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女的忙摇摇头。
王超说:“快去问问老板娘,我们平时砍人很累的,没看见我们饿成这样啊!”
女服务员忙躲到男小二的后面。那男的壮了壮胆,想小妹都看着自己呢一定要勇敢一点,于是就用听着就欠砍的普通话说:“我们这里规定只送一盘,不够自己买。”
我大叫一声:“老板娘。”
老板娘哆哆嗦嗦出来,我刚想开口问多少钱一盘,老板娘就先发制人说:“小伙子,我们这青菜都是送的,我马上叫他们再做一盘。”
说完踩了小二一脚,狠狠道:“不懂就不要瞎说。”
经过漫长的等待,我们的鸡终于上来了。这是健叔经过了千辛万苦,撒了不少谎,演了很多戏,跑了很多路,推了很远车,并且破坏了自己在喜欢的姑娘心目中的形象以后得来的,将其变成熟食的过程也是充满了坎坷,总之,到了此刻能吃的地步真是来之不易。我们三人突然间热泪盈眶。而人的观点的转变其实也是那么迅速,在充满鸡汤香味的雾气中,朦胧的世界突然美好,天气也随着温暖,夜寒也不料峭,大家的生活都充满了意义。这真是一碗心灵鸡汤。
一碗鸡汤都能让生活充满意义,这说明生活实在是没有意义。
很快,其他副产品一起到来,我们就着米饭吃得津津有味。王超忽然对我们说了一句很扫兴的话:“多吃点,多吃点,一会还得麻烦你们推回去呢。”
健叔捧着饭碗直发呆,说:“你总不能不修啊,要不去哪儿都变成推了。”
王超想想说:“也是,推回去了车还是坏的,还是一会儿看看路边有没有半夜急修什么的。这破车!我爸新换了奥迪,改天开过来给你们看看。国家领导人坐的车,你们见过没?”
我和健叔连连点头,说:“见过见过。”
王超一拍脑袋说:“哦,对,忘了你们是从上海来的。”
顿时,我陷入了抽空般的空虚。我和健叔想起了徐家汇,想起了外滩和造得毫无品位可言的东方明珠,还有满地的大奔,运气好的时候还能看见法拉利。而此刻,我们居然在重庆饭店。
我想,罢了。
王超说:“怎么了?”
我说:“没事。”
王超说:“想回去啦?”
我说:“不回。”
王超突然说一句:“你们两个,还是入土为安吧。”
我和健叔听得心惊肉跳。
王超自己愣了半天,忙说:“对不起,我本来要说入乡随俗的,后来又想说既来之,则安之,结果不知道怎么的,说成入土为安了。”
健叔说:“你真有文化。”
我们不紧不慢吃完,看着满桌的盘子和骨头抹了抹嘴,喊老板结账。老板娘说四碗饭两元,一碗面两元,一共四元。
王超掏出五块钱,说:“不用找了。”
在店员违心的恭送下,我们走了出来。但是让我们头疼的是这车怎么办。我发现自己总是对事情抱有希望,我建议王超再次打火,看看有没有奇迹发生的可能。我想这样的性格是最不适合当医生的,倘若我是医生,势必要对已死的病人进行无数次的抢救,救累了睡一觉再救。王超同样对车还抱有希望,进了车里,捣鼓半天,失望地下车,说:“没有办法,一点动静也没有。”
健叔突然发现马路对面就有一家急修店,店门口还停了一辆红色夏利。王超大为高兴,走上前把修车师傅请了出来。那男子手操扳手,走到王超的车前,发动了一下,说:“哦,发电机坏了,要重新配一个。”
王超问:“发电机是不是挺贵的?”
那师傅说:“很贵的。”
王超说:“那我先不修,让我爹去修,反正能报销。”
突然间,那男的拎起扳手说:“你今天不修也要修,我今天一个生意也没做成,怎么都要修一辆。”
王超颤着说:“大哥,你看你这不是有生意吗?”
男子说:“那是我自己的车,已经修了好几天了,还在修。”
王超说:“大哥,那你看我这车要修多少钱?”
男子说:“这要修了再看,边修边看,可能要换不少东西。”
王超心里更没底,说:“那我不修了,真不修了。”
男子说:“不修不行。不修谁也别想走。”
王超说:“大哥,你这话说的就没水平了,我们怎么都有三个人。”
这时候我走出了车,并且尽量将自己搞得身形庞大。健叔也跃跃欲出,我一把把他按在车里,说:“你只要探出个脑袋就可以。”
于是,王超和我以及健叔的脑袋一起出现在老板面前。这日月黑风也高,周围寂静无人,身后一片建筑废墟。
男子说:“修车就是这样的,你都开得起车了就不要嫌修车贵。而且上海大众的配件是很贵的,不信你问我的徒弟。”
男子一声招呼,出来五个学徒。
王超说:“好,你说的很对,早修早享受,但是我身边没带多少钱。”
男子问:“你带了多少?”
王超说:“一共三百。”
男子对手下徒弟说:“快看看。”
五个学徒打开引擎盖,扎进去五个脑袋在里面打探。王超眼神呆滞,我想他肯定很愿意此时引擎盖的支架突然断裂,压住这五个脑袋,然后自己飞奔上引擎盖并在上面跳跃。
那五个学徒打探半天,说:“电瓶不行了。”
男子说:“换。”
王超问:“多少钱?”
