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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长青身后,首先扑近抢救青狮的人是白虎,怒啸声中九环刀来势似奔雷,刀背的九只钢环怪响刺耳,且又乱人心神。稍后些,黑豹与蓝熊跟踪抢到。
崔长青挫身避刀,刀掠顶门而过,凉冰冰地。他已试出青狮极为高明,一比一他足以将青狮置于死地,也接得下任何一个猛兽,‘但以一比三,他并无胜算,因此避过一刀急袭,立即后撤。
蓝熊的八角锤已经及时砸出,恍若天雷下击,暴Dc声震耳:“小于纳命!”
崔长青一掌按在锤头上,借势破空腾跃而去。
三猛兽急起直追,叱喝声惊心动魄。
崔长青扑入一栋平房,“砰”一声大震,撞破了木窗,奋身滚入屋内。
白虎不知利害,刀向内一探,跟踪跃入。
崔长青并未逃走,闪在壁间严阵已待,大喝一声,掌出如闪电,“噗”一声劈在白虎的颈后,然后开门如飞而遁。
他并不急于逃走,要保命必须伺机反击。
白虎一头栽在壁角下,挣扎难起。
蓝熊刚飞跃而入,吃了一惊,停下照顾同伴,只剩下一个黑豹,衔尾追出。
四猛兽中,黑豹最为机警诡诈而且多疑,但却不知崔长青比他更机警更精明,独自追袭本就是一大错误,在屋中追逐更是对追的人不利,随时皆可能受到暗算与伏击,稍一大意便得送掉老命。
沿走廊追赶,前面是后门,后门大开,可看到外面的院子,一看便知是内院,院对面该是内堂。
黑豹太过机警自信,认为逃走的人必定逃入内堂,或者跃登瓦面,决不可能仍在院子里逗留,尽可放胆穷追。刚窜出门口,门侧腿影一闪。
“噗!”肋被踢中,骨疼欲折,手中的铁爪脱手而飞,“叮当当”飞出墙外去了。
接着,耳门又挨了一劈掌,只打得他眼冒金星,大吼声,扭身出拳反击,晕头转向一拳攻出,向身边的暗影攻去,根本不知黑影的确实部位。
“砰:“一拳落空,捣在墙壁上,青砖厚墙出现了一个大洞,被他一拳打穿了尺余厚的砖墙,几块大青砖被击得粉碎。”
崔长青不敢恋战,怕被对方的党羽赶来接应,见好即收,在对方的左胁下一拳猛攻,然后溜之大吉。
“恩……”黑豹闷声叫,向后倒退,直不起腰,这一拳沉重得护体神功也难以抗拒。
绿影从屋顶飞降,急声问:“他逃往何处去了?”
“逃入内……内堂。”黑豹暴怒地叫,几乎一胶摔倒。
绿影是花蕊夫人陶永春,不敢独自追入,恨声道:“这小辈可恶,狡猾得很,不向外逃,却往屋内窜,真不易找他出来。”
黑豹脸红脖子粗,惭然地说:“这小于高明极了,竞能击败在下的护体气功。陶夫人,事先你并末说明这小子如此了得。”
花蕊夫人陶永春哼了一声,撇撇嘴说:“乾坤四猛兽名震天下,横行江湖罕逢敌手,岂知却是个纸糊的猛兽,名不符实,谁知道你们如此脓包?连一个小辈也捉不住,看你们日后还敢不敢在江湖上吹牛,还敢怨我?”
