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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妃王妃们在封地上不知道,宫里人都是知道的,提到那百寿图的事不由得想到丽妃,丽妃因为此事获罪,没了贵妃的封号还被禁足,前几日才等得皇帝心软,说过年应该团圆,这才放了出来。
太后抬眼看了丽妃一眼,心中冷笑,不知道暗地里又使了什么狐媚法子才哄得皇帝回心转意呢,也罢,过了年甄家的诰命们进宫,丽妃总不能禁足时见娘家人。
丽妃刚被放出来,自知收敛,低眉顺眼的立在淑妃娴妃后面,不多说一个字,只要甄家不倒,丽妃也不会倒,褚绍陵心里有数,一眼扫过去正看见丽妃身后的宁贵人,褚绍陵心中一动,轻笑道:“久不见四妹妹了,四妹妹可好?”
四公主馥仪是宁贵人所出,宁贵人闻言连忙笑着领馥仪上前,笑道:“难为大皇子想着,公主最近也念叨着大哥呢,不是给大哥绣了个荷包么?拿出来啊……”宁贵人拍拍馥仪后背,馥仪不过十二岁,因为母妃不得宠自己在众公主中也不显眼,她自知母妃是靠着凌皇后才在宫中站稳脚的,因此向来对凌皇后孝顺对褚绍陵敬重,幸得褚绍陵时不时的提点着太后才记着自己。
馥仪有些害羞,拿了个精致的小荷包出来递给褚绍陵,轻声道:“我新学了一种针法,大哥不要嫌弃。”
褚绍陵接过来看看,笑道:“四妹妹好手艺。”
“看什么呢?”太后笑吟吟的看着兄妹二人,“也给哀家看看。”
褚绍陵走近将荷包递给太后,笑道:“四妹妹给我绣的荷包,皇祖母看看好不好?”
太后眯起眼看了看,笑道:“很好,难为馥仪细心了,前些日子我恍惚听见馥仪病了,可好了?”
“回皇祖母,已经好了。”馥仪在太后跟前并不打眼,病了太后也没上心,馥仪向来不受宠,亦不在意,“只是受了风寒,不碍事。”
太后点点头,将荷包递给褚绍陵没有再多言,转头跟太妃们说话去了,褚绍陵拿着荷包走下来,轻声问:“我上月给妹妹送的东西可用完了?”
馥仪垂首摇头,见周围没人在意,感激的看了褚绍陵一眼:“没有,大哥给了那么些补品和银钱,一时用不完的。”
褚绍陵轻笑:“缺什么少什么了不要外道,自己派人来跟我说,别学小家子气,亏了自己。”
馥仪眼眶一红,怕人看见连忙遮掩过去了,点头:“我知道,多亏了大哥,不然我和母妃……”
“自己兄妹,跟我说这些做什么。”褚绍陵将荷包戴在身上,“无事时跟你母妃常去慈安殿请安,太后心里有数。”
馥仪点点头应了。
皇帝跟老王爷们来了,外面一时喧闹起来,褚绍陵带着四个兄弟迎出去,又是一番寒暄礼数,不多时众人落座,褚绍陵首先给皇帝敬酒,又按着辈分爵位挨个给王爷们敬酒,他之后下面几位皇子也开始敬酒。
殿中丝竹钟磬响起,席间杯觥交错,热闹非常,褚绍陵轻捻腰间刚戴上的荷包微微出神。
照看宁贵人馥仪公主母女,原本是承袭凌皇后的恩德,照看这对母女并不难,时不时的送些东西过去,敲打敲打她们宫里的人,褚绍陵也不用多费心,但今天看见馥仪后褚绍陵心里有了计较,也许这个小妹妹还是有些用处的。
褚绍陵看了看腰上的荷包轻笑,馥仪也十二了,不小了呢。
家宴一直到亥时,褚绍陵帮着照看着老王爷们住下,出来又被太后叫回去,老太后怕褚绍陵喝多了酒,看着他喝了碗解酒汤,等落了汗才让人好生送回了碧涛苑。
寝殿中卫戟只穿着中衣,坐在脚踏上倚着软榻看书,神情认真专注的很,褚绍陵没命人通传,在外面解了大氅脱了外袍进来,轻笑:“坐在下面做什么?冷不冷?上塌上去。”
卫戟见褚绍陵回来了连忙合上书起身行礼,褚绍陵一把将人拉起来,轻笑:“就咱们两个还闹这虚礼做什么,看什么呢?”褚绍陵拿起榻上卫戟刚看的书,略翻了翻,上面卫戟密密麻麻的做了不少批注笔记,倒是认真,褚绍陵将书放下,柔声道:“以后晚上少看书,就是看也去书房里,多点些灯再看,这样伤眼睛。”
“臣没事。”卫戟闻到些酒气,小声问,“殿下可要解酒汤?”
