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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这个冬天来的匆忙的时候,极北前线传来了温玉最不想听到的消息。
言望的军队一直驻扎在葛步安以南几公里的岸西地区。早在几月前就击退了铁哈木族的军队,收回了葛步安地区。迫使对方使节签订了两国邻里和睦互不侵犯的条款。
可就在言望的大部队准备返京之时,铁哈木的首领左三关,突然单方面毁约,联合了极北地区的其他三个部落联合成了盟军,突袭了言望的军营。
那些部落的联军人数只有几千人,但各个都骑着极北地区生长的大红血马,极能打斗。
言望带去的中原马匹病的病,冻伤的冻伤有一半都无法作战,于是那一次的偷袭,我军损伤惨重。
将军更是和左三关激战的时候,被刺穿了胸部,命垂一线。信使离开岸西之时将军还生死未卜。
这一来已经半月。
朝中得到消息后,司徒祺第一个见的便是齐武。
齐武听了军情,整个人呆了许久,斟酌片刻就请命愿亲自护送后期粮草供给去极北,若是将军战死,便代替将军誓杀左三关,不灭铁哈木不返京。
司徒祺眯着眼睛盯着齐武看了好久,允之。
将军府中。齐武编了个谎言说明自己要去极北的缘由。
温玉冷静的听完,脱口而出道:“是不是将军出了事。”
齐武继续他的谎言,温玉冷冷的就戳破了:“言望的十万兵马如今在你手中,皇兄应允你去极北,必定是那边的两万兵马死伤过半。将军之前必定嘱咐过你,无论极北发生什么,绝对不能动用十万兵马的一兵一卒否则言家与你便是灭门之灾。好在如今太尉已除,至少西北军不会同卫忠贤勾结从后头包抄言望让他永无回京之日。你是领命护送补给去极北,做一场戏给皇兄看,好让他彻底消除对将军的疑虑。我只问你一句,将军他是真的危在旦夕还是情报有假?”
这番话一说,齐武脸上做出来的表情也就垮了。
他没想到自己和言望之前精心设计,被温玉看的透彻。怪不得言望走的时候只让他小心盯着皇宫里的动静,而不用防着温玉。看来是防着也是无用的。
而这极北的军情的确有些古怪。
“我不知。”齐武有些泄气的说着。
“你和将军原本的暗号是什么?”温玉虽然神情冷静但是语气里还是带着着急。
“若是听到大哥战死或是受伤,我便护送供给去极北……并住大哥一臂之力。本该是我们的通信兵送回消息,这次来京城的却是……是皇上的人……”
温玉的脸上不怎么好看。
两人都沉默了片刻,只听温玉道:“你何时启程?”
“三日后。”
“小武,我有一事相求……
……
次日,温玉带着言珏进宫。
太子和郡主难得的被奶娘和嬷嬷带去了别处玩耍。只留着温玉和蔚一,在太子殿中,说了会儿话。
也就一盏茶的时间。温玉就神色如常的出来,带着言珏回了将军府。而太子回去看到蔚一,只见他的脸色苍白,太子喊了好几声才回过神来。
……
又过了两日,皇帝钦赐齐武为骠骑将军率领五千精兵护军粮补给远征极北葛步安。
大军出发后三日。将军府中传出温玉公主风寒重病在床的消息……
一直到了年末太子生辰,公主和郡主也未出现……
而此时的极北,葛步安,身负重伤的将军在某一日清晨睁开了眼睛。
言望以为自己是烧傻了。只是看着眼前人熟悉的眉眼睛发着呆,以为只是个梦。
只听到“啪——”的一声。
脸上火辣辣的就被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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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前,驻扎在葛步安城南部言望的军队被出尔反尔的左三关在一个极寒冷的夜里偷袭。
左三关集结极北三族的盟军各个骁勇善战;与之前遇到的的在葛步安城中为非作歹的散兵判若两人。
这最关键的因素是左三关从神女族中借来的极北大血红马……
大血红马原本是及北地区的野马;个体比一般的马匹大一倍还多;因为头顶上的鬃毛成银朱色;才得此名。鬃毛上的朱红色越深越正;马儿越暴虐成性;极难驾驭。而神女族的族长代代都传承着驯服大血红马的绝技;才能与好战好侵略的铁哈木族相抗衡;与另一只也善于冰上作战的部落蒙太极;共同分享这极北荒凉却广博的土地。
当言望见到骑在大血红马上的左三关冲向军营的时候;是吃惊的。他不知道左三关用了什么法子才得到这驯服这大血红马的秘方。
那日,被偷袭的言家军损伤惨重,大血红马踩踏毁灭的营帐过半,又是在极冷的气候里……情急之下,将军单刀偷袭了盟军的将领左三关,左三关右肩和左胸被言望刺穿,将军自然也落不下什么好,胸前心口处被左三关的弯刀划了极深的口子,左腹被盟军副将刺穿……最后言望受了重伤还是用刀挟持左三关,逼迫盟军退兵。
待盟军撤退时,副将张骞和韩广,才从雪地里找到了已经奄奄一息的言望。
十五日后,大和的齐天大将军战死葛步安的消息就在极北地区传开了。
等到这个消息传到了京城,齐武的援军已在通往极北的途中……
那日言望被副将找回来时,一息尚存,谢大夫在营帐中救治了三日都不见起色。当时守在门口的将士们都流泪了。
十五日后,言望终于睁开了眼睛。第一句话,便是让张骞散布他已经战死的消息,务必传到左三关的耳中。
军营之中也必须伪装成痛失主将军心涣散,众将无心恋战的假象。
