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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让人把她们看起来了。”他叹了口气,“今儿晚了,明儿再带去养心院同你一起和老夫人对质。”
对质?
甄十娘错愕。
沈钟磬解释道,“让她们亲口告诉老夫人七年前的事情,大约老夫人就会相信了。”不管怎样,他还是希望老夫人能打开心结,从此含饴弄孙,享受到真正的天伦之乐。
七年前?
甄十娘脑袋发懵。
七年前她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啊,怎么对质?
“……当初是我错怪你了。” 沈钟磬脸上却现出一丝愧色,“你送李彩香的那碗燕窝粥的确是真心给她养胎的,是李彩香受姜嫂指使自己服了坠胎药嫁祸于你的。”当初李彩香坠胎,他也觉得甄十娘虽然霸道蛮横,但还不至于这么蠢,明目张胆地去害他的子嗣,见甄十娘死活不承认是自己下了毒,顾念她也是一个骄傲的人,他也曾仔细查验过。
让大夫验了那天李彩香吃过的所有食物,就是那碗燕窝粥被下了药,又问了当时在场包括杨岚、紫月在内的所有人,听闻李彩香有喜了,一早大家就都去庆贺,甄十娘没到场,却吩咐喜鹊送去了一碗燕窝粥补身子,李彩香当场就喝了……而那碗燕窝粥就甄十娘、喜鹊和李彩香碰过!
当时谁会想到因失去孩子痛不欲生的李彩香竟会狠心到亲手扼杀自己的亲骨肉呢?
凶手自然就是七年前的甄十娘了!
苍蝇不订无缝的蛋,是他们之间的裂痕太深,才中了人家的离间计,“……你为什么相信所有的人,独独不相信我!”七年前甄十娘仰着无辜的小脸质问他的情形又闪现在脑际,沈钟磬惭愧不已。
如果,当年,他对她能向现在这般信任,她又何至于会落到这田地?
甄十娘也唏嘘不已,难怪会被人家离间成功,她的前身可是够笨的,这不明显地伸了脖子让人家砍嘛!
见沈钟磬脸色发白,知他心里不好过,就安慰道,“都过去的事了,将军不要再想了,早些睡吧。”
望着甄十娘温淡的目光,不知为什么,沈钟磬心里突然好受了许多,他轻轻捋着甄十娘瀑布般垂落到腰际的秀发,“……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要和老夫人对质,还有得折腾。”
甄十娘心里却暗暗盘算。
对质七年前的事情?
她身边可是没一个人知道七年前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明天,她不会露馅吧?
也不知现在去梧桐镇接喜鹊还来不来的及?
打发冬菊伺候沈钟磬洗漱了,夫妻两个刚熄了灯。
院门外传来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
“……将军,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大姨娘和二姨娘自杀了!”
石破天惊,小丫鬟惊魂未定的声音打破了一室的沉寂。
第二百六十章 处理
甄十娘扑棱坐起来。
沈钟磬一把扶住她,“……仔细坐猛了头晕。”一边拍着她后背安慰着,“你别怕,没事的。”
抬头正要喊人,秋菊在门外敲门,“将军醒了吗?”
“进来……”沈钟磬摩挲着拿了衣服给甄十娘披上。
“……大姨娘和二姨娘一起在簇锦园服了毒,快不行了,大姨娘哀求了人来要求见将军。”秋菊点火折的手微微发颤。
“……外面天寒地冻的,你身体不好,就别折腾了。”见甄十娘也要穿衣,沈钟磬硬按了她躺下,拽了被子给她盖上。
他这是不打算留着了?
只是服了毒,人还没死,若沈钟磬一心想救人,就绝不会让她这个神医留在家里等着,甄十娘思忖着,低声嘱咐了句,“……那将军也小心些。”
沈钟磬直到子时末才回来。
甄十娘正披了衣服坐在床边和秋菊冬菊说话。
见她还没睡,沈钟磬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只心疼地在床边的榻上坐了,“……怎么也不躺着养养神。”出了这样的事儿,任谁也睡不着。
秋菊冬菊福身退了出去。
甄十娘拿起桌上的壶给沈钟磬倒了杯安神的大麦枸杞茶,“……怎么样?”听打探消息的小丫鬟回禀,沈钟磬去的时候二姨娘已经咽了气,大姨娘强撑着等到了沈钟磬,趴在他耳边说了不到两句话便咽了气。
甄十娘一直好奇,杨岚临死前都说了些什么?
