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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畅销的药,任谁也不会错过机会,就算真没货了,三两天也该补进了,怎么也推不到下个月去。
李齐额头就冒了汗,“小的真没骗将军。”他咽了口唾沫,“这简记阿胶就出自梧桐镇上有名的简大夫之手,大人您不知道,这简大夫身子骨太虚,出不了大力,每月最多就能熬个七八十斤,送来没几天就卖完了……再要买就得等。”搓手看着沈钟磬,“大人若真想要,您就留下个地址,待下月货一到,小的立马就亲自给您送到府上……”说完,李齐殷殷地看着沈钟磬。
若巴结上这位辅国大将军,拉到军中的药材生意,那可是财源滚滚!
“噢,原来是这样……”见他不像说谎,沈钟磬失望地点点头。
他只是临出门时听楚欣怡提了一嘴,正顺路就过来了,也不是非买不可,见药堂的确没有,也不留恋,他转身就往外走。
见他转身就走,李齐大失所望,忽然想起甄十娘就在药堂里,匆匆又叫住沈钟磬,“对了,沈将军,简大夫就……”一边喊着,他一回头,哪还有甄十娘的影子?
李齐一惊,后话卡在喉咙里,他怔怔地看着慢慢回过头来的沈钟磬。
“……怎么?”沈钟磬也循着他的目光看向坐堂大夫冯喜。
“小的……小的……是想说简大夫就住在镇东头,将军要不要小的带您去看看她那儿还有没有阿胶……将军不知道,这位简大夫医术高超,专门治疗各种疑难杂症……”李齐惊魂未定地圆着刚刚的话,眼睛不住地四处寻着,暗道,“这个月的阿胶帐还没算呢,这一会儿功夫,她跑哪去了?”想起甄十娘的绝色,他隐隐希望她能借这个机缘攀上眼前这位红极一时的大将军,言谈中不知不觉就带了几分吹捧。
听说这位大将军家里有五房姨娘,一个赛一个漂亮,显然也是个好色的,以简大夫那绝色,他若看不上才怪!
若有所思地看着甄十娘刚刚坐的位置,沈钟磬摇摇头,“不用了……”迈步走出药堂,他忽然身子一顿,惊呼,“我想起来了!”
“……大爷想起什么了?”荣升不解地问。
“刚刚的那位病人!”沈钟磬说着,抬脚就向外走。
不知甄十娘是来卖药的,他以为她是个来瞧病的病人,他想起来了,难怪他一进屋就觉得她有些眼熟,她好像就是他那个五年前被抛弃在祖宅里的妻子,尤其那双宁静的眼,五年前的那夜,给他的印象极深。
所以他刚刚对上她的目光才会有些错愕。
五年虽不算长,可从十三岁的青涩少女到浑身透发着一股成熟女人韵味的十八岁,尤其又换了个灵魂,甄十娘的变化还是蛮大的,而且她现在一身布衣荆钗,全不是曾经的锦衣华锻,沈钟磬一眼没认出她也是正常。
恍惚记得她是趁他和李齐说话时,悄悄从旁边溜出去的,沈钟磬就快步追到外面。
大街上空荡荡的,哪有她的影子?
“……她怎么了?得了什么病?”沈钟磬皱眉望着空荡荡的街道,心里疑惑道。
忽然,他一转身,蹬蹬蹬又向药铺内走去。
“将军,您要去干什么?”荣升疑惑地追了上去。
从不远处的柱子后闪出,甄十娘望着沈钟磬消失在药堂内的背影,长长出了一口气。
刚刚真够丢人!
两辈子她也没有对哪个男人动过心,今天总算遇到个勉强算是一见倾心的人吧,不想竟是她那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渣的不能再渣的毒舌老公!
五年前那一夜他站在阴暗的回廊里,又隔着珠帘,她根本没看见他的脸,想不到原来他竟长的这么酷,难怪她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会为他要死要活的,想到荣升再晚报一点家门,她就要上前搭讪,让他随她去家里取阿胶了,甄十娘直恨不能挖个洞把自己埋了算了。
一路朝东走着,甄十娘眉头蹙成一团,琢磨道,“……他刚刚匆匆追出来是想干什么?”
