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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犹豫了一阵,最终点头,“好,就让老二媳妇过去一趟。”
徐家退了顾氏的亲事,——顾氏却以德报怨救了人,再坚持,硬要让她为难,那就实在说不过去了。
赶紧催人,“别磨蹭!现在就去,现在就去!”
徐二奶奶赶到客栈时,徐姝正在和顾莲两个翻花绳玩儿。
徐姝穿了一身新衣,——上身紫菀花的织金掐牙外衣,内里鹅**的袄儿,下面一袭桂花色百褶百丝湘水拖裙。
看得出来,是在外面成衣铺子里买的东西。
不过,都是小姑子平日喜欢的颜色装束。
头上发髻的首饰不多,亦是小姑子一贯爱用的蜜蜡滴珠,斜插了一根金簪,简简单单、不失大方,正是家常随意的穿法。
徐二奶奶心下微笑,——被退了亲的顾氏可真是一个妙人儿。
把小姑子的心思打扮吃得如此之透,亏得她没有成为徐家妇,不然有这么一个貌美心多的妯娌,自己可就有得招架了。
不免想到薛氏。
罢了……,只怕这一位骄娇之女更难对付,还不如顾氏呢。
“二**。”徐姝扭回头来,笑吟吟起身招呼道:“快过来坐,莲娘带了云雾银针刚泡上,喝着还不错呢。”
徐二奶奶看得满心诧异,小姑子似乎和从前不大一样,才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见着家里人,不是应该大哭一场吗?怎么会是这般云淡风轻?
仿佛不是才从险境中逃生出来,而是去谁家串了个门。
徐姝笑问:“二**怎么了?”
“哎,我只是不敢相信。”徐二奶奶说不出哪儿不对劲,只不好表现出来,上前拉着人仔仔细细看一遍,方才露出笑容,“姝儿你没事就好,咱们赶紧回去,娘她老人家也就放心了。”
“我没事。”徐姝笑道:“听说家里正在忙着……”说这句话的时候,带出些许淡淡的讥讽,接着又道:“刚好我想在莲姐姐这儿住几天,我们好久没说话了。”
徐二奶奶更是诧异了,——小姑子居然不急着回去?
顾莲也是意外,看向徐姝,“咱们隔得不远,往后有空再说话也不迟。”
徐姝撇了嘴,“家里乱哄哄的,我最不耐烦这种热闹喧天的场合,再说这种时候肯定忙得很,我又何必回去添乱?过两天吧。”
徐二奶奶算是听出味儿来了。
小姑子这是不满意薛氏,竟然不想参加薛氏的婚礼!忍不住想,难不成是顾氏挑唆她的?这么想着,便悄悄的打量起来。
顾氏要比一般女子高挑一些,眉目如画、云鬓似裁,又兼身体曲线玲珑,肤白如玉,一身简单素净的衣衫,竟能让她穿出几分高雅脱俗的味儿。
盈盈含笑间,颇有几分横波流盼的似水气韵。
正所谓佳人难得,只怕小叔子不那么容易忘干净的。
想着即将进门,且会处处压自己一头的薛氏,徐二奶奶不由生出几分想看热闹的心,——有这么一根刺,想来薛氏快活不到哪儿去。
徐二奶奶意气稍平,又劝了几句,见小姑子坚持不回去,只得先去给婆婆报个信儿,免得等急了,再把怨气撒在自己身上。
因而不敢耽搁,寒暄几句便先行告辞回去。
徐姝在她身后抿嘴一笑,“今天二**怪怪的,倒好像不认识我了似的。”
顾莲见她执意不回家,有些使小性子,但想着她素来就是这个脾气,也没太放在心上,只是笑道:“一定是你比从前懂事许多,叫人刮目相看。”
倒是徐二奶奶一直在打量自己,目光闪烁变幻,——自己不是没有看出来,但是有何关系?反正自己和徐家不会再有瓜葛,随便打量去吧。
难不成是要看一看自己,是否因为退亲还存了满腔怨愤?
前路不知何方,往后自己是生是死都还难料,——哪有那份闲功夫去生闲气?还不如多花点心思,想想家里的人会怎么安置自己。
之前那些安慰李妈妈的话的确不假,在济南府,的确没有人会捉了自己,跑去献给薛延平,……但是薛氏那边呢?——
前女友可是一种讨厌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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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算这几天出一趟远门。”叶东海做了决定。
“眼不见心不烦?”段九吃不准他的想法,——徐离娶薛氏女,在济南府算得上是头条新闻,就连走卒小贩都在津津乐道,“如今既然徐三做了新郎官,他和美人儿就再也没有关系,顾家又有意急着脱手,你岂不是正好捡个便宜?”
“那是因为你不认识徐三郎。”
“怎么?”
“他虽然和顾氏退了亲,只怕未必愿意看着别人娶她的。”叶东海勾起嘴角,目光清明透亮,“更何况……,叶家只是一介商贾之流。我是担心,回头别喜事办不好,反倒闹出祸事来。”
“岂有此理?”段九咋呼道:“难道还要别人为他守一辈子节?”
“总之妥当起见。”叶东海神色郑重,说道:“我有心娶她,但也不能把整个叶家给拖下水。”
段九呵呵笑道:“想必你是想好了主意。”又问,“那你从前心里的那个疙瘩呢?是想开了?还是暂时不管了?”
