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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晴好笑地斜睨了顾云。顾云撇撇嘴,检讨了一下自己,在将军府待惯了,说话习惯了响亮直接,自己语气确实有点冷硬,把人家吓着了。顾云轻咳一声,尽量把声音放柔和,说道:“你别害怕,把你知道的细细说出来就行了。”
女孩稍稍抬眼,看到卓晴和顾云面色温和,才定了定心神,回道:“那夜刚过了亥时,怡月忽然慌慌张张地跑来找奴婢,问奴婢借一百两银子。奴婢哪有这么多钱,问她出了什么事,她说她知道了一个惊天秘密,要立刻逃出宫去,不然她必死无疑。奴婢问她是什么秘密,她又不肯说,奴婢没有办法,把身上仅有的十两银子给她了。这几日都没有她的消息,奴婢以为她真的已经逃出宫去,谁知。。。。。。谁知。。。。。。”
“你最后看到她时,她身上有没有什么伤痕?”
女孩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她只是脸色惨白,好像真的被吓得不轻。”
“她有没有给你什么东西?”
“有。”女孩立刻点头,从袖间掏出了一条粉紫色丝帕,恭敬地递到顾云面前,“一条丝帕,说是给奴婢留在纪念。”
顾云接过,正面反面仔细看了一遍,除了右下角绣了一个图案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
顾云细看那个图案,好像是一个字,不过是经过特别设计的,有些变形,普通的繁体字她看得懂,这样的她就看不明白了。卓晴也和她差不多,无能为力地摇摇头。
顾云想了想,朝身边的冷萧招招手,丝毫不觉得尴尬地问道:“这个是什么字?”
冷萧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回道:“是一个‘阑’字。”
顾云又仔细看了一遍丝帕,暂时没有什么线索,便对那一直坐立不安的女孩说道:“你先回去吧,要是有什么要问你的,会再传你。”
“是,奴婢告退。”女孩吁了一口气,行了礼就退了出去,冷萧也跟着走了出去。
顾云又把那帕子摊在桌上研究。卓晴忽然笑道:“你不怕他们说你是文盲?”刚才冷萧那副惊诧的表情,她看着就很想笑,估计他怎么也不相信名满天下的才女不认字!
“字扭成那样,我本来就不认识,也不怕他们说。不过。。。。。。”顾云诡异地一笑,“我猜他们不敢。”
看她那得意的样子,卓晴白了她一眼,低头研究起那块丝帕。
“惊天秘密?”卓晴喃喃自语,猜测着在宫里什么才算得上惊天秘密。
顾云点了点丝帕上的字,说道:“看来我们要先从这个‘阑’字入手。这条帕子质地不错,不像是一个宫女用的东西,去问问宫里丝织房的人,或许有线索。”
顾云做事一向雷厉风行,有了线索就不会放过,两个拿着丝帕来到丝织房。这次她们算是奉旨查案,高进还指派了一个老太监配合她们。有人带路,两人很快找到了一名在丝织房干了三四十年的老嬷嬷。
顾云掏出丝绢,递到她面前,问道:“你认得这条丝帕?”
那老嬷嬷接过丝帕,在手里摸索了一会儿,摸到丝帕上那个“阑”字的时候,手指顿了一下,很快又把丝帕还给了顾云,回道:“老奴不认得。”
刚才她眼底一瞬间的异色没能逃过顾云的眼睛,顾云没接丝帕,淡淡地回道:“不认得你怕什么?”
老嬷嬷有些慌乱地抬头,看进顾云清明的双眸里,复又无奈地低下头,指着丝帕一角,说道:“老奴认得这个‘阑’字。”
顾云有预感,这个老嬷嬷一定知道什么,没逼问她刚才为什么说谎,只是继续问道:“这个‘阑’字的图案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老嬷嬷缓缓点头,低声回道:“‘阑’是以前贵妃的闺名,当年她用的东西,丝帕、衣裙都会绣上这个字,所以老奴认得。但是自从贵妃过失之后,就没再见过了。现在再看到这个字,老奴才会有些恍惚。”
恍惚?恍惚到说谎?顾云盯着老嬷嬷的脸,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继续道:“贵妃是什么人?”
