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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好奸猾,他以为这么说,书先便不好意思张口了!
岂料——
书生淡笑说道:“阁下,‘神州四奇’不是阴险小人,你尽管放心。”
听出话里话,青衫汉子脸色又一变,嘿嘿笑道:“四先生,隆情盛意,我心领,‘汴梁世家’自有高明人!”
算卦的今儿个难得糊涂,可没能算出书生胡芦里卖的是什么灵丹,不过书生是剃头担小一头儿热,双眉一挑道:“四弟,小人心度君子腹,人家不愿,你又何必……”
书生回顾笑道:“二哥,学医首在济世救人,你那能见死不救,分文不取.完全奉送,这是好事儿!”
算卦的犹不以为然,刚要二次张口!
书生又然转了过去,目注青衫汉子,笑道:“我知道‘汴梁世家’卧虎藏龙,不乏高明,可是,人是我四兄弟误伤的,不能不安安心,消消疚!”
青衫汉子脸色连变,目光飞转,略—沉吟,猛然点头:“既然四先生坚赐援手,我再多说.那是我不通人情世故,二位请稍候,我去准备些应用之物去!”
说着,他转身就要拔腿!
书生身形如电,出手如风,右掌又然落在他腕脉上:“阁下,不必劳神,我二哥医道不同于一般庸医,不需要准备什么应用之物,你最好站在这儿看看,免得我兄弟救人不成,又落个暗下毒手害人之名!”
青衫汉子血脉倒流.顿时软了半边,脸上一片苍白,还不错,他还能镇定三分,强笑说道:“既然二先生不用,那就算了!”
书生笑了笑,道:“阁下不愧是‘汴梁世家’—等一的高手,单这份镇定功夫,就远非—般酒囊饭袋,碌碌庸才所能企及!”
青衫汉子嘿嘿笑道:“四先生夸奖,这场赌上还没有分出胜负,四先生想不会杀我,既如此,有什么不能镇定的?再说……”
眉宇间飞快掠过一丝狰狞狠毒色,接道:“一个人要是咬了牙,横了心,打定了主意,也没有什么可在乎的,四先生,这话对么?”
书生笑道:“何止对!简直对得很,不过,在我眼前要想咬牙横心,打那种主意,只怕不太容易!”
青衫汉子耸肩笑道:“那四先生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书生淡然笑道:“别激我,那没有用!”
青衫汉子笑道:“四先生还是怕我了!”
书生道:“你很明白!”
青衫汉子道:“四先生何不点我膝弯?”
书生道:“我想毁了你两条腿!”
青衫汉子机伶一颤,笑道:“假如四先生真要那么做,我落入手中,也自无不可!”
书生眉梢儿一挑,道:“你不服气?”
青衫汉子心中一喜,道:“大意失荆州,那是当然!”
书生道:“你愿意再试试?”
青衫汉子道:“不是现在,稍待该有机会!”
书生目光凝注,突然一笑说道:“阁下的确极富心机,好,我给你一次机会,待会儿你要在两丈内躺下,你可别怪我下手太狠!”
青衫汉子笑道:“多谢四先生,我至死无怨。”
书生没说话,松了手,转注算卦的道:“二哥,动手吧,我告诉二哥一句,他四人伤在脸上。”
算卦的恍然大悟,心头猛震,目闪奇光,震声说道:“四弟,你何不早说?”
书生淡然笑道:“我没把握,‘汴梁世家’的那位,易容术太高明,与其冒失丢人,不如耐着性子绕圈子多试试!”
算卦的不再说话,身形连闪,向在地上四黑衣汉子耳边摸了一把,身形停住时,手里多了四张人皮面具!
地上那四位,刹那间现了原形,赫然竟是“汴梁世家”的四位师爷,“修罗四侍”井太玄四人!
书生侧顾淡笑:“阁下,如何?这场赌,谁抓了‘大十’?”
青衫汉子面无人色,强笑不语!
