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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愿意,我还不愿意了,大好的人才,不是浪费了么?”羽彤一声轻笑,放下茶杯,拂袖起身,走至斩龙跟前,掏出绢帕拭了拭他脸上的急汗,“好了,别任性,我跟洛凡将军已经说了,铁板钉钉,没有回头路了。”
“小姐——”斩龙的嘴一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小姐的恩德,斩龙铭记在心,来世定当为小姐做牛做马。”
“男儿膝下有黄金,别动不动就跪。跟着洛凡将军,以后好好表现。本宫不叫你下辈子做什么牛,什么马,只要你好好用功,到时候给本宫争口气,就算是报答了,明白吗?”羽彤低身,扶了斩龙起身,看着憨厚的傻小子,忍不住想笑,“三天后,你去军营报到,不过呢?现在你还是我惊羽宫的人,我可是有任务要交待你的,不许偷懒。”
“嗯,嗯。”斩龙一听到有事情做,就来了精神,赶紧地问道:“小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羽彤凑到斩龙耳边,轻轻说了一阵耳语。
斩龙的眉一蹙,把脸上的急汗热泪抹得一干二净,“小姐,斩龙定当办好。”说罢,躬身一拜,匆匆退下。
又是夜幕降临,天空里淅淅沥沥地洒下一阵雨花,将宫中的青石地打湿,远处的宫灯耀眼,湿淋淋的路面上折射着一道道清冷的光。
雨中的倾兰殿,依旧的冷清,大殿中孤灯一盏,偶尔守夜的宫婢来回的身影穿动,算是添上一抹动静。
斩龙一阵急行,绕过大殿,转至苑外,足尖轻轻一蹬,翻墙而入。在燕京的时候,羽彤就请了师傅教他功夫,最近是大有长进。
苑子里亦同外面大殿一样,冷冷冰冰的,只听到天上撒下雨滴声声作响。借着走廊的灯,可清晰地看到苑中全景,假山、清池,花圃,样样精致,不过奇怪的是,青石地上落了一地的树叶、碎花。看那水滴滴的模样,应该是刚刚才弄的。
斩龙拣起一片,细细一看,发现树叶皆是撕开的痕迹,整齐有力,到底是什么器物所为?
寝闺里明灯耀眼,欧阳明珠应该还没睡。
小姐吩咐叫晚上过来探一探这位侧妃娘娘。
门吱呀一声响被推开,小翠端着一盆水一瘸一拐地步入寝闺,怯怯地抬眸,瞄一眼背对着她的欧阳明珠,小心翼翼地说道:“小姐,该休息了。”
窗外吹进来的雨风轻轻卷起欧阳明珠的曳地长裙,打起小卷,跳动着,她面向墙壁,一头乌黑的长发散开,随风而舞,看着愈发的多了几许凄凉,听到小翠的声音,她僵硬许久的身子方才动了一动,并未转身来,“跪了这么久,可想明白本宫为何罚你。”
本是冷冷淡淡的声音,在小翠听来就像要杀人一般,整个人一个颤抖,手中的水盆差一点落了地,“奴婢愚钝,总是办不好小姐交待的事儿。”
“本宫说了多少遍,不许在本宫面前提及他们有多恩爱,你难道忘了?”欧阳明珠的声音听着不像在生气,清清雅雅,像林子里的小夜莺一般。
愈是这样,小翠愈是怕得厉害。
“小姐,奴婢知错了。”小翠的声音哽咽了,记得白天时候多的那一句嘴,原来小姐是为那个罚她。
愈来愈不懂小姐的心思,深不可测。这两年,小姐变得她再也不认识了
欧阳明珠拂了拂袖,优雅地转身,面容渐渐清晰,那一刻,小翠怯怯地抬眸,顿时小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差一点叫出声,满脸的惊惧。
那张本来清纯的脸,唇红得异样,像盛开的妖姬染了血似的,弯眉皓眸周围皆是青紫颜色。乍一看去,就好像妖精一般,美丽依在,只是当初那个温柔可人、纯得像仙子般的欧阳明珠已不复存在。
眸里洋溢着明亮,不再是碧波一池,而是急流涌动,好不可怕。
“小——小姐——”小翠下意识地看一眼放在不远处的琴架,琴架上摆着的是十三弦古琴,莹白的琴弦上染着一抹鲜红,直扎眼。
“怎么,又不是没看过。”欧阳明珠的眼神冷厉了几分,不屑地瞟一眼小翠,凌利的目光扫向旁边的古琴,嘴角扯起一个轻笑,缓步走了过去,盘腿席坐,玉手抚上琴弦,百般的怜爱。“这是他送给我的。”
“小姐,你是燕京城才貌双全的女子,何必这么糟蹋自己呢?这种邪门功夫哪里是小姐该学的。”小翠慌慌张张地将手中的水盆放到端架上,走近前一看,琴弦上皆是鲜血,再看那抚上琴上的一双手,亦皆是血,她想哭,却又隐忍着不敢哭。
欧阳明珠没有理会小翠,仿佛沉浸渍在自己的世界里,本来明亮的眸子有些空洞了,“看到辽王的第一眼,就像看到他一样。他们真像!”
