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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
她恐惧地叫。
她不怕崔长青;明知崔长青不忍向她下手,毕竟崔长青是她第一个男人。但来人是玫云,是公然向外承认是崔长青的爱侣的人,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她能不怕?伯便得逃命,她不是玫云的敌手。
刚转过身来,她叫了一声苦!
蝎娘子仇萱,已不知何时到了她身后,站在路中无声无息象个幽灵,冷电四射的风目死死地视着她,令她感到汗毛直竖,心向下沉。她倒抽一口凉气,尖叫道:“你们叫崔长青来见我,我要见他。”
两女如同石人,不予置答。
她向侧一窜,急似漏网之鱼。
蹄声如雷,乌骓腾越而至,冲势奇猛,如同劲矢离弦。
她怎么能与神骏的乌骓比脚力?赶忙向侧折向蹿出。
糟!黑影一闪,蝎娘子从前面的树下钻出拦住去路。她再次折身,发狂般逃命。
乌骓飞驰跟到,宛如天马行空,奋蹄飞跃丈高的树丛,声势之雄,令人惊心动魄。
她象老鼠般奔窜,左盘右折,始终未能摆脱乌骓与蝎娘子的追逐,也未能逃出这一片山谷中的平野。她终于跑不动了,浑身香汗淋漓,真力虚脱,一不小心,脚下一虚,“砰”一声摔倒在山坡下的草丛中。
乌骓从她的上空飞而跃过,她吃力地一剑上挥,但徒劳无功。蹄声候止,乌骓停在她身侧丈余处。
她狼狈地爬起,尖叫道:“要杀我,叫崔长青来杀。”
玫云安坐雕鞍,冷然注视不言不动。身后有声息,她警觉地转身一剑疾挥。
三丈外站着蝎娘子,一剑无功。蝎娘子手中有一条长长的白色麻绳,正在结绳套,奇冷奇狠的目光追视着她,嘴角现阴森莫测的怪笑,她再次奔逃,只感到双腿酸软,眼前发晕,力竭的感觉无情地向她袭击,喘息着夺路逃命。
蹄声再起,乌骓绕至前面,拦住去路。鞍上的玫云,从鞍袋内抽出一根丈八长鞭,慢腾腾地将鞭一圈圈地安置在手中。这是准备使用的征兆,大事不妙。她折向逃走,只感到双腿重得象山。前面是宽有丈余的山沟,水不知有多深。
后面,乌骓轻快地接近。蝎娘子摇晃着结了活套的长绳,正一步步迫近。
她无法飞越,力竭地站在沟边,疯狂地叫:“饶了我,饶了我。”
玫云跃下马背,轻拂手上长鞭,与蝎娘子同时向她迫进。
她将剑拔出,浑身发抖狂叫:“不要走近我,不……不……”
两女不加理睬,一步步向她走来。
她的剑不住颤抖,娇躯也在可怕颤抖。腿一软,挫身跪坐在地,泪下如雨地叫:“饶……饶了我,我……我发誓,今……今后永……永不找崔长青,永……永远离开他……饶我,我……”
她哭倒在地,爬伏在地上哀嚎,死亡的恐怖令她失魂。
久久,她听到轻快的蹄声,抬头一看,乌骓载着两个女人,已驰出百步外了。
她失魂落魄地以剑支地站起,只感到喉间发紧,浑身发僵,头脑晕眩,虚弱地脱力地说:“我……我要回……回家……”
第三十章
崔长青赶走了胡绮绿父女,觅路寻找龙门山庄。他对附近一无所知,人地生疏,也必需先找到当地的土著问路,免得鬼撞墙似地到处乱跑。
他却不知,他的一举一动,皆在一些神秘人物的监视下。山区各处可以眺瞰脏望的峰头,皆有人潜伏在上,以刀剑的闪光彼此传递消息,他却一无所知。在小径与山下各处活动的人,从未登上山颠,因此也不知山上有人传递消息。
跟踪他的人,始终保持三里左右的距离,利用山上传下的信号,完全控制了他的踪迹,根本用不着跟得太近,因此他毫无所觉。
他只知道镇八方骗来了不少人,用意一是夺宝,一是要他的命。他并不怕这些人,只不过这些人碍他的事。
正行走间,突听到前面传来一声怪笑,接着是一声沉喝,随之而来的金铁交鸣声震耳。
