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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他顶多只是将我圈禁而已。”诩星的言语如同云淡风轻,渐渐,眉宇间的沉色被一股超脱世间的淡然所代替。
他应该早有了赴死之心。
这些日子来,他一直在死撑,为了芳心,也为了她。
羽彤读懂了他的眼神,忍不住抓住了他的手,好冰冷,一阵阵地透进心骨里,“无论如何,你要好好活着,既是保护西郎皇室,我在一天,你不许死。”这是命令,也是哀求。
“不会。”诩星淡然一笑,轻轻挣开了羽彤的手,似是得到了很满意的安慰。
“带下去。”东方璃将点点滴滴都看在眼里,见不得这个女人对其他男人的好,即使无关爱意也不许,扬手给秦岭再次下了命令。
终于侍卫们上前,将诩星拉了出去。
“你这个坏人!坏人!快放了我哥哥。”诩星被带走,背影消失,只留下偏殿的那抹珠帘敲击的声音,叮叮当当,芳心的情绪瞬间失控,一个箭步上前,扬起小拳头狠狠地朝着东方璃砸去。
“芳儿——”羽彤眼疾手快,迅速地拦了下来。“你忘了他刚才说的话吗?”敛眸微怒,很是严肃地说道。
羽彤的当头一喝倒是叫这个小丫头片子清醒了不少,吸了一口长气,冷静下来,开始一阵阵地抽咽,“姐姐,芳儿听话,听话。”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渗渗落下。
“一切都会好的,听话。”羽彤将芳心揽进怀里,又是一番心疼地安慰,过了好一阵儿才将她扶开,冷色依在,眉眸一挑,扫了一眼东方璃,“有话直说,无须玩出这么多花样来。”
“呵呵——”东方璃仰天几声大笑,笑过之后,轻轻一甩长袖,飘落到旁边的一把红漆椅上,优雅地坐下,“跟你说话,一点儿不费力气,朕没看错人。你刚才不是说他一定会赢吗?”
“是,我说了怎样?”羽彤牵紧了芳心,将她护到自己的身后,看向东方璃时眼神里的犀利丝毫不减。
“在外人眼里,你才是西郎的主子,如今兵临城下,你这一国之主,不该领兵御敌,以稳民心吗?不知到时谁输谁赢呢?”东方璃说着说着,嘴角勾勒出一个浅浅的低笑,“西门世家的少爷,还有东楚镇南王府的大夫人,这些都是需要你保护的,不是吗?”
“你这个坏人,分明就是拿夫人和哥哥的性命要胁姐姐。”芳心的小嘴一厥,使劲地跺了跺脚,不待羽彤接话,她已经抢先一步,扬袖一把抹干脸上的泪水,“姐姐如今身怀有喜,如何能上得战场,你分明就是故意的,还说心疼姐姐,喜欢姐姐,我看你脑子里,心底里只想着你的阴谋诡计。”
芳心一阵噼哩啪啦的咒骂,气得脸颊发红,而东方璃却并不生气,只是忽然扬袖起身,拍着巴掌,连叫了两声“好”,紧接着又是一阵呵呵冷笑,“曾经的芳心郡主还是如此心直口快,给朕当头一喝,不过朕要告诉你,朕正是因为喜欢你的姐姐才想出此计来,若不然朕赢不了此役,如此除掉情敌呢?”
“你,你分明——就是耍赖!”芳心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结巴了半天才吐出一句。
“谁的计谋能比得过东楚的皇上啊。”羽彤早料到会有今天,只是不知会来得这么快,她显得格外平静,只是盯着东方璃默默地看了一阵,突然一个轻笑,“皇上是叫我亲手打败他,叫他伤了身,也伤了心吧。”
“朕可没这么说。”东方璃一个摇头,很是悠闲地坐回到红漆椅上,“你不是说朕赢不了他吗?那你这个西郎的长公主赢不赢得了他呢?相信这个世上最了争南宫的人就是你,知已知彼,百战百胜。这次若你领兵御敌,相信不仅能让郡城百姓免受战乱之苦,大夫人和西门少爷定会安然无恙。”
“说来说去,你的意思就是叫姐姐领兵出城迎敌,拿夫人和哥哥的性命来逼他,你太可耻了!无赖!”芳心使劲地揪着羽彤的衣角,又是气恨地跺着脚,连连摇头,“姐姐,你不要上他的当,你现在怀了南宫哥哥的孩子,你不能领着兵去杀宝宝的父亲啊。他,他太坏了!”
