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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的刺-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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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先喝一点汤好了。”李员外已经拿过她的碗为她盛了一点汤。

有些喝毒药的样子,许佳蓉闭上眼,浅尝了一口。

李员外故意不去看她。

因为他已见得太多,每次他请人吃“狗肉大餐”的时候,最初总有许多人也是和她一个德性,然而她们到最后却吃得比谁都多,也吃得比谁都快,生怕别人抢光一样。

李员外噙着一抹笑意望着许佳蓉。

嗯,她现在的样子,就像刚吃了“人参果”一样。

她当然知道她刚刚喝下去的是什么汤,然而她却猜不出世界上还有什么汤比这汤还要鲜美、还要可口。

她轻咋了一下双唇,意犹未尽。

“怎么样?没什么可怕吧!来,现在你应该有胆量轻轻地咬上它一小口了吧!”

“我……我可以吗?”

“你当然可以。”李员外肯定的说。

许佳蓉拿起了筷子,有些颤抖。

李员外心里骂道:“娘的,瞧你那付温吞劲,还真急死了人,就算吃人肉吧,也没那么可怕。”

人在世上,有很多时候机会是稍纵即逝。

做事如此、做生意如此、追寻爱情亦是如此。

甚至吃狗肉也是如此。

离谱?

不,一点也不离谱。

这间农舍是用泥砖堆砌而成,而屋顶是厚厚的茅草。

那个年头种田的人,没被饿死已够幸运,因为种田的人除了赋税、缴粮、加上田租,每年收成所余仅够温饱。

所以这对老农和他们的孙子,不但好久没吃到肉,而且更是从来没这这么好吃的肉。

许佳蓉只尝了一小口,好小好小的一口。

然而当她嘴里的那一小口还没咽下肚,她的眼睛已经盯到锅里。

这是必然的现象,李员外已再一次证明了自己的手艺。

也就在许佳蓉看着锅里,盯着那最大一块的时候,她在想,等下一定要先挟那一块。

“呼!”

“哗啦!”

这整间屋子已被人撞了开来。

泥块、茅草齐飞。

许佳蓉不但锅里最大的一块已无缘品尝,就连她筷子上那一块也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八个像能一拳打死一条牛的粗壮乞丐。

六个貌美如花的瞎子。

他(她)们全怒视着屋里的李员外,不管看不看得见。

茅草压不死人,可是农舍的主人和两个小孩却早已躲在桌下吓得半死。

李员外和许佳蓉直愕愕的站在那里,虽然他们全都是一脸惊异,然而李员外却多了三分惶恐。

因为他不但领教过那六个瞎女人的厉害,他更知道八个粗壮的乞丐,正是郝少峰辖下的“八大天王。”

李员外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新衣,不知他在叹自己新衣已成脏衣呢?还是他在想自己这回总不会再光着屁股让人追得满街乱跑?

没有人说话的时候,第一个说话的人一定是李员外。

不该说话的时候,你听到有人说了莫名其妙的话,那人不是李员外就一定是“快手小呆”。

“为什么你们总是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呢?难道我的‘针’你们嫌小?还是你们喜欢换一个地方?”

李员外已出了一把针,同时他说着只有六个瞎女人才听得懂的话。

“下流、无耻!”在屋角已转出了欧阳无双。

一个高大的乞丐在她的后面。

这两个全要他命的人一出现,李员外尚有几奇*书*电&子^书分揶揄的笑容已失,他后悔、更是懊恼。

他后悔为什么这张嘴老是乱说话,而偏偏让她听到。

他懊恼为什么不先想到,既先这些人都到了,那么他们的头头岂能不到?

他的心已麻,他的脸已变。

毕竟这两个人无论哪一个已够他心麻,何况同时遇见两个?

那么他又怎么不变脸?

“你……你们怎么找……找得到我?”李员外哑然问道。

没人理他,可是那“八大天王”的眼睛却不经意的望了望地上散落的锅盆碗筷,同时他们有些耸动鼻子。

李员外明白了。

同时他差些把刚才吃的狗肉全吐了出来。

“飘香三里、飘香三里,李员外啊,李员外,这个吃狗肉的毛病再不改的话,总有一天你会被人像杀狗一样的给杀……”李员外心里喃喃叹道。

他当然知道丐帮里的人鼻子一向最灵,再说又有谁能像自己一样,熬出那么香的狗肉味来?!

欧阳无双和郝少峰同时出现,这意味着什么?

李员外总算明白了,虽然他有过怀疑可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他再白痴也想得到欧阳无双定是“菊门”中人。

“列位,你们拆了人家的房子,砸了我们的锅,又摆出了这么一个不太友好的场面,到底是为哪一桩呀?”许佳蓉一向冷艳,现在却古怪的笑着问。

敢情她真是让李员外传染了?

“你是谁?”欧阳无双有一种无法忍受的妒意问。

“你又是谁?”许佳蓉亦颇怀敌意的问。

刹时间两个女人不再说话,她们全用一种外人无法了解的眼神互相打量着对方。

欧阳无双不算很美,但是她年轻,更有种咄咄逼人的气势,就算她不笑,别人也知道她笑起来一定很迷人。

许佳蓉美得冷艳,虽然她现在一袭白衣已沾满了灰土,头发上更有少许茅草,但仍无损她的艳光照人。

逐渐的,两对胶着瞪视的目光,已全燃起了一种一触即发,一种一发不可收拾的战火。

“你很美。”欧阳无双不得不承认。

“你也不差。”许佳蓉傲然道。

这是大战前短暂的宁静,因为谁也看得出来她们彼此都想杀了对方。

李员外不知道那位长辈郝少峰为什么到现在连一句话也不说。

但是他不说话有时比说话更令人可怕,毕竟不会叫的狗,才会咬人。

他已防着,同时他嚅嚅道:“双双,这……这是个误会,真的你听我说,这真……这真的是个误会。”

“不要告诉我是个误会,我只想信我自己,同时我告诉你,我不是破鞋,更不是破锅,穿了可以丢,破了可以‘补’,你这下流、卑鄙的禽兽,你怎么不伺问你屁股上的疤?这会是个误会吗?”欧阳无双一听率员外仍然一口咬定是“误会”立时忿怒的有些控制不住的大骂出口。

不自觉的,李员外居然伸手摸了自己的屁股。

笨哪!这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蠢猪,你这一摸,岂不告诉了大家,你屁股上正有着不能见人的东西?

