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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纤纤舞完不但得了彩头,还得了皇后赏赐的一对玉如意。美人比花娇,往后事事趁心如意。
月蓝色散花水雾百褶裙,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肤如凝脂,白里透红。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眸光如春水清波流盼,头上的碧玉步摇随着主人的步子一动三摇,眉心处一抹朱砂调点,瑰丽撩人,果真是一位绝色佳人。慕容宝仪行礼问安,声线很柔,在楚流光听来,有些嗲。
慕容宝仪是慕容吹雪的谪亲妹子,她要献上的乃是歌艺,声音足够柔美,男人会喜欢这种声音,女人吗……这种柔柔的唱腔在女人们面前未必讨喜。慕容宝仪也得了赏赐,一套精美的珍珠首饰。
二娇过后,其他闺秀千金们陆续登场,不是跳舞就是唱歌,要不就是写字、画画。这也令气氛越发的活跃。楚流光正寻思着,皇后等下回清宁宫如何处置平贵人的事,陆纤纤那头点了她的大名。
“光儿灵利聪慧,普天下怕是只有光儿妹妹才会想出那样的寿礼,不知光儿妹妹要献上何技艺?”
靠,躺着都中枪,谁说她要献艺的,以为她是她们这些急嫁之人,盼着名门公子、皇子们的青眯。
楚璃微眯着他那双桃花眼,熟知他的人,二爷眼缝里看人,这是不满不悦,怒了!
陆纤纤娇羞状,目光微闪,片刻后,期待的看着楚流光。有陆纤纤挑头,自然越来越多的人好奇镇国公府的这个小丫头是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楚流光吊着嘴角,看不出欢喜还是不满,一双寒冰眸一眨不眨的朝陆相及其家眷的方向。漂亮娘对自己宝贝女儿的底细一清二楚,她家光儿棋艺甚高,连公公都不是光儿敌手。画吗,光儿的画有些与众不同,一根碳笔,从不着颜色,却能像人画的惟妙惟俏。光儿的字写得极好,笔力刚功,俊秀而潇脱。琴吗,古琴每次落光儿手里,断断续续的,人、琴都受罪。有时乱弹一气,嘣,琴弦断了,却被夫君说成豪气冲天。歌吗,稀奇古怪的小曲时常在嘴里哼哼唧唧的,到是没一首完整的。
既然楚流光没推辞,大家伙便等着呢。
“那丫头不是个吃亏的主!”轩辕睿轻语,目光在笑,却笑的深暗不明。
“镇国公府又露脸了!”不怪轩辕旭阴阳怪气的,他几次向楚修楚良示好,那对双胞胎一个滑如泥鳅,一个装傻充愣。下面的人向他秘报,楚逸跟大皇子走的有些近,有好几次,两人一起出现在醉仙居。
“十弟跟小丫头走的近,十弟觉得,那丫头会表演什么?”轩辕睿问道,楚家人上到老国公,下至那瓷娃娃似的人小人儿,太过狡猾。他们始终站在旋涡的边缘,既然不退,也不会被卷入其中。轩辕旭下面的人禀报楚逸跟轩辕浩日走的近,不过是一起在醉仙居吃了几次饭,楚逸为人深沉内敛,对大皇子丝毫没有殷勤之色,与其他皇子无异。
平贵人有救了,轩辕晟的心神也回落到实地,此时看到那风轻云淡的小人儿,“光儿聪慧,所谓才艺自然难不倒她!”
“这丫头,还拿捏上了!”皇上数落,他老人家是稳坐钓鱼台,众人百态,尽收眼底。
“皇上忘了这丫头的外号了?”皇后笑,心里滑过阴冷,陆家的那个孙女这是故意拖光儿下水呢,想来,一个七岁大的孩子,再如何聪慧,才艺自然不比她们精熟。到时候,表现的不好,不但丢了楚家的脸,怕是连她的面子也捎带上了。
待皇上想起某人的外号,不禁大声笑了起来,“国公贵义,承泽又是当世英雄,怎么生了这么个小财迷!”
