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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带来。”
“你说该怎么办?”绛姑娘负责将人送到。”
崔长青不是不讲理的人,不再逼迫,说:“女飞卫与花蕊夫人,曾在郑州奉贵会之命,行刺好人。限你们在二十日之内,带一千五百两银子,连同女飞卫与花蕊夫人,至郑州投案。”
“阁下为何替官府……”
“住口!”
“崔爷,你也是黑道人,何必……”
“我只问你答不答应,废话少说。”
“这……好吧,我答应。现在,吕三娘子是你的了。”
薛香君举手一挥,女伴将铁琵琶拍醒,将其推落下马,喝道:“前面是黑衫客,小心了。”
薛香君策马后驰,叫道:“二十日后,阁下到郑州讨消息。”
吕三娘子取出铁琵琶,乘乱向崔长青一指。
薛香君与两位同伴,丢下了吕三娘子,兜转坐骑径自走了,毫无情义可言,心肠之硬出人意外。
吕三娘子迅速地取出铁琵琶,乘机对正了崔长青,相距三丈,正是毒针最强劲最具威力的距离。
可是,她却不敢发射,乌骓马雄骏已极,昂首屹立,挡住了崔长青的身躯。崔长青虽身高八尺,但坐在马上也只能露出肩部以上,只向下一缩,毒针只能射中乌骓,一击无功,她死定了。
她抓不住机会,惶然后退。
崔长青缓缓扳鞍下马,背着手向她接近,说:“天玄炼气士亲眼看到你与女飞卫,偷袭三眼韦陀和虬须客,你否认四十”
吕三娘子颤抖着向后退,语不成声地说:“这……这……这不是我……我的错……”
“是不是你干的好事?”他一面迫进一面问。
“这……”
“说!是不是你?”
“是……是的,但……”吕三娘子一面退,一面用发抖的声音答。
“这就够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崔爷……我……”
“这是北郊法场,官府处决人的地方。”
“天!我……”
“你罪有应得,在下要替朋友复仇。”
“不……不是我的错……站住!不……不要接近我……”
崔长青冷笑一声,仍然迫进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是自杀呢,抑或要在下亲自动手?”
“我……”
“说!你最好自杀。”崔长青沉声叫,大踏步向前迫进。
吕三娘子情急,“啪”’一声机簧响,射出第一枚毒针,虽是黑夜中,依然奇准,正中心坎。
毒针反弹而出,崔长青仍向前接近,说:“你用毒针杀了多少人?你……”
“啪!”第二枚毒针一闪而至,射在腰间。
“你还有一枚毒针……”
吕三娘子恐惧地、慌乱地后退,第三枚毒针终于射出了,正中七坎大穴,认穴奇准。
“你要用剑决斗吗?”崔长青问,已接近至八尺内了,拔出了沙棠木剑。
吕三娘子一面退,一面七手八脚地扳动琵琶的机簧,慌乱地想重新装上毒针。
“啪!”暴响震耳,剑影一闪,铁琵琶弦断盒碎,从吕三娘子的手中坠落。
吕三娘子魂飞魄散,一面退一面声泪惧下地叫:“崔爷,我……我只是奉……奉命行事,会主要……要我们杀……杀尽黑龙帮的人……”
“我知道。”
“你……你知道上……上次在……在开封,我……我们行……行刺樊东主,被……被你破了那笔买……买卖,我……我们吃了多……多少苦头?我们是不……不得已,请……”
“你说完了吗?”
