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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瑶并不知自己给娘亲造成莫大困扰,古人根深蒂固的等级门楣观念,自己并没有在意,殊不知却戳了母亲痛处。
“娘,都怪瑶儿考虑不周,你若是实在不肯,我先请个人照顾你。等以后咱们再做打算。女儿不想为难娘亲,这世上我就您一个亲人,我只是想时时伴在你身边。你身子又不好,我实在放心不下……”
娘俩各有苦衷,当下又哭作一团。
“瑶儿呀,莫哭了,娘这就回家还不行?”路氏考虑离家已经很久,然真正出得门来,才发现自己实在挂心女儿,又担心她为自己奔波。
路瑶见娘亲松口,赶紧说道,“那我先买个丫头伺候着你好不好?”
“你这丫头,才当了几天少奶奶就会摆谱了,我不用人伺候。你是怕娘跑了,特来派人看着罢。”路氏戳着她的脑门笑道。
路瑶少不得忸怩的撒起娇来,“我是怕娘亲身体不便,没个人在身边照应着,实在是不放心……”
“既然我应了你,你也得老实听我几句,以后你那买卖就丢了吧。回头和苏穆把合约消了,你要不好说,娘代你说。”路氏拉着路瑶的手劝道。
“娘,和苏大哥定好那事不能消,我就做着最后一回买卖还不行吗?”路瑶之前承诺过的事情,不想就因为身份改变而放弃了。
“你都嫁人了,不该再抛头露面。”路氏深知从前日子艰难,才勉强让女儿出门做活。
“这个我自有主张,林家虽说用不上我帮持,可是我自己有了资财,才不会被人家看轻啊。”路瑶只好搬出封建条款来压场。
“这个倒也罢了,只是那糊涂事你可不要再做了。”路氏忽然小心翼翼的说出了埋在心底许久的担忧。
“女儿哪做什么糊涂事?”路瑶面露不解道。
“娘不知你是何因由,娘也不多问。只说那回你大雨天去河边,娘都看见了。女儿呀,不要怪娘,你说再不嫁人的时候,娘用死逼过你。娘知道你心中有苦不说。只是你既为人妇,万不能再处事莽撞,一意孤行。”
这就娘亲遮遮掩掩的几句话,和欲言又止的心情,路瑶顿时心生疑惑,敢情娘亲以为自己为情所困,所以投河。那么后来自己在大雨中下河的事,她也尽知了,这让人情何以堪。
路瑶有些哭笑不得,但又无从解释自己的真实缘由,只好应道:“女儿保证再不会有轻生念头。”
“那好,回门之日,我要好好看看我的新女婿。他待你如何?娘亲也没和你讲些夫妻之事,你……”
“娘……”路瑶没有想到母女俩的一番恳谈最终往这个方向上跑来,赶紧急刹车。
“看你脸红个什么劲,娘不问就是了。竹远人可好?”路氏殷殷的看着女儿道。
“他会讲些话,只是不大爱见人,等回门那天,我会带他来让你看看。”路瑶不知道娘亲还能问出些什么话来,赶紧打包票,心下却思量起来,这个任务好像真得费一番功夫。
河童已经等的颇为不耐烦,手中的包子已被自己消灭大半,这娘俩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终于路瑶掀开车帘,招呼他过去。河童嘟嘟囔囔着把点心塞给路瑶,又坐上马车。马鞭轻斥,望陈家庄行去。
路瑶心中感激河童,安置母亲在后面歇息,自己坐在马车前面,想和他聊聊天,顺便套套近乎。
“河童,你怎么好像对我不满啊……”路瑶准备先试试这孩子深浅。
“我哪有不满?”河童一脸无辜的表情,好似还写着大大的冤枉二字。
“早上在上房,你看我给看敌人似的。”路瑶提及早晨在上房的那愤恨的一瞥。
“哼……那还不是因为你欺负大哥……”小鬼头不屑的把嘴一撇道。
路瑶为这莫须有的罪名迷惑不已,不由辩解道,“你何时看见我欺负你大哥了?”
