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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少做梦。”
“不然,休怪在下得罪你了。”
九幽娘撤剑,左手握着夺命扇,向左右一指,说:“你看看,是否能逃大功?”
茅舍旁,闪出三位美丽的少女,莱畦旁,也站起三名巨熊般的巨人。
老大娘桀桀怪笑,在菜地内取出一根丈八长鞭,手一抖,鞭矢娇如龙上卷,“拍”一声鞭花暴响震耳。
他心中暗惊,说:“贵会的精英全来了,今天将是生死存亡一拼。”
“你知道就好。”九幽娘狞笑着说。
“不过,在下仍希望诸位能改邪归正……”
“哼!血花会与阁下恨重如山,仇深似海。今天,你将被化骨扬灰”三女之中,有一人是内堂三女之首,曾与他打过交亨的薛香君。这位血花会的智多星美艳如花,也毒如蛇蝎,诡计多端,接口道:“茅舍内堆满了柴草;咱们砍下你的脑袋传首江湖,尸体则加以火化,你可以看看化尸场,满意吗?”
他淡淡一笑,问:“你们为何不拔剑一齐上?”
突然,他感到气血一阵翻腾。
老大娘桀桀笑,说:“她们这些女娇娃,只需袖手旁观,由老娘逗逗你这头疯虎取乐,你不能轻易地死去。”
“哦!你是……”
“老娘五毒疯婆。”
他感到血流加速,眼前发晕,呼吸开始急迫,胸口似要爆炸,情绪紊乱,怒火象山洪般无端上涌。
“咦!我……”他喘息着叫,身形一晃。
全身的肌肉开始痉挛,肌肉虽抽紧,意识中似乎神力骤发,但事实上却感到轻灵的沙棠木剑重有干钧,举起甚感吃力。一双腿也象是不胜负荷身躯的重量,摇摇晃晃只感向下倒。
灵智在迷失中,接近疯狂境界。
五毒疯婆突然狂笑,说:“时辰到了,来吧!”
“叭叭叭!”’鞭声震耳,破风声令人心惊胆跳。
他被抽倒在地,一声怒吼,一蹦而起,向五毒疯婆冲去,形如疯狂。
“叭叭!”他又摔倒。
“叭叭!”鞭无情地抽落。
剑丢了,手脚出现了血迹。他在滚动,躲避。菜畦一塌糊涂,他的吼叫声如同狼嗥。
“叭叭!叭叭叭叭……”
一声咆哮,他衣履凌落地爬起,疯狂上扑。
五毒疯婆向侧一闪,“叭叭叭”连给他三鞭。
“砰!”他重重地摔倒。
他心中并不完全糊涂,但控制不了自己。
四周,四女三男狂叫不已,不住高叫:“上呀!冲上去呀!黑衫客,你往日的威风到何处去了?扑上去!扑上去……”
头脑昏沉,手脚沉重,心中想扑上去,手脚却跟不上,身不由己,真是苦也。
“叭叭叭……”鞭声震耳。
“哈哈哈……”狂笑声与掌声相应和。
“上呀!上呀……”呐喊声令他无法自制。
三个绿色的身影,蛇行接近了斗场,三方同进,如同三个幽灵。
沉浸于狂喜。境界中的人,不知大敌已至。
“哈哈哈哈……”狂笑声刺耳。
“黑衫客,扑上去!扑上去!”四女的尖叫声好刺耳,她们也象疯了。
“叭叭叭叭……”
他倒而后起,起而再仆,手脚头脸血迹斑斑,成了个血人。
“哈哈哈哈……”五毒疯婆的笑声如同鬼哭。
蓦地,三个巨熊般的巨人,象木头般倒下了。
九幽娘一怔,叫道:“咦!怎么啦?哎……”
最后一声厉叫,人向前一仆。她的背心上,端端正正插了一把回风柳叶刀。
几乎在同一瞬间,她身侧一名女伴,恩了一声也向前一栽。
薛香君候然回身叫:“有人暗算……啊……”
十余枚金针,在她语声未落前从草中飞起,相距不足一丈,全射入美丽动人的脸部,双目全盲。她竭力支持不倒,拔剑乱挥,厉叫道:“你这叛……叛逆……”
最后一名女伴未能回身,便抖颤着向前一仆,在地上挣扎,叫不出声音。
变化太快,但见三男四女先后紧接着倒下。
五毒疯婆大骇,舍了崔长青扑来,急叫:“你们怎么啦?”
