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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说:“把她交给我,我保证把她安全送到家!”
就是因为你,才不安全。夏萋萋尚在犹豫,韩琛说:“给我们老大一个机会吧,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四年了。”
夏萋萋微微发愣,叶尘薰从她手里接过陌桑,小心地将大衣披在她身上。
“走吧,我送你回去。”韩琛在她身后说。
夏萋萋默然,跟着他走向停车场。回头看一眼,叶尘薰连呢子大衣带陌桑一起拥在了怀里,昏暗的路灯映在他的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表情。
“他喜欢桑桑多久了?”她很突兀地问。
“第一次见到她,就喜欢她了吧。”韩琛说,“虽然他们一见面就吵架,但老大一直都忘不了她。”
“老大?”夏萋萋皱皱眉,“为什么你一直叫叶尘薰老大?像黑社会。”
“呵呵,”韩琛不由轻笑,“我们上高中时就是同学,都是校篮球队的,他是队长,我们都习惯了叫他老大。”
“叶尘薰在高中时就很受欢迎吧?”夏萋萋忍不住问。
“当然。”韩琛打开了自己的车门,“他是天之骄子,成绩优秀,长相出众,体育又很拔尖,这种男生哪个女孩不喜欢?”
夏萋萋想了一下,认真地点头:“确实,学生时代女生都喜欢他这样的。”
“那你呢?”韩琛问,“你的初恋情人,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夏萋萋咬着嘴唇,不说话了。她转过头,望向路灯下那两个依偎的身影。
谁不曾有过青春年少?谁不曾情窦初开?谁不曾在纯洁的少年时光里,偷偷地喜欢一个人?那样的喜欢,梗在胸口,不能言说,却无法停止。
只是,陌桑比自己幸运。她爱的人,恰好也爱着她。
叶尘薰转学走了。从那以后,他们天各一方,她连他的影子都不能见到。
陌桑很沮丧,没有叶尘薰的校园,也变得一片灰暗。
原来,世界纵使宽广,也只容得下一个人。没有这个人,全是空的,全是虚的。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会那样地喜欢他。
那天放学,陌桑突发奇想,想到叶尘薰的家去看一看,虽然他已经搬走了。她沿着江边笔直的马路,骑了一个多小时,才到那座红砖楼下。
她记得很清楚,三楼靠西边窗口的那间,就是叶尘薰的卧房。楼道里很黑,没有灯。陌桑摸黑上楼,到了叶尘薰家门口。门没有锁,用手轻轻一推,就开了。
屋里已经空了,家具都搬走了。陌桑慢慢走进叶尘薰的卧房,窗上已经没有窗帘了,里面也是空荡荡的。墙上贴着一张球星乔丹的画,皮肤黝黑,咧开嘴朝着她笑。
大片银白色的月光,从她身后的窗户溜进来,投光亮给画上的乔丹。她突然记起自己第一次见叶尘薰的情形,也是这样一个晚上,月光幽清,将他的眸子照得恰到好处的晶亮。
巨大的悲伤压过来,还有那么浓重的思念。是的,她已经开始想念他了,想念这个她曾经谩骂、诅咒、鄙视、痛恨的男生。
陌桑转身跑出了红砖楼,在街角,她看到了那个公园。春寒料峭的晚上,公园里没有人。陌桑坐在其中的一架秋千上,轻轻地荡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叶尘薰的影子,微笑的,皱眉的,苦恼的,调皮的……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小雨。陌桑仰起脸,享受被淋湿的感觉。
下雨真好。就像现在,她的眼睛湿了,谁都不会知道她哭了吧。
叶尘薰,你在哪里?现在过得好不好?