“请高抬贵……贵手,那是会主的主意……”
“我知道。”他冷冰冰地说。
“饶我!饶……我,我……”
剑影一闪,划过吕三娘子的左肩外侧,立即衣破肉裂,鲜血狂流。
吕三娘子一声惨叫,被震倒在地。
崔长青一闪即至,剑尖疾吐不轻不重地点在吕三娘子的左期门上,人立即昏厥。
他一把将人提起,回身一声低啸,乌骓马轻快地驰来,他挟着吕三娘子一跃上马。
他扔头瞥了场东南一眼,冷笑一声自语道:“她们定已死心了,让她们回去报信也好。”
他向东走。东南角远处,薛香君向同伴说:“跟去看他在何处遗尸,咱们也好放心。”
“老天!你敢跟去?要被他发觉,咱们死定了。”一名女伴惊惶地接口。
另一名女伴也说:“堂主千万不可冒险。听吕三娘临死前的惨号,便知她的毒针无功,死得甚惨,咱们三人绝非他的放手,如被他发现……”
“好吧,你们都怕得要死,不去也罢。走,咱们前往河南龙门聚会。”
吕三娘子在昏迷中,突感脑门一震,人便苏醒。灯光耀目,她发觉身在一座内室中,前面端坐着浑身黑的崔长青,正冷冷地注视着她。
她挺身坐起,珠泪滚滚,泣道:“崔爷,要杀我你就动手吧,不要折磨我。”
崔长青摇摇头,说:“我不杀你,也不折磨你。”
“天哪!你……你的话……”
“你说得不错,你只是个奉命行事的可怜虫。”
吕三娘子大喜,拭泪道:“崔爷,我是身不由已……”
“我不要你说这些。”
“那……”
“在下为友复仇,事在必行,贵会主是元凶首恶,在下要她抵命。”
“崔爷……”
“你知道贵会主目下在何处?”
“白天她在五龙谷秘坛……”
“什么?她在五龙谷?”
“是呀!她一直就未离开秘坛。”
“但薛香君说她已到潼关巡视去了。”
“见鬼,会主从不出巡各地,各地秘坛的会友,根本不认识她,她巡什么视?”
“你是说薛香君撒谎?”
“撒谎?哼!那恶毒的女人毒如蛇蝎,心狠手辣、她是本会的智多星,诡汁多端反复无常,任何卑鄙的事也可以做出来,何止至撒谎?”
“哦!依你说来,在下上了她的恶当了。”
“崔爷相信那鬼女人的话,自然上当。”
“贵会主的真姓名你知道吗?”
“不知道。”
“我希望你诚心合作。”
吕三娘子惨然一笑道:“崔爷,你以为当他们将我诱擒交给你宰割,我还对他们感恩吗?我与血花会情义已尽,Qī。shū。ωǎng。还有什么可顾忌的?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我感到万分寒心。”
崔长青颇表同情地说:“是的,咱们黑道人,如果撇开道义二字,那就一切不足论了。
现在,你可以走了。”
吕三娘子大感意外地说:“你……你是说,你……”
“我放你一条生路。哦!你的伤势不要紧吧?”
“谢谢你高抬贵手,大恩大德不敢或忘。伤不要紧,皮肉之伤又算得了什么!可虑的是心灵的创伤,再就是今后我该如何摆脱血花会的追杀了,你不杀我,他们是不会放过我的。
崔爷,再见了。”
“再见,珍重。”崔长青叹息着道别。
吕三娘子在门口回头,欲言又止,最后终于毅然转身走了。
后房转出北丐,摇头道:“小老弟,你不该放她走的。”
崔长青苦笑道:“老前辈,晚辈不忍杀她,她是身不由己,主凶该是血花会的会主而不是她。”
北丐在一旁坐下,说:“血花会的人,都是些阴狠恶毒的男女。你不要看这吕三娘子楚楚可怜,其实她比任何人都狠……”
“老前辈,她狠毒岂不是正好吗?”
“哦!你的意思是……”
“她会就此甘休吗?晚辈认为,探查血花会主的线索,可能在她身上呢。”
北丐大笑,说“小老弟,你又错了,你另有打算固然不错,错在你不知吕三娘子的底细。她只是内堂的一个会友,是经常派出外地办事无足轻重的人,她只知道服从堂主薛香君的调遣,只概略地知道总秘坛的一些不关紧要消息,从不曾见过会主,你希望从她身上查出线索,岂不是缘木求鱼?要想知道消息,只有从堂主坛主方面打主意。你放走了薛香君,这是最大的失策。”
崔长青苦笑道:“薛香君是他们代表出面谈判的人,晚辈怎可留下她?”