绿影三方齐起,此声震耳:“你死吧!”
毒针来势如暴雨,回风柳叶飞刀漫天旋舞,花蕊夺魄针更是霸道,无孔不入。
五毒疯婆挥鞭护身,但已来不及了。
“啊……”疯婆狂号声,踉跄向一位绿衣女郎走去,鞭已无法挥出,鬼眼中似要喷出火来。
她浑身上下,所中的暗器绝不少于二十枚。
距绿衣女郎不足八尺,突然一声厉叫,扭身摔倒,声如垂死的狼嚎。
绿衣女郎拔出剑,一声怒叱,将剑掷出,真狠。
“擦!”剑贯穿老疯婆的腰脊,将老疯婆钉在地上。
另一边,薛香君向小茅屋走,一步一顿,浑身在发抖,以剑点地,盲目地向前摸索。
三个绿女即是花蕊夫人陶永春、铁琵琶吕三娘子、女飞卫公孙秀,全是血花会的高手刺客。
铁琵琶吕三娘子的琵琶,已被崔长青所毁,目下她用剑,拦住了薛香君,厉声道:“薛堂主,还记得我吗?”
薛香君一剑挥出,不但落空,而且自己几乎栽倒,厉叫道:“吕三娘子,你敢在本堂主面前放肆?”
吕三娘子狂笑,笑完说:“你叫吧,我不怕你了,血花会已瓦解冰削,你们已众叛亲离。你们这种对付自己人的狠毒手段,已令血花会步入败亡的死阱。”
“你……你该死在山西……”
“但我没死,敌人原谅我,而自己人却要我的命,这都是你这狠毒女人所……”
“吕三娘子,这……不能怪我……”
“不怪你7.反而怪我不成?”
“这都是会主的主意……”
花蕊夫人恶狠狠地走近说:“你这贼母狗,要不是吕小妹及时通风示警,我与公孙小抹早已死在你手中了。”
薛香君哀叫道:“你们办事不力,会主下令杀你们灭口,与我无干,你们不能如此对待我……”
“你就能如此对待我们?”
“我……喝!”
最后一声此声,挥剑刺向花蕊夫人,听声辩位,居然奇准。
花蕊夫人末料到她敢临死反噬,骤不及防,百位中向后仰身避剑,剑尖拂过酥胸,襟破乳伤。
“杀!”花蕊夫人厉叫,左手一扬,一枚花蕊毒针射入薛香君的咽喉。
吕三娘子形如疯狂,飞扑而上,长剑一挥,砍掉薛香君半只脑袋。
“砰!”薛香君终于倒了。
花蕊夫人余恨末消,也补上一剑。
另一面,女飞卫已取了五毒疯婆的解药,给神智昏迷的崔长青服下了,叫道:“快把尸体丢入茅屋,准备举火离开现场。”
准备停当,由女飞卫抱起崔长青,吕三娘子拾回他的剑,花蕊夫人举火,向北走。
距吕祖阁尚有两里地,已可看到游山客。三人向西进入山麓的丛林,疾趋晋帝陵。
这时,崔长青已逐渐清醒。
他的身躯并末受伤,仅头部与四肢鞭伤累累,皮破血流,但并不严重。
三位死仇大敌替他拭净血迹,替他上金创药。他完全清醒,苦笑道:“诸位,咱们到底是敌是友?”
吕三娘子凄然长叹,喟然地说:“我们也糊涂了。当然,我们希望能成为朋友。”
他挺起上身,说:“在下已经表明态度了,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贵会的会主……”
“我们已经脱离血花会。”
“所以咱们都是朋友。”
“谢谢你,崔爷。有关贵友三眼韦陀与虬须客的事,我们深感抱歉。”
“这不能怪你们,在下深知身不由己的痛苦……”他将被元都观三妖道所骗,被迫前往龙角山夺宝的事说丁,最后说:“咱们都不是圣贤,哪能没有错?姑娘们,希望咱们今后能成为好朋友。这世间人心险恶,但并不是不足留恋,真正的朋友不嫌多,是吗?”