男子说:“三百。”
折腾了半个小时,终于换好电瓶。王超垂头丧气打着车,起步还熄了一次火。路上王超不断说:“如果我们有三个人,今天就干了。”
健叔很不满,说自己已经康复得差不多了。
王超说:“你打也打不动,跑也跑不远。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我摇下窗,想这真是天意。看来饭是不能白吃的,迟早是要还的,但这次好像老天爷的效率高了一点。车开动了几百米,王超说:“你快把窗摇上,要开暖气了,你没看冬天来了吗?”
我窝在座位中,暖气慢慢吹出,窗上缓缓模糊。我擦了擦挡风玻璃,看被隔绝的窗外景物,想起之前每年这个万恶的季节到来时候的情景。
对于我本人,我在冬天的时候是讨厌冬天的,而在其他季节我似乎时常怀念冬天,因为其他季节不能给我在冬天里突然走进一个温暖地方的感觉。话虽这样,我的冬天大多是暴露在寒冷地方的,所以一到冬天,我就失去生机,做一切事情都不能随心所欲。我记得在我上学的时候有过几个潮湿的严寒,冻得地痞流氓都不愿出门行恶。
而不幸的是,我们还要早起去漏风的教室。这时候我就非常羡慕我的同桌,这人是淳朴的农村人,因为跳远方面有特长被招进学校,但因为当时的学校不是寄宿制度的,所以学校为他在一墙之隔的工厂宿舍十楼租借了一间宿舍。同桌是被学校重点培养的对象,此人说话都很难利索,所以在课堂上老师基本不抽他回答问题,而不论他将学上成什么模样,都始终可以毕业,这点让我们这些普通学生很羡慕。我们也始终不能明白为什么此人就因为跳一下可以比我们远半米而不用受苦。
在大部分时间里,我其实都是鄙视我的同桌的,因为这人除了跳远以外没有任何特长,他甚至都不能跳高。在那段时间里,他显得很不时尚,很不幽默。当时的我觉得我一定不能成为这样的人。但是一到了冬天,我就很羡慕我的同桌,因为他住的实在太近了。我需要比他早起半小时,并且骑半天倒霉的逆风车才能到学校。而我脑海里经常想,以他和学校的距离,他只要站在阳台上,高兴的话纵身一跳,就能死在教室的屋顶上。
我的同桌在死于教室屋顶上的前半年喜欢上了一个风骚的姑娘。这事在今天回想起来注定是不能有好下场的。这个姑娘的名字到现在我已经彻底忘记,而且我似乎很回避想起这个人,因为这个人真的很漂亮,我们大家都喜欢她,或者说那不是一种漂亮,是和当时年纪不符的一种风韵,在其他内心风骚的姑娘都扭扭捏捏的时候,她早就把自己解放,和多个男孩子交往。这些男孩子有的很帅,有的很有钱,有的很聪明,有的很活跃,有的很腼腆,有的很深沉,总之,她挑选了所有形容词中的代表人物成为自己的男朋友,而这些男人也很高兴能成为其中一员。至于她如何分配时间这是一个千古之谜,但是,我的同桌在一次厕所门口的偶遇之后真真切切地喜欢上了这个姑娘。
我当时觉得我的同桌很有戏,虽然他没钱没相貌,但是他至少是所有这帮男生中跳得最远的一个,尽管这如同我们所学习的所谓知识一样在现实生活中派不上什么用场。但是我的同桌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他的爱意。
此时,坐在我后面的一个女生是恋爱方面的专家,虽然此人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在这个知人知面不知心的时代里,只有坐在我后面的那个女生我能保证她还是个处女,下半辈子也
八成是个修女,因为这女生长得实在是太丑了。而受到爱情小说的影响,她觉得自己的初恋一定要献给一个身高一米八以上,相貌以金城武为底限,且出身一定是贵族,并且是世家,是富贵三代以上那种家族的长子。那样还不行,那男的一定要是混血,而且是和英国人的混血,这已经规定了他的老娘必须是英国女人,并且还不能是英国村姑,必须是当地的贵族的女儿。我们说回那个男的,也就是非英国村姑的儿子,他还必须有飞机驾驶执照,我估计这样就可以方便带着我身后这位长得颇像地球人和外星人混血的女生去她外星的外婆家看看。不光这样,这男人还必须是军校毕业,并且无恋爱史。
我时常想,如果真有那样的一个男子看上了我身后的姑娘,那可真是人神共愤的一件事情。
就这样一个对异性的经验仅限于牵过公狗遛大街的女同学,却博览群书、阅片无数,被我们称为爱情专家。当然这个绰号其实是带有嘲讽意味的。不幸的是,我的同桌没有体会到这点,居然真开口问那个女生如何才能博得那风骚姑娘的青睐。
我记得当时她说:“你居然喜欢上了那个…盆腔炎…!”
我的同桌当时就愣了,他问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也代表了我的疑惑:“什么是盆腔炎?为什么人家是盆腔炎?”
后面女生说:“因为那女的男人实在太多了,所以流产也流得勤。也不能怪人家,哪能说服那么多人个个都用避孕套啊。流产流得太多了,所以就得了盆腔炎,天天去人民医院吊盐水,平时身边都带着消炎药的。”
同桌没能说出话,倒是我如同问水果摊老板这瓜甜不甜一般问了一句:“真的假的?”
后面女生认真说道:“当然是真的,你们男的,只能被表面欺骗,这些在我们女同学之中早就流传开来了。”
看来,流传是比流产更可怕的事情。
虽然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我相信了这个事实,但是我必须假惺惺安慰我的同桌。我说:“你也别全信,女人都有妒忌心的。你看你对象一个人就占了那么多的资源,肯定遭人妒忌,被人说点闲话也是应该的。”
同桌说:“我不是没有这样想过,不是的,我也这样想过。俗话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耳听、耳听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