一个月后,陌桑接到了方可莹的来信。方可莹聊了一些搬到S城后的学习生活情况,环境改变了,同学们很陌生,大家都排斥孤立她,觉得很寂寞压抑。
“桑桑,我很想你,也很想A城。却知道,我再也回不去了。”
在信中,方可莹并没有提到叶尘薰。陌桑给她回了信,鼓励她好好加油,努力适应现在的生活。
陌桑在信末写道:“可莹,我会永远想念你。”文笔稚嫩,感情真挚,而且喜欢用很感性的词语,把“永远”挂在嘴边。
方可莹的信回得很快。千里之外,两个女孩狂热地通着信,最密集时一周一封。
十多岁的年纪,不知道为什么苦恼着,在信里引用了许多忧伤的字句,有着不合年龄的惆怅和迷悯。陌桑最喜欢席慕蓉的诗,用一本精致的硬皮日记本,把它们一首首抄下来,用最工整的字迹和纯黑的碳素墨水,衬托出它们的郑重——
“童年的梦幻褪色了
不再是 只愿做一只
长了翅膀的小精灵
有月亮的晚上
倚在窗前的
是渐呈修长的双手
将火热的颊贴在石栏
在古老青藤的荫里
有萤火在游
不再写流水帐似的日记了
换成了密密的
模糊的字迹
在一页页深蓝浅蓝的泪痕里
有着谁都不知道的语句”
——席慕蓉《成熟》
没有叶尘薰的音讯,她对他的思念依然泛滥成灾。
纵使天涯相隔,陌桑的心,一直一直在想他,无法停止。学校办公楼前的布告栏,是她频繁光顾的地方。因为那张“校级三好学生”的大红布告上有叶尘薰的名字,旁边还贴了他的照片。
这是他最后一次在A城一中获奖,照片上的叶尘薰穿着白衬衣,眼神坚定地直视前方,嘴角微微上扬,一副未来栋梁有为少年的造型。
不少女生花痴照片上的叶尘薰,指指点点地说:“这就是叶尘薰,优等生又长得帅,可惜他转学走了,真是A城一中的重大损失!”
在别人的惋惜声中,陌桑一遍又一遍伫立在那里,看着叶尘薰的照片,眼神涣散,但是感情集中。
那天中午,陌桑端着饭盒从食堂出来,路过布告栏时,她凝神定睛看了好一会儿,再回头望望四周,恰好一个人也没有。
她只犹豫了三秒钟,然后,飞快地伸手,从布告栏上撕下了叶尘薰的照片。
叶尘薰,她总要留下一点什么作为纪念,向以后的自己证明,有个人曾在生命中存在过。当她长大变成大人的时候,当她离开单纯美好的校园生活很久的时候,回首往事的时候,可以微笑着告诉别人,瞧,这是我秦陌桑曾经喜欢过的男生,他真的很帅吧?
她以为这一切神不知鬼不觉,谁知转身的时候,看到了一副黑框眼镜和眼镜后面那双沉静的眼睛。
“秦陌桑,被我逮到了吧?”对方淡淡地说。
在树影浓重的布告栏下,陌桑像个被人现场逮住的小偷,不但心虚而且手足无措。
“为什么撕叶尘薰的照片?因为你喜欢他吗?”对方的表情依然很平静。
陌桑不想否认,反正叶尘薰又不在,在一个陌生的男生面前承认喜欢他,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嗯。”她点了点头,“我确实很喜欢他。”
男生沉默了几秒钟,冒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你们女生都喜欢他那样的?”
陌桑这才注意到他胸前的校徽,再仔细端详那张清秀白净的脸,然后惊呼:“你是顾楠,初三(6)班班长兼学习委员?”
顾楠眨了一下眼睛,嘴角露出淡淡的笑纹:“原来你认识我?”
“你不也认识我吗?”陌桑记得,刚才他准确流利地叫出了自己的名字。
好奇怪,自己这样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什么时候成名人了?
“我知道你,是因为叶尘薰……”顾楠说,玩味深长地望着她,“不过,你也没什么特别啊,只是一个平凡小女生。”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平凡?”陌桑不服气地顶回去,“难道我不配和叶尘薰作朋友吗?”