那日言望只是及其辛苦的说了这些,似乎还想说什么,却是体力不支的又昏迷了过去。
又过了三日。言望的通信兵带着密函离开极北快马加鞭的赶往京城报信。却正赶上极北地突降暴雪,北部地区的道路难行异常……
于是言望战死,言家军被打的丢盔弃甲冻死在葛步安的消息,遍传到了京城司徒祺的耳朵里,自然也传到了温玉的耳中……
这雪又下了整整七日才停。破败散乱的军营有一半都被埋进了雪里。这极北转眼就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除了白色,再也见不到另一种色彩。
言望的身体时好时坏,好时能勉强吃些东西,坏的时候几日几日的昏迷不见醒。
副将们各个都紧张异常,一边担心将军的身体,另一边也担心日益缺乏的物资和粮草,不知道这两万军队会不会真就全部折在这极北的冰天雪地里。还要担心不知道何时会重新杀过来的左三关率领的盟军……
就在战士们的士气一日差过一日,各个人心惶惶军心涣散之时。
一日清晨,巡逻的士兵拦住了两个装束奇怪的人。两人都包裹的圆鼓鼓的,眼睛用半透明的纱布遮住。装扮不是军队里的打扮,也不像是葛步安当地百姓……那士兵以为是敌军派来的间谍,正喊人要把两人拿下。其中一个身上似乎特别臃肿的人亮出了一块金牌。另男人摘下了脸上包裹的什物,那士兵立刻惶恐的半跪下行了军礼……
将军帐里的言望,也是在那个清晨结束了第三次长时间昏迷,渐渐的有了意识。
帐中暖暖的,他正被温暖的被褥包裹着,手中似乎也握着软软暖暖的东西……
睁开眼,浮现在眼前的,竟然是他的公主……
言望只觉得自己是昏迷的太久睡糊涂了,他想念温玉,于是就出现了那个人的幻象。那温玉是寻常男人的打扮,穿着厚厚的衣衫,眼睛红红的,像是泛起了一层薄薄的雾一般,睫毛都打湿了,显得特别的黑……
言望闭了闭眼睛,他不想见到温玉伤心的样子,他喜欢会笑的眉眼弯弯的那个人……
只是等他再睁眼,温玉还是那个模样的出现在他的眼前。
言望渐渐的心口一紧,紧的他全身都疼了起来,他开始意识到——或许这并不是梦。
接下去,温玉一个狠狠的耳光,就把言望彻底打醒了。
当时在场的人,每个都被这个齐武带来的御医——温大夫的动作,给吓傻了。
明明说是皇上派来的御医,但是那人见到病榻上的将军只是搭了脉就坐在那里不动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将军醒了,众人正兴奋呢。只听见一声脆响“啪——”。
那一巴掌打的,当时军帐内有武器的人全部都拔武器,脸上写满了杀意……
齐武的脸上都成了这样:=皿=。还好他反应快,把第一个冲上去要杀了温玉的张骞给拦住。谢大夫也在人群里,和齐武对视了一眼,便好言把众人都请了出去。
好在谢大夫和齐武说话都很有分量的。众人又见将军那被打也没什么反应,反倒是直勾勾的盯着那个御医看。各自心中有着各种猜想和不解,但是还是收了武器都出去了。
屋子里剩下的只剩下将军和御医,还有那个从刚刚一直躲在温玉和齐武怀里的一个两三岁大的小男孩,还有一只白狐狸……
帐篷的门布被撩了起来,齐武走进来,把那只白狐狸给抱了出去。
终于,这一家三口。
是团圆了……
……
言珏刚刚也被温玉的那一巴掌被吓傻了。
等不认识的一堆叔叔们都走了,这才愣愣的从边上走到了言望躺着的榻前。见到瘦了好多,脸上白白的没有血色,脸上都是胡渣的言望,一个没忍住就“哇——”的哭了起来……
“玉玉,打爹爹……玉玉打爹爹……”
那声音还挺响的。门口守着的张骞又按耐不住的要进去探究竟。被齐武一个狠狠的眼神给定在了那里。“将军没事了。先把情况和我说说,我们去别处谈……”
齐武抱着一坨白白的东西,拉着人就走。
一边的谢大夫也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以为齐武只是按照约定带来了军粮和补给,没想到将军真的命悬一线差点丢了命,而齐武正好带来了这最好的灵药。
只是这冰天雪地的。那个人和孩子……究竟是怎么活着来到了这里的?
谢长华微微回头看了看将军的军帐,听到里头孩子的哭声小了些……摇了摇头,总觉得自己可能只是在做梦。
那三个人呀……
此时,言望听到三儿在哭声,脸上是吃惊的,艰难的要转头去看儿子。温玉的手又伸了过来,言望以为自己又要被打,到底是那人只是固定了他的头软软的说道:“你别动……也别说话……三儿他也来了。我不能丢他一个人在京城,给谁照顾我都不放心……他还胖了几斤,没吃苦没受伤……”温玉的声音很低沉,同以往在将军府中听到的不同。
这时候三儿已经跑到言望边上。温玉就把孩子抱了起来给言望看。
三儿的确是脸上粉嫩嫩的,也肉嘟嘟的,一副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刚刚玉玉打了爹爹,他心疼,就伸出肉肉的手就去摸摸言望被温玉打到的那半张脸。脸上都要哭出来了。
“爹爹,疼不疼?玉玉——坏!坏!坏!”那小手有些凉凉的碰在脸上,很是舒服。
三儿好像特别不喜欢言望脸上的胡渣子,手碰到下巴那边,就不摸了,只是拿着小手指戳了一下又一下……有点嫌弃也有点好奇。
言望心里软的都要化了。想伸手去摸摸这个宝贝儿子。可是他身上没有什么力气,手抬到了一半就撑不住。
还好有另外一双手抓过他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