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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弟妹,怎的没将柔福郡主抱来让本宫看看。”皇后侧了身子,对坐在下首的苏慕云轻声问道:“早就听说柔福郡主长得很是精致可爱,原以为今天能见上一见的。”
苏慕云起身,对着皇后娘娘恭敬的福身一礼,之后才轻声道:“因着小郡主这几日有些滞食,王爷说怕夜里风寒雪上加霜,是故便不曾了来,请娘娘恕罪。”
皇后娘娘摆了摆手,笑了道:“即是如此,还是小心些好。”
“是,臣妾谢娘娘恩典。”
一侧原本被叶司盈抱在手里的皇长孙轩辕晖,看了苏慕云,张着小嘴,“咕咕,咕咕”的叫着。
“晖哥儿,来,到皇祖母这来。”
尽管轩辕晖还在“咕咕”的叫着,但下一刻,侍候她的嬷嬷便抱了他走到皇后娘娘身边,皇后娘娘探手接了,将晖哥儿放在身侧,探手指了堆满各色满目佳肴的盘碟,对轩辕晖道:“晖哥儿,要吃什么?”
轩辕晖挥动着两只胖胖呼呼的小手,朝着苏慕云那边“咕咕”的叫个不停。
“这是怎么了?”皇后娘娘蹙了眉头,看了看苏慕云,又看了看身侧的轩辕晖,侧身问叶司盈道:“晖哥儿这是要什么?”
叶司盈撩眼看了苏慕云那边,掩了嘴笑道:“晖哥儿这是找柔福郡主呢!”
皇后娘娘听得一愣,续而却是“扑哧”一声,笑了道:“我们家的晖哥儿这都晓得要认亲了啊!”转而似真似假的看了苏慕云,轻声道:“六弟妹,你们要去江南,不如便将柔福郡主送进宫来,本宫替你和六弟照看着,与晖哥儿也有个伴,等你们回来,再来接了,如何?”
苏慕云脸上的笑一瞬间僵了僵,但也只是那么一小会儿的事,她微抬了眉眼,迎了皇后娘娘道:“娘娘好心,臣妾感激不尽。只臣妾家王爷也是将柔福郡主看得比命还紧要的,若是臣妾不能亲自照顾柔福,想必王爷定是不依的。”
苏慕云的话才落下,周遭夫人们的神色便可谓是好看至极。
有暗自私语的,亦有挑了唇角看冷戏的!
反观首案之上的皇后娘娘,神色到是没多大变化。
只,淡淡的应了是,“到是看不出来,六弟竟是这般疼宠柔福。”
苏慕云笑了笑,不再接口。
之前才出门前,轩辕澈忽的便告诉她,不带阿若进宫!她当时便知晓怕是皇宫之中有异动。眼下,皇后娘娘便开口说让她将阿若留下,却不知这是开始的前奏还是……苏慕云敛下心神,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应付。
便在这时,对面的叶司盈递了个眼色过来。
苏慕云先是怔了一怔,续而抬头迎了叶司盈,还了她一个眼神。
两之间开始眉目传情,若不是南安王妃倾身与苏慕云说话,还不知道两人要这般传到什么时候。
“沂王妃”南安王妃轻声在苏慕云耳边道:“你跟太子妃这是做什么呢?”
苏慕云便有些讨厌南安王妃的多事,她与叶司盈怎样,是她们的事俩的事,她好端端的插上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许久没见太子妃,一时有些亲切罢了。”
南安王妃点了点头,持了酒盏替苏慕云满上一杯,轻声道:“你们感情这般好,到是叫我有些羡慕不己,来我敬沂王妃一杯。”
话落,捧了手里的酒盏,一口饮尽。
苏慕云自是不好拒绝,只得端了酒盏,一饮而尽。
不想,南安王妃一开头,四下来里的王妃和内命妇们便都跟了上前,一时间苏慕云应接不暇!便在她苦于拒绝无力时,眼角的余光处撩到叶司盈频频看来的目光,目光中暗含担忧与警告。
“各位夫人见谅,我实在不擅饮酒,若是醉了到是失仪了。”苏慕云拿定主意后,便再不敢多喝一口,任众人怎般劝都不同意。
“沂王妃,适才几位夫人的酒您可都是喝了,怎的妾身的酒却这般难喝?还在沂王妃心里,有个三六九等不成?”
