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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皇兄与梦中可听到父皇所说,祭天之事当如何行法?”
“哦,有的。”永王一脸严肃:“父皇说,皇陵中长眠我大周数代帝王,龙气最终。只需选出我大周朝福气最重的人,带齐三牲祭品前往拜祭,定能另大周转危为安,国祚绵长。”
宇文齐终于听出些道道了,却是更加迷惑。永王这究竟是要干什么?
“不知,我大周最有福气的人,父皇可有说明。”
“自然有。”永王微微一笑:“父皇说,最有福气之人。乃我大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儿女绕膝,文武双全。衷心昭昭,福寿绵长之人。”
“不知,此人是……”
“微臣放眼整个朝堂,符合次条件者,唯有大司马护国公一人尔。”
独孤宇微微一笑:“永王谬赞,微臣不敢当。除了圣上,谁会是天下最有福气的人?”
他目光灼灼,锐利如刀,老家伙,你挖坑,我就要跳?
永王双眉一挑,我就是挖坑,明摆着挖坑,你还必须跳。
“大司马不必过谦,”永王一脸崇拜:“你是觉得自己文不行还是武不行?或者对圣上不够忠心?还是阳寿极短呢?”
独孤宇脸一黑,这厮好歹是个王爷,怎么骂人不带脏字呢。这叫他怎么回答。
自然不能承认自己没本事,更不能说自己不忠心,至于短命就更不能接受了。
“微臣并无此意。”
“那不就结了?先皇梦中所言摆明了就是大司马,看来,先皇想你的紧啊。”
“如此甚好,”宇文齐并没有给独孤宇说话的机会:“朕便封大司马为钦差大臣,带朕前往皇陵,祭天行孝。即可前往。”
“臣遵旨。”
“恭喜大司马,”永王笑的一脸和善:“皇陵岁有兵丁看着,却难保没有偷奸耍滑的。大司马此去,可得好好看看。若是皇陵有什么失修风化的地方,还劳烦大司马好生盯着他们给重新加固才是。
独孤宇恨的牙根痒痒,自己就这么莫名其妙成了修皇陵的了?皇后数月后即将生产,他这个时候,怎么都不该离开京城的。
永王心里长出了口气,终于将这老狐狸给支出去一阵子了,自己再不用天天被人逼着来上朝。今天还睁着眼睛说瞎话,把自己亲爹都给搭进去了。但愿自己爹不要真的来找自己才好。
长孙元轶淡定的低着头,将自己存在感减到最低。
终于给了独孤家一个名正言顺离京的机会,他便也该离京了。至于他离开的时间,长或短一切都是未知之数。好在,支走了独孤宇,大兴城近期内不会发生什么大事。
他虽然对自己的爹没什么好印象,却也不希望大兴城陷入内乱,那么自己的爹自然首当其冲要上战场的。柱国将军终究也上了些年纪,能不打仗,还是不打仗的好。
至于阿奴,怎么着在她回来之前,也得帮她保护好那怪异的师父。如果大兴真的陷入内乱,永王府第一个就得遭殃。永王若是出了事,谁知道莫青青那疯子会做出些什么来。
还有宇文冰月,这个时候怎么也不能让她死的,这样的人就该留给阿奴亲自来收拾。出了阿奴谁动都不可以。独孤家,更不可以。
所以,独孤家的狐狸们,对不住了,只能把你们远远的支出去。
长孙元轶这个时候心情好的不得了,阿奴,准备好了吗?我要来接你了。
正文 069你在哪里,我自然要在哪里
洛天音紧紧拢了拢身上的棉衣,对那清澈见底的碧水河打心眼里发憷。
现在是冬天啊,冬天了喂。
碧水城的天气本来就不同寻常,奇异的寒冷。裹着棉衣都不觉的温暖,何况是那比冰好不到哪里去的水里。
进去,只怕瞬间就能把人冻成明晃晃的冰棍。即使变不成冰棍,留下个关节炎什么的指定是少不了的。
她不下,身后一大溜的人居然也不肯下。
“洛天音,”尤二一张脸铁青:“为什么不下水?”
洛天音一呆,不由回头看去。
汗啊,身后众女,齐刷刷一字排开,于她同样的目光呆滞,盯着河面。
唯一不同的是,她眉头是锁着的,其他人是疑惑。这水里没什么好看的啊。
自从上次与赫连浊的谈话之后,她自己都没想到怎么就莫名其妙成了碧水城女囚中的领袖。
以至于无论她的言行举止还是衣食住行,都在每天花样翻新的不断被模仿当中。
包括今天,她不过是对着河面发了个呆,结果就无意上演了一出百人群呆。
尤二现在万分后悔,肠子都悔青了,怎么就把这个瘟神弄到他的组里来了。
“怎么还不开工?”
洛天音看一眼水面:“尤队长,你看水里有什么?”
“什么?”尤二不明所以,低头看去。
清澈水面下,细细流沙中圆润喜人的鹅卵石,还是那么好看。
洛天音微微一笑:“今日的河水似乎很是不同。”
“有什么不同?”
“队长用肉眼是看不出的,我昨日洗沙时,好像看见块成色极好的狗头金。依稀记得就在这个位置,怎的今日看了许久,也没找到。”
“狗头金?”尤二一双鼠眼异常的明亮:“在哪里?”