书生脸色一沉,冷冷说道:“在我眼前来这一套,那是班门弄斧,有点不自量力,井太玄四人就在眼前,你还有何话可说!”
青衫汉子摊手耸肩,肩边略——抖动,算是笑:“我承认输了就是,不过,栽在四先生手中,并不算太丢人,而且,能跟四先生较量—场,也引傲毕生……”
敢情,他还直往脸上贴金抹粉!
书生冷冷一笑,道:“我没工夫跟你多哕嗦,我要赌注!”
青衫汉子可真个大胆,阴鸷目光一转,嘿嘿笑道:“四先生,人不死,债不烂,这赌帐………”
书生冷冷说道:“怎么样?”
青衫汉子嬉皮笑脸,撒了赖,道:“我想先赊着!”
出乎意料地,书生点了头:“可以!”
青衫汉子一怔,蹬眼笑道:“多谢四先生……”
书生冷然说道:“我要你的命抵押!”
青衫汉子笑道:“那这笔债就没地儿要了,不过也好,人死帐清,一了百了,我就站在这儿,四先生请吧!”
敢情他是豁出去了!
书生目光凝注,没动!算卦的却冷哼一声,抬起了右掌!
书生适时伸手一拦,道:“二哥,我答应给他一次机会!”
不愧人间奇豪大英雄!
青衫汉子目中异采一闪,笑道:“多谢四先生,我不想跑!”
书生禁不住一怔,道:“是么?”
青衫汉子点头诡笑:“不错,我想大摇大摆的走!”
算卦的冷冷说道:“只怕没那么容易!”
青衫汉子道:“二先生也许不信,我认为容易得很!”
算卦的道:“我是不信,你试试!”
青衫汉子道:“我再跟二先生打个赌如何?”
算卦的道:“我没四先生那么好脾气!”
青衫汉子自说白话,道:“我在四先生那儿输了赌注,想在二先生这儿扳回老本!”
算卦的陡挑双眉,道:“四弟!”
书生淡然说道:“二哥,听他说!”
书生向不做无谓之言,算卦的只有忍下去!
青衫汉子笑道:“还是四先生,爱赌的人,听见赌就心痒手动……”
书生没说话!
青衫汉子接着说道:“我想大摇大摆的走,就拿这为赌,以百丈为限,二位要是在百丈内敢动我,算我输,不但照付四先生赌债,而且连我这条命也当做赌注给二先生,假如我能大摇大摆地走出百丈,那么由二先生那儿赢的,我要抵四先生那儿输的,如何,二位?”
好精明的赌徒!
书生摇了头,道:“阁下,这一场,赌不成!”
青衫汉子一怔,道:“怎么?”
书生道:“你那条当做赌注的命,已经赌给我了。”
青衫汉子笑道:“四先生,我现在可还好好儿的站在这儿!”
书生道:“你赖不掉的。”
青衫汉子嘿嘿一笑道:“这么说来,二位是不赌了?”
书生道:“不错!”
青衫汉子道:“不赌我也要大摇大摆地走!”
书生冷笑说道:“只怕你走不出两丈。”
青衫汉子笑道;“那么咱们赌上一赌。”
这—着厉害!
书生没在意,目光深注,道:“我以为你必有所恃!”
青衫汉子笑道:“毕竟四先生高明。”
书生道:“躲在暗中的那些龟缩之辈不足恃!”
青衫汉子道;“四先生想左了,靠人不如靠己。”
书生道:“靠自己行么?”
青衫汉子道:“有十成把握。”
书生道:“功力?”
青衫汉子笑道:“功力能高过四先生,我早跑了!”
这话不错,有本领他不会等在这儿送命!
书生道:“那你仗恃什么?”
青衫汉子笑得狡猾:“保命的玩艺儿,谁愿告诉人,四先生以为我会说么?”
书生道:“你不说我总会知道!”
青衫汉子笑道:“那四先生何妨到时候看!”
