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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公司例会,宣布次去广州培训的人员名单,陌桑名列其中。
“秦陌桑,恭喜。”小艾热情地拥住,“升职的时候,记得请客!”
陌桑勉强地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从眼角余光中,瞥见叶尘薰。他从座位上站起身,面无表情地扫他们眼,然后从容离开。
走廊上昏暗的灯光,勾勒出他颀长的背影,那宽阔的肩膀,那插在裤袋里的手,冷漠中透出几分懒散的味道。
好像切又绕回去,兜兜转转,他们从情侣又回到以前的陌生人。
个世界变化真的很快。陌桑告诉自己,不必在乎,却根本做不到,不能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伤心绝望的程度,甚至比大学那次更严重,整个人都快被吞噬掉。
午饭时间,陌桑和小艾走进餐厅,眼就看见叶尘薰,还有他身边的美,市场部的蓝珂。
陌桑假装没看见,低头,打饭菜,端着餐盘走到门边的位置坐下。小艾撞撞的手肘:“叶总都有朋友,个蓝珂还缠着人家,太不要脸。”
陌桑毫无反应,只机械地舀起勺饭送进嘴里。
叶尘薰吃完饭,和蓝珂两人朝门口走来,从他们座位边蹭过去。小艾突然叫住他:“叶总,听有朋友。”
叶尘薰止住脚步,将张漠然的脸转过来:“唔?”怎么知道?
陌桑头埋得低低的,专心致志对付面前的饭菜。
他立即沉下脸,冷淡地:“们已经……分手。”
“啊?”小艾脸吃惊,“么快呀?”上周五还看到他和那位大美卿卿,有有笑的,怎么分就分?
“是提出的,问好。”叶尘薰抛下句话,就和蓝珂相伴着离开。走出老远,还隐约听得见他们的谈笑声。
“帅哥就是有个本钱,”小艾冲他们撇撇嘴,“个朋友分,不要紧,还会有无数朋友前赴后继。”
是,谁不是样呢?个地球上少谁,仍然照样转。只有傻瓜,才会直舍不得,放不下,不甘心,甚至傻傻地坐在办公室里,等他的电话。
可是,人家叶尘薰不在乎。他已经摆明无所谓,不想再和有任何瓜葛。
只句“们已经分手”,就样轻易地将,扫出自己的生活。
陌桑跑进卫生间,用冷水泼自己的脸,让浮肿的眼看起来好。
既然样,那就结束吧。就算没有叶尘薰,也能好好地生活下去。
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个上午都六神无主,脑子里片空白,根本没有心思工作。再样荒废下去,恐怕不止是失恋,而要失业。
投入工作是疗伤的最好办法,的心情慢慢好起来。
隔日清晨,空飘着雨,灰蒙蒙的。
夏萋萋将陌桑送到火车站,前往广州的火车就要开,萋萋还在人群里左顾右盼,似乎在找什么人。
“别看,叶尘薰没有来。”陌桑拎起行李踏上车厢。是的,他没有来,他不会来的……
“个叶尘薰,还真沉得住气!”夏萋萋着恼地跺跺脚,站在月台上冲陌桑挥手,“陌桑,定要好好的!”
放心吧,会好好的。因为是自己的选择,应该甘之若饴。
随着火车的前行,河流,树木,房舍,个城市的切飞快地被抛到后头。
身边的孩将MP3开得太大,听见里面传出的音乐,是那首《最熟悉的陌生人》:
“们变成世上最熟悉的陌生人,
今后各自曲折,各自悲哀。
只怪们爱得那么汹涌,爱得那么深。
于是,梦醒,搁浅,沉默,挥手,
却回不神……”
陌桑默默地听着,觉得脸上痒痒的,伸手去摸,竟是满脸的泪水。
秦陌桑,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骂自己发神经,将颊上濡湿的液体拭去。
下着细雨的早晨,行人很少。路面湿漉漉的,折射着微弱的光线,平添些许凄冷。
叶尘薰没有撑伞,“垮叽垮叽”地踩着水,从火车站走出来。
阴沉沉的,仿佛要把人压扁。
“喂,叶尘薰,好巧啊!”抬头,是夏萋萋的笑脸,不怀好意地瞅着他。
他不动声色,静静站立,眉毛压着眼睛,眼神阴郁。
“既然来,为什么不现身呢?”夏萋萋缓和语气,“陌桑很希望能送,迟迟不肯上车,就是为等。”
“是吗?”叶尘薰脸是僵的,笑是硬的,“别忘,是提出分手的。”
“陌桑已经够别扭,偏碰上个更别扭的。”夏萋萋佯怒地瞪他,“叶尘薰,还是不是人啊?”