楚流光爱财在皇上眼里却成了有趣之事,若是有一天,皇上得知,这丫头创下的家当富可敌国,不知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好,只要……”想起楚流光再聪明,到底是个七岁的孩子,琴棋书画的功底自然没有那些闺秀千金们扎实,自然也就谈不上出众,“只要朕跟皇后满意,朕便赏你件好宝贝!”
“真的!”楚流光一下子蹦了起来,仿佛先前的不吱声,就是在惦记着皇上的亲自封赏呢。
“这只小狐狸!”汐贵妃微扯唇角,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贵妃娘娘说什么呢,大声点儿,我们可听不见!”华妃眼观六路的,她看到汐贵妃嘴在动,也似有声音发出,就是没听到说了什么。
“多事!”汐贵妃冷眼,仰起高傲的下巴,看向殿中。
华妃撇嘴,“我再多事,也是一幅菩萨心肠,不像有人……”
“好了,让皇上听见了,看你怎么办!”淑贵妃提醒,华妃似被当头一棒敲醒,后宫之事私底下闹腾也就罢了,大不了皇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可是在长庆殿,又当着文武百官及其家眷的面,稍有不甚,丢了后宫的德体,让皇上颜面无光,那便是触怒龙颜。
“有多管闲事的时间,不如好好跟淑妃妹妹学学,淑妃妹妹最是知德体!”
“汐妃姐姐也真是,我不过说了好么一句,就惹姐姐不高兴了。我图个什么,这是皇后的寿宴,皇上的心意咱们都看在眼里,若是因你我言语不当,惹皇上烦心,到时候,姐姐可别后悔!”
“呵,我岂不是要多谢妹妹了!”
淑贵妃笑了笑,目光轻转,看向楚流光,为何她总觉得这丫头看她时,目光不仅怪异,还似透着戏虐跟冷意。毕竟是个七岁多的孩子,是她多想了?
皇上开了金口,又是有封赏,楚流光说什么也得对得起财迷的外号。想了想,楚流光清了清嗓子,这是要开唱了。
“空山鸟语兮,人与白云栖,潺潺清泉濯我心,潭深鱼儿戏……”楚流光唱的这首“云水禅心”,是一首佛教音乐,婉婉轻述着悠然自得的心境,可超越浮尘,超越人世杂乱无绪的情结。天地间万事万事变化,延伸,却又在动静间展现、升华,直至宁和。
楚流光嗓音清脆,极为灵性,唱“云水禅心”再适合不地。如天籁般绝妙的声音漫卷漫舒,空灵而悠远。似竹林扶疏,泉石相映;似繁花织密如锦,摇曳于绿波之中;似广袤的天际飘来的云,悠然飘游。仿佛天地万物皆在亦真亦幻的意境之中。
唱完后,看着那一张张呆愣的如痴如醉的脸,不是她太爱现,是有人非给她机会。没会办,只能高调做事,低调做人。
陆纤纤惊喜的赞叹连连,可是她的笑过于妩媚,显假了。至于以歌博得喝彩的慕容宝仪怕是要恨上楚流光了,其实更应该恨透陆纤纤才是,若不是她挑事,那个小丫头怎么抢了她的风光,皇上还赏赐了夜明珠。
某小孩捧着夜明珠,咧着小嘴,美的不行。
“皇上,您瞧瞧!”皇后笑道。
“嗯,皇后说的没错,怕是现在,那丫头眼里只有宝贝,任何人都入不得她眼喽!”
“还不是皇上恩宠这丫头!”皇后娇嗔,皇上笑声朗朗,对楚家这个机灵鬼,他确实喜欢,冥冥之中,就像一份牵扯的缘份。当年的那个梦至今记忆犹新,小丫头出生前的一夜,一紫衣小儿人入梦来,那清灵祥和的气息似被春日映照。丫头雀莺似的笑声如梦中小儿一模一样。
“光儿,四哥帮你拿着!”楚修笑嘻嘻的,眯着亮若星子的眼睛,像只漂亮的狐狸。
楚流光一边闪开,赶紧依着护国将军而坐,“才不要,这是皇上赏给我的,我自己个抱着才放心!”
