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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寻找同情,我也无此需要。——拜伦
吃过晚饭,秦北借口要见朋友,就把一家人都扔下出去了,秦南只好陪着秦本儒夫妇在客厅里看电视吃水果,虽然百无聊赖,但是看到爸爸妈妈今天高兴的样子,也不忍自己告辞扫他们的兴,好在秦南知道他们休息的早,自己不用熬多久就可以解放的。
“老秦啊,你今天说让秦北娶晓晴的事不是开玩笑吧?”袁静淑接过秦南递过来的水果冲着秦本儒说道。
“怎么会是玩笑呢?远山年底有望提行长了,我们明年要想再扩大规模的话,资金周转还要靠他帮忙,两家成为一家,我们资金链就有保障了。”秦本儒慢慢悠悠地说。
听他这么说秦南脑子里一直在搜索那个叫晓晴的人,刚才饭桌上提到的时候,她就留意了下,忽然想起来在秦北出国之前有个经常来家里玩的姐姐,和秦北差不多大,还经常给自己糖吃,那个时候来家里找秦北的男孩子很多,女孩子就这么一个,所以秦南会印象深刻。
可自打秦北走后她就再没有来过,那时爸爸妈妈对她就不是一般的好,每次来都要留她吃饭,还叫阿姨特意给她做好吃的,看来这个人应该就是晓晴了。
“可是,那个晓晴年龄大了一点吧。”袁静淑看起来并不是很赞成的样子。
“你儿子还小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们俩是同岁,这么大还没结婚,还不是为了等你儿子?”秦本儒的一席话说的袁静淑哑口无言,为了找个台阶下,袁静淑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秦南身上。
“小南啊,在大学里有没有交男朋友啊?”
“啊,那个,没有。”袁静淑这么突然一问,秦南没有准备,差点被一口西瓜呛到。袁静淑忙抚了抚她的后背,说:“没有就好,等你毕业了,爸爸妈妈得给你找个好人家,怎么说也是我们秦家的孩子。”
“哦。”秦南无言以对,只是暗中祈祷时间快点过去,但秦本儒夫妇今天不知是兴奋还是故意在等秦北回来,看了两个小时的电视丝毫没有要回房休息的意思。秦南有点着急,琢磨着怎么脱身。
“爸爸,你明天是不是要上班?”秦南酝酿了很久终于说出了口。
“哦,差点忘了明天早上要开董事会,时间都这么晚了,我都没注意。”秦本儒经秦南的提醒才想起看时间,已经快到十点了。
“小南啊,要是你哥回来,你提醒一下他,明天要和我去公司开会,我和你妈先去休息了。”秦本儒对秦南交代到,秦南连忙答应。
去厨房泡了一杯咖啡,秦南关掉了一楼客厅的灯上楼回自己的房间。秦南和秦北住在二楼,两个人的房间是对门,都是独立的带卫生间和阳台的小套间,平时秦南已经习惯了自己住一层,八年了,对面的房门一直是紧闭,而今天,当她要推自己房门的时候,发现对面的房门半开着,就像很久很久以前一样,这种感觉很奇妙。
里面黑漆漆的,秦南随手推开了房门,点了灯,房间里一团乱,大大小小的旅行箱在地上横七竖八地放着,有打开的也有没打的,床上散落了几件衣服,屋子里一股呛人的尘土味还没散,显然因为秦北是突然回来的,王嫂并没有腾出时间来收拾。
秦南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先把所有的窗子都打开,把散落在床上和旅行箱里的衣服一件件的挂进衣橱,用小毛巾擦拭家具表面的尘土,因为干的比较专心,并没有注意到房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人。
“秦南,你给我住手。”音量不大,但是很冷。
秦南一惊,下意识转身对着门口,看到秦北双手插在裤兜里,懒懒地斜靠在门框上,表情也很冷。因为手里拿着一个脏抹布,一时间不晓得把手放在哪里好,她勉强冲着他笑了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副表情。
秦北走到秦南面前,一下子抓住了秦南拿着抹布的手腕,秦南只感觉骨头就要断了,咬紧了牙没让自己出声。秦北用另一只手拿下了她手里的抹布,顺手扔在了一边,但丝毫没有要放开她手腕的意思,而且力道也不见减弱。
因为疼痛不断传来,秦南强忍着不让泪水涌出来。“你把你自己当什么?我不是早就说过,不准你再做这样的事。”
秦北的目光像两道剑一样直直刺向秦南的双眼,浓眉挑了起来,嘴唇抿成了一条线,这表情让秦南打了个冷战,这是她第二次看到这种表情,这是他发怒的前兆,原来过了这么多年,这表情还是一模一样,而且和自己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历历在目。
那还是自己从孤儿院来到这个家没有多久,那时的秦南还不到六岁,这里在小小秦南的眼里放佛是一个天堂,她不仅有了自己的房间,自己的玩具,还有了很多漂亮的新衣服,她不仅能吃饱而且还都是她从来没吃过的好东西。
所以当家里的仆人,一个在秦南看来胖胖的阿姨对她说“你要知道自己的身份,要多干活,不能白吃饭时”,她很用力地点了点头,她的小脑袋里想的是一定要乖,才可以留下来,只要大人让她干什么,她就要好好干,不能惹人生气。
于是有一天,放学回家抱着篮球满头大汗的秦北跑进厨房找水喝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还没有桌子高的秦南,站在椅子上,用稚嫩的小手拿着一个大抹布踮着脚吃力地擦餐桌面,看到他回来,还咧开嘴开心地冲他傻笑。
就在那时,秦北呈现出了和现在一模一样的表情,这表情直接把小秦南吓得哇哇大哭,根本不记得后来秦北是怎么把她从椅子上抱下来的。
再后来,秦南就再也没有看到那个胖胖的阿姨,而是换成了现在的王嫂,秦南和秦北一直喊她“王阿姨”,她待兄妹俩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那么亲。