“难道因为是人,就要被玩弄于股掌之中?”他的脸色紧绷,表情僵硬,“对来,到底算什么?像甩块抹布样,分就分!”
夏萋萋迟疑再三,还是决定出事实:“从北京回来的那中午,陌桑撞见和祝采茴在起!”
叶尘薰脸错愕。原来如此!陌桑,为什么不呢?突然变得冷漠和疏离,他束手无策,也曾猜想过种种原因,却做梦也没想到是个!
“陌桑的脾气,应该很清楚。”夏萋萋叹口气,“自尊心强,固执倔强,而且在爱情方面,占有欲超强。是全心全意爱着的人,将摆在第位,也要求把当作最重要的人,不能容忍有半欺瞒半忽视。”
叶尘薰诚挚地:“相信,不是成心要欺瞒,和祝采茴根本没有什么。”
“相信,但是陌桑不相信啊。毕竟,和祝采茴曾经有过那么段。对和顾楠的过往不能释怀,也同样不能……”
“那为什么要逃呢?逃能解决什么问题?”
“早就过,是只鸵鸟。”
是的,是小鸵鸟。他直都知道。当碰到不能解决的事,不想面对的人,逃避是唯的办法。
“叶尘薰,如果还爱着陌桑,对段感情仍有留恋和不舍,就去广州把追回来吧。否则,真的要重投顾楠的怀抱。”夏萋萋异常认真地,“绝对不是危言耸听,不定,顾楠就盼着呢!”
叶尘薰眉头蹙在起,眼眸变得锐利深沉:“夏萋萋,为什么要帮?仅仅因为是陌桑的好朋友吗?”
夏萋萋凝视着面前个俊朗帅气的人,想起另个熟悉的身影,股凄凉的情绪爬上心头。
“青梅竹马的爱情,是可遇不可求的,就像童话样纯净美好。“着,嘴角勾起丝冷涩,酸楚的笑意,“虽然没有资格充当主角,却也想看到个大团圆的结局。”
“叶尘薰,希望能让如愿以偿!”眼中浮起泪光。
“会的。”叶尘薰给夏萋萋听,也给自己听,“不会让段来之不易的感情,就样失之交臂。”
半夜突然醒来,翻来覆去再也无法入睡。
叶尘薰来到客厅,站在窗前抽烟。
少陌桑,家里空空落落,他彻底成孤家寡人。
离开他已经十多,可屋子里依然有住过的印记。环顾整个房间,冰箱上贴满冰箱贴,喜欢花花绿绿的东西;餐桌上散放着德芙巧克力,喜欢吃甜食;电视旁贴着摇控器频道数与电视台的对应表,是的笔迹,娟秀纤细。
不管睁眼还是闭眼,他都能看见在厨房忙碌的身影,甚至开始怀念煮的那碗让人难以下咽的面条。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不知道身子该侧向哪边,两边都没有人,突然觉得米八的床太宽。
陌桑走的时候太匆忙,东西并没有收拾干净。冰箱里有做面膜剩下的柠檬,浴室里有的“生之水”,鞋架上有双粉红缎面的真丝拖鞋,还有扔在桌上的幸运草手链,连同扔下的那句话:“份幸运,不配拥有,还是送给别人吧。”,起在空气里弥漫着。
叶尘薰坐进沙发里,看到茶几上放着个红丝线如意,中间镶着张纸片。顺手翻开,是张照片,陌桑站在个公路限时速的牌子旁,手指着牌子上的“限时速六十公里”。陌桑总是抱怨他开车太快,担心他出事,是用来提醒他小心驾驶的,只是还没来得及挂在他的车上。
谁陌桑没心没肺,神经大条?其实,心细如尘,温柔体贴。
感动,在瞬间袭来。叶尘薰摁灭手中的烟头,掏出手机。刻,突然很想听见的声音,也没想好电话接通后要些什么。
他拨陌桑的手机号码,忙音,直无人接听。
看看墙上的时钟,深夜十二,尚在梦乡里。定是没听见,他样安慰自己。
但叶尘薰是个多疑的人,又鬼使神差跑到楼下的公用电话亭给拨。
电话才响两声,就被人接起。陌桑在那头狐疑地问:“谁呀?”