书生道:“恐怕永远没有这个时候!”
青衫汉子笑道;“那很难说,只要二位不动我,当然就没有那个时候!”
书生道:“所以我想现在知道!”
青衫汉子笑道,“那么,二位保证不动我!”
书生道:“你想可能么?”
青衫汉子道:“所以我现在不能说!”
敢情是针锋相对!
书生笑了笑,道:“不能说就算了,我答应给你一次机会,你走吧!”
青衫汉子嘿嘿一笑,道:“多谢四先生,那么我走了!”
转身缓步行去!
算卦的急了,道:“四弟……”
书生淡淡一笑,道:“二哥,让他走,我倒要看看他仗恃着什么!”
青衫汉子回头笑道:“二位就等着瞧吧!”
说着,又转身缓步走去!
书生没动,但双目凝注,一眨不眨!
转眼间,青衫汉子又续走出一丈。
适时,书生扬声说道:“我说过,不让你走出两丈,你要小心了!”
青衫汉子没回头,阴笑说道:“我时刻都在小心,四先生要下手,请尽管下手!”
这前半句,可是实话!
说话间,又续走出一丈七八!
书生陡然挑双眉,抬起右掌,曲起中指!
青衫汉子倏地停步,霍然旋身,神色狰狞,诡笑说道:“四先生,且高抬贵手!”
书生微微一怔,冷笑说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青衫汉子道:“我有自知之明,我知道在四先生‘震天指’下绝难幸免!”
书生道:“你的确很有自知之明。”
青衫汉子笑道:“我是很有自知之明,不过,我也希望四先生在没动手之前,先了解一件事,要不然,四先生可能会后悔莫及……”
书生冷笑说道:“是么?”
青衫汉子道:“不错,四先生最好听听。”
书生道:“假如我不想听呢?”
青衫汉子道:“很简单,我敢说,四先生准会后悔。”
书生道:“我做事从不后悔。”
青衫汉子奸笑说道:“假如四先生二位,因一时小不忍,把一世英名埋葬在‘汴梁世家’里,那该又当别论。”
书生淡笑说道:“我还没想到,有这么严重。”
青衫汉子道:“事实上,确有这么严重。”
书生道:“你想我会信么?”
青衫汉子道:“该说在前面的,我都说了,信不信那在四先生。”
书生道:“既然在我,你就不必操心了。”
青衫汉子笑道:“我操得什么心?不过,成名艰难,一身绝艺学来不易,我只是为二位深深惋惜而已。”
书生冷笑说道:“好意我心领,怕死我兄弟也不来了。”
青衫汉子笑道:“‘神州四奇’岂是畏死之辈,四先生,那要看怎么个死法死得值得不值得!”
书生道:“怎么样才算值得?”
青衫汉子嘿嘿笑道:“四先生惊世奇才,胸罗万有,怎问起我来?”
书生道:“我想听你说说!”
青衫汉子道:“只好从命,那要重如泰山!”
书生道:“怎么样又算不值得?”
青衫汉子道:“看来,四先生是有心考我,那是轻如鸿毛!”
书生道:“那么,我要一时小不忍,该属后者!”
青衫汉子道:“四先生明智!”
书生淡然笑道:“假如我一时小不忍,你准有把握,我兄弟非死不可?”
青衫汉子笑道:“我这个人绝不喜欢危言耸听!”
书生道:“我这个人,也绝不信邪!”
青衫汉子道:“那今夜起,‘神州四奇’就要变成‘神州二奇’了!”
书生冷笑说道:“那也没有什么,有两个活着,也很不错!”
青衫汉子道:“那我就没话说了!”
书生冷冷一笑,又提起右掌!
青衫汉子脸色—变,笑道:“四先生,我要请教一桩事儿!”
看来,他还有话说!
书生手仍然往上抬,冷然说道:“我没那么多闲工夫!”
青衫汉子—震,说道:“这有助四先生做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