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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菊才不信, “那将军为什么撵你?”
“奴婢也不知道?”冬菊茫然地摇摇头,见甄十娘目光冷下来,又使劲摇摇头,“奴婢真的不知道!”她怯怯地看着甄十娘,“……将军要洗漱,奴婢就像往常一样伺候他更衣,谁知刚解了一个扣子将军就突然喝住奴婢,接着就大声叫来荣升去找刘妈,要把奴婢撵走……”见秋菊兀自不信,冬菊再顾不得院里人多,“是真的,将军看完工程原本很高兴,谁知一进屋就黑了脸,一见他黑脸,奴婢吓的腿肚子都转筋,哪敢勾引?”拔下头上的银钗向脸上划去,“……奴婢划了这张脸,就不会有人怀疑奴婢了!”
都说她妖媚,谁又知道夫人对她情深意义,她怎么会做对不起夫人之事儿?
“住手!”甄十娘一声清喝。
秋菊已一步窜过去夺了下来,凶巴巴地瞪着她。
虽然都是好姐妹,但冬菊若敢背叛夫人,她第一个就饶不了她!
“你下去吧。”见冬菊不似说谎,甄十娘暗叹一声,“他这是因为昨天给他安排侍寝的事找后账吧?”
打发了院儿里的人,甄十娘向正屋窗里瞄了一眼,暗道,“这煞星现在火气太大,我还是躲一躲好。”想到这儿,她抬脚向院门外走去。
“夫人要去哪儿?”秋菊跟上来。
甄十娘忽然站住。
他正在气头上,这祖宅里再没人能震住他了,她真这麽一走,他不会一怒之下再把祖宅给砸了吧,这可是她的大本营。
甄十娘幽幽叹息一声。
有些事情,她是不能逃避的。 “福宝?”喜鹊摇摇头,“他怎么了?”
“这次来,我原想顺便把福宝的月钱也结了,马掌柜竟说他已经六七天没去药铺了,还以为不做了……”瑞祥盘兑后,按甄十娘的意思要李齐夫妇把人都带走,可福宝家就一个五十岁的老娘,死也不肯离开梧桐镇,福宝便留了下来,因他还继续在瑞祥跟新掌柜做,李齐媳妇就让他帮着照看后院那些暂时搬不走的大件,每个月给五十文银子。
甄十娘眼皮跳了下,“你没去福宝家看看?”
“去了……”李齐媳妇摇摇头,“连他娘也不见了,家里门反锁着,左邻右舍都不知去了哪儿。”
“他若是肯搬家,早随您去药厂了啊。”喜鹊疑惑不解,“我一直待产在家,都没见过他。”
“你回头让长河打听打听……”甄十娘吩咐道。
喜鹊应了一声。
“找到了,别忘了跟他说一声月钱我留给马掌柜了……”李齐媳妇说道。
一丝不安划脑际,甄十娘心扑地一跳,待要细寻,平安醒了,哇的一声哭起来。
“一定是尿了……”喜鹊扑棱坐起来。
“你快躺着,我给换就是了……”李齐媳妇一把按住她。
换完尿布,又喂了一通奶,平安就安安静静地躺在那转着小眼睛四处瞧。
“这孩子怎么不会笑?”甄十娘拿手指逗了半天,也没听到咯咯的笑声,不觉一阵担心。
别是个傻子。
“孩子刚出生可能都不会笑吧……”喜鹊摇摇头,“文哥武哥那会儿也这样,奴婢担心得什么似的,从早到晚地盯着。好歹有一次睡着了,看着嘴角翘起来,奴婢才安下心来……”
甄十娘暴汗。
刚生文哥武哥那会儿,她好像每天就知道迷迷糊糊地睡,每天醒的时候都少,还真不记得这些。
大家正逗着平安玩,夏菊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将军要把冬菊姐姐给卖了!”
甄十娘吃了一惊,抬腿就走。
喜鹊张罗着要下地。被李齐媳妇一把按住,“……你做月子呢,仔细做了病根。”瞧见甄十娘带着夏菊春菊走远,压低了声音,“一个丫头你操个什么心。冬菊那丫头我见过,长的太妖了,就夫人心好,肯放在将军身边伺候,要是我早撵了!”
