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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他们真是败了。灰头土脸,损兵折将。但是他们也不会放弃。既然已经付出了这么大代价,老张家,他们终归是要拿到手的。
而被李家父子依然□着各种惦记的老张家,也在开一场照例的事后总结会。
张凛墨端坐在红木雕花制作考究的桌案后面,黑色大理石桌面上头摆放着张家小一辈这几日的行动资料,是张凛墨特地派人跟踪调查的。其中最后一页的记录便是张慕阳私下从帮会账户上调了两千万元要贴补给遇难特种兵家属。张凛墨盯着这一页看了半晌,突然问道:“你从帮会账上调走两千万的事儿,有和帮中长老们商议过吗?”
张慕阳脸色微微一红,讪讪说道:“还没。不过按照帮规,我调动一个亿以下的数目,是不必和长老会打招呼的。”
张凛墨皱了皱眉,沉声说道:“帮规是帮规,老子从帮会账上提两百亿,也同样不会和长老会打招呼。”
言下之意,威信不同,所能做到的事情也是不同。
“你第一次独立处理帮中事宜,前面应对的也都还不错。只是最后处理这两千万的事儿,却是个不容忽视的败笔。”张凛墨说着,挺起腰身,盯着张慕阳问道:“我问你,老张家家规第二条是什么?”
张慕阳说道:“犯我族者,其心必异。究其根源,挫骨扬灰。”
“那你是怎么做的?”张凛墨挑眉说道:“拿两千万给敌人安家,你有没有考虑过帮中弟兄们的想法?”
“可是……”
“收起你那无济于事的慈悲心肠。我们老张家立世的根本就在于武力,虽然现在开始洗白了,但洗白的是生意而不是老张家的精气神。我又不是开慈善堂的,怎么他来谋害我不成把自个儿作死了,老子还得替他善后不成?”
张慕阳被张凛墨说的脸上一红,讪讪的辩解道:“可是这次死的不是当兵的嘛!”
张凛墨冷笑道:“他当兵的就金贵,老子混黑道的合着就该死啊?退一万步讲,老子虽然混黑,但老子也是奉公守法的混黑。该交税交税,该打点打点,除了做的生意稍有不同之外,老子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反倒是他们,恬不知耻的从燕京过来打我们的主意,按照老百姓的说法他们这是得陇望蜀,吃锅望盆儿。按咱们道上的话说他们这叫捞过界,死了也活该。没死老子还不解气呢!”
“你有没有想过,今天要是他们派人平了咱们老片区,他们会不会秉着人道主义给我老张家死伤的弟兄一人两百多万?你钱多了没处花你扔大江里头听响儿去,骚的你们没边儿了。还把钱倒搭给敌人,你也不怕帮中弟兄们指着你们脊梁骨骂娘!”
张凛墨少有的义愤成功唤起了张家三兄弟隐藏在骨血中的狼性。张显扬立刻想到了前世老张家覆灭之后被人泼下的叛国罪的脏水,心中悚然而惊。
话糙理儿不糙,老爸说的可不是正理。李家那群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他是被连番轻而易举的胜利冲昏了脑袋瓜吧,竟然怜悯起了那群人。想到上辈子自家惨死的许多兄弟,张显扬的眼中恨不得冒出了幽幽绿光。
瞧见自家几个儿子已经警醒过来,张凛墨满意的点了点头,缓了缓声调继续教训道:“让你们别抱着仁慈之心,是因为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虽然这整件事情都是咱们老张家在暗中谋划的,但归根结底,咱们老张家并没派人勾搭李家的人过来老片区,更没逼着他们下密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在清醒的时候自己做的决定。既然如此,他们就该有失败之后面对一切恶果的觉悟。死亡并不是可以洗刷他们无耻行径的借口,更不是我们怜悯敌人的理由。既然在道上混,就该有死的觉悟。不是你死就是我死,你死总比我死好。”
张家三个小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张慕阳立刻说道:“我立刻给阿强打电话,叫他把两千万拿回来。“
张凛墨见该敲打的已经敲打完了,几个儿子想必也吸取了教训,接着说道:“于上位者,切记朝令夕改,反复不定。你既然已经决定了要把这两千万送给那些当兵的家属,就不要随意更改自己下过的决定。不然的话,最开始帮中弟兄们仅仅是微词不满,接下来可能就是瞧不起你这个没主意的当家人,严重点儿了,有些狼崽子生出异心来也不是不可能的。”
张家三兄弟面面相觑,张显扬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问道:“没那么严重吧?”
“不严重?”张凛墨似笑非笑的看了三儿子一眼,“你以为混黑道是玩过家家,你好我好大家好?别看这表面都和气的跟一汪春水儿似的,咱们老张家要一着不慎出了纰漏,第一个扑上来咬死我们的就是这些‘好兄弟’。”
张家三兄弟被张凛墨阴森森的语气说的一个哆嗦。
见三个儿子被吓唬的都差不多了,张凛墨好心情的勾了勾嘴角,说出自己的目的。
“你们在这件事情上多有不足,老子从中也看出来了老子的疏忽。”说到这里,张凛墨叹了口气,看着自己三个儿子尤其是前头两个儿子,不是滋味的说道:“老子的爹,也就是你们爷爷待老子很严厉。除开从三岁起就被抓着下马步练功,老子十二岁就被你们爷爷逼得走出华夏去了柬埔寨,又从柬埔寨往洋鬼子的地盘逛了好几年。当佣兵,当杀手,贩卖枪支弹药,咱老张家现在常合作的那几家外国佬儿,就是老子那时候认识的。”
“老子杀过人,也差点被人砍回阎王殿。十八岁的时候你们爷爷被仇家打成重伤,老子漂洋过海回到老片区,看到的就是只会在床上喘气的老爷子、一个只会趴在床边儿上哭的弟弟和一群狼子野心的帮中弟兄。老子提着枪去找重伤你爷爷的孙子报仇,回来后又接连杀了好几个有异心的帮中弟兄,其中有一个还是跟老子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这才算是把老大的位子坐稳了。”
张显扬从来没听过自家老爹讲古,如今冷不丁听到张凛墨啰嗦从前的事儿,心中还觉得挺新鲜的。
张凛墨看着桌案前头并排站着的三个儿子,眼眸清澈皮肤白皙,一个个就跟温顺的小绵羊似的。头疼的叹了口气,歪了歪脖子继续说道:“老子小时候过的很苦,你二叔过的也不舒服。所以后来老子结婚以后就发誓要对我儿子好,绝不跟你们爷爷那样跟对付狼崽子似的。所以把你们养的一个个天真绵软,竟然还有闲心去同情敌人的家属过的好不好。”
张凛墨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喃喃说道:“是老子的错。都他、妈生在狼窝里头了,还装什么绵羊啊!装着装着一不小心就真成了绵羊,到时候一口让人吞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呢!”
