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进行对抗。
至于两股势力对抗的情形如何,到底是哪一方占了优势,就不是他们这些人所能了解了。
王正英没有想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更想不通太湖水寨的内斗,为何又会把金玄白牵连进去。
他审问了好几个时辰的案子,只觉疲累不堪,眼看将近午时,于是结束了问案,准备回家洗个澡,好好的吃顿饭,睡一个午觉之后,下午再继续审讯。
在苏州多年,他也养成了一般苏州人的习惯,那便是一天要吃五顿,除了早饭是清粥小菜之外,中午的正餐一定得吃得丰盛点。
至于到了下午时分,还得吃一顿点心;点心之后到了晚饭之际,应是官场应酬交际的时候,这时多半是到各大酒楼去用餐喝酒。
这种餐会邀宴大约要吃上一个时辰之久,吃完之后往往会移往青楼或画舫上去继续饮宴,到了将近子时,还要吃宵夜……苏州一般的百姓,当然不会和王正英大捕头一样,有许多的邀宴,可是基本上来说,就是升斗小民,一天也要吃五顿,才算完整的过完了这一天。
江南的饮食文化,渊远流长,讲求精美细致,生活优闲,这种日子不是北方大汉能够过的,一般北方人初到苏州,就算喝上五碗清粥,两泡尿一撒,肚子里就立刻空空如也,所以他们宁可啃两个馒头,也胜过五碗清粥。
王正英摸了摸肚子,想起初到苏州的那些日子,再想一想这几天来,为了锦衣卫大举而来,没能够好好的吃上一餐,于是决定邀请罗师爷,找一家饭馆吃一顿,趁着宋知府还未回来之际,偷个半日时间,用完餐之后,再回家洗个澡,睡个舒服的午觉。
岂知他刚走出衙门,便听到两名差人慌慌张张的赶来禀报,码头上发生了斗殴,王正英还没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又有人赶来禀报,织造局的太监在沉香楼设宴,竟然有歹徒打劫……码头上斗殴之事,王正英可以不管,可是织造局的太监发生了事,就有关于他的前程了,于是他也顾不得腹中饥饿,召集了三十多名差人,火速赶往沉香楼而去。
不过,他却做梦都没想到,竟会在沉香楼前的大街上,碰上了薛义,并且意外地知道了金玄白竟然安然的回到了城里,并且还正在易牙居里宴客……JZ※※※大街之上,行人仍旧是熙熙攘攘,许多老苏州人,都认得王正英,经过之际,都恭敬的叫他一声,以示亲切之意。
只不过有一些从外地刚来不久的游客或行人,乍一见到三十多名官差,身穿皂服,腰佩单刀,服装整齐的排成二列,站在大路边,经过之际,全都投以畏惧的眼光。
可是当他们见到一堆手持扁担的挑夫,也规规矩矩的分成两列站立在巷口,而一名官差和一个挑夫却站在路边低声私语,那种极为反差的画面,一映入他们眼里,引起更大的注意。
然而王正英却一概视如不见,对这些人的异样眼光和熟人的招呼,全都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他的心里乱糟糟的一片,所有的思绪都放在金玄白已经在易牙居里的这件事,完全容不下其他的任何杂念。
他回想起自己这十多个时辰来的辛劳,几乎欲哭无泪,仔细的检讨起来,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就算是查封太湖水寨所有的产业,也是罗师爷提出的主意。
一想到这件事,他的头上渗出了涔涔冷汗,忖道:“罗师爷出这个主意,表面上是为了给太湖施压力,莫非暗地里想要趁这个机会大捞一笔,从此逃之夭夭?”
