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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笑道:“大哥试问问眼前这些人,那一个愿意躲?”
屋下,小明突然叫道:“我小明第一个不愿意。”
老驼子“叭!”地猛击一掌,跟着叫道:“好,小鬼头,这么多年来,你只有这句话让我老人家听来顺耳,听来受用,我老人家从此不冲你瞪眼了。”
小明有点不好意思,搔搔头,笑了!
书生笑道:“听见了么,大哥,这就是咱们‘神州四奇’的门人。”
皇甫敬道:“没人愿意躲,那一个敢说一个‘躲’字,我先毙了他,可是,四弟,咱们总得想个对策!”
书生笑道:“对策有,只是……”
皇甫敬急忙问道:“只是怎么,四弟!”
书生笑道:“只是我不能站在这儿谈!”
皇甫敬一怔,旋即大笑,一招手,道:“走,二弟、三弟,下面谈去!”
笑声中,四兄弟同时飘身下屋!
大厅中,摆上了茶点,书生四兄弟高坐上位,下面是赵振秋夫妇等晚一辈的老少英侠!
一口香茗下喉,皇甫敬首先发了话:“四弟,现在可以谈了吧!”
书生点了点头,笑道:“当今之计,唯有在这三天工夫中,找出他们的藏身之处,先发制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击溃之!”
皇甫敬沉吟说道:“三天不算短,可是要找出他们的藏身之处,谈何容易,再说,江浙路远……”
书生截口说道:“谁说他们在江浙!”
皇甫敬一怔道:“四弟不是作如是推断么?”
书生摇头笑道:“那是以为,现在我不作如是想了,现在我敢断言,他们必在‘开封’附近,而且他们也不敢远离。”
奇皇甫敬道:“何以见得?”
书书生笑道:“无影之毒”三日一发作,他们那敢躲在那三天路程之外的地方!
皇甫敬大笑说道:“说得是,躲的太远,可就来不及了,四弟,有你的。”
算卦的突然插了一嘴:“四弟,找他们或许不难,但对付他们可不太容易。”
书生道:“二哥是说他们有‘百巧’恩兄的三大杰作!”
算卦的点头说道:“四弟该知道,独孤恩兄那三大杰作的威力!”
书生道:“我自然清楚,不过那没关系,他们有如同无!”
算卦的一怔,道:“难不成那都是假的?”
书生道;“不假,件件货真价实。”
算卦的又复一怔,道:“那么四弟怎说没关系?”
书生道:“二哥知道,独孤恩兄那三大杰作之中,‘夺命七巧神鬼愁’‘化骨神针’,虽歹毒霸道,但可以挡,可以躲,只要咱们人手一只藤牌,便不虞它沾身,而那‘乾天霹雳’却是十丈以内绝难幸免,不可挡,无从躲,但那‘乾天霹雳’也要在一流高手手上才能发生效用,而且他自己也要置身在十丈以外,否则他自己也不免,所以,只要咱们欺进他身边十丈之内,他便不敢轻用,因之我说它有如同于无!”
算卦的沉吟说道:“四弟那前两点或无可虑,那后一点,我担心莫雷他会不惜牺牲他那手下……”
书生笑道:“二哥难得糊涂,一流高手尽皆他得力爪牙,牺牲了他们,纵能毁了咱们,莫雷他再拿什么再去对付各门各派?”
算卦的点头不语,旋即笑了!
皇甫敬适时说道:“四弟,这找他们又是如何个找法?”
书生笑道:“咱们之中,只有一个人行!”
“谁?”大伙儿同声都问。
书生抬手左指,道:“小明!”
小明乐了,一跃而起!
老驼子大笑说道:“想不到要饭花子也有大用。”
小明大眼睛一翻,道:“三叔,您老人家可别瞧不起要饭花子,要饭花子也有日后身登大殿,披上龙袍,摇身一变成了万乘之尊的。”
老驼子笑道:“小鬼头八成儿是没事儿就跑到‘大相国寺’看白戏了。”
小明道:“不掏腰包的事儿,三叔您不高兴!”
