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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黄蝉解释道:“刚才我去厨房了,让人给二爷顿点鸡汤喝。”
自己并不擅长厨房上头的事,可是母亲说了,厨艺好不好是其次,要紧是心意,非要过去守着那锅鸡汤。
反倒耽误的没有第一时间过来。
“正好,有点事要跟你说。”叶东海先喊了谢妈妈进来,低声吩咐了几句,然后才说道:“后院里还住着一个水仙,今天就把她打发了。”
他口中的水仙,是从前为了和妻子恩断义绝,而从青楼带回来的粉头。
名分上算是叶东海的妾,实际上叶家的人根本不知道她长什么模样,一直都是锁在小院里,只派了一个五大三粗的婆子看管着,每日送些饭食过去罢了。
因为叶东海自顾不暇,没去管过,于是就这么一直不明不白的关着,…………有几次黄蝉想要提起打发的,李妈妈却劝,“叶家又不少这口吃食,二爷也不碰她,何苦再去招惹的二爷心烦呢?倒是想起这个麻烦怎么得来的了。”
黄蝉只得忍下了。
今日听得他要打发水仙,自然高兴,“早该卖了。”想想又觉得太善妒的样子,赶忙描补:“那种不清不白来历的妇人,留在家里,没得坏了叶家的名声,还是早点打发了干净。”说得顺嘴了,“将来……”
差点说出,“将来再找一个身世干净的,放在屋里服侍二爷。”
…………不由赶紧打住。
好在叶东海心思根本没在这儿,没有仔细去听黄蝉的话,其实便是听了,以他这会儿的心情,也不可能对什么侍妾有兴趣的。
水仙被人带来了。
瓜子脸、雪白面皮儿,柳眉杏眼,水蛇腰,哪怕是关了一、两年的时间,仍旧掩不住眉眼间的那股子风情,…………不亏从前是百花楼的红姑娘。
黄蝉轻小小声“呸”了一句,别过脸去。
水仙视而不见,上前福了福,“给侯爷、夫人请安。”心思转个不停,不知道有什么命运等着自己,是福?是祸?
当初就很奇怪,安顺侯对自己一掷千金、捧场子,还为自己打了架,甚至闹得烧了百花楼,接着又花高价赎了自己,再抬了姨娘,把自己欢喜的什么似的。
谁不知道安顺侯叶家有钱?
给叶家做侍妾,那简直就是掉进了金堆儿里面!
然而不论之前之后,安顺侯一次都没有跟自己欢好过,在抬了姨娘之后,反倒把自己关了起来,真是好生奇怪!
起先还想着因为碍着公主的面子,不敢成就好事。
后来公主和安顺侯恩断义绝了,他又娶了嫡妻的乳妹为继室,就是眼前这位一副小家子气的奶奶了吧?也没瞧出有什么好的,论身份尊贵比不得公主,论长相比不得自己,论主母气度,估计又不及安顺侯的元配嫡妻。
毕竟一个丫头出身,怎么能跟顾家的官宦千金相比?
那么……,安顺侯还在顾虑什么呢?
水仙一时想不明白,更没有时间多想,只想紧紧抓住眼前这个机会,娇怯怯道:“妾身进了候府一、两年,日日夜夜都盼着……”
叶东海打断她道:“不必啰嗦,马上就让人送你走。”
走?去哪儿?水仙一怔,感情这是要卖掉自己不成?!顿时慌了神,继而看到黄蝉眼里一闪而过的讥讽,越发的着慌了。
赶忙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侯爷,妾身只求一处容身之地,别的不敢妄想,就侯爷给妾身一条活路。”
自己一个粉头出身的妇人,再倒手给人牙子,岂不是又要回到烟花之地?叶家小院的日子再枯燥、再寂寞,到底是不愁吃、不愁穿的,富贵安逸。
比每天迎来送往不知道要强多少!
叶东海没有耐心多说,只道:“叶家不能留你。”顿了顿,“到底是我赎了你,总不好再把你卖回那种地方。”顿了顿,让谢妈妈端了一碗药上去,“你把这碗药给喝了,然后我送你到叶家的庄子上去,或者独居,或者找个老实汉子嫁了。”
水仙惊恐道:“这、这是什么药?”
谢妈妈不耐烦道:“哪里那么多话?反正是生是死,都要把这碗药给喝了。”叫了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过来,一个抓住人,一个捏鼻子掐脸,药汁洒了水仙一身,强行把汤药给灌了进去。
水仙觉得嗓子眼儿一阵火辣辣的灼烧,难受了一阵,倒是明白过来,…………自己一个大字不识的无知妇人,坏了嗓子,便什么都倒不出了。
可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啊。
…………有什么值得安顺侯忌讳的呢?
叶东海没空琢磨水仙的心思,朝谢妈妈吩咐,“把她送到榆次林的庄子上安置,再挑几个老实汉子,她愿意嫁给谁就嫁谁,不愿意就一个人住着。”不耐的挥了挥手,“下去吧。”
水仙满目的惊惶和不甘心,可是嗓子疼得说不出话,一发声,就像刀割一样!含含混混支吾了几句,慢慢地,只剩灼热疼痛,连半分声音都发不出了。
叶东海让人关了门,看向黄蝉,“为了七七和宥哥儿,从今往后我不会再纳妾,也不要任何通房丫头……”
黄蝉听得一阵欢喜,但紧接着,就是一大盆叫她反应不过来的冷水!
