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到了旁边的店里,问老板:“谁是德日班勒?”
老板说:“我们这里所有的人都叫德日班勒。”
我说:“我要刻字。”
老板说:“又是一个刻字的。”
说罢给了我一块镜框大的石头,然后拿出一本整整有几千页厚的经书,说:“你先看一遍,看一遍以后一定要背出来,然后要把所有内容刻在这块石头上,刻完以后鸡汤还不能冷掉。要不然,这世界上的人都要死掉。”
突然间,我已经在一个巨大体育馆的正中央。周围所有人都表情平静地看着我,说:“你是惟一代表地球人的,只要你做成功了这件事情,所有地球上的人都能活着。如果你不能成功,那我们就全死了。”
我翻开了第一页,发现第一页第一行的内容居然是:“佛丌薷,蠡骢苡,榘是舁,笄若濞。”
雷同的内容,整整一千多页。我的脑袋开始发懵。
我一直在这个梦里发懵,做到满头大汗。但奇怪的是,这个噩梦从来不会惊醒我。一直到最后,我在石头上写下了德日班勒四个字,周围的一切才又恢复了正常。
我企图找到这个梦境所蕴涵的深刻意义,可能是揭示了人类和其他外星生命作斗争时候的场景,或者是暗示佛教的一些含义。可是最后我发现,这梦往往做在语文老师要我们背诵默写课文之后。
而我的梦境,没有新意,都是这两个的延伸版本。自从我从学校出来以后,德日班勒的梦已经很少做到,但取而代之的是,前面的一个梦却越做越多。
这次我睡了整整一个白天,在这个过程里,我苏醒了三次,准确地说,是饿醒过来的。由于王超的野蛮驾驶,我们把好不容易吃到的一顿鸡肉大餐都吐了。我想,这还真是应了那句话——该是谁的就是谁的。这鸡本来就是健叔连蒙带骗得到的,加工的过程也是连蒙带骗,吃下去还没隔夜就全吐出来了。看来真是不该吃的不能吃,不该得的不能得,得了也有报应。当然,这好像仅仅适用于普通老百姓。
每次苏醒时我都会抬头看着窗外,一次是白天,一次是黄昏,一次是晚上。那是我们一日三餐的时间,我估计是我的胃唤醒了我的大脑。但我觉得醒了也是饿着,因为他们两个还没醒。而他们也肯定醒过,抱着和我一样的想法又睡了过去。真是“众人皆睡我独醒,常使英雄泪满襟”。
我白天醒来的时候看着树影摇曳,窗外欢声笑语。黄昏的时候听见全是自行车铃声,我还闻到很香的野鸭的味道,估计是隔壁邻居在做菜。在这样的香味里,我迅速睡了过去,当然,也可能是昏了过去。而晚上,我觉得是那样的绝望和冰冷。我想,无论如何,是不是应该找一个异性了,可以并肩同行,谈论时事,探讨八卦。但我想,这事情还是罢了,现阶段的形势,暂时只能养得起一只兔子,连猫狗都不能,何况是人。
有一刻,我听到了窗外“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半梦半醒之间,我觉得周围很热闹,还时不时传来烧烤的味道。迷糊之中,健叔和王超都醒来了。
王超的第一反应就是楼下新开了一家烤鸭店。健叔挣扎着走到窗口,探出脑袋看了一眼,大叫一声:“我操。”
王超冲了过去,途中问道:“我操什么操,是不是搞活动啊不用钱就能吃?”
王超冲到巨大的窗口前,探头一看,也大叫一声:“我操。”
我爬起来问:“怎么了,怎么了?”
王超说:“着火了。”
我问:“哪里哪里?”
王超说:“楼下那卖杂货的棚。”
我的第一反应是,那以后要上哪儿买吃的啊。
健叔提议我们下楼看看。但王超觉得楼上的观赏角度比较好,在任何赛事或者演唱会上,这都是票价最高的位置,在电影院里,这也是大家最喜欢的角度。
健叔不以为然,穿了点衣服就下楼去看。我和王超在阳台上趴着,我说:“什么时候着的?”
王超说:“我也不知道,我也是被烧醒的。”
我说:“那消防车什么时候到?”
王超没说话,继续看着。我想看看这究竟是什么时间了,但我发现整个房子里居然没有一个能知道时间的东西。而可以肯定的是,现在正在夜里,所以也没有办法通过太阳来判断。这样的感受很不自在,仿佛自己已经被轰然前行的时间抛下。我发疯一样地在房子里寻找一个可以知道时间的东西,但是寻遍了都没找到。这就仿佛大商场里没有厕所一样让人感觉别扭。突然间,我浑身不自在。
这时候,王超说话了:“你找什么呢?”
我说:“找钟。”
王超说:“找钟做什么?”
我说:“我想知道现在的时间。”
王超说:“哪来的钟,没买过,知道个大概就行了。”
我说:“那现在大概是几点?”
王超说:“你看路上没什么车了,就是过了十点了,但天还没亮,路边卖馒头的还没到,就是不到五点,大概就是十点到五点之间。”
我说:“我想知道个确切的。”
王超说:“你又不赶着上班,知道时间有什么用?”
