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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从容失笑,知道他没有解决防腐剂的问题,也不明说,留着以后慢慢提点他了。做事不能太出风头,她今天已经让楚轻狂很惊奇了,要是突然变成万能的,不把人吓跑才怪。
等拿了琉璃瓶出来,萧从容发现清波他们都走了,只留下楚轻狂和方儒站在门口,楚轻狂牵了他的马,耐心地等着她。
萧从容笑着走过去,自然地将琉璃瓶递给他,楚轻狂收了,将她抱上马就和方儒告别。等他上了马,萧从容感觉他抱住了自己,就放心地将头靠在他胸膛上,闭上了眼睛。
“很累吗?”楚轻狂低笑:“先告诉我你中午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我就让你好好的睡!”
“哪句话?”萧从容是真累了,脑子想的东西太多,早就忘记自己说了些什么,慵懒地靠着他,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突然很想念现代文明,如果是在现代,以楚公子这样的身份,名车宝马一定是有的,她就不用这样颠簸,可以安安稳稳地缩在车上睡觉了!
“你……”楚公子磨牙,有些气急,他一直在想那句话,想的连吃饭都心不在焉,没想到这人却忘记了,这怎么让他不生气啊!
听出楚轻狂的气急,萧从容有些清醒,努力一想,笑了:“你说I-love-you!那句吗?”
“对对……就是这句,什么意思呢?”楚轻狂一激动,环住她的手把她勒痛了。
萧从容抱怨地敲了一下他的手,才转头说:“这句话的意思是‘我爱你’!”
楚公子突然之间就静了下来,所有的激动,焦虑,劳累的情绪似乎一瞬间都被这三个字安抚了,怀中是她柔软的身子,鼻间隐约可闻她独特的味道。这女人怀了他的孩子,她的刁蛮,任性,聪明,勇敢、狡黠全部属于他……
而最最重要的是:这女人爱他!
多么珍贵的一句话啊!他愿以为她不会说的……为此他恨死了武铭元,一定是他的伤害,才让她再也不相信爱,才让她就算最高兴的时候,眼中也会掠过一丝茫然,似乎眼前的一切都不真实,幸福太虚幻……
可是,她还是说了!
这句话让一切都尘埃落定,他的心终于在长途跋涉后到达了终点……原来他拥有的幸福是实在的,那么她也感觉到了这种实在,说出这话就意味着她将她完完全全交给了他。不再犹豫,徘徊,而是完完全全相信他吗?
“我也爱你!”楚轻狂鼻间有些发酸,将头埋在她的颈间,亲吻她。
“我知道……”萧从容仰头,在他唇角亲吻了一下,微笑着寻了一个舒适的位置,闭上了眼,她真的累了。
如此浪漫的时候,这女人竟然不解风情地睡着了,楚公子却没有生气,只是从后面摸过斗篷,将她小心地包上,温柔地拥在怀中。
骏马驮了他们,他的娘子,他没出世的孩子,一家人,其乐融融。远处隐约可见的城池是他们的家园,在他们共同努力下一天比一天好,还有什么生活比这更好呢?
幸福原来如此简单……
*****
方儒的琉璃作坊离荆州只有十多里路,将硝石交给杰克去研究实验,萧从容他们就返回了荆州。上次萧从容只在县衙前厅逗留了一会就走了,也没去后院探访水佩,水佩连她来了也不知道。
这次萧从容回到荆州,也没打算去看她,在路上就和楚轻狂说好,她住客栈。水佩弄成这样,她还是先别去刺激她。
楚轻狂觉得这样也好,到了荆州就先给她安排到一家干净幽雅的客栈,陪她吃了早饭才赶回县衙。到了县衙差点被卫涛砍了,卫涛已经被水佩折磨得快要疯了,正在冲下属发火。抬着刀横劈院子中的树发泄怒气,看见楚轻狂进来,嗷嗷地叫着扑了过来,锃亮的刀让楚公子恐惧,笑骂道:“看见我活着回来,你就这样欢迎我吗?”