随着张凛墨自顾自的说话,张慕阳和张曦阳两个只觉得一股寒风从尾骨缓缓而上,霎时间弥漫全身,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张凛墨打开抽屉,从里头拿出一封信递给张曦阳,道:“这是你老子我托人从米国弄来的举荐书,反正你也快高考了,国内的大学上不上都无所谓,老子直接想办法把你弄到西点军校去。“
张曦阳有些诧异的看着张凛墨手上的信,开口问道:“爸爸你还认得米国官方的人?”
“米国卖军火的一般都和官方交情不错。我只是拜托咱们的盟友要了一张蓝猫特战部队总管的举荐书——”
张曦阳小心翼翼地打断张凛墨的话,开口询问道:“应该是蓝豹特种部队吧?”
“都差不多。”张凛墨无谓的耸了耸肩膀,“反正你拿着这封举荐书去西点军校考试,从西点军校毕业后老子会直接安排你在佣兵队里混两年,沾点血气对你们有好处。”
说完,感叹似的道:“老子还是比你爷爷心软多了,舍不得直接扔你们出去啊!老子果然是个慈祥的爹。”
张家三兄弟头上一团黑线,都快逼着儿子上战场杀敌了还慈祥的爹。老爷子的慈祥标准和一般人绝对不同。
“至于你……”张凛墨将视线落在张慕阳的身上,微微皱眉。“从现在开始,你就跟着老子寸步不离。白天瞧着老子是怎么应付那群老狐狸,晚上老子塞你进暗龙卫做任务去。你也不用去地下室练功了,拳头再硬打不出去也是白搭。”
张慕阳默默点了点头,张显扬小心翼翼地举手说道:“爸爸,那个我晕血……”
张凛墨瞥了张显扬一眼,笑眯眯的说道:“扬扬放心,你在家好好玩儿你的就是。你不是喜欢做生意吗,爸爸让你二叔带着你做生意,不用跟你两个哥哥打打杀杀的。”
对待‘女儿’嘛,方式总要不一样一些。(等等,张老大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东西?)
而张显扬一听自己要被老爸塞到变态二叔那里,脸色发白,浑身哆嗦的叫道:“爸爸,你不能这么残忍。”
张凛墨起身,绕过硕大沉重的桌案走到张显扬身边,摸了摸张显扬的脑袋柔声说道:“扬扬乖,爸爸现在对你残忍点,总比将来你自己对你自己残忍的好。其实你二叔是个很好相处的人,时间久了你就知道了。何况你二婶也快从西部支教回来了,有她看着你二叔,你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没有……生命危险?!
张显扬听得更是脸色发白,一脸欲哭无泪的看着张凛墨。
张慕阳怜悯的看了眼自己柔软白嫩的弟弟,想象着他很快就落入了狐狸二叔的魔抓,默默哭了一回。
“至于那两千万的事儿……”张凛墨一句话就吸引了三个儿子的注意力。
“这件事情暂时交给我处理,你好好学着点。”
这句话,是对张慕阳说的。张慕阳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心中也在期待张凛墨的手笔。
很快,张家三兄弟就明白了张凛墨的做法。正确的说法是在第二天早上,张家三兄弟看到关东晨报的时候,就明白张凛墨要做什么了。
用黑体表粗,斗大的标题上写着“莫让英雄流血又流泪,保家卫国的战士们,最可敬可爱的那群人,你们的福利由谁来保障?”
标题下面就是一张占了几乎半个版面的黑白照片。照片上面是一群群战士退伍之后的生活。他们当中有腿脚健全的在商场酒店当保安,被醉醺醺的客人指着鼻子破口大骂,有的断胳膊断腿,只能窝在家里床上仰望外面蔚蓝的天空,失去了壮劳力的全家人靠着那点薄薄的抚恤金生活。也有战士英勇牺牲,结果战士家属过的十分困顿的情况……
记者在文章中煽情的说道:“他们曾经为了祖国抛头颅洒热血,他们曾经为了人民奋战沙场,义无反顾,他们为我们的和平生活做出了巨大的贡献。然而在辉煌的赞歌背后,那些退出了历史舞台的老兵们,在人民的目光看不见的地方,他们的尊严被践踏,他们的人格被侮辱,他们的存在被质疑。可是他们,究竟做错了什么?”
“将一切奉献给国家奉献给人民,当战士不再年轻,当军队不再需要他们,英雄迟暮,勇士落魄,甚至连最基本的生活都不能保障,我最可敬可爱的军人们,难道在流血流汗之后,还要留下被信仰抛弃的泪水吗?”
文章的落款处,写着的是大家十分熟悉的一个名字。就是前头报道了那篇“人民的公仆究竟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