“……她说两次害你,娴姐什么都不知道,都是听了她的吩咐给你敬茶敬水。”发现甄十娘对各房姨娘防备的严,姜嫂才把主意打到娴姐身上,硬逼了杨岚去做。“……希望念在她伺候我一场的份上能善待娴姐,将来好歹给她找个好人家。”声音低沉如蓄满了雷电的乌云。
坐在床上,甄十娘都能清晰地感觉到沈钟磬心头那股沉甸甸的压抑。
同是母亲,想起自己这么久的汲汲算计,逆来顺受,也不过是想在自己死后简武简文过的好一些而已,甄十娘心头不由一阵戚戚,神色黯了下来。
“你别想了,也早些睡吧。”沈钟磬见了就叹了口气,抬头招呼秋菊打水洗漱。
甄十娘仰起头。“……娴姐呢,将军怎么安排的?”
“哭闹的厉害,被老夫人带去了养心院。”沈钟磬目光晦涩凝重。“……老夫人不放心把她交给你,左右你身体也不好,以后就让老夫人带着她吧。”
交给老夫人?
就她那性子……还不得给带歪了?
甄十娘心里嘀咕,可这事她也管不了,就点点头。又想起丫鬟说的老夫人也去了簇锦园。
“……老夫人呢,信了吗?”听说老夫人去了簇锦园,她就穿了衣服准备着,只是她很奇怪,打铁要趁热,沈钟磬为什么竟一直没派人来传她过去对质。
沈钟磬就想起杨岚留了遗书。姜嫂又亲口承认,明明就证据确凿地摆在面前,可老夫人还瞪眼质问他。“……当年那贱人指着鼻子骂我老不死是假的吗,往孝敬我的芙蓉糕中放巴豆想泻死我,难道也是假的吗?”
那一刻,沈钟磬忽然觉得,让甄十娘和老夫人对质。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他不由搂了甄十娘,“……当年你送去养心院的食物很多都参了毒。紫月只是受碧月蛊惑为难你,她是肯定没有故意下毒嫁祸,碧月已经死了,也无处对证。”没有追问甄十娘,当年她到底有没有下过毒,沈钟磬只是叹了口气,“……总是生养我一回,以后她不传唤,你就少去养心院吧,我们关起门来,各过各的日子。”
这就是冥顽不灵了!
对上沈钟磬眉宇间浓的化不开的怅然,甄十娘不由一阵心疼,她回抱了沈钟磬一下,“……妾知道了,将军也洗漱了,早些睡吧。”
一觉醒来,天色早已大亮,沈钟磬去上朝了,因是暴死又只是个姨娘,巫祝说丈夫和主母都健在,不易在家停灵,沈钟磬就连夜通知了两人的娘家,并安排了人装殓,又找了和尚连夜给念往生咒。
准备齐了专等今天一早就发丧。
顾念杨岚好歹是娴姐的亲娘,简武简文和娴姐三兄妹以后还要相处,甄十娘就让冯十三和纪怀锋保护了简武简文去灵前拜了拜。
因巫祝说她体质太弱,出入灵棚秽地最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沈钟磬就再三叮嘱她不许去灵棚,甄十娘便没出头,一早用了饭就躺在床上养神,听小丫鬟汇报外面的情况,灵棚那面任凭楚欣怡领着娴姐带了付秀和马瑞秋张罗。
杨家人和李家人来了。
“……我妹妹好歹也为沈家留了个女儿,怎么能这么匆匆地下葬!”李彩香嫁入将军府六年一直无出,见将军府用的棺木等装殓之物都是上等的,李家人倒没说什么,杨家人却闹了起来,张罗着要停灵三天并让娴姐服斩衰三年的孝。
母亲去世,按守制未出阁的女儿斩衰三年也不为过,可是,甄十娘这个主母还在,按理她才是娴姐的嫡母,还有简文简武,让娴姐给杨岚服斩衰就不合适了,沈钟磬昨晚就听了巫祝的建议让娴姐服齐衰杖期。
见灵棚被闹的乌烟瘴气,眼见有爆发之势,楚欣怡有些幸灾乐祸,趁沈钟磬不在,索性让人回禀了甄十娘定夺。
甄十娘冷笑,拿了杨岚的遗书让回事婆子给杨家人,“毒害主母,杨姨娘是犯了杖毙的大罪,顾念娴姐的脸面,她又引咎自杀,将军才以暴病的名义发丧,全了两家的颜面!”指着将军府门,“告诉他们,就齐衰一年立即发丧,若不同意,就把人拉回去自己发送,想停几天就停几天!”