他脚下一紧,向声响传来处飞掠。
他来的正是时候,春兰与冬梅两侍女,正受到秦岭四大天王的围攻,已是岌岌可危。
其实,真正出手的只有持天王伞的大天王赵兄。天王伞沉重无比,铁枝为骨,九合银丝编的伞面,可开可合,活动自如,开时径大五尺,合时长有四尺二寸,单手抡动,势沉力猛霸道万分。开时不但可当盾牌用,伞尖仍可伤敌,伞缘可削可劈,无人能近身相搏。
其他三位天王把守外围,不许两侍女脱身,退近时方出手将她们驱回场中。
大天王赵兄勇猛如狮,毫无所惧地挥伞进博,把两侍女迫得有退无进,在附近穷兜圈子。
“铮!铮铮!”双剑砍在伞上,发出震耳清鸣,火星直冒。
大天王赵兄天王伞半张,猛地向前一送。两女一用剑点,一用砍,两声震响,两女被震退八尺,几乎被震倒。大天王赵兄迫进,狂笑道:“说吧,你们到底谁是红娘子?哈哈!谁是谁就可以留得命在。”
声落,伞突然点出,两女左右一分,双剑齐发抢攻双肋。
大天王向右迫进,“砰”一声挡住了冬梅攻右肋的剑,再扭身取左方的春兰,银光旋转如轮,削向春兰的胸胁要害。
冬梅被震退八尺,虎口血出。
春兰百忙中未能撤招,“挣”一声暴响,剑被伞骨削中,剑身突折。
伞尖突然刺入,狂笑声震耳。
春兰大骇,仰面便倒,奋身急滚。
冬梅大惊之下,舍死回扑抢救,长剑陡发,“笑指天南”,攻向大天王暴露在外的脊背。
天王伞突然一收,回头来一记“回头望月”。
“噗”一剑刺在大天王的腹部。
天王伞压住了冬梅的右肩,冬梅向下挫。
“哈哈哈哈!丫头,你的剑还不配替本天王抓痒。”大天王狂笑着说。
断了剑的春兰大急,不顾一切扑上,断剑全力向大天王的后脑猛敲。
大天王脑袋一歪,伸脚后蹬,“噗”一声劈在春兰的小腹上。
“恩……”春兰掩腹后退,脸色死灰。
“哈哈哈哈!这一脚端得缺德。”其他三位天王狂笑叫着。
“哈哈!如果有身孕,那就完了。你给我放乖些。”大天王扭头说。
这瞬间,黑影象闪电般射入,是崔长青,看到黑影,人已切入贴身了。
“噗!”膝盖凶猛地撞在大天王的下阴要害。
“噗!”右肋同时撞在大天王的左肋骨。
“砰!”大天王飞跃丈外,象倒了一座山。
“哎……”大天王双手掩住下阴,滚地狂叫,站不起来了。
变生仓猝,其他三位天王愣住了。
崔长青的手中,多了一把天王伞,笑道:“这一膝也缺德,今后你不能人道了。哈哈!你也给我放乖些。”
二天王大吼一声,双手抡起铁琵琶,抢出拦腰便扫,风声呼呼势如山崩,力有千斤,大石头也会被打破,刀剑一类兵刃绝对禁不起一击,一碰即毁’。
“砰!”天王伞硬接铁琵琶。
人影乍分,两人同时后退三步,势均力敌。
崔长青剑眉一轩,叫道:“好啦!正好松松筋骨,再来一记。”
“砰!砰砰!”一连五击,硬攻硬架。
“砰!”又拼了一记。
这次二天王受不住了,斜迟五六步,手开始发抖,铁琵琶举不起来了。
“再拼一记!”崔长青豪气骏发大叫,疾冲而上。
三天王及时截住,降魔杆猛劈而下,叫:“我陪你玩玩。”
崔长青这次不硬接,身形一闪,扭身斜掠,天王伞随身急转,行雷霆一击。
“砰!”一伞在三天王的左胁下,力道万钧。
三天王大叫一声,斜撞出丈外,左膝一软,屈身跪坐而倒,降魔杆亦抛出两丈外。
崔长青用伞向惊呆了的四天王一指,说:“你,挺剑上,也来松松筋骨,机会不可错过。”
二天王以铁琵琶支身,脸色苍白地叫:“老四,不要惹他。这小子两膀怕不有上万斤神力?咱们认栽。”
崔长青丢下天王伞,说:“你们走吧,限你们克期离开山区,不要在此起火打劫碍事。”
“咱们认了,走!”二天王说。
四天王收剑,大声道:“好,咱们走,没话说,你小子确是比咱们高明。
四天王背起了大天王,二天王扶了三天王,四人狼狈而遁。
冬梅扶起了春兰,急急地叫:“三妹,你怎样了?”
