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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离吃软不吃硬,气势不觉缓了下来,“胡说什么?朕没有那样想过。”
“没有?你问问自己的心,真的没有?”顾莲伸手推开挡道的他,却推不动,气恼之下从身边绕过,要出去。刚走了两步,就被稳稳的抓住,不由恼道:“放开我!”挣扎之下,脚底踩滑猛地摔了下去。
“啊……!”青花瓷的碎片扎进了手掌里,不由吃痛惊呼。
“怎么不当心?!”慌得徐离将她一把扶了起来,看着那鲜血染红的素手,急急喝斥她道:“别动,当心碎片揉进肉里面去。”一面朝外喝斥,“来人!传太医,公主让瓷片扎着手了。”
顾莲的眼泪“啪嗒”乱掉,哽咽道:“你既然厌弃了我,又管什么?”伸出另外一只手,在他身上一通乱捶,“放开!你不是腻了吗?看我不顺眼吗?赶紧地上拣一片起来,划了脖子,死了你就甘心清净了。”
又哭,“句句都是骗我的,没有一句话真心能信……”
“好了。”徐离被她磨得没了脾气,“你要使性子,等把手上包扎好了再说。”等太医过来却不让进,自己拿了镊子纱布,让人打了清水,替她清洗,一面哄着让她忍疼别乱动,一面仔细检查皮肉,确认没有碎片残留才包扎起来。
然后给她折了袖口,让其躺下。
“朕不是骗你。”徐离在床边坐下,说道:“得陇望蜀,人之常情。我待你一片赤诚之心,自然也盼着你一心一意的,心无旁骛才好。”看了看她,“你方才说朕撵了叶东海离京,却是没有的事。”
顾莲恹恹的,微微垂下眼帘不言语。
徐离所求,不过是教她一心一意只装着自己,听她先前那一番话,并不是为着叶家的人跟自己生气,心里早软了。但是叶东海离京的实话却不能说,又道:“有件事你大概还不知道,叶东海已经跟黄氏和离了。”
“和离?”这件事顾莲的确不知道,大吃一惊。
“是的,就在七七生辰的前一天。”徐离决定撒一个谎,好哄得她彻底断了牵挂叶家的念头,“你总是惦记着叶家那边,朕心里……,实在放心不下,所以就没有让人告诉你。”然后道:“后来过了几天,叶东海就带着家里人离京了。”
顾莲半晌回不过神来,问道:“为什么?”
“不清楚。”徐离淡声道:“回头你可以问问黄大石。”
黄大石就在公主府里面当值,不过片刻,就传了过来。
“起初是叶东海不让蝉丫生孩子,蝉丫气得病了。”
“后来他说这样彼此看着两两相厌,加上没有圆房,不如让蝉丫另外嫁人,也好过一辈子在一起煎熬。我气不过,就去叶家揍了他一顿,然后听娘说起,当初是蝉丫求你的赐婚的,叶东海很是上火。”
“反正……,反正最后就和离了。
顾莲不由一时怔住。
难道说,这件事完全不与徐离相干?只是叶因为东海跟蝉丫和离,伤了心,或者又想到自己为徐离生了孩子,看着心烦,所以一家子就搬离了京城。
可是徐离有私心也罢了,叶东海怎么就不想一想,他走得远远儿的,自己今后要怎么去见七七和宥哥儿?这是古代社会,不是现代坐一次航班就能随便飞的。
难道他恨自己到如此地步?竟然……,再也不要自己见儿女的面了。
顾莲原打算闹一闹,然后借着受伤,再病上一回的。一则揽一揽徐离的心,让他对自己更加难舍难弃;二则借着自己生病,徐离势必要退让一步,也就好把麒麟多留下来一段时日;三则宫里大公主的厌食之症还没好,稍微借一下力,自己和麒麟就能在公主府常住了。
却没想到,扯出这么一兜子的过往之事。
这下子,不免真的病了。
徐离见她面上镇定却难掩神伤,不免吃味儿,可是想到能断了她的念头,彻底的揭了叶家这个脓包,只得勉强忍了。
加上叶东海离京的确是自己使了手段,心下总算痛快了几分。
因而反倒退让了一亩三分地,“你也别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不论七七和宥哥儿去了哪儿,朕都与你打听出来。”忍了忍气,“只一件,往后可不许跟朕怄气了。”
顾莲看着他,皇帝虽然满脸的不痛快,到底让了步,于他来说算是难得的了。再用现代社会那些标准去衡量,为免过了些,因而颔首,“我听你的。”
但凡这世上的夫妻、恋人吵架怄气的,只要你退一步,我让一分,也就海阔天空揭了过去,若是一味拧着,反倒伤了彼此结下了仇。
这两人都不是那种不拐弯儿的,如此一来,关系便缓和了几分。
徐离见她服了软、收了心,面色憔悴,又才受了伤,一副柔柔弱弱的娇俏样子,到底是自己心尖尖上的人,虽然还有不快,却也心疼。于是打起千百分的耐心,只事事依着她,时时顺着她,…………不等她提出来要留麒麟在外头,便先许诺下来。
回宫不跟母亲提起她的病,说是在外面养着,母子两个气色都好了许多,加上最近宫里不清净,索性多住一段时日再回来。
皇太后虽然挂念着大孙子,不过眼下,另外有一件火烧火燎的事要办。
一时间,实在分不出神来多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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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二,乐宁长公主下嫁驸马都尉云子卿。
