擅自踏入栅门,定予重惩!
霹雳神葛森怔了怔,停住脚步,却忿忿地道:“咱们若站在木栅外,一夜也进不了魔宫,倒不如别来的好!”
桑琼不予理会,转问罗天奇道:“你自忖凭一日真气,能小能越过十丈距离?”
罗天奇点头道:“十丈之内,尚能办到。”
桑琼道:“假如带着一个人呢?”
罗天奇没沉吟了一下,道:“那就越不过七丈以外了。”
桑琼又道:“如要你由栅门蹑空掠过广场,从杆上解下邢彬,不沾地,不换气,再退回栅外你自忖如何?
罗天奇摇头道:“小弟自知不行。”
桑琼微微一笑,转注葛森道:“你呢?”
霹雳神葛森一愣,张口无法回答。
桑琼冷笑道:“功力不足,切忌逞强躁进,这场中很明显埋有火雷炸药,一触即爆,你若粗心大意闯进去,平白送命事小,连邢彬也累害炸死,问心何安?”
霹雳神葛森郝然低头,道:“求帮主赐宥,属下只急救人,竟没有想到这些。”
桑琼低叱道:“浮躁鲁莽,最能误事,还不随大伙儿退后五丈,觅地隐蔽,慎防爆炸飞硝,救人的事,我自会解决。”
葛森满脸羞惭,默默跟随罗大奇等退开数文,各自隐住身形,静观桑琼施为。
桑琼缓步行至栅门日,凝日俄顷,轻轻撤出‘飞龙剑”,转藏在财后,深吸一口真气,双脚微顿,飞身而起。
他腾升徐而不疾,身体离地不过丈余,乍看起来,好像是御剑飞腾,冉冉向场中木杆掠去。
及至将近杆前,只见他猛一长身,突然斜斜疾拔一丈左右,肘间一转,剑芒间缩,立将木杆斩断。
杆顶鬼偷邢彬倒摔下来,被桑琼及时探手凌空接住,上身向后微仰,脚尖反点断杆,人已倒飞退回。
一往一返,空中变式,斩杆,接人,全凭一口真气完成,只一转瞬间,已将鬼偷邢彬带过空场,平安落在木栅门外,当真是鸦雀无声,神不知,鬼不觉。
众人目睹神功,情不自禁发出一片欢呼。
就在这时候,魔宫中突然钟声悠鸣,刹那间,全宫灯火通明,宫门冉冉启开。
火光下,数十名佩剑武士分两列雁行而出,追魂郎中马文魁和司马青臣各捧兵刃,左右分立,正中是四名青衣侍女,簇拥着一身红衣的勾魂仙娘路贞贞缓步走了出来。
那路贞贞浑身上下一片深红,头束红色丝巾,脚着红色鹿皮小蛮靴,红色剑袄,红色短裙,肩头剑穗轻扬,怀中则斜抱着那柄“舞风刀”,被火光一映,越发显得明眸皓齿,凝肤赛雪,非但艳光照人,更带着几分俏皮而刁蛮的味儿。
山道口众人都瞧得呆了,连从不服人的麦佳凤,也不期从心底发出由衷的赞叹,暗道:
“如此美人竟沦为邪魔,可惜!可惜!
路贞贞在宫门前抱刀微倾娇躯,嫣然道:“蹑空断杆救人,目睹神技,仰慕无已,想来阁下一定是卧龙庄主桑少侠片
桑琼已经检视过鬼偷邢彬,并无外伤,只是穴道受制,便替他拂断绳索,解开穴道,然后拱手答礼道:“不敢,在下正是东庄桑琼,血肉之躯,难挡火雷炸药,迫得只好献献丑了。”
路贞贞微笑道:“桑少侠聪明绝世,区区设置,自然难逃法眼,本宫早知难不倒桑少侠,场中虽埋设引药,并无雷火,不过是几处焰火,聊表迎迓之意,桑少快不肯自燃引线,本宫权为代劳如何?”
说着,纤手微举,一名魔宫武士立即捧起一块方石,遥遥掷向木杆附近空地上。
石块落地,“轰”然一声,由木杆至栅门之间大约十丈一片空场,立时爆起大蓬烈火,直燃厂盏茶之久方熄,大半个空场都烧成了焦士。
烈火熄灭后,路贞贞黛眉微轩,笑道:“粗劣小技,不值识者一笑,现在桑少使可以放心莅驾人栅一叙了。”
桑琼冷晒一声,领着众人昂然进厂栅门。
所过之处,泥土犹热,空际中硝磺气味尚未散尽,霹雳神葛森这才深悔孟浪,愧怍无比。
桑琼等七人在距宫门三丈外停步,一字儿排开,勾魂仙娘路贞贞也栅搬移前几步,两下里近在咫尺,越发可见那路贞贞美目盼兮,巧笑倩兮,不愧红尘里中绝色。
最难得的是路贞贞艳而不媚,举止雍容谦礼,简直不似出身魔宫的妖女,倒像瑶池降凡的滴仙。
桑琼心里忽然生出无限感慨和怜惜,抱拳道:“深夜惊扰宝山,在下先谢矜全同门之德,姑娘气质超洁,冰雪聪明,在下也不用赘述来意了,自古正邪殊途,热难并存,道长魔消,邪恶之徒终将殒灭,曹克武狂修暴虐,奸毒临世,自食恶果只在迟早之间,姑娘以芝阑之体,屈志附贼,纵得意于目前,难辞罪惩于他日,在下不敏,窃为姑娘不值。”
路贞贞美日深注,淡淡一笑,道:“少侠说论,发人深省,可惜世上尽多伪善之人,欺世盗名,未必强过草莽,俗话说:成则三,败则寇;所谓正邪,端视人为,并非天定,少侠岂能以东庄略负虚誉,便以天下人皆属邪道?”
桑琼轻晒道:“正邪之分,诚非天定,但善恶自在人心,又安能以成败论王寇?”
路贞贞接口道:“人各有志,际遇互异,是非善恶茫无定论,古人亦云:昨日之是,焉知不是今日之非。少侠强以邪字加入,不觉得太武断了些?”
桑琼被她伶牙们肯一番歪理,竞问得难以作答,苦笑了一声,道:“在下不善辩词,自忖语出挚诚,并不敢强人以罪,人间善恶,如冬日饮水,冷暖自知,姑娘既不愿采纳忠言,在下只有得罪了。”
路贞贞扬眉巧笑道:“桑少侠的意思,说理不过,便要诉诸暴力?”
桑琼佛然道:“姑娘错了,计陷东庄,谋夺西堡,火焚南谷,残害北宫,那以奸计和暴力加于别的人,是令师曹克武。”
路贞贞黛眉连掀,道:“但家师肢体受残,忍辱偷生,那又是谁的责任?”
桑琼抗声道:“至少不会是东庄惨死太湖的二十六条冤魂和南谷被残杀焚毙的数百无辜弟子应该负责的。”
路贞贞冷笑道:“这笔账,却记在四大世家份上”
桑琼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