“贵妃闺名秋阑,皇上未登基前就跟在皇上身边了,皇上对她也是宠爱有加。不过贵妃身子弱,御医说她身患痨疾,后来病越发严重了,经常咳血,七年多以前就。。。。。。去了。”老嬷嬷始终低垂着头,却也能感觉到顾云灼灼的视线,回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顾云不轻不重地问道:“病死的?”
老嬷嬷肩膀轻微地抖了一下,随即立即点头道:“御医是这么说的。”
顾云双手环在胸前,像在思考什么。老嬷嬷继续低着头,一副本分的样子。顾云不说话,卓晴开口了,“以前伺候过她的人呢?”
“贵妃不在之后,伺候她的人都散到各宫各院,有些到了年纪也放出宫去了。”老嬷嬷转向卓晴,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身后那位年纪轻轻的女子有一双犀利的眼睛,让她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你知道以前她和哪个妃子走得近?她的贴身侍女还在宫里吗?”找得到这位贵妃身边的人,或许能揭开这条丝帕的秘密。
“贵妃以前和皇后常在一起,不过她的贴身侍女。。。。。。”
见老嬷嬷欲言又止,顾云忽然开口追问道:“她的贴身侍女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里?”
看来不问个清楚,这位将军夫人是不会罢休了。老嬷嬷暗暗叹了一口气,也不再躲闪,回道:“她叫晖君,人一向本分,不知怎的,贵妃走后她竟然跑到皇后宫里偷东西被抓个正着。本来被抓住,挨一顿板子,逐出宫去关一两年也就放出去了。谁知她竟然冒犯皇后娘娘,听说还伤了娘娘的手,所以就被关押在天牢里,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出来。”
顾云又掏出那条小碎布,问道:“你认得这种布料吗?”
老嬷嬷细看了一会儿,摇头道:“老奴只负责主子们的衣饰用品,这块布料又太小了,认不出是什么。”
该问的也问得差不多了,顾云把碎布和丝帕收好,说道:“多谢。”
老嬷嬷受惊似的连连行礼,“夫人这是折杀了老奴,老奴不敢当。”
两人没再说什么,一同出了丝织房。顾云一直沉默,卓晴低声笑道:“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顾云摇了摇头,回道:“那个贵妃既然和皇后有交情,她的贴身宫女又为什么会去攻击皇后?当年秋阑的死,有可疑,或许和这件案子也有关联。先找到晖君,审一审应该会有进展。”
顾云总觉得,这个案件留下来的线索似乎挺多,但是就像一根埋好的线,引着她们往一个方向走。不过,顾云倒是没有太迷惑和烦躁,查案子的时候,不怕线索多,就怕没线索。她总能从中找到突破口的。
两人来到天牢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守卫看到两个女人走过来,立刻走上前去,口气不善地说道:“你们是什么人?天牢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放肆。”高进调派过来的老太监上前一步,大声呵斥道:“这两位是楼相和夙将军的夫人,今奉旨查案,还不叫你们张大人出来。”
守将听到楼相和将军府后,气焰立刻矮了一大截,赶紧点头称是,跑进去通报。
顾云和卓晴对看一眼,两人都颇有几分无奈,果然在这个皇宫里什么都没有“身份”来得重要。
只一会儿,从里面走出一个高大的男人,看见她们两人便马上迎上了来,说话非常客气,甚至可以说是殷勤,“原来是两位夫人,下官失礼,失礼。”
顾云没和他寒暄,说道:“我想见一个叫晖君的女犯。”
“晖君?”张琛阳皱了皱眉,略有些迟疑,“这个。。。。。。”天牢犯人这么多,他哪里记得名字,只是这个晖君,他还真知道。十来天前,清妃娘娘就来看过一次那个女人,所以他有些印象。那个女人关在这里六七年了,怎么这会儿这么多人惦记?