老驼子双眉一耸冲瞪了眼,刚要张口!
小明却已然说道:“三叔,从今后不冲我瞪眼,这话可是您说的。”
老驼子威态一敛,没了脾气!
这一来,大伙儿全笑了!
笑声落后,皇甫敬皱眉说道:“四弟别忘了,他们可认得小明。”
书生笑道:“那我怎会忘了,大哥放心,我总不会把大哥的好徒弟往坑里推,叫他找他那一伙要饭的朋友去。”
皇甫敬未来得及做任何表示,小明已然一蹦老高!
“还是四叔好?”一转身往外便跑!
书生倏扬轻喝:“小明,回来!”
小明乖乖地转过了身,瞪着大眼睛,道:“怎么,四叔!”
书生道:“四叔还有话说,记住我一句话,千万小心,不准惹事,一有发现就回头,别替你师门丢人?”
小明道:“四叔您放心,小明是出了名的包打听,您交给我准错不了,后天日落前,小明要没回报,您唯我是问就是。”
身形一闪没了影儿,走的可真快!
书生摇摇头,笑道:“听见么?大哥,豪语,人小心不小,有点像立军令状,大哥收的这个徒弟收对了,真不差。”
皇甫敬笑了,可掩不住心中的得意:“玄清可要比他扎实得多。”
老驼子一旁瞪了眼,道:“你可个是存心气人是不?就我一人儿没徒弟!”
书生笑道:“三哥不服气?将来你也收一个!”
老驼子哼了一声,道:“那来那么多好材料,又不是狗屎,遍地皆是。”
这句话,逗得满座哈哈大笑J
笑声歇止后,皇甫敬道:“四弟,那预备应用之物一事,交给谁?”
书生道:“这要找二哥的好徒弟了。”
他指的是秃顶老马。
算卦的一怔道:“四弟,他行么?”
书生笑道:“怎么,二哥也跟大哥一样,这事儿非他莫属。”
算卦的道:“怎么说?”
书生道:“恐怕这三天之中,随时会有人注意咱们的动静,咱们那个一出门儿准被钉上,花亭固然难免被他们留心,可是他那行业是练把式的,练把式的订制几个藤牌,该不会引人动疑。”
算卦的点点头,没再说话!
皇甫敬却道:“那么,四弟,谁又去通知花亭?”
书生笑道:“没徒弟好找了,玄清他不能出门,只有我跑一趟了。”
有他出马,那是万无一失!
皇甫敬略一沉吟,道:“好吧,就这么办,别的人在家等吧!”
于是……
第二天上午,书生背着手,潇洒飘逸地出了“三义镖局”大门,迎面来了一名趟子手,一见书生出门,连忙躬身:“四先生那儿去?”这是礼貌上的招呼!
书生含笑点头:“闲着没事儿,到‘大相国寺’逛逛去!”
那名趟子手又躬了躬身,立即压低了嗓门儿,道:“四先生,外面有人!”
书生目光只往外一瞥,笑道:“你是说街道拐角那一个!”
趟子手忙道:“正是,要不要小的……”
书生摆手笑道:“进去干你自己的事去,这用不着你管!”
趟子手应了一声,哈个腰转身行了进去!
书生又往街角拐角处望了一眼,笑了笑,径自行下石阶,顺着镖局前那条街,往左拐去!
对着镖局的那条街拐角处,站着个中年黑衣汉子,他本来是站在那儿,跟一个卖水果的小贩闲聊,早先一见书生出门,他就立刻留了神,如今一见书生拐人另一条街,不由大为慌张,放开脚步急急忙忙地追了过来,跟着进入镖局向前那条街,往左拐去!
刚拐过去,猛然,他怔住了,那张瘦削的脸上,紧跟着胀得通红,张了口,瞪了眼,恨不得找个缝儿钻了下去!
只因为他眼前站着个人,是书生,他双手放在背后,面带微笑,而且一双目光还望着他!