想到这,秦南好像明白秦北为什么突然生气,心里一阵暖流涌了上来,心情一放松,手腕的疼痛传了上来,忍不住轻轻地“哎呦”了一声,秦北忙把自己的手松开,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哥,你有没有把我当妹妹?”秦南笑着问。
“废话。”秦北显然还在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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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里是不是我自己的家?”秦南一点也不被他的情绪感染。
秦北没有说话。
“如果你承认这也是我的家,那我打扫一下自己家里的房间有什么不对呢?而且还是我哥哥的房间。”秦南柔声细语地说。
秦北的面部线条稍有缓和。
“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没有人逼我做这些事,我做这些都是心甘情愿的,是因为我没有把自己当客人,这么多年我都释怀了,你还不能吗?”秦南的声音让人如沐春风。
“对不起。”秦北长出了一口气,头冲着窗外叹道,手依然插在裤兜里。
“既然知道对不起,还不和我一起干活,你不想今晚睡客厅吧。”秦南边说边走上前边把抹布拾起来递给秦北。
秦北一惊,但是没说什么,直接接了过来,秦南觉得他表情有点不自然,也难怪,毕竟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这个小自己十岁的女人,不,是小女孩使唤,感觉怪怪的。
在秦北的帮助下,秦南换好了全套新的床单和被套,之后秦北开始整理他带回来的书,一本本的拿出来往书架里摆,秦南睁大眼睛凑了上来。
第1卷 第2节
任何书籍烧毁时都能照亮一下世界。——爱默生
看见秦北在一个大的箱子里往外一本本的拿书,连看都不看一眼就往书柜里摆时,秦南走了过去,顺手拿起了一本,看了一眼封面,就忙不迭都又拿起了一本,都是只扫了一眼,就去拿第三本第四本,而不见把手里的书放下,转眼间她怀里就抱满了书。
秦北停下手中的动作看了看她,道:“都是我这几年买的,有的是教材,有的是托欧洲的朋友买的,都很枯燥的。”
秦南没理他,眼睛盯着刚拿起的一本书,看完正面看背面,连版权页和书脊都不放过,嘴里还轻轻地念着“荣格,《原型和集体无意识》”,说着又拿起一本“弗莱,《批评的剖析》”,秦北顺着她的手扫了一眼书名,没错,心里暗暗吃了一惊。
这些都是原版的文艺理论著作,虽然说作者都是在文艺理论界响当当的人物,但一般的文学爱好者只是对作家熟悉,能扫一眼就能准确说出作者和书的中文译名,除非她在这方面有过研究,不信的话随便找一个中文系的在读本科生,他不一定能说出这些作者的名字,因为自己在读本科的时候都不敢说全部认识这些人。
秦北怔怔地看着她,心里疑惑重重。
秦南终于发现怀中的书已经抱不住了,才依依不舍地放下,干脆蹲下身去,打开了另一个书箱,显然这箱书更对她的胃口,每拿起一本都发出一声惊喜的低呼。
这箱不再是枯燥的理论书,而是一些作家的原著,美国作家的作品占了很大一部分,比如福克纳的《喧哗与骚动》,比如尤金?;奥尼尔的剧作全集,当她兴冲冲地又拿起一本书时,突然间脸色一红,手一抖竟然把那本书掉在了地上。
她慌忙捡起,但是不再看那本书一眼,赶忙把它放在了一边,这一幕恰好看在秦北眼里,让他非常好奇,不知道是什么书让她这么个反应。
他蹲下身来,捡起秦北方才掉落的一本书,还没等看是什么书,就发现秦南脸愈发红,像个熟透的苹果,秦北一低头,看了一眼书名,没发觉有什么不对,抬头又看了看秦南,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这么一笑,秦南脸更红,也不再看下面还没看到的书,站起来把刚才放在一旁的书手忙脚乱地往书柜里摆。
那本书是亨利?;米勒的《北回归线》,这本书曾因为赤裸裸的性描写而在英美等国长期受禁,至今褒贬不一,虽然作为秦北没觉得这本书有什么,但看到秦南这么大反应,她局促的样子还真是让他触动了下,他打算揭开心中的谜团。
“你学什么专业?”秦北装作不经意地问。
“工商管理。”秦南漫不经心的回答,边说边调整书柜里书籍的位置,将同类的放在一起。
“工商管理?”秦北的疑问更大了,本以为她会回答学中文或者是英文,这样和她刚才的表现才沾边,于是忍不住更大声叫了出来。
“嘘。”秦南用一个手指示意他小点声,毕竟家里人都休息了,其实他们住在二楼,房间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基本影响不到楼下,但是平时秦南小心惯了,她不希望自己的存在给别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秦北噤声,但满脸疑问。
“怎么了?”秦南看着他的表情,不懂他为什么这么大反应。
“没,没什么,我以为你学中文。”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秦北自嘲地笑了笑。
“哦,我也这么想来着。”秦南继续去摆书,波澜不惊。
“那为什么要学管理?”秦北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习惯是改不了的。
“爸爸妈妈喜欢,说将来可以帮你打理公司,我就报了。”秦南淡淡地说,听不出情绪变化。
秦北了然,想当年自己高考填志愿时也是被逼着填工商管理,但他偷偷跑到学校填报了自己喜欢的专业,等秦本儒发觉为时已晚,为这,上了两年大学秦本儒都没有原谅他。
“唉,难为你了。”秦北叹了口气说,感觉这个妹妹和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