看出他眼底的疑惑和拖延,顾云冷声说道:“这人我们不能见?”
“不不不。”张琛阳连连摆手,别说她们是清妃娘娘的姐妹他得罪不起,楼相和夙将军他更是惹不起。张琛阳连忙赔笑道:“自然可以见,不过她自从关进来之后,就疯疯癫癫的,下官怕吓着两位夫人。”走了一天,卓晴有些累了,冷声说道:“你带我们去见就是了。”
“是,是。”张琛阳也没再废话,把她们带到了天牢深处的一间牢房,推开重重的大铁门。
顾云按住卓晴的肩膀,说道:“我先进去。”刚才听张琛阳的意思,晖君有可能是疯了,还是不要让卓晴冒险的好。
顾云走进牢里,发现这间监室光线很暗,只有一个小小的窗口可以透光,现在外面已经是傍晚了,监室里黑得只能勉强视物。顾云警觉地注视着周围,适应了黑暗后,发现这间监室里根本没有人。正要质问张琛阳,只见他探出头,讪讪地指了指监室深处,回道:“两位夫人就在这间问吧,她在里面那间,隔着木栏,安全些。”
顺着张琛阳手指的方向,顾云发现木质围栏之后,确实还有一间牢房,只是那监牢太过黑暗,里面又十分安静,她才没有注意到。
听到中间还隔着木栏,卓晴也走了进去,对着站在门外眼中满是好奇的张琛阳说道:“你先出去吧。”
张琛阳讪讪地笑,点头回道:“是。”
待门外的人走了,顾云和卓晴一起看向那间被黑暗完全吞没的监室,她们俩就这样站在那里,暗处却没有一点动静。卓晴疑惑地看向顾云,无声地问道:里面真有人?
顾云点头,她听到了角落里极力压低的呼吸声。将卓晴拉得离木栏远一些,顾云才朝暗处走进,低声叫道:“晖君?”
因着这声呼唤,黑暗中立刻传来沉重的呼吸声,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惊讶。但也只是能听到黑暗处的躁动,却看不见人。
顾云想了想,掏出袖间的丝帕,问道:“你见过这条丝帕吗?”为了让里面的人看的清,顾云还特意走到小窗口前光线能映进来的地方。
顾云将丝帕展开的那一刻,就预料到黑暗中的人不可能无动于衷。但是她没有想到,丝帕才刚刚抖开,一道黑影立刻从暗处冲了过来,芦秆一般的手穿过围栏,想要抓住她手中的丝帕。
“你们是谁——”
沙哑的声音像是被车轮碾过一般刺耳。那个趴在木栏后面的女人,脸色异常的苍白,身体干瘦,明显营养不良的样子。头发干枯而稀少,布满血丝的双眼直直地盯着顾云手中的丝帕,眼球仿佛要眦裂出来一般。
“你们是谁?!”那女人一边喊着,一边朝着顾云张牙舞爪。
虽然她样子看起来很恐怖,顾云倒是没有退一步,不过她现在有些头疼,这人目光涣散,举止狂躁,精神上应该有些异常。审问这样的人难度不小,还极有可能没有收获。肩膀上微微一重,顾云回头。卓晴对她眨眨眼,笑道:“让我来。”
顾云点头,把手中的丝帕交给卓晴,确定她站的位置不会被那个女人抓到后,静静地退到一旁。
“晖君,冷静些,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而已。”卓晴声音仍是清冷,不过语气柔和,语速也很慢。
那女子依旧盯着卓晴手里的丝帕,疯狂地向前冲撞,对卓晴的话充耳不闻。
卓晴微微皱眉——那女人看起来像心因性精神障碍,她把丝帕收了起来,失去了刺激的源头,晖君终于把视线转向卓晴,只是那双眼睛阴森森、直勾勾的。卓晴抓住时机,迎上她的视线,用舒缓的声音淡淡地继续说道:“你认得这条丝帕对不对,它是不是贵妃娘娘的帕子?”
两人对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