“是认出我了吗?”
他和她不同,他既没失忆也没换灵魂,就算隔了五年第一眼没认出她,回过味他也能想起来吧?
这念头一闪过,甄十娘暗道一声不好,摸摸兜里还有几窜钱,忙雇了辆马车直奔沈家祖宅。
第八章 上门
武哥文哥正在祖宅门口玩五子棋,武哥眼见就要输了,一抬头看到甄十娘从马车上下来,就拿脚把棋盘一搓,“娘回来了,我不玩了!”抬腿朝甄十娘奔来,“娘,娘!”
“你玩赖!”难得赢了一回,不想棋盘竟被简武毁了,文哥也不干了,扑上去一把抓住简武就往回拖,“娘说男人要输得起,你回来跟我把这盘棋下完!”
“谁说我玩赖!”武哥脸色涨红,“我是去接娘!”
“输了就毁棋盘,你就是玩赖!”文哥拽着他不撒手。
武哥恼羞成怒,回头和文哥扭打在一起。
“文哥武哥快松开,仔细弄伤了身子。”守在一旁的奶娘谎得急忙上前去拉。
虽然只有四岁多一点,可简武简文闹起来就像两只小老虎,奶娘哪能拉的开?
这两个孩子,每天睁开眼就吵。
瞧见一眨眼就扭打在一起的儿子,甄十娘就叹了口气,回头给了车钱,几步走过来,“文哥、武哥松手!”声音不高,甄十娘脸色却及为严肃。
文哥武哥都松了手,却兀自不肯服输,斗鸡似的瞪着对方。
奶娘趁机上前给两人整理衣服,嘴里嘟嘟哝哝,“不就几个石头仔吗,输了赢了还能当饭吃?”一抬头见甄十娘正板着脸,忙闭了嘴。
“……怎么回事?”甄十娘问。
“他不讲理!”
“是他玩赖!”
文哥武哥同时说道。
甄十娘也不言语,只面色沉静地看着两人,直到两人都闭了嘴,仰头看向自己,才开口道,“文哥先说。”
“我们玩五子棋,他输了就毁棋盘!”简文气势汹汹地指着简武,“娘说了,男人要输得起,不能输了就打赖!就是你不对。”
甄十娘就看向简武。
“……我只是去接娘!”简武强辩道。
甄十娘低头看看地上被蹭掉了一半大的棋盘,心里已经了然,目光落在简武身上,“看到娘回来了,武儿知道迎接,这是孝顺,娘很高兴。”简武就朝简文得意地扬扬下巴,可是,甄十娘话题一转,“武儿想迎接娘,为什么要把棋盘毁了?”
“我……”被看破了心思,简武低着头不说话。
“……简……武!”甄十娘连名带姓喊他。
“我……是我错了……”简武支支吾吾。
“……知道自己错在哪了?”甄十娘依然扳着脸。
“我不该怕输就找借口不玩了!”简武小声嘟囔道。
“嗯,敢于承认错误,武哥是个好孩子。”甄十娘满意地点点头,只是,她神色一敛,“错了还是要罚,就罚你把这句话写三十遍!”
“娘……”简武小脸瞬间垮了下来。
甄十娘不理她,转头看向简文,“……你是哥哥,知道弟弟错了,就该好好劝戒,怎么能二话不说就动手?”
“……娘说我只比他大半个时辰!”简文颇不服气,简武虎起来比他力气都大,他凭什么要让?
“嗯……”甄十娘音调微微上扬。
“我知道了。”简文诺诺地说。
“罚你陪弟弟一起写十遍。”
听简文也被罚了,简武立时高兴起来,用手拉着嘴巴朝简文做了个快乐的鬼脸。
秋菊正在院里劈柴,听道甄十娘的声音,撂下手里的活就跑出来,“小姐今儿回来这么早?”见她两手空空,就咦了一声,“……您没买驴皮?”又问,“……是阿胶卖的不好,没收到银子?”