看样子他真给欧阳无双骂迷糊了。

李员外发现到自己“对门李四没有偷”的举动后,他简直恨不得一头钻到地底。

他苦着脸。

许佳蓉却瞪大了眼。

她冷艳的脸上更见冷漠,她眼中已现泪光……

她胸膛急剧起伏,有些难以自制,亦有些不相信的悄然退后两步。她喃喃道:“你……你真的有……”

“我没有。”李员外说。

这更是句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因为人家问的是有没有疤这回事,而李员外会错了意,他以为人家是问有没有做过那种事。

所以他当然极力否认。

“没有?!李员外如果你是个男人你就脱了裤子,让大家看看,真的没有,我欧阳无双立刻横剑自刎。”欧阳无双也会错了意,她一听李员外说“没有”立刻尖着嗓子吼道。

这可真变成有理也说不清的事了。

李员外是男人没错,可是男人也不能随便在大庭广众之下脱了裤子让人验身呀!

他不能脱,也不敢脱。

他简直急得快成了一个疯子,他更是语不成声,只会说:“我……你们……我……老天啊……”

可怜的李员外,他除了喊天外又能做什么?

妙的是,人家喊天的时候大都双手抓着头发,这个“二百五”他喊天的时候,却双手抓着裤腰带,生怕人家会扒了他裤子一样。

欧阳无双当然敢叫李员外脱裤子,因为她已不是黄花大闺女。

然而许佳蓉却是清白无玷的玉女,她怎能要李员外脱下裤子?

难道她已忘了自己是个少女?

难道李员外脱不脱裤子对她有那么重要。

她竟然泪已流下,惶声说:“李……如果你真没有做那种……那种事,为什么……为什么不证明你的……你的清白呢?”

李员外一听这话,脑际“轰然”一声,如遭雷击。

他发疯也似的跳着脚,嘴里更怪叫、怪喊道:“我……我承认我屁股上有‘胎记’,我承认,我统统都承认,妈的蛋,你们这一群人全疯了,全有毛病,为什么你们就那么喜欢看男人的屁股?老天,老天爷,你怎么不把那个东西生在我的脸上?为什么?为什么?!……”

许佳蓉走了,飞快的走了。

没有阻拦,就是有人阻拦,也不见得拦得住她。

何况她又不是人家要找的对象。

但是谁都看得出她临走时脸上串串珠泪洒落一地。

她哭什么?

她又为什么像遇见鬼一样的离开李员外?

她不是喜欢他的诙谐、喜欢他的幽默,更爱听他能笑死人的笑语。

这个女人,难道,难道她已陷入李员外的笑里?

难道,难道她已掉入一种看不见的阿里。

她只见过李员外二次,而真正认识在一起的时间也才只有两天,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李员外,你这傻子,你恋爱了二次,却放走了第三个真正爱你的女人。

笨喽,猪喽,你这“天字第一号”的傻瓜。

第二十三章 手中针

“快手小呆”的手再快,他也无法在那么远的距离里拦下那落下的斧头。

就在小呆在船快靠岸时,他从船上跳下了岸。

也就在他的脚刚落地时,一声“断绳”暴吼传来。

斧已落,绳已断。

小呆只能呆呆的看着那条船迅急的被万马奔腾的激流冲走。

他喊不出来,就算喊出声来又怎样?

船上六个女人已全被点住穴道,动也动不得,谁能救得了她们?

于是——

只一眨眼的工夫,那条船已撞上了江心的乱石。

巨大的声响、破碎的船壳木板,还有那六个泼辣凶悍的少女,只在浪花里浮沉了二回,即已被那滚滚江水淹没,再也寻不到踪迹。

“飞花”、“逐月”,多美的名字?

这两个名字、这六个女人,小呆恐怕这一辈子也忘不了了。

他心已乱,眼已红。

他不是没杀过人,可是他从来就没错杀过人。

尤其还是六个美丽的少女。

他怎不心碎?他怎不眼红?

就算他没亲手杀了她们,这又和亲手杀了她们有什么两样?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小呆也终于体会到说这句话的人,他那懊悔、无奈,是出自于什么样的心境。

虽然说人经万劫后,已没有什么可再令他感到伤痛。

然而小呆是小呆,他又怎能眼睁睁的忍受这一惨痛的事实发生在眼前?

现在他静静地站在岸边一块大石头上,仿佛他的人也像长久以来的江边巨石。

他不知道他是谁?他无需知道,也不想知道。

因为他已看他是个死人,对一个将死的人知道他的名字又有什么意义?

何况,无论他是谁,他都必须死。

“为什么?!”小呆已看清来的人一身文士装,花白胡子。

同时他这三个字,更像万年冰峰中落下来的三块冰石,那么冷硬,那么掷地有声,更那么让人听了发自内心升起一股寒意。

谁也听得出来这冰冷的三个字意味着什么?

可是谁也没想到看似“相公”、兔崽子、毛孩子的小呆怎么一下子换了个人似的,变得那么笃定,变得那么让人生畏。

有些不由自主,那行近的文士呐呐道:“阁……阁下是谁?老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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