“我是说,你不像那种能吸引人注意的女生,特别是叶尘薰。”顾楠蹙眉,“或许,因为你是方可莹的好朋友?”
陌桑黯然垂首,半晌,凉凉地说:“顾楠,这些事都和你无关。”
陌桑独自一人走回教室。风很冷,四月午后的风怎么会这么冷?她握紧了手心里的照片,这是现在唯一能温暖她的东西。
是谁说过,世上有两种人不能得罪,一种是精神病,一种是醉酒者。
喝醉酒的陌桑连走路也成了问题,她倚在叶尘薰身上,嘴里嘟嘟囔囔:“我要回家,送我回家!”
“好,但你必须先告诉我,你家在哪里啊。”叶尘薰轻声说,半抱着将她扶进了自己的汽车。
“家?”陌桑意识模糊,眼神茫然:“我没有家,很久很久就没有家了!”
“你还记得,你初一的时候写过一篇《家》的作文吗?你说你长大了要当建筑师,给自己造一幢很大很华丽的房子。因为优美的词句,瑰丽而神奇的想象,那篇作文被评为初中组的第一名。当时我只有一个想法,这个女生很可怜,她竟然连家和房子都分不清。”
叶尘薰的声音低沉而轻柔,像大提琴的乐音,更像屋檐下滴落的雨点,一滴一滴敲得她心碎。
“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事情?”陌桑瞪着他,酒精在血管里燃烧,周围的一切都像浮在浓雾里。
“陌桑,我不相信你会忘了我,就像我不会忘记你一样。”对方还在说话,让她心烦意乱,头脑更加昏沉。
“你到底是谁?”她又问了一遍,然后像个瞎子一样,伸手去摸他的脸。
一只温热的手掌握住了她的手。
“你不要知道我是谁,你只要跟着我回家。”
叶尘薰发动了汽车,随着车子的颠簸,陌桑居然手舞足蹈地唱起歌来: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娃娃想妈妈。夜夜想起妈妈的话,闪闪的泪花鲁冰花……”
一路上,陌桑反复唱着这几句歌词。当她终于唱累了的时候,便靠在他的肩头,安静地闭上眼睛。
叶尘薰一路沉默地开着车。半小时之后,汽车停在了一栋公寓楼下。
“陌桑,你醒醒,我们回家了。”他转过身,轻拍她的脸。
陌桑已经人事不知,仍在呼呼大睡。
叶尘薰只得俯身,一把抱起她。他刚要站起来,怀里的陌桑蠕动了一下,然后“哇”的一声,把刚才吃到肚子里的水煮鱼、酸辣汤、重庆辣子鸡、麻辣猪肝全都吐在了他那身昂贵的西装上。
叶尘薰仰天长叹:“秦陌桑,你真是我命里的克星!”
陌桑一觉睡到大天亮。睁开眼,感觉浑身乏力,头隐隐作痛。她半坐在床上,一边揉着额头,一边打量四周。
奇怪,她怎么会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她的床铺着粉色的床单,上面还放了一只泰迪熊公仔,可这张床却是深蓝色的床单,房间虽然整洁,色彩却显得有点单调,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
“这不是我的房间,是哪里呢?”陌桑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努力回忆昨晚的情景。她记得自己好象喝醉了,然后夏萋萋把她送回了家。
难道是夏萋萋的家?不对!夏萋萋的房间布置得五彩缤纷,屋顶是桔黄的,窗帘是大红的,俗艳得都不像是她的风格。而这间房子四面墙壁都刷成浅蓝,窗上也挂着同颜色竖条纹的窗帘。
蓝色竖条纹?很熟悉的颜色。很多年前的记忆一下子回到了她的脑海里。难道是……
她正想得出神,突然听到了哗哗的水声,像是有人在洗澡。
哗……
不行!陌桑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这水声居然激起了她的尿意。
昨晚灌了那么多黄汤,憋了一个晚上,能不尿急吗?
她纵身跳下床铺,迳直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