若收了帐,她家小姐绝不会忘了这些。
被秋菊一提醒,甄十娘蓦然想起她在药堂遇到沈钟磬的事儿,就一激灵,暗道,“险些忘了大事。”抬头吩咐奶娘和秋菊,“你们先带文哥武哥去喜鹊家里。”又嘱咐简文简武,“老老实实地在喜鹊姑姑家把我刚刚罚的写完,没我的吩咐,不许回来!”语气少有的严肃。
“奴婢的柴还没劈完……”秋菊不解地看着甄十娘。
“下午再劈……”甄十娘已经进了院。
很少见甄十娘如此严肃,奶娘和秋菊疑惑不解地相互看了一眼,拉着简文简武就朝喜鹊家走去。
一阵忙乱,甄十娘很快就将屋里孩子的物品都收了起来。
坐在椅子上喘了会儿粗气,她一抬头,对上镜子中清清淡淡一张绝美的脸,心一动,暗道,“我这身打扮,他一眼就能认出我就是他在药堂里见到的那个女人!”
李齐和冯喜可是都知道她有两个儿子的。
这念头闪过,甄十娘忙站起身,翻箱倒柜地装扮起来。
她一定要改头换面让他以为自己在药堂里认错了人!
“小姐,出了什么事儿?”正忙碌着,喜鹊急促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听秋菊说甄十娘一回来就把他们撵了出去,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正在家养胎的喜鹊匆匆地赶了过来,一进屋,不觉怔住,“天,小姐,您这是干什么?!”
“嘘……”正画唇,被喜鹊一咋呼,甄十娘手一哆嗦,胭脂瞬间溢出嘴角,她忙做了个禁声的动作,“我刚在药堂看到沈将军了。”
“谁……沈将军?”怔了下,喜鹊随即睁大了眼,“小姐是说将军来了?”突然尖声叫道,“将军认出您了?他发现您去卖药了,他知道您去药堂卖药了?!”脸色从没有的白。
被传出去堂堂大将军的正妻竟偷偷卖药,诋毁了大将军的颜面可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就丢了性命!
当初若不是真的走投无路了,她死也不会同意她家小姐行医买药的。
在大周,炮制师傅、民间游医都是低贱的匠籍,别说配大将军,就是和一般的望族也是不能通婚的。
甄十娘却没喜鹊这么怕,她担心的是沈钟磬发现简文简武的存在,把他们抢回去,见喜鹊惊的什么似的,就笑道,“所以我才改扮了,他若真上门对质,我们就给他来个死不认账!”语气中带着股孩子似的顽皮。
喜鹊的心瞬间就安定下来。
想起什么,指着甄十娘,“就算要装扮,小姐……小姐也不用这么夸张吧?”
甄十娘就摸摸脸,“怎么了……”
正说着,院子里传来一阵粗重的脚步声,“……有人在家吗?”
第九章 戏弄
是他们来了!
甄十娘做了个禁声的动作,摆手示意喜鹊赶快出去。
“大……将军……”喜鹊一推开门,沈钟磬和荣升已一前一后走到门口,虽然已从甄十娘嘴里得了信,可骤然见到他们,喜鹊还是忍不住浑身一哆嗦,好半天才想起来扑通跪了下去,“奴婢见过将军!”
他又不是鬼,这丫头怎么吓成这样?
对上喜鹊煞白的一张脸,沈钟磬就皱皱眉,“……你起来吧,大奶奶呢?”
“小……大奶奶在屋里。”喜鹊战战兢兢地站起来,闪身让到一边。
沈钟磬迈步进了屋。
“将军来了。”甄十娘正坐在椅子上做女红,感觉眼前一黑,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身前,她一抬头,恍然才看到沈钟磬进来,忙放下女红站起来,也不施礼,笑盈盈地说道,“妾身见过将军。”
只看了一眼,沈钟磬眼底就闪过一丝厌恶,“这个女人,越来越粗俗了!”
随沈钟磬身后进了屋,循着他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