花蕊夫人长叹一声,凄然地说:“崔爷,只要你不嫌弃我们,我们……”
“这是什么话?陶姑娘,崔长青不是个气量小的人,只有今后不做伤天害理的事,咱们便是患难相扶持的好朋友。”
吕三娘子笑道:“我的天!我们还敢做伤天害理的事?”
女飞卫也说:“一失足成千古恨,咱们幸而得脱黑道,噩梦已醒,今后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觅地藏身逃脱会主的追杀,别无他途。”
“我会对付他的,哼!”崔长青恨恨地说。
“你恐怕不易找到她。”花蕊夫人叹息着说。
“她会来找我的。哦!你们又曾留了活口?”
“不曾,薛香君那些人,任何一人比我们高明,要不是我们先期知道她们的阴谋,我们毫无希望。”
“你们知道会主的底细吗?”
“毫无所知。”
“但你们知道她的阴谋。”
吕三娘子接口道:“说来也是巧合,也是咱们的幸运。陶大姐与公孙小妹在中州藏匿,我得到消息去找她们示警,恰好赶上薛香君派人去骗她们赴邙山死亡之约,被我及时揭穿阴谋,杀了派去两个使者。我们不甘心,悄然潜伏洛阳,昨晚无意中发现五毒疯婆到关林赴约,便暗中跟下来了。她并未在关林停留,带了人来到此地,商议如何杀你。我们深恐你上当,到城内找你,没料到你先来了。要不是我们晚到一步,你也不至于受五毒疯婆的虐待了。”
“谢谢你们援手之德,可惜你们没留下活口,无法查出会主的下落。
花蕊夫人沉吟片刻,说:“据我所知,洛阳秘坛建在龙门镇。此地的连络人,是一阵风陆如风,只有他才知道秘坛的所在地。
“哦2陆如风是不是叫陆二?”
“不知道,只知道他绰号叫一阵风。”
“恐怕就是陆二。”
“你知道?”
“我正在打听。你们能与他联络上吗?”
“不可能的,没有总秘坛发出的信号,根本不知该在何处联络。以往我们至各地分坛办事,总坛便要我们带了信记,指示至某地安放信号定下口信,届时便有人前往联络,我们自己是不可能自行与分坛联络的。”
“你们在洛阳办过事吗?”
“办过,那已是两年前的事了。那次总坛指示,带了一朵白花一朵红花,于日落时分,放置在利民里招福寺的山门右石阶有缝中。次日一早,洛阳分坛便派人前来连络,送来应用之物与响导,完事立即离境,根本不知洛阳分坛的底细。”
女飞卫哼了一声,说:“崔爷,贱妾倒有与他们接触的妙计。”
“公孙姑娘有何妙计?”
“他们正在搜杀我们,只要我们现身,还怕他们不派人前来行刺吗?我们是诱饵,他们会来吞……”
“崔长青呵呵笑,说:“公孙姑娘,你这妙计不啻惹火焚身,插标卖首,算了吧。现在,你们唯一要做的事,是尽快离开洛阳,我一个人办得了。”
“我们留下助你一臂之力。”花蕊夫人义形于色地说,语气诚恳。
“不!”他断然拒绝,站起活动手脚,又道:“人一多,他们便会提高警觉,对我极为不利,在下要找地方歇息,诸位该早作打算了。”
“是的,我们该早作打算了。”花蕊夫人苦笑道,叹口气又说:“那位会主一日不死,我们也一日见不得天日,想起来委实令人寒心。”
他佩上木剑,笑道:“你们总算出了一口怨气,我还得向水里火里闯呢!我保证我会尽力诛杀此獠,宰了他,咱们大家都能松口气,诸位请静候消息,也许不至今诸位失望,咱们就此分手,后会有期。”
他回到南关洛岸旁一座藏身的废屋中,换了血衣,心中愈想愈恨。他在心中发誓,务必将这位神秘莫测的会主拖出置之死地。
他在等侯黑夜光临,白天不宜在城内乱闯,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