“我是担心将军怎么会发这么大的火……”喜鹊喃喃自语,“夫人看着好说话,骨子里也是个扭的。”
她担心甄十娘这么回去两人针尖对麦芒地吵起来。
“那还用问?”李齐媳妇给了她一个白眼。“好端端的,将军怎么不卖别人?”
“这个贱蹄子!” 喜鹊瞬间反应过来,气的怒骂了一句,到底不放心。让卉珍去霸王居喊来正埋头瞄大字的秋菊,“……你快回去,无论如何也别让夫人拦着,将军想卖就卖了吧。”
秋菊听了早唬的脸色苍白。二话不说拔腿就往外跑。
祖宅院里乱成了一锅粥。
沈钟磬负着手,脸色青黑地站在院子当中。十几个护卫直挺挺地立在院角四处。
冬菊跪在地上死死抱住一个婆子的腿,撕心裂肺地哭嚎,“……求求将军,奴婢知道错了,不要撵奴婢走!”曾经在人牙子手里辗转了一年多,吃尽了苦头,好容易摊上个好主子,打死她也不走。
那两个奉命拽他的婆子都是甄十娘人,平日里处的都很好,自然不舍得下狠手硬拖了冬菊走,嘴里说得狠,可手下却是容着情,任由冬菊死死地抱住他们,能拖到夫人回来,或许就能保住这丫头。
荣升带刘妈回来了。
“带走!”沈钟磬冷冷地扫了刘妈一眼。
从没见过这么煞气的男人,只被沈钟磬扫了一眼,刘妈险些晕倒,战战兢兢地来的冬菊跟前,“……冬菊姑娘就跟我走吧。”
沈钟磬转身正要进屋,夏菊春菊扶了甄十娘气喘吁吁地赶回来。
“将军!”甄十娘一进门就喊了一声。
本已经绝望了,冬菊听到甄十娘的声音,尖叫一声松开婆子就扑了过去。
沈钟磬脸色一黑,正要抬手,见她只是在甄十娘面前跪了下去,这才呼出一口气,掌中蓄势待发的力瞬间泄了下去。
早忘了什么是疼,冬菊咚咚咚小鸡啄米般给甄十娘磕头,“……求求夫人,让奴婢做牛做马都可以,千万别把奴婢撵出去!”
真是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看着只一晃神功夫,冬菊就磕出了血的头,甄十娘从昨夜就淤积在胸口的怒火腾地窜了上来,她抬头怒视着沈钟磬,“将军,她是妾的大丫鬟,她的去留是妾的事情!”
所有的声音顿时一消。
感觉一股庞大的煞气汹涌而来,冬菊哎呦一声昏死过去,刘妈等几个婆子也晃晃悠悠地摊倒在地上。
甄十娘瞬间冷静下来,暗道一声,“完了。”
这煞星最好面子,她急怒之下竟忘了转圜,当众驳了他,冬菊这次死定了!
见沈钟磬一步一步地朝甄十娘走过来,纪怀锋和郭秀扑通跪了下去,用身子挡住甄十娘,“将军息怒。”
尽管是夫妻吵架,可真伤了甄十娘,他们向万岁也没法交代,一边求情,纪怀锋一边回头给甄十娘打眼色,让她快给沈钟磬赔罪说些软话,好歹过了这个坎。
“夫人……”荣升也白了脸,小声地哀求着“你就给将军服个软吧,等将军消了气,回头奴才再想办法把冬菊给您买回来。”
恍然不见众人的哀求,甄十娘只一动不动地站着,腰背挺直地和沈钟磬对视着。
凡事都有底线,既然已经闹开了,今日她真低了头,以后这一院子的奴才谁还听她的!