印象中的甄十娘从来都和颜悦色的,回事婆子当时就直了眼,被秋菊推了一把才回过神,连声应是退了出去。
前面很快传来了消息,“杨家人同意了一年的齐衰杖期立即发丧,只要求把杨姨娘屋里的东西单独造册,连同姨娘的嫁妆一起由杨家和沈家共同掌管,待将来给娴姐做嫁妆。”
自己呕心沥血精精算计,也不过就是为了给简武简文留后路,对这个甄十娘倒很理解,便没再言语。
见甄十娘没再驳他们面子,杨家人也松了口气。
顺利地发了丧,已经晌午,沈钟磬下了朝就匆匆回来了。
“……想要娴姐服三年的斩衰,让我给驳了。”甄十娘一边帮沈钟磬脱大氅,把杨家人来闹的事说了。
沈钟磬眉头当时就立起来,“……再来就都给撵出去!”
甄十娘笑道,“……我已经答应让他们来清点杨姨娘的嫁妆了。”
沈钟磬就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没再言语。
用了午饭,怕甄十娘立即午睡会积食,沈钟磬正张罗着要带她去烧了火龙罩了玻璃的花厅散步,楚欣怡付秀马瑞秋三个姨娘来了。
甄十娘很少和五人交集,没什么感觉,楚欣怡几人却打打闹闹的相处五六年,骤然去了两个,几人不免也有些黯然。
见不过一夜功夫,连一向精明尽显的楚欣怡也憔悴的仿佛老了好几岁,甄十娘不由一阵感慨。
听楚欣怡回禀了发丧的情况,沈钟磬沉默下来。
见他不说话了,甄十娘正要打发了三人,却见沈钟磬突然挥手遣退了厅里的小丫鬟,目光缓缓地扫过楚欣怡付秀马瑞秋三人的脸。
一股沉闷的肃杀之气就慢慢地扩散开来。
楚欣怡三人渐渐地白了脸,汗珠顺着毛孔沁了出来,连甄十娘心都砰砰跳了两下,转头向沈钟磬望去。
“说吧……”沈钟磬目光最终落在付秀身上,“你们都是谁的人?”
三人俱一哆嗦,楚欣怡和付秀扑通跪了下去,马瑞秋看看左边,又看看右面,抬头见沈钟磬正盯着自己,也跟着扑通跪了下去。
“……婢妾谁的人也不是,求将军明鉴。”楚欣怡脸色发白。
直到现在她都不相信,杨岚李彩香竟然是安庆侯安插在将军府的眼线,她和她们相处了五年啊,她自认精明,这几个姨娘屁股一撅拉几个粪蛋她都一清二楚,却不想,自己对他们的底细竟一无所知,五年来竟被人家牵了鼻子利用个干净,一路竟给人打先锋了!
沈钟磬没言语,锐利的目光落在付秀身上。
付秀一哆嗦,“婢妾……是……是甄夫人遣来的。”她余光悄悄看向甄十娘,“婢妾是甄夫人娘家的远房甥女,当年甄夫人心疼女儿在将军府受冷落,听说老夫人又为将军说了于通判的小女儿,甄夫人就通过曹相爷给掘黄了,用计把婢妾嫁了过来。”抬头看着沈钟磬,“婢妾是受命来照应夫人的,敢对天发誓,绝没害过将军和夫人。”
想起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