卫涛这才反应过来,扔了刀扑过来,拉着楚公子的手说:“少爷,公子,大哥,楚将军,你总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不是我给你收尸,是你给我收尸了!”
垮着脸,控制着自己不泪流满面地哭诉,卫涛将水佩的事都告诉了楚轻狂,听得楚轻狂头都大了三分。
自楚轻狂被绑走后,这位大小姐终日泪流满面,不是哭着要见楚轻狂,就是寻死觅活的,弄得几个照顾她的丫鬟都呆不住,几次三番找卫涛说不干了,卫大爷给人家加了几次俸禄,重金才把人留下了。可是这位姑奶奶还不帮他省事,变着法子折磨他。
说楚轻狂不去见她是不是嫌她,如果这样,她还不如死了算了。严重的一次,竟然拿刀割了自己的手腕,吓得卫大爷把她房里所有能伤人的东西都收走了,连铜镜都没留。
“我师娘没来吗?”楚轻狂疑惑,算算时间俞晓宁也该赶到了啊!
一提俞晓宁,卫涛苦笑,说:“忘了告诉你啊,楚元锋有消息了,他已经回到了锦城,据说生病了,窝在县衙中就没出来过。”
“生病?”楚轻狂看卫涛笑得有点不是味,就奇怪地追问:“什么病?”
卫涛举手比了一下,讽刺道:“你还记得水佩来时衣服上的血迹吗?……据说楚家这位少爷是命根子没了,这下他想害人都不可能了!”
“啊……”楚轻狂怔住了,想了想苦笑,楚元锋是师娘的爱子,被水佩弄成这样,俞晓宁不生气才怪,不来也很正常。
俞晓宁不来,他拿水佩更不知道怎么办了!劝也不是,放任也不可能,想了一下,脑子里一团乱麻,索性丢开不想,去处理公务了。
离开这么多天,郑嵎虽然得到了萧从容的授权,可以自主处理一些事,可是重要的事还是少不了要楚轻狂拿主意的,一听他回来,就赶来一一禀报,不但荆州的事,连带朝中的事都做了禀告。
荆州附近的几个州县的军队都归附了楚军,发展的势头越来越猛,全部加起来,他们竟然有了几万人马,这喜讯让楚轻狂有种意气风发的感觉,觉得这么多人拥护自己,他们在蜀地算是站稳了。
而朝中的局势就有些复杂了,武二帝给邵妃洗刷了冤情,说当年的事纯属贺皇后妒忌陷害。他公开对大臣们承认了楚轻狂的皇子身份,昭告天下,说只要楚轻狂肯回去,武氏的王土也有他的一份,如果他想呆在蜀地,就把蜀地作为封地赐给他,四皇子的封地另外安排。
“皇上已经派钦差来蜀地传圣旨了,相信不用几天你就可以接到册封的圣旨。”
郑嵎这个军师很称职,自觉地为楚轻狂的利益谋算着,他说:“殿下,我觉得你还是留在蜀地吧!现在蜀地你已经有基础了,好好发展一下大有前途。要是回到京城,也就是一个有名无实的皇子。那些大臣虽然肯承认你的身份,却不一定会买你的帐。贺皇后被打入冷宫,太子殿下都没有下台就是例子,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贺家在朝中这么多年的根基不是那么容易撼动的。你留在蜀地,太子忙着争夺皇位顾不上对你怎么样,你要是回去,我敢打赌,他一定不会容许你活着。”
我不信任他
郑嵎的话萧从容曾经也说过,楚轻狂自己也有打算,皇上他是不想做的,可是也不想别人将他赶尽杀绝。能在蜀地称王在他看来算是最好的生活方式,不用太累,等形成规模了就可以抽身带着萧从容到处去,做了皇上哪有这种闲暇的时候啊!