“哈哈,皇上赏赐,谁敢抢去!”护国将军宠溺而斥,漂亮娘亦是满眼疼爱的抚着楚流光软软的发。
楚璃嘴角轻勾,光儿醉翁之意,生怕在坐的不知她财迷德性。
日渐偏西,寒意来袭,皇上皇后也乏了,众人恭送皇上皇后,也陆陆续续离开。
热闹华丽退去,不知是怎样的风雨。楚流光随父母回了镇国公府,她料定,今晚的清宁宫怕是不得清静安宁了。
平贵人早已醒了过来,素青姑姑服侍着她喝了些清粥,张太医寸步不敢离。
“姑姑,娘娘凤驾到了!”小宫女跑了偏殿禀报,素青理了理衣袍,可恨奸邪小人,皇后寿庆,她却不能服侍在身旁。平贵人也要起身,却被素青姑姑劝止,贵人不顾惜自己个的身子,也可怜可怜张太医吧。张太医后背直冒冷汗,求神拜佛也要保佑平贵人无事。
“娘娘!”
“老臣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圣寿,万安!”
“娘娘,妾身又让您操心了!”
皇上接过平贵人伸手的手,轻拍了拍,却没叫张太医起身,一味的将今日寿宴上的趣事说与平贵人听,提及十皇子轩辕晟送的寿字贴,皇后赞道,十皇子那好动的心性,能静下心来临摹名家笔体,那孩子有心了。
平贵人眼中擒泪,那也是皇后视十皇子为己出,用心为母后准备寿礼,本是儿臣的本份。
张太医弓背垂头,腿都跪酸了,纹丝不敢动,到底是上了年岁的人,皇后只是稍加惩罚,后面的事还需要他这个太医首亲力亲为。
皇后问及平贵人的病情,被罚跪的张太医不敢隐瞒,不仅是平贵人的病情,连同负责病治平贵人的那个杜姓太医的底细,张太医一一道明,皇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抽丝拨茧,原来杜天明的母后姜氏与陆相夫人姜氏,竟是堂姐妹,杜天明之父本是河洲府的道台,因病离世,杜家也渐向没落,姜氏带着儿女返回了京城。杜天明打小学医,赶上庆帝二十年时,太医院广纳医者,杜天明便入了大医院。
“这杜太医不就成了汐贵妃的表哥!”
“姑姑说的正是!”张太医点头,说了这么多,他似乎也明白了。为官之道,明哲保身,张家百多口性命可系在他一人的身上,好个杜天明,险些害了他张家满门。
“医者父母心,若是凭着医术害人,枉纵性命,图谋不轨,着实可恨!传本宫懿旨,将杜天明送去宗人府……”
张太医老脸刹白,宗人府那是什么地方,进去都得扒层皮出来,那还是有命能活着出来的。皇后平日时与人亲和为善,但到底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母,上位者的威仪不容任何人亵渎。
张太医一瘸一拐的出了清宁宫,平贵人也被人软轿抬回了寝殿。当晚,杜天明就被押进了宗人府,长夜漫漫,等待杜太医的会是他想像不到的折腾,直到从他嘴里抠出皇后想要的答案。
夜已深,皇后无半分睡意,依坐在床上。
“再烦心的事,您也要珍惜自己个的凤体!”素青又拨了拨铜盆中的碳火,红焰的火苗映着素青姑姑愤恨的神色,那个汐贵妃,平日里飞扬跋扈,皇后不与她计较,忍让于她。她到如此歹毒心肠,真该下阎罗地府。
皇后抚着手中的小暖炉,“若此事是陆汐若授意,凭她缜密狠辣的心性,只凭平贵人一死,污秽了本宫的寿宴?”
皇后轻语,素青姑姑猛然抬起头,“怕是会将平贵人误诊之事,一并推到您身上,当初十皇子来求娘娘,是娘娘旨意,着太医院安排了太医,专门给平贵人诊治。”
“那又能折腾出什么风浪来,本宫念及十皇子孝心,不忍那孩子哭着相求,所以才命太医院着得力之人精心医治平贵人,至于将这事安排给谁,张太医自然有说词。太医院所有太医问诊,太医首那里都能查实清楚。”
“那汐贵妃到底是个心胸歹毒之人,今日不还拿咱们公主的事,给娘娘添堵吗!”
陆汐若心狠手毒,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