春兰脸色苍白地站稳,忍痛说:“不要紧,幸好我已急运行功护体,伤得不重。崔爷,我们总算大开眼界了。”
崔长青挽住她,笑道:“没什么?这四个家伙是浑人,只有这种硬碰硬的功夫,才能降服他们。走吧,我扶你一把,找地方推血过穴吃些伤药,不然后患无穷。”
不久,他们重行上道。冬梅一面走,一面向崔长青感慨地说:“如果崔爷晚到一步,我姐妹俩将生死两难。”
“呵呵!早来一步,以一敌四,还不知如何结局呢。要不是出其不意击倒了最强的大天王,在下毫无必胜的把握。”
冬梅苦笑,说:“总之,该谢谢你。”
“不必客气。”
“我想,我该如何谢你……”
“哦!冬梅姑娘,有件事来请问你,务请实告。”
“崔爷所问何事?”
“在下一到府城,便有人前来索取金珠,但不知消息是如何走漏的?”
“咦!崔爷怀疑是我们泄漏的?”
“这件事只有你们知道。”
“我们怎会?不可能的。”
“会不会是你们小姐派人与血花会接头……”
“什么?我家小姐不认识血花会的人。”
“可是,你们小姐答应与血花会接头,化解在下与血花会的恩怨纠纷。”
“家小姐因风声甚紧,尚未开始派人与他们接头呢。哦!会不会是血花会的人,先与熊耳山贼勾上了?”
“当然有此可能,但似乎可能性不大。”
冬梅扭头注视着他,迟疑地说:“崔爷,我不是不感知恩的人。”
走在后面的春兰突然说:“二姐,你怎么了?”
语气失常,冬梅似乎一惊,说:“三妹,崔爷也救了你。”
“我感激不尽。”
“因此,我想,前面还不知有多少人打金珠的主意,不如咱们离开引他们退走,小姐一个人将金珠交还官府,该无困难。这一来,大家都好……
春兰哼了一声说:“不行,必须由小姐决定,你可不要乱出主意,这可不是好玩的。”
冬梅吁出一口长气,无可奈何地说:“好吧,我们快去见小姐。”
不久,前面山谷中出现一座小小的庄院,冬梅说:“前面就是龙门山庄,到了。”
春兰向南一指,说:“小姐藏身在脚下一座茅屋中。山庄可能已被人监视,咱们直接到茅屋去见小姐。”
果然不错,庄门开处,几位村夫送四位灰衣人出庄,显然有人到庄中打听消息。
三人掩起身形,向远在两里外的山脚急走。
茅屋在望,屋前站着一身红的吉绛姑(庄玉云)。她佩了剑,含笑相迎,美艳如花,风华绝代。
他突然停步,悚然地叫:“咦!血腥好浓,怎么一回事?”
他看到了树下的一滩滩血迹,只感到头皮发紧,那是先前赤发土地一群人,被吊起放血的地方,尸体已经搬走,血迹仍在。
吉绛姑举手招呼,笑道:“长青,过来呀!不久前有人在此为金珠而火拼,死了不少人,因此血腥刺鼻。”
他向前走,苦笑道:“金珠是不祥之物,早些送走吧!”
“长青,别来无恙?”吉绛姑似笑非笑地说。
他在丈外止步,摇头道:“别提了,一言难尽。吉……庄姑娘,金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