“就在这,”洛天音随意用手指在虚空中画了个圈:“金子那么沉,不该被水冲走。我这就下去找找。”
“你眼神不好,我去。”
尤二急不可耐将洛天音甩在身后,狗头金啊。狗头金个头一向不小,自己组里自打来了洛天音奖赏什么的再没跟他打过招呼。
这要是让主子知道,他亲手找到了狗头金,那好处可不是一点半点。
所以,怎么也不能让这女囚占了先。
于是,尤二毫不犹豫的,万分华丽的,急不可耐地“噗通”一声投入水中。
众人立马就看到,刚才还意气风发,星星眼的尤二,在入水的瞬间,惊天地泣鬼神的一阵抽搐。
然后,比下去还快的呲溜一声跳上了岸。
一张脸青的没了丝血色,牙齿不可遏制的打着架。
“队长这下知道,为什么不下水了吧。”
“你……”尤二很想摆出一副疾言厉色的样子,狠狠训斥下这胆大妄为的属下。无奈,牙齿打架打的太厉害,几乎快咬到舌头。
“尤队长是堂堂男子汉,威武雄壮。我们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只怕下去就上不来了。”
“那就不要下去了。”
众人身后,突然就传来一个比春风还和煦,比阳光还温暖的声音。
洛天音眼神一闪,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是……
碧水城冬日惨白的日光下,肆虐寒风中,优雅地站着一个人。
那抹颀长的青色身影,突然就叫人再感觉不到寒冷。
因为,他那温润的气质比阳光还要温暖,还要迷人。
洛天音心尖,嘭的就是一跳,朱雀。
这是洛天音自来到碧水城后,见到的唯一一个熟人。
他明亮的双眸,温柔而美好,带着摄人心魄的微笑,一点不啦的将洛天音完全的笼罩。
“对不起,”温柔的男子柔和低语,将自己身上雪白厚实的皮裘细心拢在她身上:“我来晚了,你可有受苦?”
“吧嗒。”洛天音听到了无数下巴掉在地上的声音,这画面的确太刺激了,那样绝世的一个美男对那样惊天地泣鬼神的一个丑女,款款低语,脉脉含情。
不得不让人感叹,老天爷,他是瞎得吗?
“朱雀,”洛天音声音发涩,笑的牵强,碧水城中的雌性动物眼睛里爆发的烈焰几乎快将她烧化。
她可不希望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人气顷刻间就这样狗血的毁的一干二净:“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在哪里,我自然要在哪里。我本来就是你的。”
“咳咳,”洛天音好悬没把自己呛死,这厮说话可以说清楚些吗:“谁放你进来的?”
“独孤文智,不然你以为是谁?”
独孤文智吗?原来,朱雀并不知道赫连浊?
“他怎么这么给你面子
”他不是给我面子,是给度情楼面子。“
他的声音低的只有两人可闻,洛天音却是心中一震。
朱雀竟然暴露了度情楼的底牌?不过,若不出动度情楼,只怕独孤文智也是不肯就范的。
度情楼那样的势力,哪个上位者不想拉拢?
”那我?“
”我没有暴露你的身份,只告诉他我来找我的爱人。“
”咳咳。“洛天音身子又是一抖,自打朱雀于长孙元轶打过交道之后,怎么也如他一般,嘴上越来越不把门了。
”我来接你走。“朱雀微微一笑:”他答应我随时可以带你走。“
洛天音一愣,走吗?
她的确想走,可是现在。
她目光缓缓扫过对面那些虽然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却依旧脊背笔直的女囚们却突然不想就这么走了。
”我不走,至少现在不走。“
朱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朱雀,碧水城势力强大。既然被我知道了,那怎么也得狠敲他们一笔。“
她眼神一眯:”不然,我怎么能甘心?“
朱雀神情一滞:”好,既然你决定了,我陪你。“
”阿嚏。“天地之间突然就回荡起一阵山崩地裂般凄惨的喷嚏声。
苦逼的尤二这个时候已经快疯了,他很冷有木有,他很气愤有木有,他很受伤有木有,他是队长有木有,他被人无视了有木有?
他怎么能被人无视?他在碧水城里可是很有地位的队长好吧。那两个不知道是谁,就那么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
这个时候,不是有人该给他道歉吗?不是该有人被打的皮开肉绽吗?不是该有人跪地求饶吗?
”来人,“他伸出自己哆哆嗦嗦的手指:”给我把那个丑……“
突然,那比春风还和煦的男人微微一抬眼,正好叫尤二看了个正着。
那比阳光还温暖的双眸中,突然就毫无征兆地爆发出一阵比利刃还要危险的冷冽光芒。
那样的光芒似乎比冬天碧水河的水还要冷上几分,突然就叫尤二所有的声音都冻结在喉咙里,再发不出一点声音。
”你是队长。“朱雀的冷冽不过一闪而逝,声音依旧温润和缓。
”是。“尤二突然就被蛊惑了般点点头,他怎么就觉得,这个温润的陌生男人身上就有比赛诺还慑人的威压。
”队长觉得,今日河水如何?“
”很冷。“
”那么以后便不要再让她们下水了。“
一个好字差一点就在他嘴巴里面跑出来,好在突然就清醒了过来。这种事情,貌似不是他有资格决定的吧。
”你是什么人?“他终于问出了一句正常的话。
”在下朱雀,是徐太医的助手。“
尤二长出了口气,丫的气势那么吓人,搞了半天不过是个岛医。
”你,不过是个小小的郎中,“尤二又恢复了颐指气使:”这岛上的事是你能议论的?念你是个新来的,本队长不和你计较。过来搀着本队长回你们医庐,本队长要亲自验验你这小子够不够资格留在岛上。“
”好。“
朱雀温润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