“小姐,你这样为皇上不值得。”小翠咬了咬唇,眼里的痛掩盖了一切惧怕。
“谁说本宫是为了他,他有十四妹妹,怎会记得起本宫?”欧阳明珠冷冷地一声痴笑,倏地一抬眸,冷灼的光芒像利剑一般扫向小翠,“本宫现在是为了王爷,只可惜他有十三妹妹。为何?本宫总是比不上妹妹?呵呵——
声音没有太多的变化,依然跟平常一样淡淡的,听不出来过多的恨,过多的怨。
“小姐是燕京城第一才女,怎么会呢?”小翠的手在颤抖,腿亦不停地在颤抖。
“什么才女,都是那个女人逼的,我根本不想当什么才女,一点也不想。”欧阳明珠的眼里有了一丝愤怒。
“她是小姐的娘亲啊。”小翠的腿一软,终是站不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不是,她不是我的娘亲。”欧阳明珠长长一声冷笑,精明的目光扫向了小翠,“小翠,你不是最疼我的吗?王爷现在已经怀疑我,麝香一事你就替本宫顶罪吧。算是你对我的最后的心疼,可以吗?”
似哀求,似命令。
小翠连哭都哭不出来了,怔怔地望着眼前的女子,只有满心的害怕。
“本宫记得,你家里还有父母健在吧。”欧阳明珠低眸,流血的指尖轻轻一抚琴,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穿过窗户,像洪水猛兽般卷起苑子里枇杷树上的叶子,利剑劈了一般,树叶碎了,哗哗地落到地上。
好深厚的内力!
小翠顿时脸色一片惨白,“奴婢知道了,奴婢明天就到王妃娘娘那里去领罪。”
欧阳明珠是在恐喝她,若她不顶罪,她的父母将死无葬身之地,如同凋零的落叶一般。
“安心去吧。”欧阳明珠的脸上泛起几抹看似疏离的轻笑,伸起手轻轻抹了抹小翠脸上的痕泪,看似温柔,落到人心却像杀人一般,“放心,王爷不会杀本宫的,除非他想叫她知道那个惊天的秘密,呵呵——”
依然是长长的冷笑,指尖在小翠的脸上轻轻地敲了一下。
窗户外面,斩龙已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浑身冷咧,平时看上去温柔可人的十二小姐居然有如此阴暗的一面,忍不住小小的一声低叹,却暴露了行迹
“谁?”只听到欧阳明珠一声冷喝,接着那一双带血的手抚上琴弦,一股深厚内力张扬而出,直追斩龙。
斩龙刚刚不过逃出丈把远,那股力量化成了一道亮光,直冲着他的背部袭击而去。
本以为在劫难逃的,忽然旁边一条长影袭过,迅速地扔出一物来,利落地挡去。
大手一捉他的胳膊,跃上墙头。
待斩龙回头看时,地上是一只死猫,早已开膛剖腹,五脏六腑皆流了出来。若刚才是他,准也是这个下场,好邪门的功夫。
欧阳明珠追出来的时候,瞧见地上是只死猫,冷冷地瞥一眼,便折身回了寝闺。
终于逃离倾兰殿好远了,宫灯明亮处,斩龙也看清了救他的人,一柄长剑,一身素袍,这不是洛凡将军吗?