这话说得很是尖利!
闹哄哄的场面瞬间便静了静,众人齐齐看向托了酒杯像杆竹子似的站在苏慕云身前的华夫人!一瞬间大家心里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由都同情的看了沂王妃。
苏慕云眯了眸子看向眼飞刀子的华夫人,不由便想起前数月间京都城的一件盛事!
兵部尚书华大人的小女儿,华紫曼。当日在沂王府闹出那一幕后,虽说各家府上的夫人都将闭紧了嘴,但总有那管不住嘴巴,坏了事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同去的丫鬟,婆子多了嘴,将事情给传了出去。
尚书府迫于无奈,只得急急的替华紫曼找婆家,可华紫曼本就长相一般,又出了这种事,京都城里谁还敢要,没法子的情况下,华夫人便修书华紫芯,意思是,将华紫曼嫁与她一处!不想,华紫芯却拒绝了,说是不想因为妹妹而影响了自己与婆家的关系。
只气得个华夫人在床上躺了三天下不了床!
华紫曼更是要死要活的拿了把剪刀嚷嚷着绞了头发做姑子去。
华尚书早就被坊间传闻弄得不堪愁烦,这会子华夫人又病了,华紫曼不母亲跟前侍疾,还吵着闹着寻死觅活,一气之下,当真就使了家人将个华紫曼送到京都效区的桃花庵。原是想让她在庵里住个十天半月的静静心。
可是谁也没想到,华紫曼她会做出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来!
她跟一个游方道士走了!
至此,兵部尚书跟沂王府的仇便算是结下了!
“华夫人若要这般想,妾身也无可厚非!”
华夫人的脸上的神色,一瞬间变得极为难看。站得近了,还可以发现她眼角下的肌肉不动的抽搐着。捧着酒盏的那只手不受控制的颤抖!
“两位看起来都有些喝高了,既是华夫人有意,不如便以茶代酒吧!”
南安王妃在一侧坐起了和事佬。
她的话声才落,众人便齐齐的附合道:“是啊,以茶代酒便是,情意到了,比什么都重要。”
沂王妃淡淡的撩了眼南安王妃,没说不,也没说行。
华夫人却是咬了唇,目光死死的瞪了苏慕云。
“哎,华夫人。”南安王妃扯了扯华夫人的袖子,轻声道:“你别忘了,皇后娘娘在上面看着呢!”
华夫人身子一震,便不由自主的将目光看向了首案之上的皇后娘娘,只皇后娘娘竟似完全不曾看到这一幕,正低了头,逗弄着身边的皇长孙。
南安王妃眼见华夫人还不肯低头服软,心下由不得便暗叹,忖道: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你自己家女儿做出来的不要脸的事,赖别人不说,还挑个刺头去赖!得,你不想好,我也不凑这热闹!
南安王妃转眼之间便与一侧的吏部尚书夫人况夫人说说笑笑起来,聊着系于廊檐之下的花灯,聊着二丈高台上翩翩起舞的宫中女伶,却是眼光也不瞄下讪讪站在一侧的华夫人。
“这都怎么了,一个个的杵在哪。”
一道略显威沉的女音,打破了这片诡异的静寂。
“回母后,夫人们都说今儿的花灯甚是别致,都想向母后讨了带回府去。”一直静观场中动静的太子妃,站了出来,圆下了这场面。
太子妃一开口,夫人们当然便只有配合的份,齐齐道:“是啊,臣妾们想讨,双恐娘娘舍不得,还得多谢太子妃替妾身们开了口。”
皇后娘娘撩了眼一侧笑盈盈的叶司盈,将目光停在苏慕云脸上,蹙了眉头道:“六弟妹怎的如此贪杯?”
苏慕云浅浅一笑,起身行礼道:“夫人们盛情难却,臣妾惟恐却之不恭,不想便多饮了几杯。”
“哦!”皇后娘娘的目光落在华夫人身上,“华夫人这又是怎么了?”
