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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黑秀才”古作义的钢扇划过欧阳无双的腰侧,带起一溜血花的同时,他得意怪笑道:“臭婊子,你竟敢敌前叛帮?嘿嘿……你虽然是头头,但一人‘菊门’,无论是谁都不能中途变节,规矩是你立的,这恶果你就先嗜……”
血再流,欧阳无双背部又被划破一道尺许长的口子,这是“白秀才”的杰作。
血光中长发披散的欧阳无双凌厉道:“老……老娘就……就算死了,也……也要找个……垫背的……”
欧阳无双的负担,小呆一旁已看得一清二楚。
他急,他怒,他却爱莫能助。
于是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际一闪,他已有了决定。
突然他不再游走,不再顾念后背袭来的戟与剑。
他像疯狂似的扑进了一击未中正回锤准备再攻的“锤王”怀中。
没有人会用这种不要命的招式,因为这完全是疯狂的行为。
就算他能趁着一刹的空隙给予“锤王”致命的一击,然而他绝躲不过后背追袭而至的剑与戟。
但是为了尽快结束这边的战事,小呆已没有选择,他也不得不以险招取胜。
血像喷出的泉水,从小呆的后肩、臀部,当然也从“锤王”的咽喉,前胸。
后肩的一剑,臂部的一戟换来了“锤王”一命,小呆幸运的躲过了后面的追击,更把握住剑戟入肉的刹那运用肌肉团负伤的抽搐,锁住了这二种兵器。
回身、扭腰,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里,小呆的掌力再划过身侧切人了“戟霸”的小腹中。
当“剑雄”用力抽出了刺入小呆后肩的长剑,他已蓦然发现“锤王”喉中喷出的血雨,以及“戟霸”瘰疬蠕动的肠子。
这一切只在须臾中完成。
须臾就是记恒。
死亡也是永恒。
“快手小呆”的手更是永恒——。
“剑雄”在一愕的当儿,他口中凄厉的一声“二弟、三弟——”余音在绕,小呆的掌力又像闪电般暴斩而来。
惊慌的举剑想架,“剑雄”这才明白“快手小呆”的手有多快,也才知道“掌刀出手,无命不回”的真意。
因为剑才举到一半的同时,“剑雄”已感到胸腹间被人撕裂的痛楚,由头顶直传到脚心。
于是“二弟,三弟——”的凄厉吼声倏然而断。
“剑雄”已永远的再也喊不出来。
小呆永远都对自己的手充满了信心,他知道无论在多么险恶的状况下,只要手不断,还能动,他就有把握维持着“掌力出手,无命不回”的“信誉”。
然而对他自己的脚,他却没有那么大的信心。
因为当他想要飞身过去抢救“黑白秀才”两柄钢扇暴袭下的欧阳无双时,他已一个踉跄差些跛倒。
当然他踉跄差些跛例的原因是后臂入肉达骨的戟伤。
这是一个严重而要命的失误。
他只差一步,这一步的距离无异正是生与死的界限。
欧阳无双也走到别无选择的地步。
她望着两栖钢扇一上一下的横切而至,已知道绝无法躲过这凌厉的合击之力。
于是在一瞬间她也做了痛苦的选择,她已放弃了一边的防守,趁着短剑架住由上而下的钢扇同时,她的另一把短剑已刺入“黑秀才”的腹中。
随着碎裂的骨骼声,欧阳无双髋骨尽碎已一跤跌坐在地,她闭上了眼,想努力平复那巨大的痛楚,同时也在等着“白秀才”史向要命的二次袭击。
冰冷的钢扇刚进入欧阳无双的颈项,刚要切入喉管,已再也切不进一分。
因为执扇的手已断,因为小果的手已至。
惨噪一声“白秀才”独臂挥舞,洒着血雨,身躯像话一般越墙而去,他不得不进,因为他知道他绝不是“快手小呆”的对手,那怕小呆亦身受重创。
向晚的深秋,夕阳像鲜血一般深红。
小呆怀中的欧阳无双脸色却出奇的惨白。
“我……我已摆脱了那……那只看不见的手……”她气若游丝的在小呆耳边说。
“是……是的。”小果痛苦得哽声道。
“你……你知道吗?到现……现在我才发觉我……我爱的人,—……一直是你……”她的声音更见微弱。
“你……你……你好傻……”小呆颤抖的说。
凄然一笑,欧阳无双说:“我……我知道你……你也一直爱着我……然……然而造化弄……弄人,偏偏……我们都……都认识李……员外那个……那个‘赖子’……替我转告他……他……他真是个‘大扫把’,可是……却也是个可……可爱的朋……朋友”
小呆的心在滴血,只能轻轻点头。
“人……人不能一步错,—……一步错了步步皆……皆错,那……那个女人叫……叫绮红是不?我……我也会转……转告她你……你真是个……值……值得她爱的人,小……小呆,有她……与我为伴,我……我好难过,我……我也会告诉她……你对她的怀念……”
小呆沙哑的说:“我……我知道。”
“我……还有一个你……你不知道的秘……秘密,那就是我……我不是‘菊花’,真正的‘菊花’另……另有其人……”
“我知道,燕荻已疯了,‘菊门’也将随着他的发疯而散了才对。”
“不……你错了,真正的‘菊花’不……不是他,是……是一个谁也不……不知道的人……我……我和他都……都是那……那个人的愧儡,我……我们—……一直都受到他……他的药物控制,他……他叫秦……秦少非,他也一直假装是……是我们的手下,他……他的武……武功不高,可是轻……轻功很好……”
这真是一个出人意料的事情。
小呆已然竖起了耳朵附在欧阳无双的嘴边。
“‘菊门’里的人每……每一个都……都受到他……他的药物控……控制,所……所以对我……我的异心,他……他们才会置……置我于死……死地,你—……一定要找……找到这……这个人,要……要不然‘菊门’永远都……都会存在……”
“他……他有什么特征?!”小呆发现欧阳无双已将断气,不觉大声的在她耳边吼道。
勉强的睁开眼,欧阳无双道:“不……不知道……”
“不知道?”