“你的孩子将来也是朕的孩子,朕不会薄待他,朕会给他最好的。”东方璃的脸色渐渐由明转黯,突然甩出这么一句来,“一山容不得二虎,你也不要怪朕太卑鄙。”
“姐姐,不要相信他。”芳心拽着羽彤的胳膊,一遍一遍地摇头。
不相信他,那么有选择吗?羽彤静默了片刻,从东方璃的眼神里看到了真切,也许他说会照顾她和孩子是真的,当然如果她不去,杀了娘和诩星,他也能做得出来。
“你给我的选择就是选择,我已说不起答应或者不答应。”冷冷地笑,鹅子脸上漂亮的大眼睛里倦意愈深。
左右两难全,世间还真有事情难住她了。
尹政君,不到最后一刻,不许认输。一遍一遍地告诫自己,手轻轻抚到小腹上,仿佛感受到生命的存在。
宝宝会一天一天的长大,他能有机会见到他的父皇吗?不,一定要把不可能变成可能。
使劲地咬了咬牙,袖里的拳头握得愈紧,“既然如此,我要芳心和斩龙陪在我身边。”
“他们俩陪你,自然是可以。”东方璃答应地很干脆,“朕只是叫你领兵御敌,可没叫你冲锋陷阵,朕可舍不得你去冒险的,所以朕为你准备了两名虎将。”阴眸一瞍,“秦将军,带他们进来。”
“是,皇上。”守在殿门口的秦岭应声,很快珠帘挑开,两抹并不陌生的身影飘了进来,带经羽彤的是惊讶。
一个是刚入西郎皇宫时,在丹阳门看到的那张长得有些像欧阳雅兰的面孔,应该确定他就是欧阳依凡,身着铠甲,威风凛冽,染着战场的杀气,但那双干净的眸子里有着泉水般的清澈。
入殿时,他下意识地扫了一眼欧阳羽彤,想说什么,但又隐忍下去。
另一个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身着紫袍,左眼上蒙着黑色眼罩,右眼里的光阴冷阴冷的,一眼扫过来,嘴角勾起的是无限开阔的邪笑,还有一股子深深的憎恨。
平阳王独孤城,他居然也来了西郎。
上次叫南宫云轩饶过他,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恢复元气,除了少了一只眼,其他的还是照旧,甚至那嘴脸比先前更嚣张。
“臣叩见皇上。”二人一齐上前拜下。
“起来吧。”东方璃轻轻一摇袖,同时视线一瞍,落到羽彤身上,“相信这两位不用多做介绍了。”
“不用。”羽彤冷冷扔下两个字。
“多日不见,没想到辽王妃,不对,应该是南岳皇后,出落得愈发水灵。”独孤城可谓大胆,一起身来,丝毫不顾他人在场,双眼就直勾勾地盯着羽彤看,满是诡异。
“王爷,不得对我十三姐姐无礼。”欧阳依凡眉头一皱,清澈的眸光扫过来,眼底皆是愤怒。
比起欧阳雅兰,这位十五弟的身上多了一份正气,亦或许说在军队里磨练久了,是非黑白看得愈清明。
“十三姐姐?你不要忘记了,她只是你爹的养女,她是西郎的长公主。”独孤城瞥了一眼欧阳依凡,眼里皆是不屑,“毛头小子,不要乱认亲戚。
“王爷,请你自重。”欧阳依凡抱拳一握,恭身请道,但眉宇间皆是怒色,忿忿不平。
看得出,这位军营长大的十五弟对她这位十三姐还颇是尊重的,难得镇南王府里还有个人记得她。
“十五弟,不要为了我跟王爷伤了和气。”羽彤抿唇一笑,柔言相向。
“听到没?你的十三姐姐如今也是依着我们的皇上呢。”羽彤相劝,独孤城愈是嚣张了,抱起膀子很是无礼地撞了下欧阳依凡,眉宇挑得跟刀锋似的。
“平阳王,在朕的面前你也如此放肆吗?”东方璃一声冷喝,不轻不重地拍了下椅扶,一声沉沉闷重。