华夫人既便能猜到几分皇后娘娘的用意,此刻却也不敢当皇后娘娘手里的枪,必竟当枪的结果有两种,一种是成事,还有一种就是折了!
“妾身本欲敬沂王妃一杯,但沂王妃不胜酒力,臣妾正准备以茶代酒。”华夫人低垂了眉眼回皇后娘娘的话,仅管话落便感觉到身上的目光多了几分凛冽,她却还是咬牙抗了。
皇后娘娘眼睛里的寒光只一闪,便消失不见。
转而便是一副笑盈盈的慈和的样子,看了沂王妃道:“是不能多喝,你这才出月子几天呢。”又回头对众人道:“这些花灯你们要有看得上的,便尽管取了。每年也就用这几次,全便宜了库房里的那些老鼠。”
皇后娘娘的话一落,众人齐齐上前谢恩。
“可巧,昨儿养在花房里的那些昙花开了,便在朝东边的角落放着,你们要喜欢便管去看看吧。”皇后娘娘对底下的夫人们嘱咐,“今晚除了昙花,还有烟火,等会你们可别乱走,万一被烟火炸着了可便不好了。”
“是,娘娘且放心。”南安王妃笑道:“可没有人比臣妾们更在意自个儿的身子了!”
“正是如此,”一个老太妃笑了指着场中的夫人们,轻声道:“个个都是媳妇熬成婆的年纪,若是这个时候出点子事,那这些年不是白熬了!”
老太妃的才落,便响起一阵吃吃笑笑的声音。
有那风趣的小夫人,便压了声音道:“可不是,昨儿我家六妞还跟我说,娘亲,您可要好生保重身体,不然别的女人就会住着你的房子,戴着着你的首饰,打着你的孩子,生下的小弟弟还会抢了我的爹爹。”
这夫人的话一落,便响起一阵压抑的“哄笑声”,一瞬间,便将之间沉闷的气氛给扫荡一空。然笑过之后,在场的人心底或多或少又少了不几分酸涩,谁说不是这个道理呢!古往今来有几个痴心男子!
想到这,众人的目光不由得都落在了苏慕云身上。
一时间是嫉是羡当真是难以言说!
这边酒过三席,便有宫人上前来传话,说是烟火都准备好了,皇上使人来问一声,这边如何了?
皇后娘娘看了眼已经放了筷子,正三五一伙不时说笑几声的夫人们,对宫人咐咐道:“告诉皇上,我们这边也好,这就可以去看烟火了。”
“是,娘娘。”
宫人退了下去。
这边宫人退下,那边皇后娘娘便领了众人打算去看烟火。
眼见夫人们窃窃私语,似是有不少人还惦记着昙花,皇后娘娘便笑了道:“你们若是有愿意看昙花的,便去看昙花吧。这烟火虽说也难得却是有定时的,反到是这昙花不是说开就开。”
皇后娘娘一开口,便有不少人都站了出来。
站出来的都是各府的小姐及那些年轻的宗室妇。
皇后娘娘指了宫人打前头领路,眼角一撩,见着苏慕云也在其中,步子一顿,轻声道:“怎的六弟妹也对那些花起了兴致?”
苏慕云原本是想不动声色的混入人群,不想偏生却让皇后娘娘给捉了个现形。当下,不得不停了步子,屈膝一福道:“是啊,臣妾府里花匠也养了,却是不曾见过花开。”
“那去吧!”皇后娘娘摆了摆手,又殷勤的嘱道:“可小心脚下,这黑灯瞎火别走岔了。”
“臣妾谢娘娘关心。”
目送着皇后娘娘离开,被皇后娘娘指名留下来侍候的宫人,上前轻声道:“夫人,小姐,请随奴婢来。”
“沂王妃。”
苏慕云耳边响起一声娇脆的呼声,苏慕云不抬头看去,见是内阁大学士胡学士府上的小姐,便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胡小姐长相清秀,脸圆肤白,到是一脸的喜气之色。
苏慕云乍见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