“如果你事先……”
“事先已告诉你们了,叫你们见到人便一拥而上,岂知你们要逞强,四面合围妄想以一比一擒他。哼!你们这四个浪得虚名的好汉,误了本姑娘的大事,还有脸怨天尤人,岂有此理。早知你们靠不住,本姑娘该改请逍遥道人来跑一趟的。”
黑豹哼了一声,不悦地愤然走了。
花蕊夫人不敢留下搜寻,向内堂恨恨地自语道:“你逃不掉的,不怕你飞上天去,早晚逃不出老娘的手掌心。杀了你之后,不怕姓陆的匹夫不出来结算。”
她自言自语毕,身形凌空而起,飞上了院墙头,向东西的寨墙方向举目观望”自语道:“叫三妹四妹入屋搜寻,也许可将他迫出来。”
说完,发出一声娇啸召请同伴,然后向外飞跃而下,飘落院外一条小巷中。
对面的一座虚掩角门内,崔长青伺伏等候多时。
她不知角门内有人,沿小巷向南急走。
只走了十余步,突觉右肩有物点动。
崔长青紧摄在她身后,象一个无形质的幽灵,声息具无轻灵敏捷如影附形。
花蕊夫人是血花会的有数高手之一,居然末发现身后有人。
他伸手用指一点着花蕊夫人的右肩,低叫道:“留步,来谈谈。”
花蕊夫人大惊,反应奇快地娇躯一扭,身形右旋,右肘猛撞而出。
崔长青一声轻笑,疾退一步,一时落空。
她跟踪追击,小臂反拍而出,揉身急进。
崔长青又退了一步,比她更快,配合得恰到好处。
她急步滑进,钉紧发招,反掌登出,内力发如山洪,这—掌志在必得。
一招三变,跟踪追击紧迫进招,一气呵成,奇快绝伦,按理最后一招必可得手,对方的反应不可能比她快,她也没让对方有封招的机会。
岂知一掌仍然落空,招势已尽,必须发招再行袭击,但她心中一寒,招式一顿。糟了!等于是送给对方可乘之机,眼一花,脉门便被崔长青扣住了。”
她浑身一震,左袖挥出。
崔长青手上一紧,带着她侧飞八丈,笑道:“你袖底指缝中的法宝不灵光了,用暗器迷香可一不可再,你……”
蓦地,身后传来另一名女人的嗓音:“一次上当学一次乖,第一次你难逃大劫。转身,慢慢地转身。”
他屹立不动,冷冷地说:“在下为何要听你的?”
“因为九枚黄蜂针正指向你的背部要害。”
“哦!你是……”
“不要问来路。”
“在下认为你在空言恫吓。”
“不信你可以试试抗命的结果,反正命是你的,要保命不易,要死却容易得很。”
他定下心神,形势不利,他必须沉着应付,未至最后关;头,不可妄自冒险,犯不着。
他徐徐转身,从容地说:“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两般皆不毒,最毒妇人心。你是女人,用的又是歹毒的黄蜂针,两毒合而为一,在下只好认了。”
身后丈外的墙角旁,站着一位艳丽的青衣女郎,青劲装:
把一身美丽丰满的曲线衬得更为突出,更为动人。佩了剑,左手举起一具黑木琵琶,底部正对着他。
他手急眼快,声落手动,迅疾地将花蕊夫人拖至身前,笑道:“你定是铁琵琶吕三娘子了,久仰久仰。”
吕三娘子哼了一声,媚目中异彩涌现,死盯着他极力保持平静地说:“少给我贫嘴,你笑什么?”
“哈哈!笑你的黄蜂针无用武之地。”
“真的?”吕三娘子媚笑问.态度转变得好快。
“当然,你的黄蜂针只能击中花蕊夫人。”
“哦!原来如此。”
“在下的话不妥吗?”
“你再转头看看身后。”
他徐徐转首,不由心中一惊。
后面另一条小巷口,幽灵似的飘出另一位动人的蓝裳女郎,左掌摊开,晶莹洁白的指掌中,躺着三把回风柳叶刀,身形条止,人已接近至丈内了。
“你知道本姑娘的名号吗?”蓝衣女郎笑问。
他仍能沉得住气,沉静地说:“江湖上以飞刀成名的年青姑娘,只有三个人。姑娘用的是回风柳叶刀,乃是武林一绝,非同小可,定是华山苍龙岭龙杖怪姥的得意门人,女飞卫公孙秀姑娘。”
女飞卫在八尺外止步,笑意盎然地说:“你知道就好。
目下你该知道形势,小巷窄小,你前后受敌,躲得了针便避不了刀,你如何打算?”
“打算?好说好说,公孙姑娘可能已替在下打算好了,在下已无权打算啦!”