“臣不敢。”独狐城一阵惊慌,赶紧地低身拜道。
他怕东方璃亦是应当,做了皇家的“狗”,自然要听从主人的不是。
“谅你也不敢。”东方璃冷他一眼,目光回落到羽彤身上又变得柔和起来,“欧阳依凡是东楚难得的将才,朕很看重他,多年沙场磨练,早已羽翼丰满,相信这次他会帮到你的。另外平阳王,他虽在燕京名声狼藉,但有一绝技无人能与之匹敌,就是箭术,所谓百步穿杨,百发百中,若是以箭攻之,他定会是个好帮手的。”
一一介绍,成胸在竹,看来他早就做好了打算。
东方璃虽说太过难缠,但高瞻远瞩的能力绝非常人能及,应该早前他就料到会有今天,已做好了安排。
此次大战,相信迎敌的也会是东楚将士。
西郎早已溃如乱泥,没有战斗力了,他够狠,够毒,一招致命,叫人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望着端端而坐的帝王,只能一声无奈的笑,“多谢皇上抬爱,为羽彤考虑周全。”
谁都听得出,这只是一句嘲讽罢了。
东方璃却不以为然,坦然接受,“不谢。”
就在这时,密如雨点般的战鼓声传来,这是南岳的战鼓声,声声铿锵,虽说不近,但也不远。三里开外,能有多远。
羽彤没想到的是南宫云轩如此急切,叫她连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果真要与他兵刃相见吗?
“看来他是着急了。”东方璃的笑颇是灿烂,看向羽彤,诡异的凤眸里皆是柔情,“朕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
“东楚皇上,请你静候佳音。”羽彤高傲地扬起头,淡淡地瞄了东方璃一眼,牵起芳心,头也不回地迈步离开了偏殿,身后只有那一串珠帘碰撞的叮咚声,声声都敲在她的心头,皆是痛意。
一辆简陋的马车缓缓驶出了丹阳门,后面站在高高的台阶上,远远相望的那条身影,任凭秋风袭卷,嘴角扬起的惬意由甜到涩。
“皇上真要这么做吗?”秦岭的声音里有一丝淡淡哀意。
“觉得朕做错了吗?”东方璃的声音很沉。
“这个——”秦岭犹豫了。
“够了,不用多说。”东方璃的脸色愈沉,“朕等她的消息。”凤眸眯得愈紧,皆是腾腾杀气。
斩龙驾车,芳心相陪。前面欧阳依凡和独孤城早已穿上铠甲,全副武装,领兵先行。
羽彤心里比谁都清楚,她去,只是当摆设的。
在郡城三里开外有个高阳坡,坡上是东楚军,坡下是南岳军。
当她站在高阳坡的眺望楼上,坡下的南岳军定会认出她来的,这就是东方璃的本意,叫南宫云轩知道是她领兵来抗他。
夫妻二人,兵刃相向。
这个本不该发生的一幕,终究要发生。
“姐姐,怎么可以这样,他居然不让你穿铠甲护身,真是太可恶了。”车厢里,芳心攥着小拳头使劲地砸着身上重重地甲衣,这是出宫之前东方璃命令士兵强行给她穿上的,“姐姐,我脱下来给你穿,你怀了宝宝,一定要护着点。”
一边说一边匆忙地退下来。
羽彤赶紧地拦下,依然笑得镇定自若,“不用了,你的铠甲是量身订做的,小了,我穿不下的,万一挤到宝宝了可是不好。”
“他怎么可以这样?”芳心使劲地咬了咬唇,泪水又哗哗地夺眶而出。
“他是故意不准我不穿甲衣,一身女装出现在高阳坡,定会很快引起注意,这就是东方璃的目的。”羽彤拿起绢帕一边帮芳心抹着眼泪,一边说道:“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