“而你,也不能生孩子。”
“什么?”黄蝉瞪大了一双杏眼,微微张嘴。
叶东海的声音不容置疑,并没有任何商量的意思,继续说道:“七七和宥哥儿,将来我会让他们叫你母亲,你要好好抚养他们长大,……视如亲生。”他道:“你得先答应了我,然后我们才能圆房过一辈子。”
这下子,轮到黄蝉满心惊惶震撼了。
从前自己满含热泪说过的那些话,一一浮起。
“二爷……,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蝉丫愿意一辈子照顾他……,我会对七七很好,永远都把她当小姐一样看待,我会尽全力照顾她、照顾二爷……”
没错!自己是答应要照顾他和姐姐的孩子,可是这并不等于,自己一辈子都不要的孩子啊!既得不到丈夫的心,又没有自己的孩子,这样婚姻有何意义?为什么……,他可以对她那么好,对自己却如此的苛刻?
原来那些好,只是他对她的好,一分都不会分给自己。
他居然要自己一辈子都不生孩子?好狠的心!
不!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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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为着孩子烦恼的,还有薛沛。
以前即便成了亲,一则因为自己年纪实在太小,对男女之事没兴趣,二则想着谋算皇帝风险太大,说不定那天就死了,所以一直没有跟死去的妻子圆房。
现在大一些懂事了,倒是明白了子嗣的重要性。
当然了,有了孩子不能养在京城,生下来便让人掉个包,然后悄悄的送出去,远远的离开京城养着,……………将来自己死了,能为薛家留一线血脉也是好的。
这么犹豫了几天,晚上终于找到了继妻公孙嫣然,欲要行那敦伦之礼。
那知道才刚解了她的衣服,就被一声冷笑打断,“侯爷这是怎么了?都已经成亲好几个月了,这会子倒是想起要圆房了?”
薛沛皱眉,“你少阴阳怪气的!”
公孙嫣然是一个硬气的性子,要不然……,从前也不会为了逃避进宫,而故意得罪皇太后了。此刻推开了动作青涩的丈夫,冷冷道:“我看侯爷并非急色之人,之所以想和我圆房,无非是为了子嗣罢了。”
薛沛听她话里有话,不由一顿,阴冷道:“你想说什么?”
“不是我想跟侯爷闹别扭,只是不想侯爷白费力气。”公孙嫣然眉色一凛,顺手扯了自己的衣服,裹了起来,轻轻嘲笑,“我出嫁之前可是喝过好东西的,侯爷……,若是想要我生孩子的话,不过徒劳罢了。”
薛沛的目光瞬间亮得刺人,揪住她的衣服,“你说真的?”
“侯爷不信,只管叫大夫来诊脉好了。”公孙嫣然没有心思分辨,…………像自己和他这种相看两相厌,不知何时就会反目成仇的夫妻,连面上情都没必要去做,接着道:“当然侯爷可以纳妾,或者让我死了,再重新续一门亲事。”笑了笑,“也不过是多害几个好姑娘罢了。”
笑容还挂着,眼泪却不自控的溢了出来。
自己生母早亡,父亲的眼里只有继母和她的孩子,自己不想进宫,最终却被继妹当做了踏脚石,成为了她在宫闱斗争中的牺牲品!
…………何其无辜?!
可恨这苍天,从来都是不睁眼看世人的。
薛沛松开了她,像是被人抽走了力气一般,软坐在床上。
没隔多久,街面上就传来穆家和顾家订亲的消息!
不用薛沛派人去打听,单是穆家那大摆排场下彩礼的铺张热闹劲儿,就足以喧哗的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薛沛的心从未如此绝望过!
父母双亡、血海深仇,姐姐又变成了疯后待病囚禁宫中,薛家的旧臣们,也在一个一个的被皇帝瓦解,…………自己不仅成了孤家寡人,而且……,就连血脉,皇帝也不允许自己留下!
如斯活着,不过是日日夜夜饮恨无边罢了。
而且薛沛相信,在恰当的时机自己也会“病”的,和姐姐一样,会在皇帝认为该死的时候死去!既如此,那就拼个鱼死网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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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同一片蓝天白云之下,顾府内宅。
顾家大夫人才从外面忙活回来,洗了脸,换了衣裳,进来找到丈夫说道:“咱们家和穆家,往后可就是实打实的姻亲了。”语气带出不满,“老爷为何执意要结这么一门亲事?琴姐儿可是咱们的嫡长孙女。”
“我难道连自己的孙女都分不清?”顾家大老爷口气不太好,皱眉道:“我知道你心里的那些想头,但……”妻子主持着家中大小事务,还是透个底儿比较好,“这是皇上的意思,我能不答应么?往后家里人提起时,就说是我的话,不许背后议论穆家的是非,谁多嘴打谁一顿嘴巴子。”
“皇上的意思?”大夫人微微一怔,连丈夫后面的话都没太听清,喃喃道:“为什么?”她虽然为人十分厉害,但是脑子却比一般妇人好使,不解道:“就算皇上想要招安薛家的旧部,为何会安排顾家和穆家联姻?京城的新起勋贵有很多,顾家并没有跟着打天下,实在算不得什么啊。”
顾大老爷叹气,“别说你了,就是我也想不明白。”
当初官媒提亲是秘密进行的,成了,顾家和穆家就成了姻亲;不成,等待穆家的大概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荣华富贵,满门抄斩,这两者只在穆家一念之间。
…………穆家选择了前者。
这算是识时务为俊杰,不难理解。
但是自己和妻子的迷惑一样,自己只不过是个京兆尹,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