醒着,只是不肯接他的电话!叶尘薰顿感挫败,粗声句:“对不起,打错电话。”就把电话挂。
回到客厅,他重新燃根烟,陌桑,真的不肯原谅吗?
陌桑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电话铃声吵醒。
谁时候打电话呀?睡眼蒙胧地从枕头下摸出手机,还没来得及接,对方就挂断。
陌桑正要去看来电显示,手机第二次响起,是个陌生的号码。
——“谁呀?”
——“对不起,打错电话。”
可恶,扰人清梦!陌桑气呼呼地将手机塞在枕头下面,继续蒙头大睡。
彻底亮,是个阳光明媚的早晨。
拉开窗帘,骄阳似火,刺得人眼睛发痛。广州不比S城,夏日的阳光从第道开始,就是炙热的。
在儿住个多星期,陌桑和当地人样,养成早晚冲凉的习惯。
在浴缸里放满水,陌桑慢慢地躺下去,柔软而温热的水,让每根神经都松驰下来。涂上沐浴乳,用块海棉慢慢搓揉,使全身起泡。
突然想起有晚上,在浴室里洗头,叶尘薰正好走进来。怕弄湿袖子,艰难地抬起手,勾着头对他:“怎么办?洗不到后面。”
“个可以效劳。”叶尘薰笑着,将的长发淋湿,用洗发液轻轻揉搓,温柔地按摩的头皮。
“叶尘薰,怎么洗得么好?”阖着眼,慵懒地问。
“因为经常练习。”
“?”倏然睁开眼,颈项僵硬起来,“和谁练习?”
“猫啊。”他发出声轻笑,“小时候家里养只猫,经常给它洗澡。”
“好啊,把比作猫!”娇嗔地转身,濡湿的长发打在他脸上。
“别动!”叶尘薰抓起那把青丝,送到鼻端嗅闻,然后霸道地:“嗯,是叶尘薰的,入侵者,格杀勿论!”
想着想着,听到外面的手机响,以为会是叶尘薰。从浴缸爬起来,光着脚跑出浴室,怕自己错过那丝希望,不顾切地去接。
脚下滑,重重地摔在地上。顾不得疼,拿起手机,里面传来“嘟嘟”的挂断声。
赶紧查找未接来电,看到个不熟悉的电话号码,是广州本地的。
难道是顾楠?到广州十多,都没有找过他,因为不知道见面后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有时候,相见争如不见。
电话再次响起来,还是刚才那个号码。深呼吸,等电话响四声后,才接起,用轻柔的声音:“好。”
“陌桑,么温柔都不像!”久违熟悉的嗓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是……顾楠吗?”陌桑忍住激动的情绪。
顾楠停顿下,慢慢:“陌桑,既然来广州,为什么不和见面?”
“想很久,还是不要打扰。”
他沉默很久,然后幽幽地,“以为,至少们还是朋友。”
陌桑开始沉默,不知道该什么。
——既然早就已经分手,不应该再依赖。些话,又不出口。
“今气很好,想不想去哪里玩?”顾楠自顾地,“广州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可以给作免费导游。而且俗话,食在广州,还能带去品尝美食……”
陌桑忍不住开口:“顾楠,不再是小孩子,