叶东海目光一沉,淡淡道:“如你所言,我不能看着她被家里人给卖了。”
这几天,自己前前后后都想过了。
当初顾氏是从外地回到安阳的,在路上,还和叶家有过一段缘分,——她和顾家仆妇毫不相熟,竟然能指挥安排的十分妥帖。
那天自己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觉得楼下的少女声音好听,遇事冷静有条理,不似一般小鸡肚肠的妇人,是一个不错的姑娘。
后来大哥病故时,她过来吊祭,彼此第一次面对面见着。
自己是对她而言是一个陌生男人,又是商贾之子,她表现的大方得体,既没有一惊一乍,也没有流露任何轻视之意。
那时候自己便想,这个姑娘真是不错,如果能够娶到一位这样的妻子就好了。
后来她去了栖霞寺,自己只是顺手做个人情,因为官商之间的鸿沟,并没有什么妄想的心思,——便是有那么一点倾慕之意,也没打算让她知道。
没想到世事兜转,自己竟然有了求娶她的机会。
或许是自己太多心了,官宦人家的男女大防很是严密,顾氏和徐离平时应该没有见面的机会,那天本来就是一个意外。
她落了水,偏偏徐离还笑她,后来又故意为难逗她玩儿。
到底只是一个小姑娘,那种尴尬的情况之下,一时气急咬了人,也是平常。而且当时她的身体都湿透了,有人递衣服,难道还能较劲儿不穿?
仔细回想,她根本没有和徐离说过任何亲密之语。
退一万步说,便是他们之前有过什么好感,徐家退亲不说,还差点害死了她,不恨就算不错,还能剩下什么?
叶东海一面宽慰自己,一面还是有些淡淡的东西抹不去。
但是段九的话没错,自己反复的权衡过,——终究没有办法看着她被家人出卖,被叔叔婶婶怨毒的盯着,不知道哪一天就香消玉殒。
她是一个好姑娘,不应该是那样的悲惨下场。
另外就叶家做生意来说,能与官宦人家结亲,可是一件大有裨益的事。
当然了,在徐离的势力范围,迎娶以前和他订过亲的未婚妻,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且险且难,——但是准备好了,反而能够获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徐家和顾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徐三郎虽然心狠意冷,总归还算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至少……,在不妨碍他大业的前提下是这样。
娶了顾莲,就等于同时和顾家、徐家搭上关系。
叶东海觉得所有细节都已想清楚,不再犹豫,当即吩咐人准备马车银两,自己要出一趟远门,或许还要去好几个地方——
这门亲事无异于火中取栗,须得慎之又慎。
44错过(上)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徐离这一辈子,大概是不会有金榜题名的时候,反正也不需要,——今晚是他的洞房花烛夜,每个人都会经历的人生喜事。
此时此刻,心里却没有半点欢喜。
徐离刚从外面敬了酒回来,尽管浑身酒气,但是脑子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洞房里坐着的那个女子,对自己而言意义非常。
她是自己的妻子,是徐家的儿媳,更是徐家和薛家利益联系的纽带。
妻子?自己原本想娶做妻子的女子,是另外一人。
不知道安阳城破以后,谭宏玉的会如何对待城中百姓?徐家的人都不在了,应该是不用动兵的,但是依旧难测……,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
徐离握紧了拳头,目光微缩。
“新郎官儿来咯!”
“啧啧……,瞧瞧我们这新郎官儿,只怕比新娘子还要俊俏呢。”
洞房内外挤满了来闹新房的女眷和孩子,你一句、我一句,欢声笑语不断,很快就把气氛给哄抬起来。
徐离收拾好心情,面带微笑大步流星跨了进去。
一系列的结婚仪式,撒帐、吃生饺子、喝交杯酒,新郎和新娘在全福夫人的指引下,悉数顺利完成。
惹得周围凑热闹的人群,一阵一阵的哄笑。
喜娘捧了托盘上来,半蹲下去,“请新郎官揭盖头!”
徐离拿起那嵌了金星的喜杆,抬起手时,袖子顺势往下滑动,露出一截刚劲有力的手腕,——那一天,她在上面狠狠的咬了一口。
后来萧苍突然反目,大哥战死、二哥致残,徐家带出去的三万精兵良将,逃回来的不足三千!自己无奈退了顾家的亲事,弃了她,弃了安阳,半路却再次被萧苍的兵马阻截,不但伤亡惨重,而且还把两个妹妹给走失了。
若非二哥巧舌如簧说动薛延平,只怕徐家不刻就会覆灭消亡,——血海深仇,岂是一个“恨”字能够形容?——
此一生不杀萧苍,誓不为人!!
“新郎官儿,快揭开新娘子的盖头呀。”
“是啊,让我们都瞧一瞧。”
忽地“咔擦”一声,徐离手上的喜杆竟然被生生折断!
“哎哟!”全福夫人还是头一遭遇着这种事,赶忙打圆场笑道:“瞧我们新郎官紧张的,这么大力气……”笑得有些勉强,“碎碎平安,碎碎平安。”
心下却是着急,这一时半会儿的去哪儿再找喜杆?
徐离根本就没有任何紧张,将断掉的喜杆放回托盘,走上前去,亲手掀开了新娘子的盖头,——露出一张面如满月、粉面桃腮的俏脸,羞得脸颊都泛红了。
“新娘子可真漂亮!”
“和新郎官儿正正般配的很,金童玉女一般呢。”
徐离静静的看着新娘子,大红的衣服,裹着一个略显娇小的身躯,面容算得上姣好可人,但是和她相比……——
这世上,没有人可以和她相比。
有小孩子凑过来讨喜吵着要红包,薛氏旁边的妈妈赶忙给了,又发喜糖,总之闹足闹够了,新房里的人方才渐渐散去。
新房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一对素未谋面的新人彼此相对。
薛氏原是不愿意这门亲事的。
在她看来,徐家一败再败,简直就是兵败如山倒一般,仓皇逃到济南府,剩下不足两千残兵弱将——
有什么资格和薛家联姻?凭什么娶自己?!
偏偏父亲被徐家老二说得迷了心,不顾母亲反对,说什么徐三郎有潜龙之相,非要把自己许配他。
为了这门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