小鬼顿感说露了嘴,脸上却红到了耳根,犹自高傲说道,“哼……本少爷昨晚上就守在门外。”
“什吗?你都看见什么了?”路瑶回想昨日好像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除了……
“我什么都没看见,就见你轻薄我大哥。”说完河童脸却扭到了一边,再不理路瑶。
没想到他居然说出来,路瑶脸上顿时讪讪的—当时看见那少年和个玉塑的仙童似的,忍不住就摸了一下,差点还想亲一口呢。好险,好险,要不老脸得丢到迪拜去。
两人静默了一阵,路瑶又换了个话题问道:“你娘为什么要你哥娶我啊,他生的那么美,我却丑陋不堪。”
河童似乎颇赞同这番说辞,顿了半天,道:“我娘说,我哥命硬,不宜早婚,只有找个比他更命硬的才能安稳结婚生子。而且这十里八乡的地界,只有你八字最合我哥,为了给他冲喜才娶的你。”
“你娘怎么知道我的生辰八字?我可没有见过她,她怎么知道我长什么样子?”路瑶顿生疑虑道。
“嘿嘿,我娘她老人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河童一副得意洋洋,高深莫测得神情道,“不过可以告诉你的事,她的猫儿见过你,就等于她见过你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人道……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一套一套的,说得路瑶头皮发麻,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亏她还那么待见那只猫儿。
路氏其实在里面听得清清楚楚,把女儿唤道跟前道:“瑶儿,订婚之前,娘让人专门去打听过林夫人。倒不像传闻中那样,却是菩萨心肠的人呢,只因陈全大老爷和她有些过节,才到处散布她的谣言,你以后还要尽心伺候她才好。”
第六章
“路嫂子,你可是回来了,怎么不说一声就这么急着回老家啊……”梅婶一脸焦急稍定,赶紧迎上前来,宽慰又急切的说道。
路氏上前搀住梅婶的胳膊,面露赧色:“他婶子,我对不住你啊。我原是想,到了山东老家再捎信给你,这不去而复回,哎,终究是放心不下女儿……”
“嫂子,我料到你是不愿去林家的。这不,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林家派了两个丫头过来服侍你呢。刚被我让进家里喝茶,我给你叫去……”梅婶素来知道路氏是个爱体面地,虽然穷苦又寡居,也不是轻易为五斗米折腰的人。
却是明月和蔷薇,两人各换了一身粗布衣衫,脚步匆匆来到众人面前。两人依次行了礼,慌得路氏赶紧上前搀了起来。
路瑶不知林婆婆此举何意,难不成怕她赖在娘家不回了?于是问道,“太太有何话说?”
较有眼色的明月,敛了敛身,恭敬道:“回亲家夫人,少奶奶,大夫人说少奶奶忧心亲家夫人身体,这不尚未到回门之期就紧赶着回家看视。大夫人怕少奶奶操劳,特地选了我和蔷薇过来伺候。”
路瑶见娘亲脸上有些挂不住,就猜到这里的风俗可能是三日之后才是回门之期。自己这样一来,想是坏了所谓的规矩,于是说道:“你们可以回去了,我自己照顾娘亲尽够了。”
两个丫头不由怔住……这是回还是不回,大夫人交待她俩就是求也得把少奶奶求回来。一直在旁边沉默的河童,突然闷声说道:“不要你们操心了,过会子我陪着她回去。”
平日里林家的丫头们都是和河童随便惯了的,听到他开口,遂一起凑上前去:“好少爷,您千万把少奶奶哄回去,老夫人说了,尚未回门不能在娘家过夜,我们姊妹就指望你了。”
“行了,行了,少婆婆妈妈的,让你们回就回。”河童不耐烦的说道。两个丫头无奈的先行去了。
路瑶扶着娘亲进了院子,暮色四合,墙角传来浓郁的玉簪花香。
路瑶不由得顿住脚去瞧那花。“娘亲,这花真的很像玉搔头。”说着轻轻摘下一朵,别在了母亲的云鬓上面。“娘亲真好看。”
路氏笑了笑道:“娘都三十有三了,还谈得上什么好看。倒是你,以后要好好注意仪容。要不娘给你找个偏方,你这脸上的毒瘴说不定可以得治。”
“这样没什么不好,只要娘不嫌儿丑就行了。别人的眼光我还不在乎呢。”路瑶不屑说道。
“又说这样孩子气的话。以后公婆面前,可要谨言慎行才好。”路氏面露忧虑道。
路瑶又怕她唠叨个没完,只好说道:“门口还有个门神等着押解我回去呢。娘亲,我要吃了饭再回去。”
路氏忍不住笑道:“好好,给几辈子没吃过娘亲做的饭似地,家里还有些米面,我去给你烙葱花鸡蛋饼可好?”