他很清楚太湖水寨在苏州的产业有多少,经营的项目横跨各种行业,几乎把食、衣、住、行全都涵蓄在内,除此之外,还有赌场、当铺及钱庄在内。
别的不说,单讲钱庄里的银钱进出,每月最少都在数万两之巨,假使罗师爷暗中另有盘算,准备在金玄白陷身太湖之际,接收了太湖水寨在苏州各项行业的资金,然后来个卷款潜逃,从此改头换面,另起炉灶,那么首当其冲,必须承当一切后果的便是王正英,其次才轮到宋知府。
王正英一想到这里,只觉口中苦涩,难以开口,不过他转念一想,金玄白在失踪十几个时辰之后,再度出现在苏州,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就因为金玄白的安然无恙,所有的危机都已解除,最低限度,宋知府和自己的官位已经可以保住了。
至于他心中的疑虑,也由于金玄白的突然出现,使得整件事有挽回的可能,因为据王正英的揣测,就算罗师爷有任何不良企图,也会为了时间不够,而无法达到目的,最低限度,他不能将所查封来的银两或银票全部卷走……王正英抹了把脸上的冷汗,唤过身后的三名差人,嘱咐他们各带五人,立刻赶往罗师爷的公馆,以及其他二位罗夫人的家中,将前后门口守护,严禁一切人进出。
他还特别交待,如果罗师爷问起,就说王大捕头已得到可靠的消息,有一批来自江北的匪徒,计划对罗师爷的府邸进行抢劫,所以才要特别保护。
那三名差人不敢多问,各自领着五个人,一起转身而去,准备执行保护罗师爷家眷的任务。
王正英心情稍定,见到他们远去,忖道:“无论罗师爷是不是有这种打算,反正我这么做,也没什么害处,他也怪罪不了我。”
他拍了下薛义的肩膀,道:“薛义,你做得很好,立了件大功,回去之后,你写一份详细的文书报告上来,我替你呈上宋大人,包你可以加奖,说不定还可以升官呢!”
薛义躬身行了一礼,喜道:“多谢头儿栽培,小的回去之后,立刻动手签报文书。”
王正英道:“金大人既然请各位兄弟在易牙居吃饭,便是你们莫大的荣幸,千万不可辜负大人的好意,走吧!我随你们到易牙居去,晋见一下金大人。”
他领着二十多名差人往巷口行去,薛义恭敬地随行在侧,那些站在巷口的挑夫们和征调来的巡丁,见到了王正英大捕头,纷纷躬身行礼。
王正英此刻的心情轻松不少,十几个时辰来,心中所笼罩的那份阴霾,已经全部挥去,此时就如同穹空中高悬的那个烈日,一片晴朗,纵然汗出如浆,依然不觉其热,反倒有种飘然之感。
看到那些打扮成挑夫的部属,他不断的点头致意,一再的说:“各位弟兄,辛苦了,回去之后,放假半天,好好的休息休息。”
那些官差欢声雷动,等到王正英进到巷内,全都精神抖擞的把那些被捆成粽子样的“人犯”连挑带扛的带着,随在薛义之后,向易牙居而去。
王正英身为衙门大捕头,在苏州城里多年,岂有不认识织造局太监之理?不过他对于那几个绑得踪粽子样的太监,完全摆出一副视而不见的态度,尽管那些太监因为穴道被封,口中又被塞了布团,无法说话,只得挤眉弄眼的作态,王正英根本就不加理会。
事实上,他心里明白,自己就算想要管这档子事,也是有心无力,如果多事,恐怕也会落得同一个下场。
他不知道金玄白为何要把织造局的太监抓起来,也不想知道其中的原因,这些由皇家直接派来的太监们,在苏州也够嚣张了,谁也不敢得罪,织造局的衙门,比苏州知府衙门更加官僚,那些太监们平日张牙舞爪,目空一切,大概也只有金玄白敢如此对付他们。
所以王正英看到他们挤眉弄眼的怪样子,心里格外的愉快,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目光闪处,他见到随在自己身后的那些官差,也都是个个一脸忍俊不住的表情,差点没放声大笑出来。
他干咳两声,压住了放声大笑的冲动,拉过薛义,低声问道:“你知不知道金侯爷为什么要把这些没卵蛋的太监捆起来?”