敢情人家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黑衣汉子够窘的,头一低,迈步要走!
书生突然开了口:“朋友,你跟错了人,我奉劝一句,要回头,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要不然等会儿吃了苦头,你可别怪我事先没打招呼!”
话落,转身走了!
按说,路是人走的,你走得,我走不得,黑衣汉子他本可抢白一句,可是他知道跟前是谁,他不敢,他也作贼心虚,唯恐画虎不成反像个狗!
是故,他只有听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楞了好半天,可是,他又不敢不跟,望着书生远去,一咬牙,放步又追了下去!
跟是跟了,可是跟了两条街前行的书生便没了影儿!
这下他可慌了,急得额头上也见了汗,正在那儿东张西望,一个劲儿的往熙往攘来的人丛里找j蓦地,一个清朗话声起自耳边:“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怕吃苦你就跟吧!”
话声是在耳边,可就瞧不见人影儿,分明是人家正瞧着他,他却看不见人家呢,黑衣汉子机伶一颤,暗暗叫苦!
须臾,只见他一挑眉,又迈了步。
迈步是迈步,这回却是找而不是跟了!
就在他在那几条街东转西转之际!
大相国寺广场上走进了书生,他只一眼,立刻看出“秃顶”老马那棚子口上,站着两个“汴梁世家”的人!
这两个人,杂在看热闹的人群中,其中一个他不陌生!
他笑了笑,举步行了过去。
秃顶老马马花亭正在棚子里那张长板凳上吸他那根旱烟袋,一眼望见书生不由一怔,要往起站!
书牛忙递眼色,伸手拍上身前一名大汉的肩头:“朋友,请往边上让一让。”
那名大汉转过了头,一张方方的大脸,浓眉,大眼,唇上微髭,一张嘴大而惊人,他浓眉刚挑,那双目却似落在了烙铁上,烫得他机伶一颤,连忙收了回去,一声气没吭地转回了头,让了开去!
书生却视若无睹,往前挤了一挤,站定后,跟那看热闹的人一样地把眼直往棚子里瞧。
没事儿了,那名大汉的神色渐渐趋于镇定!
适时,他身旁的另一名青衣汉子,自棚子里收回目光,侧过头,似乎是要跟他说话,一眼望见书生,勃然色变,刚要张口,却被他由下面扯了一把!
那名青衣汉子立刻闭上了嘴,头一低,重又把目光投向棚子里,可是神色已不似适才那么安宁了!
这,全落在了书生眼中,他微微一笑,照旧看他的热闹?
可是就在他笑了笑的同时,那名大汉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轻若蚊蚋的话声:“三爷,朱仙镇那边可得意?”
那名大汉像猛然被人打了一拳,由心底里冒着寒气,不过,他表面上还能镇定,恍若个没事人儿一般!
然而,耳边接着又是一句:“毒狐的镇定功力果然超人,秦得海一等,二先生可是随后就到,你要是让他碰上,可没这么便宜!”
大汉镇定不住了,一张脸苍白,头一低,转身就要挤出人群,适时,那耳边话声又起:“慢一点,把你那名同伴也带走。”
大汉只求脱身,没敢犹豫?拉了那名青衣汉子一把,挤出了人丛,头也没敢回地狼狈而去,转眼没了影儿。
书生笑了,双唇又是一阵翕动,紧接着,棚子里“秃顶”老马瞪大了眼,似乎还微微点了点头!
他那里刚点头,书生已然转身出了人丛,又在别的棚子前转了好一会儿,才又背着手出了“大相国寺”,消失在街道尽头!
适才那名跟书生的黑衣汉子,犹在那两条街转来转去,他是越转越觉不对,只见他停下来想了片刻,一仰头,刚要往别处找。
突然“忽!”地一声,一物迎面打来,可怜他连躲的念头都没来得转,“叭!”地一声,来物正中上唇,牙断,血流,痛得他闷哼一声,连忙捂上了嘴!
举目望时,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