路瑶早知路氏一天下来也劳累不堪,赶紧把她扶进房内歇着。自己却忙活起来,“这是我的舀手好戏,还是我来吧,娘,你就瞧好吧……”
娘俩亲亲热热的吃了晚饭。路氏本要招呼河童进来,可是这孩子和个犟驴子似的说什么也不肯进家。门外传来一更天的梆子响声,路氏只好催着路瑶回夫家,路瑶又缠着让她再三保证绝不偷偷离开,不然自己绝不留在林家。路氏又生忧虑,只好千叮咛万嘱咐路瑶一定要在回门之日把竹远带来,自己这几天也好好安排一番。路瑶这才满意的去了。
在胜似跋山涉水翻山越岭的颠簸中,路瑶再一次踏进入了林家大宅。她对河童的驾车技术实在持保留态度,这要搁现在,驾驶执照保证考不出来。既是考出来,那红灯闯的,不按规定行驶驶的,驾照也准保吊销的很快。
“大少奶奶,您可回来啦……”明月一脸担忧瞬间转为狂喜,没过一秒又变成欲言又止。
原来两个小丫头竟一直呆在门房那里,见路瑶归来,赶紧抢将上来扶住。
“少奶奶,您快看看去吧,大少爷被老爷关祠堂里罚跪呢!”蔷薇唯恐世界不乱,赶紧插嘴道。
路瑶被这一惊一乍的弄的还没回过神来,就听河童说道:“老爷从来没有罚过大哥,这是因为什么?”
明月沉默不语,蔷薇却是一脸茫然。路瑶暗想,可能和自己有关,当下悄悄把明月拉到一边,柔声问道:“明月,你但说无妨。”
“大少奶奶,是因为,因为那帕子……”说完脸上红晕盛开,声音也几不可闻了。
“帕子,什么帕子……”路瑶瞧着明月的情形,顿时了悟了。让人情何以堪的事还真是不少。昨晚上在洞房里看见那帕子,自己还仔细研究了一番它的材质和功能,照此情形,看来这物证流落到原告手里了。
他们会定什么罪名呢?……新娶得媳妇不是黄花大闺女?这条可纯属污蔑。从前世到今生,她可都是守身如玉的典范,宁做剩女也不愿将就。不过路瑶还真有些不确定,下午和路氏恳谈的时候,她隐约的提及女儿可能是有情郎的,甚至误以为女儿可以为情郎殉情。能为一个人而死,这其中多少事,路瑶还真不敢妄加揣测。
……嫡子无视传宗接代的祖训,没有入洞房。这条可是罪大恶极。路瑶有些同情竹远了,他不过还是个孩子而已。要是和她洞房了,算不算她老牛吃嫩草,正太遇到了怪姐姐。
“河童,你听我的,马上去找大夫人到祠堂。明月,你先带我过去。”蔷薇很无奈的看着众人舍弃自己匆匆而去,尚未弄懂这里面的门道。
明月在前面持灯笼引路,路瑶忖度着怎么救场,总不好说自己愿意主动献身吧。不过这些时日冷眼看来,林家大夫人说话颇有分量,对于大儿子又是无微不至,保护周到。这林老爷审问儿子一事,可能林夫人尚且不知,不然绝不会让儿子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