褚绍陵摇头,揉了揉眉心:“我去洗洗,你先睡……”
褚绍陵转身去沐浴,过了快半个时辰才回来,卫戟还在刚才那地方看书,褚绍陵撑不住笑了:“让你快睡又不听,过来。”
褚绍陵拉着卫戟坐到榻上来,扯过被子给两人盖上:“晚上吃了什么?”
卫戟答了,道:“殿下不在,臣一个人用一桌子的饭菜,实在不安,以后……”
“这就不安了?”褚绍陵低头在卫戟额上亲了一下,低声道,“今天褚绍阳欺负你了,你放心,我都记着了。”
卫戟脸红了,忍不住摸了摸被亲的地方,摇摇头:“四殿下没有欺负臣,在殿下书房里看书,本就是臣逾矩了。”
“所以晚上才在寝殿里看书不去书房?”褚绍陵闭了闭眼,“你怎么就这么能招我心疼呢……故意的?嗯?”褚绍陵翻身将卫戟搂在怀里,卫戟听不懂褚绍陵的调笑,但还是能感受到褚绍陵语气间宠溺的味道,心里暖暖的,低声道:“臣本是个没位分的侍卫,得殿下提拔才能侍奉殿前,这些都是殿下给的,臣没有什么能回报殿下的,不能没有眼色,再给殿下招祸患了……”
褚绍陵心里又酸又甜,这个小东西就是来克自己的!褚绍陵忍无可忍,低头吻住了卫戟的唇。
卫戟眼睛蓦然睁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褚绍陵不是没亲过他的唇,但从来都是浅尝辄止,这次褚绍陵再也不甘心只是轻吻,褚绍陵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卫戟脖颈上的皮肉,手指往上移,微微用力抬起他的下巴,趁卫戟还没反应过来侵入了卫戟柔软的口腔……
卫戟下意识的往后躲,褚绍陵一只手揽在卫戟后背上将牢牢人困住,褚绍陵的吻都带着侵略性,他一直睁着眼,细细的,贪婪的欣赏着卫戟脸上的每一个神色,褚绍陵温柔的舔着卫戟的上颚,寻找卫戟慌忙躲避的舌尖,褚绍陵手下愈发用力,恨不得将人揉搓进自己身体里。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褚绍陵才大发慈悲将人放开,卫戟微微喘息,刚才的吻显然突破了卫戟的一些认知,小侍卫的脸红了,害臊了。
褚绍陵轻笑:“舒服么?”
卫戟羞的彻底说不出话来了,褚绍陵笑笑将人放开,半晌道:“知道上次皇上和丽妃来我宫里查巫蛊的事么?”
卫戟点点头:“知道。”
“那次是我那好弟弟通的风报的信。”褚绍陵冷笑,“他巴不得有人害我呢,怎么会真心担忧我书房里有谁……”
褚绍陵和褚绍阳亲厚宫中人尽皆知,卫戟还没从刚才的亲昵中回过味来,愣愣的睁着眼,道:“怎么会……四皇子和殿下是亲兄弟……”
“亲兄弟下手才方便呢。”褚绍陵闭了闭眼将前世的种种从脑中挥开,“他还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呢,我告诉你是让你心里有数,别什么人说的话都当回事,你只听我的就行。”
卫戟脑中乱乱的,闻言点点头:“臣听殿下的。”
褚绍陵看他呆呆的样子好笑,现在估计自己跟他说月亮是圆的他也答应着,褚绍陵想起今天那荷包来,问:“对了,你大哥可定亲了?”