“晤!你总算识时务。”
“这叫做人在矮檐下,怎敢不低头。”
“现在,先把陶大姐放了。”女飞卫扳着脸说。
他哈哈一笑,双手握住花蕊夫人的后腰,说:“好吧,在下已无可选择,人交给你……”
你字末落,手上真力倏发,将花蕊夫人向后面的铁琵琶吕三娘子推去,身形暴起,飞腾而上,手一扳屋梅,猿猴般引体上升,奋身一滚,滚上了瓦面。
他计算甚精,三把回风柳叶刀,危险性比九枚黄蜂针要小得多,再用扳檐翻滚的身法上屋,出其不意脱身,谅无困难,最多挨上一两飞刀,只要小心些不中要害,鬼女人无奈他何。
果然被他料中了,铁琵琶吕三娘子投鼠忌器,不敢发针袭击。
女飞卫也料中了,向瓦檐上方发刀袭击,却未料到他并不跃登瓦面,而是挂檐翻滚而上,飞刀高了许多,飞刀全部落空。
飞刀回转时,有一定的方向与路线,发刀人全凭经验,先期估计对方如果当时能避开一击,尔后可能向何方逃走,飞刀便可回转袭击,极为霸道。
女飞卫一步错,全盘皆输。
崔长青不挺身窜走,而是默运神功一声低吼,“哗啦啦”震破了屋顶,从屋下溜走。
下面有承尘,不用飘落屋下便可藏身。
铁琵琶与女飞卫,不约而同撞开下面的木门,入屋追赶,却未料到上面有承尘。
女飞卫抢入屋中抬头上望,急道:“他并未打破承尘向;下逃,快上去追。”承尘,俗称天花板,古老宅第的承尘象:
是楼板,结实得很,不易打破向上钻,所以他们要上屋。
等她们出屋跳上瓦面,崔长青早已形影具杏。
从破洞向下瞧,下面的承尘空洞洞的,积尘盈寸,藏不住人。
女飞卫叹口气,跌脚道:“这小后生机警绝伦,被他逃掉了。”
铁琵琶仍向下用目光搜寻,说:“承尘是闭实的,定是,藏在梁桁间,快下去我。”女飞卫笑道:“三组,你真糊涂,他是从瓦面上逃掉的,我们上当了。”
“那就搜……”
“天快黑了,房屋这么多,如何搜法?”
女飞卫猛摇头,苦笑道:“烧了杨家寨,即使者鬼杨帮主不在意,江湖朋友怎能不说闲话?”
“哼!怕什么?我们……”
“我们不怕,但血花会将受到江湖同道交相指摘,甚至可能激起公愤,咱们罪过大了。”
“那……我们就此罢了不成?”
“咱们到明港驿等他,他会回去的。”
三个女人在寨外会合,扑奔明港驿。
四猛兽有三个人吃了亏,本来不肯甘休,但黑豹被花蕊夫人一骂,感到脸上无光,也十分愤怒,不再理睬三个女人,无颜留在明港务,垂头丧气地走了,各奔前程。
三个女人在另一家客栈投宿,派店伙至明港驿客栈暗中刺探消息。据店伙回来说:黑衣小后生在掌灯时分尚未返店,店东正为此事焦急,丢了重要的客人,明港客栈上下众人正四出找寻。小小的明港驿,人怎会丢?
据明港客栈的店东说、黑衣少年未留下姓名,唯一的财产是那匹乌锥马,那可是一匹罕见的千里驹。除非少年人出了意外,不然决不至于放弃这匹宝马,早晚会返店取回坐骑的。”三更天,全镇死寂,仅不时传出三五声犬吠,镇中灯火全无,地方太小、根本就没有夜市、连驿站前面的风灯,今晚也未张挂。
三个女人换穿了夜行衣,潜伏在崔长青的房外守候,直守至三更已尽,仍然毫无所获。
四更初,她们失望地离去。
崔长青睡在店后另一间无人的客房内,一觉睡到大天亮。
他已经发觉自己的处境凶险,决定暂且以不变应万变,等风声过后再定行止,反正目下他并不急于上道,天涯浪人有的是时间。
他不愿丢弃自己的乌锥马,但乌锥马却是对方追踪他的:
目标。
一天,两天。
第三天四更时分,他偷偷牵出坐骑,带了简单的行囊;出镇向北走了。
炎阳高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