今日就是拼了命。她也要护住冬菊。
紧绷的气势一触即发,院角十几个侍卫不约而同地跪了下去,“将军喜怒……”齐刷刷地给甄十娘求情。
扑通,荣升也跪了下去。
只甄十娘还一动不动地站着,沈钟磬脸色越来越黑。
气氛越绷越紧。
就在众人都紧紧地替甄十娘捏了把汗,不知沈钟磬会怎么处置她时,众人身边的煞气忽然一消,沈钟磬一转身大步进了屋。
荣升一屁股坐在地上,“……阿弥陀佛。可吓死我了!”跟沈钟磬这么久,他还是第二次见到沈钟磬发这么大的火。
话说,能在他如此暴怒下还活着的人,甄十娘也算是第一个了,不觉间。荣升看向甄十娘的目光,又多了些不同。
甄十娘也透出一口气。
这煞星还真不是一般的凶,刚刚的那股无形气势可是前所未有的吓人,不是已经熟悉了咬着牙硬挺了下来,她差一点也像摊在地上的那些人一样,崩溃了。
心还在扑通扑通地乱跳,甄十娘脸上神色淡然如水。全看不出刚刚经历了一场暗涌,她上前拽起刘妈,“刘妈辛苦了,冬菊不走了。”
刘妈哪敢说别的。生怕走慢了被鬼撵上似的,给甄十娘施了一礼撒腿就跑。
“没事了,大家都起来吧”甄十娘扫了眼跪了一地的人。
“谢夫人!”众侍卫谢恩站起,再看向甄十娘的目光更多了一层恭敬。
“奴婢谢谢夫人……”冬菊清醒过来。又给甄十娘磕头谢恩。
看了看她额头的伤,甄十娘叹了口气。吩咐婆子,“……扶她先去后院安置了。”
秋菊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夫人!”
“你怎么来了?”见到她,甄十娘皱皱眉,“不是让你好好练字吗?”
“是喜鹊姑姑让奴婢来看看……”秋菊说着,转头看向冬菊,“……你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夫人的事情!”
沈钟磬虽然脾气不好,做事霸道,可却不是蛮不讲理,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就撵人!
冬菊刚被婆子扶起来,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奴婢绝没做对不起夫人的事!”
秋菊才不信, “那将军为什么撵你?”
“奴婢也不知道?”冬菊茫然地摇摇头,见甄十娘目光冷下来,又使劲摇摇头,“奴婢真的不知道!”她怯怯地看着甄十娘,“……将军要洗漱,奴婢就像往常一样伺候他更衣,谁知刚解了一个扣子将军就突然喝住奴婢,接着就大声叫来荣升去找刘妈,要把奴婢撵走……”见秋菊兀自不信,冬菊再顾不得院里人多,“是真的,将军看完工程原本很高兴,谁知一进屋就黑了脸,一见他黑脸,奴婢吓的腿肚子都转筋,哪敢勾引?”拔下头上的银钗向脸上划去,“……奴婢划了这张脸,就不会有人怀疑奴婢了!”
都说她妖媚,谁又知道夫人对她情深意义,她怎么会做对不起夫人之事儿?
“住手!”甄十娘一声清喝。
秋菊已一步窜过去夺了下来,凶巴巴地瞪着她。
虽然都是好姐妹,但冬菊若敢背叛夫人,她第一个就饶不了她!
“你下去吧。”见冬菊不似说谎,甄十娘暗叹一声,“他这是因为昨天给他安排侍寝的事找后账吧?”
打发了院儿里的人,甄十娘向正屋窗里瞄了一眼,暗道,“这煞星现在火气太大,我还是躲一躲好。”想到这儿,她抬脚向院门外走去。
“夫人要去哪儿?”秋菊跟上来。
甄十娘忽然站住。
他正在气头上,这祖宅里再没人能震住他了,她真这麽一走,他不会一怒之下再把祖宅给砸了吧,这可是她的大本营。
甄十娘幽幽叹息一声。
有些事情,她是不能逃避的。
第一百五十五章 吵架
喝了一杯茶水,甄十娘还没进来,沈钟磬刚压下去的暴躁瞬间又翻腾上来,猛地把茶杯蹲在桌子上,正要出去抓人,甄十娘推门走进来。
瞧见她,沈钟磬身子又倚了回来。
对上他一脸的阴沉,甄十娘脚步滞了下,有心逃出去躲起来,一抬脚,她神色淡定地走了进来,缓缓在沈钟磬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秋菊给两人重新斟了茶,转身立在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