北丐点头道:“你是性情中人,斗不过这些阴狠诡诈对手的?且等林贤侄返回时再说,也许他可获得宝贵的线索。”
午夜时分,所有的人陆续返回。崔长青发觉返回的人皆无精打采,便知没有多少希望。
林白衣与蝎娘子最后返回,两手空空。
北丐接到人,迫不及待地问:“林贤侄,得到消息吗?”
林白衣摇头苦笑,说:“别提了,真是泄气,放走了大鱼,捉住一条小鱼夺魄神梭问口供。岂知这恶贼奸似鬼,起初惶诚惶恐表示合作,招了一大堆废话,最后竟然反击逃命,逃不掉便嚼舌自尽了。”
蝎娘子也说:“那恶贼表现得十分恭顺怕死,谁也没料到他最后来上这么一招,阴沟里翻船,栽得真冤。”
众人面面相觑,极感失望。这一来,血花会的线索,可说完全中断,人已逃散,到何处去找?
紫云仙子久久方说:“总秘坛散了,他们还有各地的秘坛呢,咱们可以去各分坛找人间口供呢!”
北丐摇头道:“你这些话白说了,消息一传出,各地秘坛躲得更稳。平时,咱们也无法找出他们的秘坛,这时更没希望。”
蝎娘子接口道:“老前辈的话,确是实情。血花会在各地的秘坛,其实并不多,仅通都大邑设有秘坛,而且人手有限,人少方能保持秘密。他们接下买卖,通常须由外地秘坛派人前来办事,本地秘坛的人决不出面,所以极少失败,不易留下痕迹。接到的买卖如果棘手,则由总秘坛派人接办。因此要想找各地秘坛,谈何容易?除非……”
“除非怎么?”小玫云急急地问。
“除非咱们能买通一些土豪劣绅,挑唆他们一些正人君子报复,要他们聘请刺客。”
北丐摇头道:“不可能的,即使咱们敢于冒大不讳如此进行,万一所请的刺客不是血花会的人,怎么办?再如果因此而出了纰漏,后果如何?再说,血花会必定在今后一年半载之内销声匿迹,决不会仍然不顾死活接买卖的。”
“那……我们怎么办?”紫云仙子问。
“等一年半载,他们会东山再起的。”北丐无可奈何地说。
崔长青深深吸入一口气,说:“且看看半月后郑州陶知府被刺案,血花会是否依约前往投案了。哼!我会找到那位神秘莫测的会主的。”
林白衣摇头道:“崔兄,陶知府被刺血案惊动京师,方面大员也受到严厉处分,你以为血花会肯出来认罪?那是不可能的。崔兄,不如到舍下盘桓一段时日,这件事慢慢追查,只要请家父出面,不难把血花会查个水落石出,不知崔兄意下如何?”
崔长青淡淡一笑,说:“林兄的好意,兄弟心领了。我想,林兄该已知道兄弟的身份了。”
“不错,你就是江湖上颇有名气的黑衫客。”林白衣诚恳地说。
“黑衫客是黑道大贼,林兄当然也知道。”
“不错,据传说,黑衫客是侠盗。”
林紫云笑道:“崔大哥,据我所知,黑衫客从未落案,没错吧?”
崔长青苦笑,说:“不错,他手法高明,从未落案。可是,他仍然是世所不容,为法所禁的大贼。把豹的皮毛刮掉,仍然是一头豹。”
“崔大哥……”
崔长青摇手阻止紫云仙子发话,又道:“贤兄妹是白道英雄,关中武林世家,世所同钦。你想想看,如果兄弟至尊府作客,天下英雄如何说法?令尊肯让贤兄妹败坏林氏门风?算了,即使令尊不介意,兄弟也不忍这样做。”
林白衣慨然地说:“崔兄,家父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我敢保证你会受到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