卫戟摇头:“没有,殿下怎么了?”
“没事。”褚绍陵拉过被子给两人盖好,又在卫戟额上亲了下,“睡吧。”
15、第十五章
过了年转眼就到了二月,天气一日比一日好,皇帝却病了。
原本只是得了伤寒患了咳疾,不知怎么的一直好不了,到了二月中的时候越发严重起来,几乎下不了床,每日药不离口,却一点起色也没有。
褚绍陵身为嫡长要去侍疾,自然不用他真的做什么,不过是将御医煎好的药递过来,再看着皇帝一口口喝下去,皇帝一碗药一碗药的灌下去,毫无效果。
太后急的上火,一直责备御医没用,看着身边的人也没好气,责骂妃嫔们侍奉不利,淑妃娴妃要管着六宫事宜,年后事多一时照看不到也可恕,妃位上只有丽妃没事要忙又没伺候好,太后心里着急,借着由头发作了丽妃几次,将丽妃禁足后复起的风头骂了个一干二净。
朝政上有内阁大臣们处理还好说,只是马上就要到三月春耕的日子,往年这个时候遵旧历皇帝都要去城外亲耕,以此重农劝稼,祈盼丰年,如今皇帝这个样子必然是没法去了。
太后想着亲耕的事,晚上人少时跟皇帝提了起来,慢慢道:“皇帝身子这样,自然是不宜挪动,不如派一位皇子替皇帝去,不耽误正事。”
皇帝刚喝了一碗银耳雪梨汤,咳嗽稍稍好了些,闻言沉默了。
皇帝今年刚刚三十九岁,已经开始对太子一事上心了。
朝臣时不时的提起,妃嫔有意无意的暗示,皇子们明里暗里的争斗,这些都让皇帝心烦,任何一个皇帝都不会喜欢别人时不时的提起太子的问题,男人对权利的执着是绝对的,病中的皇帝对此更敏感。
太后与皇帝母子连心,自然知道皇帝的心事,见皇帝不接话继续道:“不如让陵儿代皇帝去吧,如今没立太子,也只好让长子过去。”
太后这次没提“嫡子”,皇帝眉头稍微放开了些,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淡淡道:“母后思虑的是。”
“只盼着皇帝早一日好起来。”太后眼眶微微红了,“母后每日念经都是为了你,怎么还会生病?你这是要哀家的命么……”
病中的皇帝心最软,连忙道:“让母后挂心,都是儿子的过错。”
太后拿过宫人奉上来的茶盏递给皇帝,低声道:“知道错了就早些好起来,孙儿们整天让哀家操心还不够,如今你也跟着添乱,让我惦念。”
皇帝笑笑,就着太后的手喝了一口茶,沉默了片刻道:“春耕的事,就让陵儿代朕去吧。”
太后点头轻笑:“陵儿必然能将事办好。”
褚绍陵接到旨意时也愣了下,皇帝病中起不来,春耕的事他也想过应该会派给他,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皇子代皇帝出城举行春耕大典,很多礼数自然不能同以往一样,礼部的官员给褚绍陵讲了半日春耕的流程,最后道:“皇帝仍在宫中,禁军自然不能动,臣想着……”
“这是自然。”褚绍陵笑笑,“派骁骑营护卫即可,不敢劳动禁军。”
礼部官员也知道骁骑营的新统领卫战是褚绍陵提拔上来的,从善如流:“是,听说骁骑营的卫战虽然年轻,但最是个稳重老城的人,骁骑营护卫大皇子必然不会出了差错。”
褚绍陵一笑,转头看了眼自己身后的卫戟,又跟礼部尚书商议了些春耕的细节就回了碧涛苑。
进了寝殿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卫戟笑了下,轻声道:“臣替家兄谢过殿下提携。”
褚绍陵闻言忍不住调笑:“不用替卫战,不过都是为了你,就一句谢?”
卫戟脸红了,不知道再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