小呆一听这话不禁傻住。
“小……小呆,我……我最后有一个……一个要……要求,我……我那几……个瞎……瞎女子……女婢,她……她们都有—……一段悲惨的……过去,你……你一定要……答……答应我放……放了她……她们……”
对一个将死的人小呆怎能忍心拒绝她最后的要求?
所以他肯定的说:“我答应你,你……你放心。”
“今生已渺,但期来生。”欧阳无双说完了这句话后就再也没开口。
她死了,死在夕阳里,死在小呆的臂弯里。
小呆轻轻的放下她,从地上站起。
面无表情的回过身,对着不知何时出现的空明、空灵以及“松花道长”说:“现在轮到了你们,来吧!”
空明光净的头顶已因尴尬开始冒汗,他低喧了声佛,郝然道:“阁下你……你误会了我……我们的来意……”
“是吗?”小果用一种鄙夷的眼光看着“松花道长”道:“你不是来找我?”
有一丝不悦,“松花道长”强忍了下来道:“小道友,盆道修为不够尚祈见谅。”
如果说这也是一种道歉,那么这种道歉的方式无疑是最没诚意的方式。
可是小呆接受了,因为他知道能让像“松花道长”这种人说出这种话已不啻铁树开花,百年难得一见。
“那么三位来此的原因?……”
“我……我特来送回‘白玉雕龙’,给‘神医武匠’的后人,想不到……想不到却碰到阁下……”空明道。
“你们来了多久?”
“这……我们刚来……”
够了,从这句话里小呆已然知道他们绝不是刚来。
只是小呆怎么也想不到自称侠义中人的白道人士,怎么能睁着眼看着这一场血淋淋的战事发生。
“如果你们放得下心,就把‘白玉雕龙’交给我,否则你们就请改日再来,主人不在,恕在下不便作主留客。”小呆冷然说道。
当今武林敢用这种语气,这种态度,敢对这三个人说出这种话来的人恐怕只有小呆一人了。
然而这三个人竟然也不以为忤。
只有心里有愧的人才能不介意这种话不是吗?
于是小呆收下了“白玉雕龙”,回身就走,连多看他们一眼也没有。
“展凤楼”前李员外在许佳蓉的搀扶之下,仁立了许久。
小呆当然也知道许佳蓉已解决了她的对手,要不然他恐怕早就没有心清理会空明、空灵与“松花道长”。
“你……你还好吧?”
李员外虽然只说了这四个字,但是他的眼睛已告诉了小呆,他想说的绝不只这四个宇。
“她……她死了。”小呆痛惜的说。
“我刚才下楼的时候已然看到。”
“我已替你解开了死结。”
“谢谢。”
“她要我转告你一句话。”
“什么话?!”
“她临终的时候说你是个‘大扫把’,同时也是个可爱的朋友,可是我只承认你是个‘大扫把’,却不知道你可爱的地方在哪里……”
“为……为什么?”
“因为这一切好像都是因你屁股上的鬼玩意而起。”
这是一句能把人笑得满地找牙的笑话。
然而李员外和许佳蓉怎能笑得出来?
毕竟他们都知道这笑话是用小呆的血和泪堆积而成。
第三十三章 曙光现
酒。
酒能解千愁。
许佳蓉和李员外拗不过小呆,只能陪着他喝酒。
酒伤身,尤其更伤负伤的身子。
但是小果要喝酒的时候,李员外就算当了裤子也得想办法去弄酒来。
因为只有在小呆喝酒的时候,他才会说出一些心里想说的话,而现在李员外最迫切想知道的就是一些欧阳无双临死前所说的话。
秦少非这个名字从小呆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许佳蓉和李员外同时心里一惊,差些握不住手中的酒杯。
“你……你有没有听错?”他们同时齐声问。
“你们认识?!”小呆眼里燃起希望之火。
互觑一眼,李员外道:“你确定没有听错?”
“妈的蛋,难道他会叫秦小‘肥’?”
小呆已忍不住火道。
李员外笑了,因为他知道当小呆会骂人的时候,就表示他已暂时抛却了烦恼。
本以为这世上没人会认识那个听都没听过的秦少非,想不到李员外和许佳蓉竟能全都认识,那么小呆岂能不欣喜莫名?”
然而当他知道秦少非只是个黑衣蒙面人后、小呆的一颗心又沉入了谷底。
毕竟这世上的人,只要高兴,谁都可以装扮成黑衣蒙面人。
于是小呆什么也不想再说,只是想拚命的喝酒。
酒已斟满。
举起斟满的酒杯,小呆忽然间出了一个令李员外难堪的问题。
他说:“你是不是很久没有洗澡?”
“胡……胡说,他……他妈的,你小子少破坏我的名誉……”李员外斜睨了一眼许佳蓉,脸红脖子粗的辩道:“我……我现在被她逼得……每天洗澡,甚……甚至每天洗三次澡……”
小呆用征询的眼光看着许佳蓉。
许佳蓉被小呆看得浑身不对劲,她郝然道:“没有一个女人喜……喜欢和她在一起的男人像个叫化子一样……”
小呆站了起来,他走到李员外身边耸动着鼻子用力的嗅着。
“嗯,这果然不是你身上的味道……”
“你他妈的什……什么意思?!我洗不洗澡关你小子屁事?莫非……”李员外嘴巴张得好大,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