我说:“这觉睡得时间太长了,浑身难受,就想知道时间。”
王超说:“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第四部分。1
话音刚落,楼上的窗“砰”一下就开了,一个女声大喝道:“哪家半夜两点半还放鞭炮啊,让不让人睡啊,我操他祖宗十八——啊,孩子他爹,着火了。”
王超说:“你看,天发话了,半夜两点半。”
我大为镇定,搬来一张椅子一起看火灾。火势已经渐渐变大,火光都能映到房子里,偶
然还升起一些火星,能和我们比高。楼底下已经聚集起很多人,很多中年男子只穿了汗衫短裤。这就是火灾比水灾好的地方,火灾能从床上爬起来什么衣服都不用添置就在边上观赏,尤其是在冬天,路过火灾现场更是温馨感人,暖意盎然,真是市民休闲驱寒的理想场所。
大约烧了十分钟,周围已经围了上百人,我这才明白原来我们这孤楼里还是住了不少人的。我一直以为自从那场爆炸以后这里就没有人住了,现在看来,人丁兴旺。而且抬头往上看,发现还有一双双求知的鼻孔对着我们,而且周遭人的说话声明显已经盖过了燃烧的声音。人类再一次战胜了大自然。
王超突然问我:“健叔呢?”
我说:“可能在人群里,找找。”
王超说:“你刚才在看天上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找,没有。健叔穿了件绿衣服下去的,很好找。”
我说:“你仔细找找,看看角落里,有没有和冬青树混为一体?”
王超说:“不可能,你看周围这么亮,我怎么找都找不到。”
我说:“完了,会不会太激动,走太快,摔在楼梯上了?”
王超说:“有可能,快下去看。”
突然,我发现健叔一瘸一跷地从楼道里出来。
王超说:“好‘快…的速度。”
我说:“是啊,要不那天拿了只鸡怎么能让人给抓住了呢。他总是以为自己好了,你看,好个屁!”
我们只见健叔在人群的周围绕了一圈,发现没有什么口子可以钻进去,又站到了花坛上,发现自己只能看见黑压压一片脑袋后又下来,在原地一筹莫展。
王超说:“这家伙一看就知道没听过演唱会。没戏的,进不去的,你看看我们的位置多好,VIPROOM。”
消防车的声音从远到近,又从近到远。看来这台不是我们定的消防车。群众们心急如焚啊。的确是,作为一个人,一辈子能看到几次消防车灭火啊。
果然,楼下开始有抱怨了:“这消防车怎么还不来,再不来,这火灭了怎么办?”
然后就是一堆附和的话和对消防局的指责。
终于,那辆迷途的消防车找对了方向,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群众自发地统一地散开,大家都直勾勾看着消防车,想看看究竟是怎么灭火的,眼神中充满了虔诚,就差涌现一个群众代表,上前热泪盈眶地说:“老百姓都盼着你们呢。”
车停稳后很快跳下几个消防队员,指挥官先冲上前去断定火灾的性质,其他人很快抽出消防枪,端着往前冲。
我们在上面看得一清二楚,真是扣人心弦啊。这,是一场人类和时间的较量,也是一场人类和大自然的较量,我们的消防官兵们必须争分夺秒,晚一步,火就自己灭了——我仿佛都能听到大家的心跳。
杂货铺已经彻底被烧毁,现场还留下一堆火苗,而且火苗有渐微之势。大伙都不敢喘气,生怕把火苗给吹灭了。因为没有了天然大火炉,我和王超在楼上看得有点冷。还好,已经演到了最后的高潮接近谢幕的部分。我们忍受着寒冷,继续注视。
须臾间,消防队员冲到了火苗前,正要打开水枪,忽然人群中冲出了一个老太婆,端了一脸盆水,大叫道:“救火啊,救火啊。”
离得最近的人正要阻止,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老太婆已经将水泼了出去,真是覆水难收啊。大家都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周围的一切都好像静止了。
只听到长长的一声“噗——”火灭了。
大家都仇视着老太婆。老太婆收起脸盆,转身跑了回去。大伙还愣着,突然一个有识之士喊道:“她八成是回去接水了,大家守住了,别再让她过来。”
有人问:“哪里来的老太婆?”
还有人说:“这是扰乱治安,可以报案。”
又有很多人附和道:“报案,这个绝对要报案的,这是严重妨碍了消防队员的工作,快打110。”
消防队的指挥叉腰挥手,大喝道:“报什么报,谁再说报就把谁抓起来。如果人人这样,火就扑灭了,我们就不用出警了。”
大伙开始纷纷央求,比较集中的意思是,这火还有可能重燃,为了安全起见,应该予以彻底地扑灭,而且消防车来都来了,就应该扑一下。
最后消防队决定为了防止有隐患,还是要进行斩草除根的扑灭,一个火星都不能留。消防龙头开启的一刻,老百姓欢呼雀跃,鼓掌称道。在高压水柱的威力下,别说是火星了,连原来的杂货铺的残骸都没留下。一阵冲射后,那堆残骸都被冲散了。在群众的掌声中,消防官兵们收队了。
不到十秒,人群散了。第二天还要工作呢!地上留下了很多瓜子壳。我说:“你看,这下健叔就好找了,剩下的那个肯定是。”
果然,只留下健叔一个人在现场,慢慢往楼梯移动。
我和王超关上窗户,躺到床上。
我说:“我睡不着了。”
王超说:“还能睡啊,都睡了两天了。”
我说:“现在估计已经三点了。”
王超说:“要吃东西也要等到天亮啊。现在哪里有东西吃。他妈的,昨天吃的好好的鸡,都给吐了。”
我说:“是前天吃的,我纠正一下。”
王超说:“是啊。这样下去,要三高的。我爹就三高,血压高,血脂高,还有什么的也高。”
我说:“你爹肯定吃得比你好。你爹就不管你?”
王超说:“管,怎么不管,每个月都给钱。”
我说:“这是,那你开的那辆桑塔纳就不还给你爹了?”
王超说:“这车本来给我妈开的,或者有时我爹到农村去的时候用。后来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