他以前就观察过几个皇子,一直觉得武铭正最适合做皇上,他沉稳,内敛,有抱负。楚轻狂在京城时和他交往过,这位皇子能得到武二帝的赏识不是靠母妃或是其他什么关系,完全是凭自己的真才实学一步步引起武二帝的注意的。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个做皇后的娘。
他和萧从容提过,说只要武铭正能容他们在蜀地继续称王,他不介意助武铭正登上皇位。萧从容沉思了半天说:“他是做皇上的最好人选,只是……我不信任他!”
“为什么?”楚轻狂问着又想起一件事,就笑道:“二皇子很喜欢你啊!当初就托我做媒,让你嫁给他做王妃!我一直想不通,你为什么不选他呢?”
萧从容白了他一眼,反问:“我为什么要选他?”
“因为……我觉得你们很像……有些时候我觉得你们两个在一起很和谐,你们都喜欢沉思,谋定而动,做事很有目的;你们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楚轻狂边想边说:“你们骨子里是一类的人,理性而难以控制,为了某种目标,你们可以牺牲自己的感情,宁愿固执地在通往这条目标的道路上孤单地行走……”
楚轻狂说完等着萧从容反驳,半天没听见她的反驳,抬眼,看见萧从容怔怔地看着他,那眼底的忧郁让他心中一窒,霸道地抓住她的手说:“不准用这样的眼神想他!就算你们曾经有什么,那也是过去,你现在是我的人了,你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萧从容失笑:“本来就没有关系,是什么让你这样想呢?”
楚轻狂困惑:“你们真的没关系吗?为什么每次你看着他的时候,眼里都含着悲伤?有时候让我觉得,外界传说你喜欢三皇子是谬论,你其实喜欢的是武铭正……”
萧从容沉思了半天说:“你觉得我们两个很像吗?那就对了……这就是为什么我没选择他的原因!太像了就没意思了!”
楚公子懵懵懂懂的:“像不好吗?你们更容易沟通吧?他什么事都帮你想好,你不用跟着我烦恼……有时我觉得你人小鬼大,懂的事比我还多,让我想照顾你都会觉得是多余的……你不需要我也可以活的很好!”
楚公子是有点委屈,说着就觉得真的是这样,换了武铭正,运筹帷幄,进退有度,什么都给她安排好了,是比跟着自己幸福。
萧从容怔了怔弄懂了楚公子的意思就笑了,拉过他环抱着他的腰,做小鸟依人状地说:“傻瓜,你的照顾对我来说永远都不是多余的!你不需要像他,也不需要那么理智,就这样有点傻气,才是我喜欢你的地方……”
明哲保身,太精于算计的人是不会得到真正的爱的!
事过境迁,萧从容早看明白了当初的一些事情。萧家出事二皇子恰好远走,大皇子墙倒众人推,一切都和二皇子无关,可是怎么可能有那么清白的人,身在皇室,又是这样一个才华超众的人,他的锋芒就算刻意掩饰,也会有缝隙可寻。
淮南几个月就如脱缰的野马般奔腾起来,世人再看不到他的光华都是瞎了眼的,一个可以牺牲自己的喜欢而追求目标的人,他的心就坚硬程度就不是自己可以比的。
这样的人再喜欢又有什么用呢?他不会像楚公子一样无条件地疼爱她,包容她,他只看得见皇位,其他的风景在眼前就仅仅是需要的时候停留一下。他能摒弃一切障碍达到目的,选择了他,萧从容相信自己最终还是他后宫中的一道风景,和其他女人没有什么两样。
他已经够强大了,他不需要有人和他并肩,萧从容庆幸自己不是当初那个懵懂少女,没有因为自卑诱。惑接受他的世界。这样就好了,她有楚公子就足够,虽然他可能没有他睿智,可能没有他沉稳,但是他有一颗热热的心,能温暖她就足够。
*****
和皇位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