薛义一怔,讶道:“金侯爷?头儿,你的意思……”
王正英发现自己失言,赶紧伸手捂住薛义的嘴巴,正色道:“这是件天大的秘密,你千万不可说出去,只能称呼大人,知道吗?”
薛义不住的点头,眼中却泛现兴奋之色,忖道:“原来金大侠还是一位侯爷,那么他的五湖镖局副总镖头身份,是作掩护之用,就跟我们打扮成挑夫一样,完全为了办案所需,只是不知道他老人家为了办什么案,竟然要如此委屈自己。”
他目光一转,立刻把织造局太监被擒之事,跟金玄白身为侯爷,却化身为五湖镖局副总镖头的这件事联想在一起,认为金玄白所负的任务便是对付这些太监。
想着想着,他感到非常兴奋,觉得自己能够机缘凑巧,竟然可以在金侯爷执行秘密任务时,尽一份力,不但光耀门楣,并且可以传诵于后代……他忍不住把这种想法,低声告诉王正英,反倒使得王大捕头为之一愣,想起执掌锦衣卫的张永、锦衣卫同知蒋弘武、东厂的诸葛明如此看重金玄白,让他惊觉到薛义的想法果真有几分道理。
他惊呼一声,心想:“莫非这位金大侠、金侯爷,是奉了九千岁的密令到江南来?否则锦衣卫和东厂两大部门的高官,也不会如此恭敬的看待他……”
一想到这里,他觉得脖子上凉飕飕的,拉过薛义,郑重的警告道:“薛义,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千万别说出去,不然到时候人头落地,就别怪我了。”
薛义“哦”了一声,也想通了其间的利害关系,也不多言,赶紧闭上了嘴。
王正英见到薛义一脸凝肃之色,知道他已察觉到其中的利害之处,绝对不敢对旁人提起。
不过他自己却另有盘算,忖道:“如果金侯爷的确是奉了九千岁的密令,到江南来缉拿贪官污吏,我是否要警告宋大人,稍为收敛一点?”
可是他一想起蒋弘武和诸葛明接受周大富和曹大成等殷商的招待,整夜在欢喜楼狂欢之事,又觉得金玄白此行不是为了调查贪渎而来。
他暗忖道:“金侯爷连天一教的道爷和来自京师的佛爷都不放在眼里,显然凭的是九千岁做他的靠山,而他身为武林高手,对付的人不全是武林人物,连江湖大豪都在他对付的范围,甚至把织造局的太监都给收拾了,可见他权力极大,凌驾在锦衣卫和东厂之上……”
一想到这里,他的眼中放光,想起这种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竟然让自己遇上了,若是不能好好的把握,真是对不起自己的祖宗八代。
他在瞬息之间,脑筋转过了数十圈,一直想要找出一个办法,可以巴结到金玄白,让自己攀上这条登龙捷径,从此平步青云,脱离大捕头的身份,成为金侯爷的手下要员。
王正英知道拍马之道,首先要了解长官的喜好和憎恶,他跟随在宋登高知府的身边多年,就是因为明白宋知府的习性,才能得到重用。
想一想自己这些年来,和二捕头俞大贵一起狼狈为奸,也捞了不少好处,若是连三所宅院计算进去,再加上放在外面生息的印子钱,合计起来,最少也有个七八万两银子,就算此刻退职下来,下辈子也不愁吃穿。
若是能趁这个机会搭上金侯爷这条路子,离开目前这个环境,绝对不会终老于一个大捕头的位置上,将来的前程未可限量,说不定还可捞个大官做做。
王正英的脑海中,瞬息之间想到了许多的主意,然后又被自己一一否决,不过那种憧憬中的美好未来,却使得他兴奋无比。
来到易牙居饭馆之前,一面三尺多长二尺宽的大红纸张贴在大门上,首先映入王正英眼中的便是“北京金大人宴客之处”几个大字。
王正英在门口站了一下,跨步进入屋内,立刻便见到那个胖掌柜迎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