内里说起来,这才是皇室真真正正的头一次嫁公主,毕竟顾莲是个假瓤儿,皇太后有意要办得隆重一些,连带把对徐娴的遗憾一起补进去。
徐姝漫不经心,只是由得别人忙得跳脚去折腾。
恍若这件大喜事跟她没啥关系似的。
从早起装扮被人摆置,一路热热闹闹的复杂仪式,和新郎官对拜叩首,隔着大红色的销金线盖头,只看见公公婆婆的袍子下摆。
送回洞房雨后,徐姝按规矩等着云子卿揭了盖头,嘴角笑意盈盈。
众人少不得要夸一番,“金童玉女”“天作之合”云云。
徐姝一直强打耐心等着这些人散了,好在是公主和驸马成亲,没人敢闹,不多会儿便结束出去了。
云子卿照例要出去敬酒的,温声道:“你若饿了,先自己吃一点东西。”
徐姝笑了笑,“知道,你且去罢。”
临出门前,云子卿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早先在西林猎场的时候,总是隔着一层面纱瞧不真切,此刻见了真容,盛装丽服之下的乐宁长公主,倒是有些叫人惊艳。
和皇帝约摸有七、八分像,却因是女儿身,生得明眸皓齿、眉目娇美的,除却眼角那一丝隐隐凌厉,倒也算得上是一个美人儿了。
只不过……,纵然是一个天仙儿,也终究还是比不得她。
心下一黯,面上却微笑道:“公主殿下歇着,臣先出去敬酒很快回来。”
徐姝哪里管他几时回来?等人一走,便叫宫女服侍自己卸妆梳洗,按照平时的起居习惯,吃了东西,早早的便就自己睡下了。
慌得乳娘成妈妈劝道:“公主虽是天家女儿,但嫁了人,也要时时敬着夫君,好歹等驸马回来再睡。”
“妈妈越发罗唣了。”徐姝语声清脆,带着一丝发火之前的不满,“且出去,莫要扰了我歇息。”她是一个霸王似的性子,唬得成妈妈不敢多劝,摇头出去,这边叫了心腹宫女璎珞,伸手道:“东西给我。”
璎珞一脸瑟瑟不安之色,取了一个盒子来,低声道:“公主……,这……,是不是不太好啊?万一驸马生气……”
“放屁!他敢?!”徐姝瞪了她一眼,恼道:“出去,没你的事儿了!”
自己打开那盒子,用尖尖手指捻起白色绸子的一角儿,抖开了,看着中间那团暗红色的血迹,不由“嗤”的一笑。
继而想到,等下云子卿该不会怀疑自己失了贞洁吧?哼!随他在肚子里怎么想,可要是敢面上带出一分,嘴里透出来半个字,那就别怪自己不念“夫妻”情分!
…………自己可不介意做个寡妇。
随手将那元帕撂了,合衣倒床就睡,别说,从早起天不亮就开始忙,还真的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等云子卿喝得醉醺醺回了洞房,第一眼瞧见的,便是公主娇妻已经睡下,叫人跌破眼珠子的是,旁边还扔着一块沾了血的元帕。
这是……
“你回来了?”徐姝揉着惺忪的睡眼,看了看,“我好困,先睡了一会儿。”指了指那块元帕,“明儿早起,把这个拿去交差便是。”
言下之意,根本不打算圆房。
饶是云子卿对婚姻生活有过千百种幻想,也断然没有这一种!可他性子还算沉着稳重,况且已经到了这一步,再一惊一乍的也没什么用。
因而端了清茶喝了一口,醒了醒酒。
徐姝自己卷了一床绣花喜字被,斜斜看着他,“你也别急,且忍个一年半载,把面上情儿做足了。”勾起嘴角笑了笑,“到时候我的侍女里面,你挑一个,我亲自送与你做侍寝丫头,也算对得起你了。”
既然彼此是谈生意的,往后相处的时间又多,当然还是和和睦睦的更好。
云子卿虽然不知道原因为何,但是意思却听明白了。
他看着娇妻,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徐姝却没有耐心等他回答,说完话,自顾自便翻身睡下,还真是心宽的紧,没过多会儿,就响起了细细的均匀呼吸声,竟然睡着了。
云子卿坐在床边,半晌了,方才目光复杂的轻轻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小包子:“有台词了,就一句‘咯咯’~~~飙泪!”
☆、226风起萍末
次日一早;小夫妻俩一起进宫叩见太后。
行了礼;徐姝故意碰了云子卿的手背一下;“呆子,起来了。”
这般亲昵;落在皇太后眼里自是欢喜非常,反倒嗔道:“不许对驸马无礼。”招呼云子卿在旁边坐下;“姝儿打小就是一个任性的;你多让着她一些。”
云子卿赶忙站起身来回话,“微臣不敢冲撞公主殿下。”他身量提拔、肤色白净;眉目间更是笑意温和,穿了一身宝蓝色的华丽长袍,喜庆富贵之中;依然透着几分谦谦如玉的君子气派。
皇太后瞧了越发满意起来,忙道:“自家人不必拘礼,坐下说话。”
如此闲话了半晌,徐姝领着云子卿过去拜见皇帝。
云子卿原本就是在皇帝身边当差的,虽然说不上天天见面,也算熟识,因而并不怯场局促,大大方方的行了礼,“给皇上请安。”
“既然成了一家子,不用多礼。”徐离跟皇太后一样,客套了几句,打量着妹妹和妹夫小两口,还算举案齐眉的样子,开口道:“夫妻之间少怄气,有什么心事大家摊开了说清楚,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