“洛将军,怎么是你?”斩龙大惊。
“若不是我,怕是你早被人开膛剖肚了。”洛凡打量一番斩龙,死里逃生,这小子居然没有丝毫慌色。
“开膛剖肚我不怕,就怕完不成小姐交待的。”斩龙拍了拍胸脯,憨憨的小脸上一点惧意也没有,“洛将军怎么会在倾兰殿?”
“王爷派我监视侧妃娘娘,正好碰上你这个憨小子。”洛凡特意地打量了一番斩龙,王妃娘娘推荐的人果然是有奇才,小小年纪,处事不慌,胆子也大,将来定是栋梁之材。
“王爷竟然知道侧妃娘娘意图不轨,为何不定她的罪?”斩龙忍不住问了一句。
“这个,你不懂。”洛凡踌躇了一下,“今晚我救你一命,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洛将军请说。”斩龙圆乎乎地眼睛里皆是明亮。
“今晚所看的,你可以回去告诉王妃娘娘,提醒她以后少跟侧妃娘娘来往。另外,我救你的事情,不要说,可否答应?”洛凡的眼里多了一丝恳求
“这个——”斩龙犹豫了半晌,“好,斩龙答应,只要对小姐没有伤害的事,斩龙都答应。”
洛凡拍了拍斩龙的肩膀,黑眸里皆是赞赏,微微颔首,笑道:“好个忠心的小子,不枉你家主子疼你一番。”
平时除了小姐,还没被人这般夸过,斩龙搔了搔后脑勺,憨憨一笑,“洛将军,时候不早了,斩龙该回去复命了,不然小姐可是要担心了。”
“好,快去吧。”
目送斩龙的背影渐渐远去,洛凡方才吁了一口长气,耸了耸肩,一折身却见灯火阑珊处,一抹金色的长影缓缓而来,那张脸依然精致,像是画中走出来的人物,五官如同神斧雕琢过的,不少一分,不多一分,恰到好处,灯火映照下,行之如风,周身散发着王者之气。细小的雨点落到他的发上,结成一颗颗小水珠,折射着光芒,仿如神明降色。
“王爷——”洛凡提了提剑,躬身一拜,道:“果然如王爷所料,娘娘派了人去查她。”
“以她的才思,定是察觉到欧阳明珠的异常,叫她知道也好。”南宫云轩抬眸,略略扫一眼已经远去的斩龙,化成了黑点,消失在夜色里。
“侧妃娘娘设计陷害王妃娘娘,祸及苏郡王妃,以此等罪名,定是可以将其幽禁,不如就以此罪将她隔绝辽宫,以免她日后做出过激行为,伤及无辜。”洛凡抬眸,瞄一眼朦胧雨雾里的宫灯,眼里多出的是一股子担忧。
“本王是这么想过,但辽宫定有东方璃的其他探子。本王担心的是她——”南宫云轩的视线拉远,深邃的眸子里那抹幽蓝愈发的加深,冰冷、愁怅以及满满无奈。
“也对。万一叫西郎皇室的人知道她的下落,后果不堪设想。”洛凡摇了摇头,亦是同样一声长叹。
“放心,本王会护她周全。”南宫云轩一挥长袖,折身走进雨雾朦胧深处,健硕的背影没有一丝弯曲,高傲地挺直像一方霸主,凌云之气如雄狮驾临云端。
渐渐,金色的颜色消失在夜里,洛凡提了剑,紧紧地跟上,亦一同消失
翌日,阳光重新铺满大地,雨后的早晨,天空蓝得跟水洗过一般。惊羽宫前,长长的青石台阶依然湿漉漉的。
小翠跪在殿前,瑟缩着身子。
羽彤坐在主座上,着了红色的映花长裙,裙长曳地,鲜艳的颜色衬着她白皙的脸颊愈是水嫩,像一朵像刚刚出水的芙蓉,白里透红,比点了妆更加的美丽,青葱般的手指托着青瓷茶杯,轻轻抿一口,瞄一眼跪地的小翠,满眼淡定。
昨夜的一切,斩龙已如实说来。
小翠铁定要当欧阳明珠的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